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天地间红梅盛开,飘散了漫天的红雨,小风灵就躺在枕年的怀中,好奇的去抓那纷飞的梅花瓣,她不知这是她亲生爹娘的血肉所化,只是孩子心性的觉得稀奇好玩,在红梅雨中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枕年与依莲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又有新的希望了。

    都道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可到了风灵这里便成了山中一年人间一日了,似乎前几日还在襁褓中的婴孩陡然便长成了个模样灵动的姑娘。

    不过与她父母的成熟稳重不同,她则十分的贪玩,今日还在屋顶抓鸟被罚,跪了些时辰,明日便又跳进灵河里摸鱼,架起了火堆烤鱼吃。枕年好心替她请了仙门中最德高望众的老仙人教习她圣贤道义,她则悄悄的将小黄书藏进老仙人的袖中,当着众人的面故意将他惹恼,令那老仙人颜面尽失。

    枕年得知此事,本还在大殿内隆重的招呼各界来客,急的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忙赶来与那老神仙道歉,那老仙人则摸了两把胡子不住摇头,把个桌子拍得叮当响:“不学无术,简直不可教也,不可教也!”

    枕年连连道是,好容易送走了老仙人,回来再看风灵,她早已是一副知错模样跪在殿中,睁着双水灵灵的眼睛,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猫,祈求他的原谅。

    本还在怒火中烧的枕年看见她这副模样,实在是生不出气来,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风灵见状,死皮赖脸的缠了上去,勾住枕年的脖子,轻轻蹭着他的下巴:“枕年爹爹最好了,不会生风灵的气的对吗?”

    她声音绵绵,听得人心都软了,这前后的巨大差异,令枕年不得不怀疑是否当初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一个不留神让风灵被谁给掉了包,这与她父母的个性可是相差太远了,可又看着那张与后歧越发相似的脸,想来定不会错的,便轻轻捧住了她的脸问道:“你为何捉弄于他?”

    谁知她亦捧住了他的脸:“因为我想见你,枕年爹爹,你好久都没来看我了,风灵好想你。”

    她所说的好久,不过是一天加一个早上,可这对于风灵来说可是度日如年了。枕年倒不是不想见,她是后歧的女儿自然就是他的女儿,只因她越发大了,也越发的黏他了,如依莲所说女大避父,不能令她太过依恋他,这才故意称事与她避而不见。

    风灵可不管这么多,喜欢就是喜欢?他不来她自有办法让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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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灵小姐,小仙自那日在木幽山下见过小姐后,便寝食难安,日夜不能忘怀,今日有幸得以再见小姐,小仙实在受宠若惊!小仙,小仙都不知该如何表达对小姐您的爱慕了。”

    风灵歪着身子,支着脑袋,十分慵懒的躺在了春暖阁外盛开的红梅树下,听他念叨完那一番爱慕之词,象征性的伸了个懒腰向他勾了勾手指,那小仙十分惶恐,有些不好意思的凑上前去,她则勾住了他脖子把他拉近胸前,向他哈了口酒气,那小仙立马红了脸,以为她是在与他暗示什么,想要更凑上前去,风灵则一脚将他蹬了开来,摸出了身旁的酒壶扔给了他:“既然不知道说什么,那就先喝酒好了。”

    言毕她对身旁的仙娥使了个眼色,那仙娥立马会意的给他灌酒,这一喝那小仙便不省人事了,待他醒来时,自己一丝/不挂的给绑在了大殿外的柱子上,把那啸山掌门石扣气得脸都绿了,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也不顾那弟子的死活转身就走了。

    “师父,师父,你别走帮我解开啊,师父。”

    “哈哈哈~~哈哈哈~~~”

    风灵带着一众仙娥笑得好不开心:“哎呀,这大淫贼都不管这小淫贼了。”

    “哈哈,脸都丢光了,哪里还有闲心去管他,只怕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吧,哈哈,风灵,你这招可够狠的。”

    风灵好不得意,早看不惯这师徒二人的行事作风了,如今那傻徒弟自己撞上门来,她能不好生招待一番?

    “你又胡闹。”还没等她高兴多久,枕年便出现在她身后,风灵开心的转身和从前一样勾住了他的脖子,想要来个温柔撒娇以求得谅解,但此次枕年可再不上当了,直接把她架了开来:“回清韵堂面壁去,想不清楚不许出门!你们好好看住她!”

    困住?对别人还行,对她风灵而言可是没什么作用的,否则怎么对得起她小时候便翻墙钻洞练就的本事?除非是她心甘情愿的被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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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灵虽从小父母俱无,但所承关爱并不比旁人少,青木门上下皆对她极好,她继承了父母的聪慧,性格却养的一点也不像亲生父母那般成熟稳重,十分的调皮贪玩,又经常结交些狐朋狗友,逐渐成为山中小霸王,常常把没事前来挑衅的其他仙门人士,仙门弟子气个半死。

    风灵虽顽皮倒也仗义,遇见不平之事也爱伸张正义,虽被枕年禁足于木幽山内,但她那结交的狐朋狗友里便有一位拥有无数稀奇玩意的花妖,总是能帮她破解各种禁足阵法,助她溜下山去。

    这花妖本是寄居于木幽山下一破茧得道的蝉蛹妖,擅用丝线控制傀儡,他平生最不喜别人叫他蛹妖,总觉得自己天生一副花容月貌,应当被尊为花神,久而久之大家便称呼他为花妖了。这家伙生的风流潇洒,也总爱干些风流事,动不动就招惹美丽仙娥,妖艳美女,别人修的是浩然正气,求的是得道飞升,他则只爱今朝有酒今朝醉,春宵一刻值千金。

    当年便有调戏风灵他娘不成被风灵他爹废了大半的修为,他死性不改依旧色心难灭。那风灵打小就背着枕年与他打交道,他本看不上这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但几次交手都被这臭丫头搞的叫苦连连,又忌惮她那身为青木掌门的义父,不得不被她威胁,软磨硬泡被学去了好些个本事。这本事是学了不少,那风灵也少不了沾染上他那些歪风邪气,那捉弄人的花样也是一天一个。长此以往,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迹象,时常把个花妖气的只能见她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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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你女孩家怎么天天惦记着这种东西?也不害臊的?”

    竹林中有人走出,还未现身形便往她桌上扔了本书,本还在无精打采的风灵一见立马来了精神,捧起了书本翻了起来:“还是你仗义,我才放出消息,你就过来了,不过被天下第一大淫贼说臊,倒是我三生有幸了。”

    那人闻言笑得极其妩媚,与她站得极近,她则伸出手指把他隔离了开来:“我可提醒你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然哪天我一不小心戳瞎了你的眼睛。”

    “是吗?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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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挤,别挤,你过去点。”

    “哎呀,你挡着我了,我看不见了。”

    “呀,风灵,他们为什么不穿衣服?”

    “对呀,风灵,他们怎么把自己扭成了麻花?”

    。。。。。。

    风灵闻言很是无奈,这群连男女都不分的精灵那里懂得这些事?本来把他们叫过来是想当灯使,结果一个两个的太不安分,聒噪得不行,便挨个敲了两下:“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看书了?要是把人给引了过来,看我不收拾你们!”

    说完便戳了他们的胳肢窝,一个个笑得不行,接着便是一阵凉风嗖得扑在后背上,枕年满脸严肃的看向了她,她倒反应及时,把那书扔在了精灵身上:“呀,你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东西?快拿走,快拿走。”

    这下可好了,风灵被枕年当场逮住,任她如何谄媚卖萌都无济于事,大晚上的被罚去清韵堂中抄写清心咒,那可真是要命了,急忙从他臂下窜到他的面前,十分无赖的抱着他的腰不肯松手:“枕年爹爹,清韵堂很冷的,风灵冻坏了可怎么办?”

    看她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枕年终是软下心来,松了她的手臂,她则顺势去夺那书。

    “你又胡闹!”枕年及时反应过来,风灵不管不顾的攀上他身,还亲昵的摩挲着他的鼻梁,枕年看着那与凤歧相似的脸庞,竟不支的与她倒在了榻上。

    精灵们还没有走,顺着二人的倒下散成了一个圈,微弱的光芒里,风灵与枕年贴得极近,她风灵看向她枕年爹爹好看的脸庞,不自觉的向他靠的更近,枕年则神情突然慌乱起来。

    “夫君,风灵。”

    一声呼喊让二人清醒过来,枕年立马扒开了身上的风灵,拉过被子遮住了她:“今日好生休息,明日再罚你。”

    风灵看他离去,几下便蹬了被子,翻身下榻,进了木幽山下的翠竹幽轩免得她枕年爹爹反应过来又要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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