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暮也不知道她在外面站了多久，突然，她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光悄悄地打在他洁白无瑕的脸上，银白色的头发在这暗夜里让他看起来既神秘又高贵。那双丹凤眼里有着淡淡的悲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丝丝破碎。
他嘴唇轻抿着，一副清冷的样子。
是墨秋。
她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但现在的颜辞暮开心不起来。
这也是唯一一次，她看见墨秋，没有打招呼。
墨秋看到她眉间的疲惫和忧愁，眼底复杂，他最终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颜辞暮，跟我回去”
颜辞暮一副“她就知道”的模样，她摇了摇头。
墨秋伸手去拉她，颜辞暮甩开了他的手。
墨秋有点生气，他声音沉了下来，“颜辞暮，这里的事你解决不了，跟我走”
“墨秋”她轻轻地喊着他，“如果我走了，他们所有人都会变成怪物的”
“你想考验人性吗？颜辞暮”
“你以为你的办法亚特兰蒂斯想不出来吗？根本不是这个，是人性！你自己也知道的吧。你以为你捆住了那些怪物，他们就挣不脱吗？一旦你不小心杀了这些怪物，你以为里面那些人不会因为你杀了他们的亲人而怨恨吗？就算没有怪物的干扰，你确定，里面这些人会甘心困在冬临一辈子吗？等他们精神彻底崩溃，想方设法地要出去，他们还会听你的话吗？等你失手杀了一个人，他们会将这么多天的怨气和对你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到那时，你又该如何？”
墨秋生气地说。
“你知不知道，世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想把站在高处的人一同拉下泥潭，以平衡他们的心理。在这群人中，你就是那个站在高处的人”
突然，他又笑了起来，说，“颜辞暮，在我不理会你的信件的时候，你就应该回来了。”
颜辞暮长久地沉默。
墨秋说的，她都知道。
但她还是仰起头颅，声音里带了点哀求，“墨秋，你去跟陛下说，让他分配一点人看着这里，我去乌兰达，我一定会解决这件事的”
墨秋恨铁不成钢，轻嘲道，“你去解决？颜辞暮，你凭什么去解决。乌兰达举全国之力都无法解决，亚特兰蒂斯宁愿弃城也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你觉得你去了就能解决了？莫不是去一趟不夜川泽，杀死了祈祷，让你自大到忘了自己到底什么能力？”
“陛下说，让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你驱逐冬临城，你并不是亚特兰蒂斯人，没有资格插手亚特兰蒂斯内政。你不要再固执了，我不想跟你动手”
墨秋继续说。
颜辞暮看着墨秋，她以前很崇拜他的。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但.......
她真的想再试一下，万一呢？
颜辞暮拔出玄墨，站在了墨秋对面。
墨秋冷笑，“颜辞暮，你要和我打？”
她痛苦地说，“我不想，但我不能离开”
墨秋沉默，看了她很久。
颜辞暮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他淡淡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再来”
等墨秋走后，颜辞暮脱力地坐在地上，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她就是好累。
还有点，想哭。
她觉得，她要和墨秋动手的时候，像个白眼狼。
青山推开门走了出来，还有他身后的百姓。
颜辞暮没有转身看他们，她依然静静地坐在地上。
青山走到她身边，满眼泪花，他哽咽道，“颜姑娘，谢谢你”
“我们都听到了”
她没有回应，也没有看青山，她抬头，看着那弯月亮。
青山在她旁边放下食物和水，就进去了。
颜辞暮看过很多历史，历史里，也不乏她这样的，不过那些人，不像她一样冷心冷情，而是热血正义少年，他们最开始，也是满腔热忱觉得自己能拯救所有人。
故事的结局，是少年意气不再，浑浑噩噩蓬头垢面，嘲笑自己曾经的天真和自大。
她又想到她和江舟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觉得他像个神明一般，站在她面前。
那时的她，很害怕他，也觉得他很强大。
要是是他，他会解决的很好吧。
颜辞暮有点后悔，那天在水月镇，没有给他写信。
她麻木地吃着这些食物，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就这样平静地又过了一天，府内的百姓出奇的安静。
这天晚上，颜辞暮坐在屋顶上，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待她飞去府外，看见一个粉衣女子，生的是温柔似水，极其漂亮。
凤歌看到颜辞暮，惊奇道，“你真的还在这里”
颜辞暮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冬临城现在被封了吗？”
凤歌笑道，“我知道啊，我在伊拉索玩腻了，去水月镇的时候听那小孩说你可能还在冬临城，就说来看看你”
颜辞暮道，“你还是快点走吧，这里，不太安全”
凤歌道，“我才不走，你都在这里，我怕什么？你是不是来救他们的？我帮你啊”
“哎呀你别担心，我知道，这些怪物也出现在木提城了，沉阁和秦岚他们也在那边解决呢，我回去那边也是面对这些的，还不如留在这里帮你”
而且除了我，还有一个人。
她说着，希珐飞了下来。
她是伊拉索帝国的子爵。
颜辞暮看见希珐，还是很震惊的，她道，“你是去水月镇的吧？”
希珐微笑，道“对，殿下让我去水月镇维持秩序，但看起来，怪物还没蔓延到那边，我就一起来见见你了。不过我等一会就要回去了”
颜辞暮道，“伊拉索现在，还好吧？”
希珐激动道，“那当然，不然我怎么可能出得来。殿下他处理的很好。我大概也知道一点冬临城的事，但伊拉索还没出现这种情况，我得到的消息也不多，帮不了你，很抱歉”
颜辞暮轻道，“没事”
凤歌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她笑了一下，脸色有点异常，道，“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来了”
说着，颜辞暮就看到了那一身红衣。
是津渡。
他之前一直缠着颜辞暮，总说要让她嫁给他。
颜辞暮烦了，直接骗他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再缠着她了。
他有点别扭道，“小美人，虽然你说你喜欢他，但是你们还没有成亲吧，那我就还有机会，我不会放弃你的”
颜辞暮现在没觉得他烦了，因为她如今面对的事更烦。
但听到他的话，还是有点头痛，她道，“随便你吧”
津渡又笑嘻嘻的样子要往颜辞暮那里凑，希珐不经意地撞开他，站在颜辞暮旁边。
她兴奋地道，“颜姑娘，我觉得你好厉害，你上次从空中撕出一个口子，伸出来的冰锥直接杀死了侯爵的那场战斗，我是超级佩服，你什么时候来伊拉索，教教我呗”
颜辞暮见她如此热络，也笑了一下，“我有时间就去”
“好”
待希珐和她道别，颜辞暮问，“你们确定要留下来啊？”
凤歌和津渡同时说，“确定”
颜辞暮沉闷了好久的心，因为他们的到来，放松了不少。
她早就想去看看被她捆住的怪物怎么样了，但是又一直不敢离开城主府，她交代了一番，就独自一人走上了街道，去看一下他们怎么样了。
她看见，一些年龄比较小的或是年龄比较大的，被她捆了那么久，已经无力挣扎，倒在了地上，死了。
但是死去的还是占少数，大多数还在不停地挣扎。
其实这个局面，她真是束手无策，又不能都杀死了。
而且颜辞暮发现，有一些被她捆住的怪物，已经变回了人的形态，假意地向她求救，她没有理会，她知道，这些怪物会装。
她失落地回到了城主府。
津渡见她心情沉重，也没有再说一些离谱的话，他给她拿来了水和食物，和凤歌一起坐在她身边。
凤歌问，“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么守下去吗？”
颜辞暮道，“那你们知道沉阁是怎么处理的吗？”
津渡道，“我哥是直接将怪物杀死，只守着他那一片地盘，所以就算现在的木提城同样很乱，但也不会像冬临这样死气沉沉。因为木提城散布了多方势力，会有人去处理，要么是囚禁要么杀死。而且木提城一直都乱七八糟的，百姓的适应能力很强，也不会闹起来。所以比起来，似乎冬临城的情况更棘手。”
颜辞暮苦笑道，“看来乱的地方在应对灾难的时候会比其他地方更从容一点”
凤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会有解决办法的，其他国家肯定会派人去乌兰达的，乌兰达的怪物被解决后，冬临城也会没事的”
颜辞暮深知这只是安慰她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再过一天，墨秋就要来带她走了，她真的要和他动手吗？
早上，颜辞暮刚刚起来，就听见门外的异动，她率先走出去，看见一个“人”跪下来大声喊，“姑娘，我不是怪物啊，我被困家中好些时日才跑出来，你让我进去吧，我的家人还在里面呢”
颜辞暮看这人憔悴的脸，和身上她留下的灵力痕迹，就知道他在说谎了，这是个怪物。
她正准备重新捆住他，就见这男子的父母和姐姐跑出来，正准备越过颜辞暮朝那男子走去。
颜辞暮拦住他们，淡淡道，“他不是你们的家人，是妖怪变的”
青山、凤歌和津渡也走了出来。
那家人可能是想到墨秋来的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有点顾忌，但还是弱弱地说，“姑娘，我们当时都在家，没有看到他被怪物咬了啊，后来我们就走散了，他可能真的不是啊”
青山率先站出来，严肃地说，“颜姑娘骗你们干嘛，她既然说是怪物，就是怪物，你们还执迷不悟”
门外那男子见说不通，脸又扭曲了起来，要朝颜辞暮咬去，凤歌抽出剑，直接杀死了他。
那家人见那男子变成怪物已是震惊，又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想大哭，又不敢，只能强忍内心的痛苦。
青山大声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怪物，不是你们的儿子”
既然凤歌开了个头，颜辞暮也道，“之前我说的，我出去，将所有怪物都杀死，尽量扩大你们的活动空间，如今还有意见吗？”
或许是真的怕颜辞暮不管他们，又或者是良心发现，还是青山已经提前和他们说明了，这次，人群没有哭闹声。
青山认真道，“颜姑娘，这件事我也和大家商量过了，这么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你去将怪物都杀死吧，他们已经，不是我们的亲人了”
颜辞暮看向人群，有几个男子也说了和青山差不多的话。
她点了点头，让凤歌和津渡留下来保护他们，
自己去了街上。
颜辞暮在想，自己杀了这么多人，午夜梦回，
他们会不会来索命？
她轻笑，要索命便来吧。
她的命，也不是谁都能拿走的。
光悄悄地打在他洁白无瑕的脸上，银白色的头发在这暗夜里让他看起来既神秘又高贵。那双丹凤眼里有着淡淡的悲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丝丝破碎。
他嘴唇轻抿着，一副清冷的样子。
是墨秋。
她好久没有见到他了。
但现在的颜辞暮开心不起来。
这也是唯一一次，她看见墨秋，没有打招呼。
墨秋看到她眉间的疲惫和忧愁，眼底复杂，他最终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说，“颜辞暮，跟我回去”
颜辞暮一副“她就知道”的模样，她摇了摇头。
墨秋伸手去拉她，颜辞暮甩开了他的手。
墨秋有点生气，他声音沉了下来，“颜辞暮，这里的事你解决不了，跟我走”
“墨秋”她轻轻地喊着他，“如果我走了，他们所有人都会变成怪物的”
“你想考验人性吗？颜辞暮”
“你以为你的办法亚特兰蒂斯想不出来吗？根本不是这个，是人性！你自己也知道的吧。你以为你捆住了那些怪物，他们就挣不脱吗？一旦你不小心杀了这些怪物，你以为里面那些人不会因为你杀了他们的亲人而怨恨吗？就算没有怪物的干扰，你确定，里面这些人会甘心困在冬临一辈子吗？等他们精神彻底崩溃，想方设法地要出去，他们还会听你的话吗？等你失手杀了一个人，他们会将这么多天的怨气和对你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到那时，你又该如何？”
墨秋生气地说。
“你知不知道，世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想把站在高处的人一同拉下泥潭，以平衡他们的心理。在这群人中，你就是那个站在高处的人”
突然，他又笑了起来，说，“颜辞暮，在我不理会你的信件的时候，你就应该回来了。”
颜辞暮长久地沉默。
墨秋说的，她都知道。
但她还是仰起头颅，声音里带了点哀求，“墨秋，你去跟陛下说，让他分配一点人看着这里，我去乌兰达，我一定会解决这件事的”
墨秋恨铁不成钢，轻嘲道，“你去解决？颜辞暮，你凭什么去解决。乌兰达举全国之力都无法解决，亚特兰蒂斯宁愿弃城也不想接这个烂摊子，你觉得你去了就能解决了？莫不是去一趟不夜川泽，杀死了祈祷，让你自大到忘了自己到底什么能力？”
“陛下说，让我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你驱逐冬临城，你并不是亚特兰蒂斯人，没有资格插手亚特兰蒂斯内政。你不要再固执了，我不想跟你动手”
墨秋继续说。
颜辞暮看着墨秋，她以前很崇拜他的。
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但.......
她真的想再试一下，万一呢？
颜辞暮拔出玄墨，站在了墨秋对面。
墨秋冷笑，“颜辞暮，你要和我打？”
她痛苦地说，“我不想，但我不能离开”
墨秋沉默，看了她很久。
颜辞暮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他淡淡道，“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再来”
等墨秋走后，颜辞暮脱力地坐在地上，虽然什么都没做，但是她就是好累。
还有点，想哭。
她觉得，她要和墨秋动手的时候，像个白眼狼。
青山推开门走了出来，还有他身后的百姓。
颜辞暮没有转身看他们，她依然静静地坐在地上。
青山走到她身边，满眼泪花，他哽咽道，“颜姑娘，谢谢你”
“我们都听到了”
她没有回应，也没有看青山，她抬头，看着那弯月亮。
青山在她旁边放下食物和水，就进去了。
颜辞暮看过很多历史，历史里，也不乏她这样的，不过那些人，不像她一样冷心冷情，而是热血正义少年，他们最开始，也是满腔热忱觉得自己能拯救所有人。
故事的结局，是少年意气不再，浑浑噩噩蓬头垢面，嘲笑自己曾经的天真和自大。
她又想到她和江舟白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觉得他像个神明一般，站在她面前。
那时的她，很害怕他，也觉得他很强大。
要是是他，他会解决的很好吧。
颜辞暮有点后悔，那天在水月镇，没有给他写信。
她麻木地吃着这些食物，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就这样平静地又过了一天，府内的百姓出奇的安静。
这天晚上，颜辞暮坐在屋顶上，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影。
待她飞去府外，看见一个粉衣女子，生的是温柔似水，极其漂亮。
凤歌看到颜辞暮，惊奇道，“你真的还在这里”
颜辞暮看着她，问“你怎么来了，你不知道冬临城现在被封了吗？”
凤歌笑道，“我知道啊，我在伊拉索玩腻了，去水月镇的时候听那小孩说你可能还在冬临城，就说来看看你”
颜辞暮道，“你还是快点走吧，这里，不太安全”
凤歌道，“我才不走，你都在这里，我怕什么？你是不是来救他们的？我帮你啊”
“哎呀你别担心，我知道，这些怪物也出现在木提城了，沉阁和秦岚他们也在那边解决呢，我回去那边也是面对这些的，还不如留在这里帮你”
而且除了我，还有一个人。
她说着，希珐飞了下来。
她是伊拉索帝国的子爵。
颜辞暮看见希珐，还是很震惊的，她道，“你是去水月镇的吧？”
希珐微笑，道“对，殿下让我去水月镇维持秩序，但看起来，怪物还没蔓延到那边，我就一起来见见你了。不过我等一会就要回去了”
颜辞暮道，“伊拉索现在，还好吧？”
希珐激动道，“那当然，不然我怎么可能出得来。殿下他处理的很好。我大概也知道一点冬临城的事，但伊拉索还没出现这种情况，我得到的消息也不多，帮不了你，很抱歉”
颜辞暮轻道，“没事”
凤歌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她笑了一下，脸色有点异常，道，“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来了”
说着，颜辞暮就看到了那一身红衣。
是津渡。
他之前一直缠着颜辞暮，总说要让她嫁给他。
颜辞暮烦了，直接骗他说她有喜欢的人了，不要再缠着她了。
他有点别扭道，“小美人，虽然你说你喜欢他，但是你们还没有成亲吧，那我就还有机会，我不会放弃你的”
颜辞暮现在没觉得他烦了，因为她如今面对的事更烦。
但听到他的话，还是有点头痛，她道，“随便你吧”
津渡又笑嘻嘻的样子要往颜辞暮那里凑，希珐不经意地撞开他，站在颜辞暮旁边。
她兴奋地道，“颜姑娘，我觉得你好厉害，你上次从空中撕出一个口子，伸出来的冰锥直接杀死了侯爵的那场战斗，我是超级佩服，你什么时候来伊拉索，教教我呗”
颜辞暮见她如此热络，也笑了一下，“我有时间就去”
“好”
待希珐和她道别，颜辞暮问，“你们确定要留下来啊？”
凤歌和津渡同时说，“确定”
颜辞暮沉闷了好久的心，因为他们的到来，放松了不少。
她早就想去看看被她捆住的怪物怎么样了，但是又一直不敢离开城主府，她交代了一番，就独自一人走上了街道，去看一下他们怎么样了。
她看见，一些年龄比较小的或是年龄比较大的，被她捆了那么久，已经无力挣扎，倒在了地上，死了。
但是死去的还是占少数，大多数还在不停地挣扎。
其实这个局面，她真是束手无策，又不能都杀死了。
而且颜辞暮发现，有一些被她捆住的怪物，已经变回了人的形态，假意地向她求救，她没有理会，她知道，这些怪物会装。
她失落地回到了城主府。
津渡见她心情沉重，也没有再说一些离谱的话，他给她拿来了水和食物，和凤歌一起坐在她身边。
凤歌问，“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么守下去吗？”
颜辞暮道，“那你们知道沉阁是怎么处理的吗？”
津渡道，“我哥是直接将怪物杀死，只守着他那一片地盘，所以就算现在的木提城同样很乱，但也不会像冬临这样死气沉沉。因为木提城散布了多方势力，会有人去处理，要么是囚禁要么杀死。而且木提城一直都乱七八糟的，百姓的适应能力很强，也不会闹起来。所以比起来，似乎冬临城的情况更棘手。”
颜辞暮苦笑道，“看来乱的地方在应对灾难的时候会比其他地方更从容一点”
凤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会有解决办法的，其他国家肯定会派人去乌兰达的，乌兰达的怪物被解决后，冬临城也会没事的”
颜辞暮深知这只是安慰她的话，但还是点了点头。
再过一天，墨秋就要来带她走了，她真的要和他动手吗？
早上，颜辞暮刚刚起来，就听见门外的异动，她率先走出去，看见一个“人”跪下来大声喊，“姑娘，我不是怪物啊，我被困家中好些时日才跑出来，你让我进去吧，我的家人还在里面呢”
颜辞暮看这人憔悴的脸，和身上她留下的灵力痕迹，就知道他在说谎了，这是个怪物。
她正准备重新捆住他，就见这男子的父母和姐姐跑出来，正准备越过颜辞暮朝那男子走去。
颜辞暮拦住他们，淡淡道，“他不是你们的家人，是妖怪变的”
青山、凤歌和津渡也走了出来。
那家人可能是想到墨秋来的那天晚上说的那些话，有点顾忌，但还是弱弱地说，“姑娘，我们当时都在家，没有看到他被怪物咬了啊，后来我们就走散了，他可能真的不是啊”
青山率先站出来，严肃地说，“颜姑娘骗你们干嘛，她既然说是怪物，就是怪物，你们还执迷不悟”
门外那男子见说不通，脸又扭曲了起来，要朝颜辞暮咬去，凤歌抽出剑，直接杀死了他。
那家人见那男子变成怪物已是震惊，又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想大哭，又不敢，只能强忍内心的痛苦。
青山大声道，“看到了吧，这就是怪物，不是你们的儿子”
既然凤歌开了个头，颜辞暮也道，“之前我说的，我出去，将所有怪物都杀死，尽量扩大你们的活动空间，如今还有意见吗？”
或许是真的怕颜辞暮不管他们，又或者是良心发现，还是青山已经提前和他们说明了，这次，人群没有哭闹声。
青山认真道，“颜姑娘，这件事我也和大家商量过了，这么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你去将怪物都杀死吧，他们已经，不是我们的亲人了”
颜辞暮看向人群，有几个男子也说了和青山差不多的话。
她点了点头，让凤歌和津渡留下来保护他们，
自己去了街上。
颜辞暮在想，自己杀了这么多人，午夜梦回，
他们会不会来索命？
她轻笑，要索命便来吧。
她的命，也不是谁都能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