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潭山狐妖麟離,话说生的果真如传言所说是天下无双的第一美人。”一个侍女称赞道。

    另一个侍男骂道:“再美又怎样,心肠如此歹毒,这是蛇蝎美人吧,不对!是蛇蝎毒妖,听说一颗火莲果里蹦出来的狐狸。”

    “野种啊!咦惹…”

    微莳欽的双手双脚被铁链捆绑在十字架上。

    “啊———”一条松青鞭狠辣地抽打在她一直在作痛的身体,又出了新的血渍。

    “命可真硬,还没死!”周围尔有几句唾骂腌臜声,难听的要死,拱进微莳欽的耳朵里就有种想挣脱束缚直接弑杀的冲动,去他娘的,谁敢打你鬼界活阎王,祖坟是冒青烟了!再给你爷……叫嚣?

    微莳欽痛的直呼惨叫,模模糊糊间看不清眼前的状景,心里闷闷不乐至极,胡乱嚯嚯,思绪乱飞:怎么回事啊?疼死爷了!

    我是死了吗?来阴曹地府了?

    “啊——痛!”

    她干涩起皮的白唇渗着血,这一鞭子下去,鼻血都飞溅出来了,断眉上也沾着血丝,全身都冒着大汗,头发也被汗水打湿,刚醒来又好似要痛昏过去一般。

    这是要准备把我放进炼丹炉里变成烤全羊还是做成烧鸡啊~

    就在一道银色的鞭子再次甩下去的那一刻她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脸懵逼,慌乱中不知所云,“等等等!”

    “疼疼疼!啊——”

    吃痛一鞭,她用力睁开眼直视前方,道:“这是哪儿啊?”

    “死到临头还想狡辩?这是哪儿你不知道?这是你的地狱!”

    又一计松青鞭重重打下,她算是脑子清醒了,她这是又重回到地狱之眼了?

    我是重生了?回到过去了?开局就下地狱???

    伏妖司天牢,四周墙壁厚重,龙腾柱矗立而起,密闭窒息,光线明亮刺眼,内室中弥漫着血腥味,她看到地上附着血物和拖拽的血痕还有大量的水珠被热灯投射透着盈盈波光,她知道这是从水牢到天牢了,行刑到第几计了?

    微莳欽一想到这事乃此生奇辱,就很难以启齿,实在太丢人现眼了!

    堂堂一代悬壶济世的宗门大师被一些废渣打的落花流水、皮开肉绽、筋骨相离、鲜血浇流,好生是光荣。

    行刑的法师厉声道:“十八打松青鞭已经实行完毕,现送进化魂炉自焚二十一天后可植入三千打骨髓钉完全碎裂魂魄。”

    果真是一模一样的说辞,连受伤和血溅的位置也没变。

    沉重的铁链以及拷问的大大小小的刑具依旧和当年一样,没有丝毫转圜之地。

    她觉得好笑,这些法师挺大言不惭又很自不量力,吹牛皮不带打草稿,真正致命一击根本不是这些小儿科的刑具还是什么九九八十一计真道?

    死亡记忆犹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微莳欽顿感头痛欲裂。

    神道谴害人不浅啊。

    天不来成我,我就去杀天!而如今歪打正着给了我重炉再生回光返照的机会,此生那就洗清灭族嫌疑重新踏入修真途重振雄风,逆天而行!

    微莳欽双眸闭上,恢复气息,神魂脉动,残破的身躯在鬼力流转中慢慢愈合。

    要不炸了这?她心想着最后死的时候红尘被大火毁灭,决定一把火烧了这鬼天牢。

    “敢打你太爷爷了!活腻了!”

    刹那间,她倏尔一握拳心,铁链瞬间破裂炸开变成扎进或洒落在地面和墙壁上的碎片。

    “快!快!结阵!快杀了她,杀了这妖女,要是让她逃了,恐天下大乱啊!大乱啊!”

    “晚了。”她一招三下五除二就肃清了破阵。

    “几只臭鱼烂虾也想杀死我?”她嘴角上扬,重新抬起眼眸。

    微莳欽揉了揉酸痛的手腕,骨折的位置伴随着嘎嘣一声连着弯曲断截的腿打了个回旋须臾间恢复正常,缺失的手指头揠苗助长似的又长了出来,冷冷道:“这九九八十一计真道是谁研究出来想着对付我的?”

    “你?你,还是你!”目光所及之处全是震颤的瞳珠,毛骨悚然。

    “没成想,我乃不死之神魄。”她在两指挥动时,一股强悍无比的力量如同血卷风向他们袭来,众人抵挡不住这风流,生生趴倒在地。

    微莳欽淡淡开口,道:“三息内,废渣们准备逃吧。”

    “一息。”

    众人一脸茫然无措地仰望着女人,苍白如烂纸,身体僵住,瞳孔瞬间放大,像是要从眼眶里跳出来。

    有蚊子嗡嗡发声吆喝着一起上,也有借机想通风报信的跑腿,还有见事情有变,顿生警惕之意,嘴里呼哨一声,伏妖司的深渊地界传来猛兽咆哮的声音,愈来愈清晰,动静极大,以至于似有山崩地裂之势。

    “听这声音是上古凶兽穷奇,哼,好啊!真是精彩!”

    一法师看着众人瞠目结舌的恐慌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镇定自若维持法阵,大声疾呼道:“大家别慌,她杀不了我们!妖女如若动杀机必遭神道谴制裁,罔顾天道,老天自会收了她!”

    “神道谴宛如炮烙之刑,又有刀锯斧钺,敲骨吸髓,剜心掏肺之感,苦不堪言,痛不欲生,我们不要怕!”

    她气极反笑,“你可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啊,真是见多识广,博学而笃志,那你知不知道像你这种蝼蚁值得让我杀吗?”

    “妖女!你已经被下了诛杀令,天下修士都会对你赶尽杀绝!天罡门太守宗不会放过你的!你没了赤焱之力你就是废物一个!”另一个带头耀武扬威的法师说着虎话可嘴唇却颤抖不已,额头也接二连三地冒着冷汗,晶莹剔透。

    “你说什么?天罡门太守宗?哈哈哈…就是那个给爷提鞋都不配的江湖渣派啊?”她眼神犀利而深邃,声音冷的像淬了毒,嘴角勾起一抹蔑视的寒笑。

    “你以为顾懿那家伙杀的了我?”

    “我只是留他的狗命让他亲眼目睹正道究竟生出了些什么货色,譬如你这种没什么本事却爱给别的头子吹嘘的废渣。”

    待她话落第二息之时,她直接冲向那不自量力的法师,当头一棒!

    剑影近在咫尺悬在他的喉结处,而入目而视的是她的左眼受了伤还未完全恢复,眼角下方渲染了一侧脸凌乱的红晕划过鼻梁,发丝飘逸,血迹斑斑,肃杀之气汹涌澎湃。

    断眉上还藏有一丝细缝,里面有隐隐血流涌动,在待剑影弑杀的鱼肉呼吸一滞时瞬息接壤融合。

    此时,该伏妖司地动山摇,灰尘起起伏伏,石粒滚动迁移,屋顶也像是被来势汹汹的野兽给震塌了般。

    她勾起唇角,一笑而过,退了回来,立于不败之地,道:“天下于我,不过囊中之物。”

    “可惜了,我不爱这天下,因为爷就是江山,我会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九州真正的枭雄!”微莳欽不屑于顾轻侧了脖子,狂妄至极。

    “这六界我说了算!”

    “那就……先从…”

    她的眼神闪过杀意,剑影寻着剑意回旋而飞在半空直击映入眼帘的凶兽。

    穷奇形如庞然大物,面容狰狞可怖,背生尖锐的双翅,身上的毛皮都缠着毒素,眼睛通红,黑气沉沉,獠牙上还沾着粘稠的唾液,尾巴扫过的地方尸横遍野。

    它一步一步迈着厚重的步伐向前进,“吼——”一声洪亮的问候朝她扑杀而来,与微莳欽的剑影正暴风对峙。

    飞剑气焰如喷涌而出的岩浆在穷奇体内流转,外体毫发无伤,内体肝肠寸断,好似转眼间它就要翻江倒海般炸裂开,仅一剑一跃之下轰中它的头骨,将其击退到三五步开外的石墙上,随即墙也塌了,砸了个稀巴烂。

    “我的剑从不向弱者,也无畏强敌,谁挡杀谁!但……”

    “助纣为虐的上古凶兽穷奇死在我的剑下,死得其所。”她低沉出声,飞下后就近吸走变化为精元的穷奇内丹,收入锦囊中。

    天谴受死吧!

    “…………”

    “啊——”心口的一道不知名的反噬压制了她的嗜血之气,她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红的血,大笑道:“该死的!成也赤焱,败也赤焱,哈哈哈!神明啊,你给老子等着!”

    “早晚有一天我会撕开你的脸皮!挖了你这有眼无珠的神识!”

    宛转之际,剑道少师岽昶一把七坤剑向她猝不及防飞来,她轻侧脸躲过一式。

    “妖女!还不快快束手就擒!”他身姿飘逸,清寒俊伟,可剑心里藏着恶灵的魂魄,一白一黑如水墨丹青。

    “俗,哈哈哈哈,久违了,剑仙啊?我不是在这吗?”她双臂环胸,挑衅十足。

    “那就试试我的五行空虚境!”他出剑速度极其快,一招一式来回切割,微莳欽被他的剑意围困在内,可她只是一前一后配合着他玩,而岽昶就如同在弑杀空气一般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的剑魂来无影去无踪。

    “剑道观仙魔造化弄人,送君至千里终化残魂。”她云淡风轻地贻笑大方,纤纤玉手打了个响指,岽昶瞬息间被推搡至远,跪膝在地,然再抬眸望去微莳欽依旧如故地站在那不变的方寸之地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

    “你不如剃个光头去庙里做个打鼓和尚,兴许能得菩萨点化,保你几年苟活于世。”

    他不由惊恐万分地生出一股从头到脚的寒意,左顾右盼之下发现自己无所遁形。

    微莳欽干笑一声。

    “听闻玄武殿出了个剑道魁首,原来是天潢贵胄的一条走狗!”

    容不得置喙,他继续快剑齐发,却陷入了满是雾气的幻境,飘忽不定,似有无数个微莳欽的分身环绕在他的身边。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传言之岽昶剑仙有像大海容纳无数江河般的宽广胸襟,向来以恢宏大气著称,居然也会为了蝇头小利放弃修行至真至纯,不过也对…万物皆有灵,既有灵,你能修的了魔,我为何成不了鬼?”微莳欽轻掀眼皮,冷漠地觑他。

    岽昶如闪电再次提剑在她面前不甘示弱,白色的剑光如风暴席卷而来,她淡定自若,说:“还是说此暴非彼暴兮,此恶非彼恶兮,大师,你还真是个自视清高,两面三刀的宵小鼠辈。”

    两势对擂,对目之时,她不屑一笑,“废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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