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姈一愣,然后静了下来,小心翼翼的从绳子外面割着,避免划伤非白。

    终于解开了束缚,非白的脚终于踩实在地上,他踉跄一下被卫姈扶住。

    褚珩回头看见对视的两人,停了下来,幸好随方已经制住了卫文轩。

    卫姈看到被辖制的卫文轩,眼眶里刚刚未留下的泪瞬间变成了毒液一般,阴冷的盯着卫文轩,举起匕首朝他的心脏扎过去。

    随方没想到这女娘如此狠厉,说杀就杀,尚没反应,但被褚珩拦了下来。

    卫姈瞪过去,不知道他为何拦着自己。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大,褚珩决断道:“既然人救到了,我们快撤。”

    “休想将非白带走!”卫文轩也许是仗着他们不敢杀他,竟想冲过来。

    褚珩出手打晕了他。

    随方扶着非白,在院门口看着外面的局势皱眉,他在犹豫该不该出去支援,毕竟那两人也是帮了他们营救非白,扔下他们逃跑实在不地道。

    卫姈正准备叫他带着非白快走,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加入战局,随方也看到了,瞪大眼睛:“不是说了让他别来吗!”

    是墨帮重鸣抵挡侍卫为随方他们争取了时间,卫姈当机立断让他立刻带着非白走。

    然后卫姈想出去帮是墨,被褚珩拦住:“重鸣和轻啸足够了。”

    他用手指做哨,吹响之后,带卫姈回了隔壁院里。

    卫姈:就你会吹!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褚珩为卫姈解惑:“让他二人撤走的意思,所以我们只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

    卫姈表示明白了,但:“可我住西院,这,我眼下怎么回去,我若不在卫家一样会怀疑到我头上?”

    褚珩不慌不忙脱着衣服。

    卫姈看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你,干什么?”

    “睡觉自然要脱衣服了,难不成一会儿人来了,要穿戴整齐恭候他们?”

    卫姈感觉此时的脑子还在发热,糊里糊涂的:“那我呢?”

    褚珩将她推到屏风后,然后转身道:“至少把你这夜行衣脱了吧。”

    卫姈赶紧脱下夜行衣,扔进进床上:“然后呢?”

    “然后躺下睡觉。”

    “什么?”

    褚珩什么也说,只是绕过屏风,将卫姈推进床去,卫姈被推到在床上,吓了一跳,手不自觉的抓紧床单,然后看着褚珩俯下身来,唰的一下闭上了眼睛,虽然这屋里本来也没点灯,两人也互相看不清楚,可她还是不敢睁眼。

    接着就听见褚珩说:“睡吧。”然后他拉下床帘,没了动静。

    卫姈睁开眼睛坐了起来,透过缝隙看见褚珩支着头坐在椅子上休息。

    原来褚珩是打算造成自己睡在这里的假象,卫姈安心不少,攥着被子的手松了少许。

    卫姈静静等着卫府来人,有些想笑还没见过专门等着人过来捉奸呢。

    “哐哐——”敲门声让卫姈心里一紧。

    褚珩将卫姈穿来的外裳仍在屏风上,然后去开门。

    卫府的管家陪着笑脸:“褚郎君真是打扰您休息了,府里闹了刺客,您没事吧?”

    说着还往屋里窥视,一览无遗,唯有屏风后的床看不见。

    褚珩挡住他,倒是没了平日里那副装的假面孔,冷声道:“刺客还伤不了我,倒是现在确实扰了我休息。”

    管家这才想起来这褚郎君上回还在刺客手下救了家主,想来身手不弱,却把管家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之前几个院子他可是以安全为由进去查看一番。

    管家不好强行进去,他笑呵呵的致了歉带着人退了出去,到了院外,管家拉下脸道:“好好盯着这院子,有任何人进出都来回禀。”

    说完就去了卫文轩院子,卫文轩坐在床上,盯着手中断掉的麻绳,浑身都散发着阴翳的气息,管家有些怵,畏缩道“郎君,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迹。”

    卫文轩扔下绳子,阴冷的声音传来:“不可能!府里一定有人为其通风报信,今日宾客中毒一事绝不是巧合,一定就在他们其中。”

    管家连忙跪下大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回禀:“只有褚郎君那屋子没能进去。”

    卫文轩冷声道:“你若是办不好,换个人就是了。”

    管家瑟瑟发抖,他本来也不是大管家,原先的老管家一家子都被卫文轩发买了出去,他为人会钻营这才得了卫文轩的青眼,可他那会儿哪知道卫文轩如此阴沉不定、手段狠辣,现在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是、是那褚郎君不让奴进,这...”先将事情扣在褚珩头上再说,看卫文轩不为所动的脸,管家忙道:“不过,奴看见他那屏风上挂了女式的外裳,奴已经安排了人在院外候着,若是他藏匿贼人一定会露出马脚的。”

    查探西院的侍卫正在这时回来了,管家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

    “主子,西院有个女娘的侍卫拦住查探的婢女没让进去,其余地方一切正常。”

    “是谁?”

    “属下打听了,听说姓袁,与她表兄一起来的,她表兄叫褚珩。”

    管家心又提了起来,不会真是这两人搞的鬼吧:“郎君一定是这个褚珩,他们一定是做贼心虚了。”

    卫文轩没有说话,阴沉着脸:“盯住他们院子,若有异常,立刻来报。”

    ***

    卫姈以为自己跟褚珩在一个屋里会睡不着,没想到直接睡到了天亮。

    轻啸和重鸣也都回来了,守在院中,卫姈想问他们非白怎样了,可这里一点也不安全,只好忍下了。

    两人早上来了东院后,卫府的婢女借机进了房间,可哪有什么袁娘子,连忙禀告了卫文轩。

    所以卫文轩进了褚珩的院子后,看见卫姈就坐在这用膳,差点掩饰不住神色。

    “袁娘子怎么在这?”

    卫姈看见他竟也能装出笑容了:“我习惯表哥陪我用膳,这便一大早来了,怎么了卫郎君?”

    胡扯!早上明明只有这两个侍卫过来。看来昨晚褚珩屋里的人是他表妹,怪不得拦着不让人进屋,那两个侍卫还假装卫姈在西院,原来是给这对狗男女打掩护。用膳?怕是习惯表哥陪睡才是。

    卫文轩眼里轻视之意很明显,但反倒降低了卫姈二人的嫌疑。

    卫文轩终于走了,卫姈被恶心的哪还有胃口用膳,搅着碗里的汤勺想着事,鄯州说到底都是二叔的地盘,非白和是墨究竟能不能藏好。

    “只怕要不了几日,这事就会传遍鄯州了。”

    什么事?卫姈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褚郎君多虑了,你以为这是京城呢,谁会对你的风流韵事感兴趣,最多两天便散了,我们鄯...”卫姈赶紧改口“鄯州民风彪悍,礼教束缚少,这等事早就不稀罕了,再者被人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褚珩倒是没想到卫姈是这个态度,无所谓的样子让他有些生气“卫娘子倒不像江南女娘,看起来很推崇陇右的风俗,不如别回江南了,嫁来这儿好了。”

    卫姈:?这话题怎么转的如此快?谁要嫁人了?“我想住哪住哪,跟嫁人又有什么关系。”

    褚珩说完就后悔了,想起昨天就的那个人,心情越发不畅,但他面上不显,又恢复了往日那副‘心如止水’的样子。

    卫姈的弱质纤纤‘面具’是□□带来的,从某一方面说也不算面具,可褚珩的‘面具’却是心里筑起的,还有两个,一个是对外游刃有余的‘温和有礼’,一个是对内的‘冷傲冰霜’,但他还有更深一层的自己,卫姈感觉到了,却还未见过。

    昨夜大家在卫府中毒的事还没查清,卫文轩纵然怀疑这些人里有内应,也不敢扣着宾客不让走,他倒是没有对褚珩过多怀疑,毕竟讨论敢救非白,想救非白的,一定是鄯州这些与他有过交集的人家。

    回了住处后,郑彬悄悄给卫姈递了张信,上面写着,安好勿念。

    卫姈松下一口气,可想到街上明里暗里搜寻的人,还是有些担心,非白看起来也不太好,一定没少在卫文轩手里吃苦头,最好能让他赶快出了鄯州才是。

    卫姈看见院子里正在跟重鸣交头接耳的冒牌货,福至心灵!对啊,不是还有师兄吗?还是得将非白送到师兄哪里,无论什么伤师兄一定治得好!

    清云正拉着重鸣问昨晚怎么都没回来,轻啸的伤怎么回事,怎么最近发生的事跟主子几个月前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听完昨晚发生的事清云目瞪口呆,这卫娘子居然敢跟主子做交易,说话间瞥向卫姈,她正瞅着他神情古怪。

    清云过重鸣挡住卫姈的目光道:“这个卫娘子究竟什么来头,怎么奇奇怪怪的,是不是这里...”他指了指脑袋。

    重鸣打下他的手:“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她是衡州卫家的女娘,还有莫要胡说,小心叫她听见了。”

    卫娘子可不是表面这么柔弱,他护送她来鄯州的这一路,更加深有体会,说句心狠手辣也不为过。

    “我知道衡州卫家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郎君怎么会带着她来衡州。”清云这几天没少打听卫姈,可轻啸和重鸣也不知是怎么了,该说的一句没说,不是装听不懂就是找借口溜走,这不这回连借口也不找了,直接跑了。

    清云道:“以前也没见你嘴巴这么严!”

    褚珩居然没有问非白的身份,真是稀罕。可到了晚上卫姈才知道这是为何。

    “你要我带我去节度使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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