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子里的卫姈，感觉卫清都快碎了，声音微小又颤抖还有一些强颜欢笑之感。
看来他真的异常喜欢常茹，如此欺骗利用他，他都不曾说些狠话，卫姈叹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直接杀了常茹。
常茹眼含歉意，愧疚闪躲“郎君错爱，常茹无以为报，还请郎君忘了常茹吧，常茹不配。”她跪地俯身向卫清叩首，以谢厚爱。
卫清本想将她扶起，可又怅然退后两步，轻笑一声“这也需谢？你果然从未喜欢过我。”步伐沉重的走了，一反接到常茹邀请时的轻松，出了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难过的快要哭了出来。
卫姈听到卫清走了才出来，看着刚刚还精彩纷呈的房间，此时寂寥又空虚，亦如常茹的往日和今后。
卫姈不劝解，不谅解，这与她无关，她将为常茹赎身的事交代去给随方办，‘银货两讫’却没想象中的轻松。
“今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日子还长端看你想怎么过了。”卫姈临走还是没忍住，劝慰了两句。
***
书房里轻啸正在向褚珩汇报事情经过：“主子，前几日人赃并获，闹的沸沸扬扬，影响不小，人被关押在桐县的牢里，那县令还不知道跟梅夫人有关，这事闹的人尽皆知影响不小，那县令已经上报了，估计明日鄯州刺史就会知道了。”
卫姈在门外准备敲门的手一顿，她听见了鄯州刺史几个字。
卫姈不住想，褚珩若真与二叔合作，利益勾连深切，可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打算找二叔报仇。
褚珩发觉卫姈在外面，示意轻啸开门让她进来。
褚珩展眉笑道：“看来卫娘子是忙完了事情，终于想起来我了。”
卫姈看着他没有开口，褚珩以为她有为难的事，抬手准备叫轻啸出去，被卫姈拦了下来：“我想借轻啸一用。”
褚珩挑眉：“怎么重鸣不够你用？我看你最近也没带上过他。”
重鸣最近闲的发慌，卫姈去哪都不带他，褚珩几人忙的不行，也不带他，整个院子只有郑彬与他无事可做，不，郑彬都比他忙，像是文盲再世为人，势要把几辈子没看过的书一下看完，出了吃饭睡觉和卫姈找他，他都手不离书。
重鸣抱怨到褚珩面前，褚珩也没派活给他，他答应将重鸣借给卫姈，时间没到自然不会随意指派他。
卫姈对于溜须拍马已经有些信手拈来了：“谁让他轻功不如轻啸呢，轻啸的身手实属上佳，我看除了郎君你，也没人比他好了。”
轻啸不敢受此恭维，看向褚珩，非常时期人手不够，料想郎君不会应下来。
褚珩笑的云淡风轻：“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轻啸低下头，在心里又重新衡量起卫娘子的在郎君那儿的分量了。
卫姈定了定心神道：“我要夜探节度使府，至于为什么我却不能告诉你，总之与你的谋划应也不冲突。”阿翁派出的求援，总要经过鄯州的，却没有一个走出鄯州，陇右节度使的嫌疑自然最大，她一定要探探邢召的底。
褚珩心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卫姈的目的也是邢召，他是为了兵权，卫姈是为了什么呢？
褚珩缓缓道：“或许明日之后，还真有个机会，让你一探究竟。”明日去邢府，本来是没打算带上卫姈的，既如此，不如带上她。
卫姈出去后，轻啸蹙眉道：“郎君，卫娘子她这是？她一个江南女子怎会认识陇右的节度使？”
褚珩看着门口，想着什么：“是啊，她怎么会认识邢召呢？她身上的谜题可越来越多了。”
“郎君真的要帮她吗？万一她是邢召的人，是在请君入瓮呢？”
褚珩摇了摇头：“她从小在祁县长大，从未出过祁县，邢召乃至她夫人都没去过江南，她不可能与邢召勾结。”
轻啸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可这也太巧了不是吗？
***
果然，第二日鄯州就出了一件大事。
“天杀的老巫婆，你还我孙子命来！你真是丧尽天良！为了几个臭钱就祸害人命！”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呢，就听说出了人命了。”
几个村民拖家带口的追打着一个老妪，旁边看押她的衙役看她没被打出好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群人追追喊喊朝着刺史府去了告状，后面跟了一串看热闹的老百姓。
那几个村民眼看着要到了州府，却放慢脚步，在这街上吵嚷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老不死的，哄骗我自己是个稳婆，来我家里帮我儿媳接生，结果害死了我孙子啊！”
“你胡说什么，生孩子都是从鬼门关走一趟的，你媳妇命不好，生了死胎怨得了我吗！”
“这稳婆手艺如此不行，还敢接生真是造孽！”老百姓们大多认为是生孩子时出了问题，这才闹到州府来了。
可听了苦主的反驳才知道尚有内情“你以为，你干的那些污糟事就没人知道了，你在金州附近的干的事，县令可都查清楚了！你专挑孕妇下手！”
众人不解，下什么手？
“多少孩子被你们骗去卖了，有些不到生产时候的妇人，被你们用擀面杖活生生将孩子撵出来，多少条命都没了！孩子拿了去卖，胎盘拿去做紫河车！你这恶毒的贼婆子，就等着被一刀刀片肉吧”
周围的百姓无不哗然，有的没听说过紫河车的，但估计也不是好东西，看旁边的人都惊得不行，知道的不知道的交头接耳互通消息，人声鼎沸。
那老妪险些被周围人的吐沫星子淹了，躲闪不及，她没想到短短几日，那县令就能把她干的事都查到了，她腿有点软，这下全完了。
“这老贼婆可不止一人，她们一伙人在咱们陇右各个州县流窜，寻孕妇下手，除了偷抢孩子卖钱以外，还为了将这些紫河车都供给一个人，一个心狠手毒的贵夫人！多少人命啊，就为了让那夫人永葆青春，怎么我们穷苦人家的子孙就不是命吗！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那农妇跪倒在地，向上天呼喊，悲怒交加：“我们一辈子活在村子里，祖祖辈辈没有做过丧良心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承受！我们全家为了有口饭吃就拼劲了全力，而那些衣冠华丽的贵人，生来吃饱穿暖啥都不愁，居然还要用人命来填补她容貌，这还有天理吗！”
农妇怆然涕下的悲呼，然不少人为之动容，“谁，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如此恶毒！”
“对你说出来，说出来是谁！”
农妇灰心的摇摇头，眼里浑浊看不见光亮：“他们官官相护，老婆子我哪敢说。”
围观者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咱们刺史可是明察秋毫的官，你尽管说出来，她的官难不成比刺史还大。”
“对，对，咱们刺史一定会为你做主，是吧，长史。”众人看见长史来了，纷纷让路。
长史被架了起来，但他为官十几年，还不至于叫人拿捏住，话也说的很活泛：“老人家若有冤屈，尽可说来，一经查实州府定会为你做主。”
农妇哪里听得出他的活话，跪地大拜：“老婆子叩谢大官人！”长史示意两旁将她扶起，进了州府再说，围在这里实在不成体统。
“就是那梅夫人！”农妇含泪怒喊。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见：“指使这老贼婆干下这等恶毒事的，就是梅夫人！”
梅夫人？莫不是那个梅夫人？长史控制着表情不要失态，不过周围人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周围窃窃私语起来：“哪个梅夫人？”
“不会是那个吧？”众人还在猜测。
农妇大声喊道：“她是咱们鄯州最大官的夫人，为了自己的容貌祸害人命，老婆子我知道，民不与官斗，来了鄯州怕是也回不去了，不过我拼死也要讨个公道，看看老天爷是不是真的没有天理，看看这鄯州是不是真的官官相护！”
长史面色不好，这么个烫手山芋，还是等刺史来了再说吧，那可是节度使夫人，要不是知道刺史与节度使不对付，他都准备想怎么不着痕迹的处理这几个村民了。
长史将他们一行人带进了州府，人群散去后，不远处的茶楼一男一女矗立而站，想必是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戏。
卫姈看李长史他们进去后，就坐了下来，她脸色说不上不好，可能感觉到她似乎不太高兴“郎君原来这几天忙的就是这个事啊。”
褚珩察觉到了，所以没有接话，等着下文。
“我在更进入陇右地界时，经过劳尾县时也遇见了这么一件事，没想到不是偶然的一例，她们应该还有不少同伙吧，真的都是为了给梅夫人提供紫河车？”
这件事重鸣一定告诉过褚珩，也就是说，他早早就知道了，暗里计划了这么多，到今日才翻出，那么这些巫妪说的话还可信吗？
褚珩看见卫姈眼里带了审视，与她对视道：“那农妇说的都是真的。”
卫姈不置可否，但那个农妇，一言一行，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一定有人教授，这人是谁也显而易见了。
看来他真的异常喜欢常茹，如此欺骗利用他，他都不曾说些狠话，卫姈叹了一口气，幸好她没有直接杀了常茹。
常茹眼含歉意，愧疚闪躲“郎君错爱，常茹无以为报，还请郎君忘了常茹吧，常茹不配。”她跪地俯身向卫清叩首，以谢厚爱。
卫清本想将她扶起，可又怅然退后两步，轻笑一声“这也需谢？你果然从未喜欢过我。”步伐沉重的走了，一反接到常茹邀请时的轻松，出了门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难过的快要哭了出来。
卫姈听到卫清走了才出来，看着刚刚还精彩纷呈的房间，此时寂寥又空虚，亦如常茹的往日和今后。
卫姈不劝解，不谅解，这与她无关，她将为常茹赎身的事交代去给随方办，‘银货两讫’却没想象中的轻松。
“今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日子还长端看你想怎么过了。”卫姈临走还是没忍住，劝慰了两句。
***
书房里轻啸正在向褚珩汇报事情经过：“主子，前几日人赃并获，闹的沸沸扬扬，影响不小，人被关押在桐县的牢里，那县令还不知道跟梅夫人有关，这事闹的人尽皆知影响不小，那县令已经上报了，估计明日鄯州刺史就会知道了。”
卫姈在门外准备敲门的手一顿，她听见了鄯州刺史几个字。
卫姈不住想，褚珩若真与二叔合作，利益勾连深切，可万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打算找二叔报仇。
褚珩发觉卫姈在外面，示意轻啸开门让她进来。
褚珩展眉笑道：“看来卫娘子是忙完了事情，终于想起来我了。”
卫姈看着他没有开口，褚珩以为她有为难的事，抬手准备叫轻啸出去，被卫姈拦了下来：“我想借轻啸一用。”
褚珩挑眉：“怎么重鸣不够你用？我看你最近也没带上过他。”
重鸣最近闲的发慌，卫姈去哪都不带他，褚珩几人忙的不行，也不带他，整个院子只有郑彬与他无事可做，不，郑彬都比他忙，像是文盲再世为人，势要把几辈子没看过的书一下看完，出了吃饭睡觉和卫姈找他，他都手不离书。
重鸣抱怨到褚珩面前，褚珩也没派活给他，他答应将重鸣借给卫姈，时间没到自然不会随意指派他。
卫姈对于溜须拍马已经有些信手拈来了：“谁让他轻功不如轻啸呢，轻啸的身手实属上佳，我看除了郎君你，也没人比他好了。”
轻啸不敢受此恭维，看向褚珩，非常时期人手不够，料想郎君不会应下来。
褚珩笑的云淡风轻：“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你要干什么。”
轻啸低下头，在心里又重新衡量起卫娘子的在郎君那儿的分量了。
卫姈定了定心神道：“我要夜探节度使府，至于为什么我却不能告诉你，总之与你的谋划应也不冲突。”阿翁派出的求援，总要经过鄯州的，却没有一个走出鄯州，陇右节度使的嫌疑自然最大，她一定要探探邢召的底。
褚珩心里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卫姈的目的也是邢召，他是为了兵权，卫姈是为了什么呢？
褚珩缓缓道：“或许明日之后，还真有个机会，让你一探究竟。”明日去邢府，本来是没打算带上卫姈的，既如此，不如带上她。
卫姈出去后，轻啸蹙眉道：“郎君，卫娘子她这是？她一个江南女子怎会认识陇右的节度使？”
褚珩看着门口，想着什么：“是啊，她怎么会认识邢召呢？她身上的谜题可越来越多了。”
“郎君真的要帮她吗？万一她是邢召的人，是在请君入瓮呢？”
褚珩摇了摇头：“她从小在祁县长大，从未出过祁县，邢召乃至她夫人都没去过江南，她不可能与邢召勾结。”
轻啸也觉得自己多虑了，可这也太巧了不是吗？
***
果然，第二日鄯州就出了一件大事。
“天杀的老巫婆，你还我孙子命来！你真是丧尽天良！为了几个臭钱就祸害人命！”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呢，就听说出了人命了。”
几个村民拖家带口的追打着一个老妪，旁边看押她的衙役看她没被打出好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群人追追喊喊朝着刺史府去了告状，后面跟了一串看热闹的老百姓。
那几个村民眼看着要到了州府，却放慢脚步，在这街上吵嚷起来。
“大家快来看啊！就是这个老不死的，哄骗我自己是个稳婆，来我家里帮我儿媳接生，结果害死了我孙子啊！”
“你胡说什么，生孩子都是从鬼门关走一趟的，你媳妇命不好，生了死胎怨得了我吗！”
“这稳婆手艺如此不行，还敢接生真是造孽！”老百姓们大多认为是生孩子时出了问题，这才闹到州府来了。
可听了苦主的反驳才知道尚有内情“你以为，你干的那些污糟事就没人知道了，你在金州附近的干的事，县令可都查清楚了！你专挑孕妇下手！”
众人不解，下什么手？
“多少孩子被你们骗去卖了，有些不到生产时候的妇人，被你们用擀面杖活生生将孩子撵出来，多少条命都没了！孩子拿了去卖，胎盘拿去做紫河车！你这恶毒的贼婆子，就等着被一刀刀片肉吧”
周围的百姓无不哗然，有的没听说过紫河车的，但估计也不是好东西，看旁边的人都惊得不行，知道的不知道的交头接耳互通消息，人声鼎沸。
那老妪险些被周围人的吐沫星子淹了，躲闪不及，她没想到短短几日，那县令就能把她干的事都查到了，她腿有点软，这下全完了。
“这老贼婆可不止一人，她们一伙人在咱们陇右各个州县流窜，寻孕妇下手，除了偷抢孩子卖钱以外，还为了将这些紫河车都供给一个人，一个心狠手毒的贵夫人！多少人命啊，就为了让那夫人永葆青春，怎么我们穷苦人家的子孙就不是命吗！老天爷，你开开眼吧！”
那农妇跪倒在地，向上天呼喊，悲怒交加：“我们一辈子活在村子里，祖祖辈辈没有做过丧良心的事，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承受！我们全家为了有口饭吃就拼劲了全力，而那些衣冠华丽的贵人，生来吃饱穿暖啥都不愁，居然还要用人命来填补她容貌，这还有天理吗！”
农妇怆然涕下的悲呼，然不少人为之动容，“谁，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居然如此恶毒！”
“对你说出来，说出来是谁！”
农妇灰心的摇摇头，眼里浑浊看不见光亮：“他们官官相护，老婆子我哪敢说。”
围观者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咱们刺史可是明察秋毫的官，你尽管说出来，她的官难不成比刺史还大。”
“对，对，咱们刺史一定会为你做主，是吧，长史。”众人看见长史来了，纷纷让路。
长史被架了起来，但他为官十几年，还不至于叫人拿捏住，话也说的很活泛：“老人家若有冤屈，尽可说来，一经查实州府定会为你做主。”
农妇哪里听得出他的活话，跪地大拜：“老婆子叩谢大官人！”长史示意两旁将她扶起，进了州府再说，围在这里实在不成体统。
“就是那梅夫人！”农妇含泪怒喊。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见：“指使这老贼婆干下这等恶毒事的，就是梅夫人！”
梅夫人？莫不是那个梅夫人？长史控制着表情不要失态，不过周围人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
周围窃窃私语起来：“哪个梅夫人？”
“不会是那个吧？”众人还在猜测。
农妇大声喊道：“她是咱们鄯州最大官的夫人，为了自己的容貌祸害人命，老婆子我知道，民不与官斗，来了鄯州怕是也回不去了，不过我拼死也要讨个公道，看看老天爷是不是真的没有天理，看看这鄯州是不是真的官官相护！”
长史面色不好，这么个烫手山芋，还是等刺史来了再说吧，那可是节度使夫人，要不是知道刺史与节度使不对付，他都准备想怎么不着痕迹的处理这几个村民了。
长史将他们一行人带进了州府，人群散去后，不远处的茶楼一男一女矗立而站，想必是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戏。
卫姈看李长史他们进去后，就坐了下来，她脸色说不上不好，可能感觉到她似乎不太高兴“郎君原来这几天忙的就是这个事啊。”
褚珩察觉到了，所以没有接话，等着下文。
“我在更进入陇右地界时，经过劳尾县时也遇见了这么一件事，没想到不是偶然的一例，她们应该还有不少同伙吧，真的都是为了给梅夫人提供紫河车？”
这件事重鸣一定告诉过褚珩，也就是说，他早早就知道了，暗里计划了这么多，到今日才翻出，那么这些巫妪说的话还可信吗？
褚珩看见卫姈眼里带了审视，与她对视道：“那农妇说的都是真的。”
卫姈不置可否，但那个农妇，一言一行，口齿清晰条理分明，一定有人教授，这人是谁也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