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希，二班的。孙雨诺，二十班的。”
“一个北楼二楼，一个南楼四楼，两个教室离了十万八千里。”
“异地恋？”
沈书眠坐在椅子上，语气温和，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她面前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的中学生，男生得有一米八，女生也接近一米七了，都比她高。
男生很帅，女生也很漂亮，从颜值来说，都是校草校花的级别，即使是配色一言难尽剪裁宽松的丑校服，也遮掩不住那张好皮囊。
男生是理科前三十名，女生是文科前三十名，哦不对，上次月考，女生成绩下滑到了五十名开外。
很巧合，沈书眠除了教导处的工作，还兼任了二十班的数学老师。她对女生有很深刻的印象，不是天才型选手，但学习努力，能为了一道数学题折磨她一整个晚自习。
两位学霸，还都长得好看。
此时两人脸胀得通红，带着年少慕艾的纯情。
沈书眠心想，经常能在青春片里扮演NPC，也算是这份工作的另类福利了吧。
任职教导处一年多，沈书眠在操场上、晚自习、走廊里、空教室、实验楼等各种地方拆散过得有几十对，一开始还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觉得自己破坏了甜甜的校园爱情。后来有几次逮到两个人衣衫不整，还有好学生被不良少年引诱的，沈书眠备受震惊，才知道青春确实不止青涩。
大约因为她笑得温和，也可能是和沈书眠熟悉，女生鼓起勇气问：“沈老师，你谈过恋爱吗？”
沈书眠：“没有。”
“从来没有吗？”女生睁大了眼。
沈书眠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她：“你是觉得每个人都必须谈恋爱？”
“我是觉得，恋爱是人生的一种体验，中学时的爱情最纯粹。有人说，不在十几岁的年纪谈一场恋爱，人生会多一个遗憾。”女生说，顿了顿，她有点困惑地问沈书眠，“沈老师，你不觉得遗憾吗？”
沈书眠看着她：“所以，你是因为怕遗憾而谈恋爱，不是因为喜欢他？”
女生一怔。
男生也愣住。
沈书眠：“要说遗憾，如果期末考试成绩下滑，你们遗憾吗？到时候你们老师、家长，都觉得成绩下滑是受恋爱影响，你们自己可能也这样认为，然后无奈分手，你们遗憾吗？”
“所以——”
沈书眠笑着问：“马上就期末考试了，还能这么安逸的约会，是因为有把握考不了第一名？”
“还是因为有情饮水饱，成不成绩的也无所谓？”
“要么是说，家里有金矿，早点恋爱结婚生子，回家继承家业？”
她每问一个问题，两个小孩头就往下垂一点，最后两个人蔫头耷脑的，女孩甚至眼眶都红了。
等他们各自班主任来领人，看到的就是两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这下都不敢大声训斥了，改成了格外温柔的安抚。
教导处的另一位李老师看了全程，差点给她鼓掌：“沈老师，难怪那帮孩子给你起外号叫‘灭绝师太’，你这个气人的本事是真牛啊！”
沈书眠莫名其妙：“什么灭绝师太？”
李老师：“前几天我听几个男生说的，他们私底下管你叫沈师太。”
沈书眠笑起来：“这么帅？上班没几年就有专属外号啦！”
李老师：“我上班半辈子了，也没个外号。”
“那是因为您太温和。”
沈书眠往旁边看了眼，主任去开会了，没在屋里，她小声问：“王主任为什么叫有鱼啊？我有时候听见他们会故意喊‘有鱼’，还要说‘游过去了’。”
她做了个“游”的手势。
李老师噗嗤一笑，“因为王主任名字里有个琨字，那帮学生学《逍遥游》，里面有一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我也不知道谁第一个联想的，总之后来就叫起来了。”
“竟然是这么文雅的出处！”
沈书眠感叹，现在的学生们了不得啊，起外号都引经据典。
解了惑，她把桌子上的试卷整理出来继续判，判了两张后，伸着脑袋看隔壁李老师的桌面，“李老师，你还有多少份啊？你有没有感觉，最近吃饭都有股子油墨味儿？”
“我不是，我是睡着了都在讲阅读理解，一天上两遍课，神经衰弱了。”
沈书眠哑然失笑。
马上期末考试，学校里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教导处的工作，沈书眠要教高一二十班数学，基本上每一天都被一大堆试卷淹没，发试卷判试卷讲试卷，几乎连吃饭都带着股子试卷的油墨味儿。
她把没判完的试卷拿到教室里，一边看晚自习一边判。扫了眼鸦雀无声的教室，有的人在认真做题，有的人在认真看闲书。她见怪不怪，要是所有人都在备战期末考试，那才叫怪事。
有学生拿着不会做的题过来问，沈书眠看了看题目，有点难度在，她提示了几句，对方恍然大悟。却站着不动，小声问：“老师，我可以看看我的数学试卷吗？”
沈书眠明白了，问问题是假，想拿试卷是真。
索性把判好的那部分给她，让她拿去发一发。很多高中生都特别喜欢这个环节，既知道了自己的分数，又窥到了敌情，可谓是一举两得。
她特别关注了下孙雨诺的状态，安安静静的，看起来状态还行。
青春期的孩子，果然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沈书眠松了口气。
最近老师忙碌，学生的压力也很大，再加上这个年龄的特殊性，沈书眠还真怕她钻牛角尖。
没事就最好了。
紧赶慢赶，沈书眠终于赶在下课前把全部试卷判完发下去了，忍不住隐晦地提醒了几句，让他们好好复习一下，迎接下次模拟考试。
学校的惯例，期末考前的几次模拟考试，一定会有一次把题目出的很难，狠狠打压这帮学生飘起来的自信心，然后再慢慢降低难度，让他们逐渐找回自信，产生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和认真，就能继续控场的错觉。
但她不能明说，提示又太隐晦，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明白。
沈书眠看着这些稚嫩的面孔，由衷地表示同情，但爱莫能助。
对于他们这些老师来说，期末考试就是一年要攀两次的山峰，虽然都能有惊无险地过去，但也意味着在这段时间很难有自己的个人时间。沈书眠基本上每天都得比下晚自习的学生更晚出校门，早上又要比上早自习的学生更早进校门，活脱脱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很快熬过了三次模拟考试，所有学生经历这波精神上的洗礼，看起来仿佛都更沧桑（划掉）坚强了几分。
教室后面的板报倒计时只剩下一个大大的“1”，今天全天没课，主打一个自主复习。闲了下来，沈书眠反而有点不自在，她拿了本《好玩的数学系列》在讲台上看，享受难得的安静时间。
忽然从后面传了个纸条递过来，沈书眠不是语文老师，看不出笔迹。
纸条上就一行字，一个问题：沈老师，请问你监哪个考场？
沈书眠笑笑，注意到班里同学都心不在焉的，索性把书合上，回答问题：“我在四考场。”
这个口子一开，整节课纸条不断，沈书眠倒也不打破这种提问模式。
但渐渐地，问题就变得刁钻起来，有人问“沈老师你几岁了”，还有“沈老师你喜欢什么”、“沈老师你有男朋友吗”、“沈老师你高中时谈过恋爱吗”……
沈书眠脸不红心不跳，一板一眼地都认真答了，假装没看见后排男生们之间的挤眉弄眼。
教这个班一年，彼此都已经非常了解。沈书眠看他们都是幼稚鬼，学生们看她则早就从最开始的惊艳到现在说她不解风情的老女人。
哦，还外加一个“沈师太”的绰号。
毕竟任职一年的战绩摆在那里，还有人扒出沈老师这是家学渊源，祖传的早恋分手大师。有时候这些传言再传到沈书眠耳朵里，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手，要不是别人点名道姓说故事的主角是她，她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有如此威名。
沈书眠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等下了课，第一时间和好朋友梁滟发微信吐槽。
沈书眠：【这帮小孩可太过分了，专捡别人痛处戳。】
沈书眠：【高中生恋爱，难道很光彩吗？】
梁滟：【谁的嘴能说的过你啊。】
梁滟：【你这是酸葡萄心理，母胎solo才容易破防。】
沈书眠：【………………】
梁滟：【我十六岁没恋爱，是因为我高中时那些男生只会往我课桌里粘泡泡糖。】
梁滟：【现在的弟弟们就不一样了，体贴得很。】
沈书眠面无表情地滑掉微信，这个死女人，一言不合就炫耀起来了。
梁滟，沈书眠的高中兼大学好友。学生时代以气场全开的霸道女总裁形象深入人心，很多迷弟迷妹尊称一句“梁爷”。
梁爷后来果然创业，成了同学圈里众所周知的工作狂，事业蒸蒸日上，成了实至名归的霸总。
霸总身边，怎么会缺少异性呢，恐怕连同性的微信都能加上不少。
沈书眠就不一样了，从一个象牙塔换到另一个象牙塔。学生阶段要征服考试，当老师也要征服考试。学生阶段被防恋爱，当老师了防别人恋爱。
她这辈子离恋爱最近的时候可能是画笛卡尔心脏曲线，还是教某个中二同学画，然后亲眼目睹他拿着去表白，成功把女孩整懵然后被拒绝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沈书眠拿出来看，还是梁滟：
【我记得你高中时还因为一个男生小鹿乱撞，你还记得不？】
乱讲！
沈书眠矢口否认。
但可能今天被青春慕艾的氛围感染了，等她躺到床上，莫名其妙开始回忆自己的青春。
隐约从高中时一大堆背不完的知识点里，扒拉出她小心翼翼地偷看过的身影。
只可惜年代过于久远，对方的长相早就湮没在浩瀚缥缈的各种公式里了。
这会儿大脑用力挖了一下，恍惚记得是有这么号人。
偷看的原因，似乎是对方长得太好，她一时被美色所迷惑。
但也就那么几天，看多了以后跟看√3区别不大。
迷迷糊糊睡着了，她梦见一个和√3长得差不多的小孩，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金灿灿的东西，抱着使劲儿啃。
她没看清那小孩是谁，就觉得对方太使劲了，她看着都觉得腮帮子疼。
睡梦中狠狠揉了两下脸颊，沈书眠翻了个身，把被子踢掉了。
第二天，沈书眠已经不记得这个梦了，她刷牙时发现牙龈肿了起来，牙刷一碰就格外疼。
还好脸没跟着肿，不然今天得被几十双眼睛行注目礼。
“一个北楼二楼，一个南楼四楼，两个教室离了十万八千里。”
“异地恋？”
沈书眠坐在椅子上，语气温和，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她面前站着两个十五六岁的中学生，男生得有一米八，女生也接近一米七了，都比她高。
男生很帅，女生也很漂亮，从颜值来说，都是校草校花的级别，即使是配色一言难尽剪裁宽松的丑校服，也遮掩不住那张好皮囊。
男生是理科前三十名，女生是文科前三十名，哦不对，上次月考，女生成绩下滑到了五十名开外。
很巧合，沈书眠除了教导处的工作，还兼任了二十班的数学老师。她对女生有很深刻的印象，不是天才型选手，但学习努力，能为了一道数学题折磨她一整个晚自习。
两位学霸，还都长得好看。
此时两人脸胀得通红，带着年少慕艾的纯情。
沈书眠心想，经常能在青春片里扮演NPC，也算是这份工作的另类福利了吧。
任职教导处一年多，沈书眠在操场上、晚自习、走廊里、空教室、实验楼等各种地方拆散过得有几十对，一开始还会受到良心的谴责，觉得自己破坏了甜甜的校园爱情。后来有几次逮到两个人衣衫不整，还有好学生被不良少年引诱的，沈书眠备受震惊，才知道青春确实不止青涩。
大约因为她笑得温和，也可能是和沈书眠熟悉，女生鼓起勇气问：“沈老师，你谈过恋爱吗？”
沈书眠：“没有。”
“从来没有吗？”女生睁大了眼。
沈书眠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问她：“你是觉得每个人都必须谈恋爱？”
“我是觉得，恋爱是人生的一种体验，中学时的爱情最纯粹。有人说，不在十几岁的年纪谈一场恋爱，人生会多一个遗憾。”女生说，顿了顿，她有点困惑地问沈书眠，“沈老师，你不觉得遗憾吗？”
沈书眠看着她：“所以，你是因为怕遗憾而谈恋爱，不是因为喜欢他？”
女生一怔。
男生也愣住。
沈书眠：“要说遗憾，如果期末考试成绩下滑，你们遗憾吗？到时候你们老师、家长，都觉得成绩下滑是受恋爱影响，你们自己可能也这样认为，然后无奈分手，你们遗憾吗？”
“所以——”
沈书眠笑着问：“马上就期末考试了，还能这么安逸的约会，是因为有把握考不了第一名？”
“还是因为有情饮水饱，成不成绩的也无所谓？”
“要么是说，家里有金矿，早点恋爱结婚生子，回家继承家业？”
她每问一个问题，两个小孩头就往下垂一点，最后两个人蔫头耷脑的，女孩甚至眼眶都红了。
等他们各自班主任来领人，看到的就是两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这下都不敢大声训斥了，改成了格外温柔的安抚。
教导处的另一位李老师看了全程，差点给她鼓掌：“沈老师，难怪那帮孩子给你起外号叫‘灭绝师太’，你这个气人的本事是真牛啊！”
沈书眠莫名其妙：“什么灭绝师太？”
李老师：“前几天我听几个男生说的，他们私底下管你叫沈师太。”
沈书眠笑起来：“这么帅？上班没几年就有专属外号啦！”
李老师：“我上班半辈子了，也没个外号。”
“那是因为您太温和。”
沈书眠往旁边看了眼，主任去开会了，没在屋里，她小声问：“王主任为什么叫有鱼啊？我有时候听见他们会故意喊‘有鱼’，还要说‘游过去了’。”
她做了个“游”的手势。
李老师噗嗤一笑，“因为王主任名字里有个琨字，那帮学生学《逍遥游》，里面有一句‘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我也不知道谁第一个联想的，总之后来就叫起来了。”
“竟然是这么文雅的出处！”
沈书眠感叹，现在的学生们了不得啊，起外号都引经据典。
解了惑，她把桌子上的试卷整理出来继续判，判了两张后，伸着脑袋看隔壁李老师的桌面，“李老师，你还有多少份啊？你有没有感觉，最近吃饭都有股子油墨味儿？”
“我不是，我是睡着了都在讲阅读理解，一天上两遍课，神经衰弱了。”
沈书眠哑然失笑。
马上期末考试，学校里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除了教导处的工作，沈书眠要教高一二十班数学，基本上每一天都被一大堆试卷淹没，发试卷判试卷讲试卷，几乎连吃饭都带着股子试卷的油墨味儿。
她把没判完的试卷拿到教室里，一边看晚自习一边判。扫了眼鸦雀无声的教室，有的人在认真做题，有的人在认真看闲书。她见怪不怪，要是所有人都在备战期末考试，那才叫怪事。
有学生拿着不会做的题过来问，沈书眠看了看题目，有点难度在，她提示了几句，对方恍然大悟。却站着不动，小声问：“老师，我可以看看我的数学试卷吗？”
沈书眠明白了，问问题是假，想拿试卷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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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孩子，果然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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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老师忙碌，学生的压力也很大，再加上这个年龄的特殊性，沈书眠还真怕她钻牛角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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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沈书眠终于赶在下课前把全部试卷判完发下去了，忍不住隐晦地提醒了几句，让他们好好复习一下，迎接下次模拟考试。
学校的惯例，期末考前的几次模拟考试，一定会有一次把题目出的很难，狠狠打压这帮学生飘起来的自信心，然后再慢慢降低难度，让他们逐渐找回自信，产生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和认真，就能继续控场的错觉。
但她不能明说，提示又太隐晦，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明白。
沈书眠看着这些稚嫩的面孔，由衷地表示同情，但爱莫能助。
对于他们这些老师来说，期末考试就是一年要攀两次的山峰，虽然都能有惊无险地过去，但也意味着在这段时间很难有自己的个人时间。沈书眠基本上每天都得比下晚自习的学生更晚出校门，早上又要比上早自习的学生更早进校门，活脱脱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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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后面的板报倒计时只剩下一个大大的“1”，今天全天没课，主打一个自主复习。闲了下来，沈书眠反而有点不自在，她拿了本《好玩的数学系列》在讲台上看，享受难得的安静时间。
忽然从后面传了个纸条递过来，沈书眠不是语文老师，看不出笔迹。
纸条上就一行字，一个问题：沈老师，请问你监哪个考场？
沈书眠笑笑，注意到班里同学都心不在焉的，索性把书合上，回答问题：“我在四考场。”
这个口子一开，整节课纸条不断，沈书眠倒也不打破这种提问模式。
但渐渐地，问题就变得刁钻起来，有人问“沈老师你几岁了”，还有“沈老师你喜欢什么”、“沈老师你有男朋友吗”、“沈老师你高中时谈过恋爱吗”……
沈书眠脸不红心不跳，一板一眼地都认真答了，假装没看见后排男生们之间的挤眉弄眼。
教这个班一年，彼此都已经非常了解。沈书眠看他们都是幼稚鬼，学生们看她则早就从最开始的惊艳到现在说她不解风情的老女人。
哦，还外加一个“沈师太”的绰号。
毕竟任职一年的战绩摆在那里，还有人扒出沈老师这是家学渊源，祖传的早恋分手大师。有时候这些传言再传到沈书眠耳朵里，已经不知道过了多少手，要不是别人点名道姓说故事的主角是她，她都想不到自己竟然有如此威名。
沈书眠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等下了课，第一时间和好朋友梁滟发微信吐槽。
沈书眠：【这帮小孩可太过分了，专捡别人痛处戳。】
沈书眠：【高中生恋爱，难道很光彩吗？】
梁滟：【谁的嘴能说的过你啊。】
梁滟：【你这是酸葡萄心理，母胎solo才容易破防。】
沈书眠：【………………】
梁滟：【我十六岁没恋爱，是因为我高中时那些男生只会往我课桌里粘泡泡糖。】
梁滟：【现在的弟弟们就不一样了，体贴得很。】
沈书眠面无表情地滑掉微信，这个死女人，一言不合就炫耀起来了。
梁滟，沈书眠的高中兼大学好友。学生时代以气场全开的霸道女总裁形象深入人心，很多迷弟迷妹尊称一句“梁爷”。
梁爷后来果然创业，成了同学圈里众所周知的工作狂，事业蒸蒸日上，成了实至名归的霸总。
霸总身边，怎么会缺少异性呢，恐怕连同性的微信都能加上不少。
沈书眠就不一样了，从一个象牙塔换到另一个象牙塔。学生阶段要征服考试，当老师也要征服考试。学生阶段被防恋爱，当老师了防别人恋爱。
她这辈子离恋爱最近的时候可能是画笛卡尔心脏曲线，还是教某个中二同学画，然后亲眼目睹他拿着去表白，成功把女孩整懵然后被拒绝了。
手机又震了一下，沈书眠拿出来看，还是梁滟：
【我记得你高中时还因为一个男生小鹿乱撞，你还记得不？】
乱讲！
沈书眠矢口否认。
但可能今天被青春慕艾的氛围感染了，等她躺到床上，莫名其妙开始回忆自己的青春。
隐约从高中时一大堆背不完的知识点里，扒拉出她小心翼翼地偷看过的身影。
只可惜年代过于久远，对方的长相早就湮没在浩瀚缥缈的各种公式里了。
这会儿大脑用力挖了一下，恍惚记得是有这么号人。
偷看的原因，似乎是对方长得太好，她一时被美色所迷惑。
但也就那么几天，看多了以后跟看√3区别不大。
迷迷糊糊睡着了，她梦见一个和√3长得差不多的小孩，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金灿灿的东西，抱着使劲儿啃。
她没看清那小孩是谁，就觉得对方太使劲了，她看着都觉得腮帮子疼。
睡梦中狠狠揉了两下脸颊，沈书眠翻了个身，把被子踢掉了。
第二天，沈书眠已经不记得这个梦了，她刷牙时发现牙龈肿了起来，牙刷一碰就格外疼。
还好脸没跟着肿，不然今天得被几十双眼睛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