“什么乱七八糟的。”江慈韵觉得这不是很好嘛,反正都是演的,自己能说点什么?

    “你是开心了,他肯定难受了,你冷漠的像头狼。”符白感叹到,她这不知柔情为何物的好姐妹啊。

    “还好吧,他除了面对我爸的死亡提问有点为难之外,其它时候都还好,饭桌上重心都在我哥嫂那呢。”

    饭桌上张玉秀和方欣怡都绕着小孩子为半径展开话题。

    除了问了句两人准备什么时候结婚之外,没问多余的。

    江慈韵听到这个问题后咬着筷子沉默不发声,向见清见状连忙说话:“在计划中,这件事看我的,保证提早安排好。”

    说完还用掌心安抚拍了拍她的背,外套很厚,只有一点触感,江慈韵回头,面无表情看他伸过来的手,向见清立马把手收回。

    江慈韵打算在离开G市之前告诉张玉秀两人已经领证的事情,沉默是因为,饭桌上他们就问出来,她不知道要不要当场就说出来。

    向见清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以为是不想回答,所以自己只好先这么说。

    挂掉符白的电话,又有信息响起,江慈韵顶着沉重的眼皮点开看。

    向见清:“明天几点出发?”

    江慈韵:“十一点之前起床就行。”

    赶去吃个午饭,晚上她想去个地方。

    回完这条信息,终于她的眼皮真的睁不开,合上陷入睡梦当中,一觉睡醒已经天光大亮。

    外面太阳直射到屋内,昨天晚上没有注意窗帘留了一条缝隙,G市的冬天比议平暖和多了。

    不用穿棉衣,最冷的时候也只要穿一件风衣。

    昨天的棉衣挂在衣柜里,江慈韵迷迷糊糊翻出一件加绒卫衣套上,进厕所洗漱。

    镜子里透出她接近惨白的脸,刚醒脸上没有血色。

    在脸上揉揉擦擦之后,嘴唇渐渐染上粉色,脑海里也终于完全清醒。

    七点十五分,好早。

    这么早要干什么呢?

    早餐吃不吃都无所谓,她穿着卫衣又躺回床上,眼睛在天花板上转悠。

    “1”

    信息发出去,秒回。

    “怎么了?”向见清很罕见的睡觉太早,所以导致醒的也早。

    翻阅以前留下的数据,收到了江慈韵试探他有没有醒过来的信息。

    面对一个数字,他最开始以为是江慈韵手机误触了,犹豫下回了三个字。

    江慈韵看他秒回:“你醒了?”

    “嗯,昨天晚上睡得早,所以醒的早了点。”

    “去吃早茶吗?”

    几分钟后两人在门口碰面,向见清身上穿了一件松垮的毛衣,很普通的麻花编织样式,纯白色的。

    在他身上穿出了卖家秀模特的感觉,慵懒又温柔。

    江慈韵心情一下子变好了,果然帅的人穿白色会更帅。

    这张脸帅到让她心情愉悦。

    去茶餐厅的路上,她走路脚都抬高了几分,不拖沓着走路了。

    向见清跟在她身后也察觉到了,她今天好像很开心。

    “好像议平的秋天。”这是她对G市的冬日印象。

    秋天她也是穿着卫衣,早晨沿着河边走去早餐店。

    离酒店最近的老式茶餐厅差不多两三公里,她罕见的选择步行,主要是这个天气太适合散步了,不冷也不热。

    向见清跟在她身后,悠闲地小步走,其实他走路很快,身高摆在那里,腿长,步子迈得开。

    对那句很像议平的秋天,他心底是有疑问的。

    因为实际上G市的冬天像大部分南方城市的秋天。

    这个城市湿气太重了。

    到茶餐厅里面的顾客餐桌上都已经摆满吃食,大家细吃,与友人亲属聊天说笑。

    老式茶餐厅,老顾客多,本地人爱来。

    看到里面堆积的人群,江慈韵顿时有些懊悔,虽然说老式茶餐厅正宗,但是她忘记一个致命点了,人太多。

    她伫立在门口,透过旧迹斑斑并不清澈的玻璃墙看向里面。

    向见清读懂了她的思绪:“要不然换一家?”

    人太多,她不喜欢。

    “来都来了。”江慈韵秉承着四字真言,还有换一个茶餐厅得先找,还需要去,其实也挺麻烦的。

    落座,向见清在她脸上没有看到很不耐烦,反而神色平静,看来今天她心情确实很好。

    点餐的时候隔壁小孩把抓在手里的豉汁凤瓜挥舞掉在她鞋子上,江慈韵也平静的说没事。

    想找湿巾擦鞋子,可是餐厅并不提供。

    向见清让她等一等,跑到街头的便利店买来湿巾,替她擦鞋子。

    这一举动反而让江慈韵怔住,她看他细心的把白色鞋子上的汁水擦去。

    鞋子完好如初,没有染上酱色。

    她把脚收回到桌下,向见清半跪着抬头看她,一张无瑕疵的脸就这么放大在自己的面前。

    向见清眸子里漾着亮晶晶的水光,露出浅笑,然后起身。

    她的心情又好了几分,这五十万花的值。

    蒸笼里虾饺晶莹剔透,虾仁的颜色透过薄皮,江慈韵咬了一口,吃到了脆嫩的口感,好吃。

    向见清打了一碗鱼片粥放在她面前,好似不经意地问了句:“昨天晚上休息的很好?”

    他已经习惯江慈韵半天不说一句话,现在也不尴尬了,两人以这种静默的方式相处着。

    他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话少的人,像江慈韵话这么少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江慈韵点头:“还行。”

    又是两个字,她用纸巾擦去沿着碗边滴落下来的粥。

    向见清给自己找补:“因为你看起来挺高兴的。”

    “是吗?”

    “嗯。”

    昨天确实睡得很好,自己开心的这么明显吗?

    “但不是因为休息的很好。”

    他问:“那是什么原因?”

    “因为你穿这身毛衣很好看。”

    江慈韵抬头看着他,嘴里小口嚼着虾饺。

    向见清在她坦然真诚的眼神里看到了她不是开玩笑。

    这么夸人的话说出来,像证书一样。

    他也低下头看了眼身上的针织衫,他自知自己穿什么颜色都能驾驭住,但是很久以前就有人说过他穿白色好看,最衬他。

    因为他穿这身白色毛衣很好看,所以她很开心。

    刘云起,那天在他的新房子里和向见清说的话。

    “她如果一直话很少,那她可能就是这样的性格,有些人喜欢不会表露在脸上呢?”

    对于她是否喜欢自己这件事,他一开始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是提起好几次,人总会好奇。

    好奇她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对于处于经济弱势方的他,说实话,他很难摆清自己的位置,他是要像下属见上司那样去面对江慈韵还是怎么样呢?

    江慈韵让他把自己当成朋友那般,可是什么程度的朋友呢?

    朋友也分很多种,点头之交,莫逆之交。

    她用瓷勺小口小口地喝滚烫的粥,眼睛耷拉着,只看面前的食物。

    她会因为这碗粥很好喝,而开心,就像看到很养眼的帅哥那样开心。

    早茶过后,两人漫步在街头,比退休老人还悠闲。

    江慈韵双臂在宽松的袖口里小幅度的晃悠,感受异地街头的不一样。

    不过早茶吃完,好像一边的向见清看起来比她兴致还高一点。

    跟昨天比起来,精神了不少。

    原路返回酒店,江慈韵在桌上发现了酒店客房服务留下的小纸条。

    原因是这两个房间里包含了送早餐的服务,昨天江慈韵留的时间是大概八点左右送就行。

    早上服务员敲门没有回应,联系前台得知,两人离开房间出门了,把早餐撤掉后留了一张纸条。

    “尊敬的住客,如果您回来之后还需要早餐的话,请联系客房服务。”

    吃早茶是一时兴起,她躺在床上发呆时想起符白说的,去G市一定要吃某某家的早茶,要不是店里太忙,自己也想跟来玩玩。

    符白昨天晚上的话,让她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当中,柔情?他们两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他债务还清,自己也偶尔养养眼,感情这种事情,她暂时还没有想到那处去。

    还没到十一点,张玉秀的电话就已经打来,催促两人赶紧出门,来吃午饭。

    江慈韵看了眼时间,这才十点多,满口应好。

    电话那边问了句,见清呢,怎么没听到他的声音。

    接个电话,怎么还要听到几个人的声音?他在隔壁,江慈韵只得说他在厕所里洗漱呢,收拾完就出发。

    到江慈恒家,大家都在客厅里坐着,厨房里张玉秀和江勇升在忙活。

    “小宝,叫姑姑。”方欣怡把孩子从玩具堆里拉出来打招呼。

    一阵招呼打完,大家都坐下,电视里放的是小朋友喜欢的动画片,江慈恒半路接了个电话回了房间里。

    方欣怡解释说江慈恒公司忙,现在压力大,下班也不消停。

    话语里初听有点抱怨的语气,但其实是炫耀。

    对这个嫂子江慈韵接触并不多,当时两人的婚礼在议平也是小办一场,她是G市本地人。

    江慈恒为了和她在一起,马不停蹄地回家和父母商量要在G市买房。

    第一印象是长相小巧,心思也玲珑,嘴上很会说好听的话,就是比较爱攀比这种莫名其妙的小事。

    紧接着又问起,向见清的收入,江勇升昨天在车上问到这个问题时,向见清用不稳定回答,江勇升也没再多提。

    向见清身子不自觉的朝江慈韵这边靠了靠。

    他回不多,说了个大概数。

    方欣怡眼看着背脊似乎都更高了:“你们还年轻,以后肯定能发展的更好。”

    “你哥虽然现在升职了,工资翻了一倍,但是也压力大,没有你们这么自由。”

    又问起江慈韵:“韵韵的视频号做的咋样啊?”

    “就那样,够养活我自己。”她继续糊弄,反正一开始就没告诉过她们自己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

    方欣怡满脸堆着笑,拿出长辈对晚辈的教诲:“你们两这样可不行啊,得开始攒钱了,婚后生活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啊。”

    江慈韵点头:“确实。”

    方欣怡见她稳如泰山,思绪平稳,面不改色,自觉接不下去话,又把孩子拉起来。

    “快陪你姑姑玩会。”小孩被推到江慈韵跟前。

    小宝说话都不算特别流畅,方欣怡就把他送去兴趣班,学习播音演讲。

    “给你姑姑表演表演。”

    小宝也不怯场,抑扬顿挫地开始了,情感大于技术。

    在场的人脸上都露出姨母笑,江慈韵也不例外。

    “真可爱。”她揉了揉小宝的脸颊。

    小宝下一句开口是对方欣怡说:“妈妈,我想上厕所。”

    方欣怡连忙起身把他带走,客厅里只剩下江慈韵和向见清。

    小宝被牵走的那一刻,向见清余光看到江慈韵的表情立马恢复到平静。

    他转头看她,她似乎比平时还要多出两分冷漠,从笑意盈盈到冷面平色,不过一秒。

    压低声音:“怎么了?”

    她眼神里波澜不惊,漆黑的眸子透过镜片直直的射过来:“很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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