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电话
付青橙没有等到星期天，结束通话以后，她立马穿上外套赶回三环的家里。
为了不在路上耽误时间，她奢侈地选择打了一辆出租车，从京大南门出发，十分钟就回到了小区。
陆玉清做的出纳工作是双休，付青橙打开门走进客厅，屋里电视开着，吊灯下面的沙发坐着一个人影。
付青橙环顾室内，爸爸不在，只有妈妈一个人。
这样也好，方便她们母女两个谈话，付青橙定下心神，把钥匙放在玄关，走过去叫了声妈妈。
陆玉清看电视正看得入迷，听到声音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余光一瞥，才发现付青橙站到了她后面。
她脸上迟钝地露出惊讶，人跟着站起来，“怎么现在回来了？”
陆玉清知道她最近都在做兼职，周末一般不怎么回家。
“你在电话里说那些，我能不回来吗？”
付青橙回来得匆忙，包都没带，随手将手机丢在茶几上，倒了杯水喝了几口。
陆玉清眼睛看着女儿，等到她把一杯水喝完，拿遥控器调低电视机音量，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几圈。
“那你的意思呢，林医生说这个小伙子也在京大读书，父母是做生意的，本来我也不想随便替你答应，不过听说跟你在一个学校，我想你们说不定认识，那见一面也没什么。”
“哪那么容易认识啊。”
付青橙心里烦躁，语无伦次地说，“妈，你知道京大有多大吗，光是本科生就两万多人哎。”
“跟人多人少有什么关系。”
陆玉清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觉得她多虑，“我是觉得反正你现在也是单身，时间空下来，正好可以认识一些不同的男孩子，难道你跟苏斐分手，以后就不谈恋爱了吗”
“我不是不谈，是——”
付青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跟盛放的关系，现在她知道度假山庄的事只是乌龙，那么，他们之前的约定是作数还是不作数？如果作数，她怎么能背着他去跟别人相亲？
她欲言又止，陆玉清从她的脸上看到踟蹰，她是过来人，很快明白女儿在纠结什么。
“怎么，学校有人追你啊？”
被一语说中心事，付青橙一怔，安静了两秒，她点点头。
“那很好啊，你更该去见见这个男孩子了。”
陆玉清脸上撑开笑意，往后退开两步，她欣慰地打量自己女儿。
“妈！”
付青橙惊讶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说这种话，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脸上写满震惊。
“干嘛一副吃惊的样子，这不是很正常吗，女孩子就是要多接触几个男生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不管是学校里的还是学校外面的，你都可以见一见。”
“可是那样，盛放会杀了我的。”
付青橙小声嘀咕，眉毛蹙成两弯新月。
她话说得小声，不过客厅只有她和陆玉清两个人，陆玉清听到了，放下水杯，偏头看了她一眼。
“谁会杀了你，你在说什么？”
“盛放。”
付青橙说，“就是上次送我回家的那个男生。”
送付青橙回过家的男孩子并不多，付青橙说出时间，陆与清立刻想起来是哪一次。
她哦了一声，点头，“那不是正好吗，你可以在两个男生之间比较一下，说不定你更喜欢明天那个呢！”
“妈！”
付青橙被她说得越来越心惊，“可是我跟他——”
迎上陆玉清看过来的目光，付青橙欲言又止，“我跟他有约定。”
“什么约定？”
陆玉青看着自己女儿，“是不是什么毕业了考研成功在一起？”
付青橙没回答，陆玉清以为自己说对了，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孩子，你可别犯傻，如果一个男生对你提这些要求说明他根本就是用潜意识在控制你，你可不能掉进这个陷阱里面。”
“没有，没有。”
付青橙知道母亲误会了，也怪自己没有说清楚。
“不是这个约定。”
付青橙说，“是别的。”
如果想推拒明天的相亲，付青橙知道不把盛放说出来是不行了，顿了顿，她把六年前遇到盛放到昨天发生的事全部跟母亲说了一遍。
客厅里电视机没关，微弱的声音流泻客厅，屏幕蓝光切换影视画面。
付青橙和盛放之间的事并不复杂，陆玉清听完，沉默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
“这么说，你们现在是捅破了窗户纸但是又停在了最后那一步？”
陆玉清言简意赅地说，“还是没有明确男女朋友的关系？”
“嗯。”
付青橙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和盛放的关系，听母亲这样说，脑子里倒觉得这个说法很准确。
“那也没什么，你明天还是可以去相亲。”
陆玉清说，“你也可以换种想法，就当跟人搭桌吃饭，你做的那个兼职不也是这样嘛，这样我也好跟林医生回话，不然人都不见就拒绝，不是太扫他面子？”
相亲的事看来是板上钉钉不能挽回了，付青橙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她想象了一下盛放知道这件事的画面，他会不会拿把刀把她杀了？
“妈，我——”
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付青橙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皮，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盛放。
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呛到嗓子，付青橙起身抄过手机，跟妈妈说了句我接个电话，然后小跑几步回到房里。
铃声还没有断，盯着来电通讯看了两秒，付青橙吸了口气，按下接听。
“喂——”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盛放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盛一碗，电话那头没有一点嘈杂的背景音。
“哦，我刚才在跟妈妈说话，没听到。”
付青橙看了眼门外，刚才进卧室的时候她把门关了，房间安静，她走到床边坐下，顺手拧开床头柜上的花蕊台灯。
她的小脸罩在一片暖黄色的光带里，付青橙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虚。
“你呢，还在盛一碗吗？”
“嗯，刚忙完。”
盛放似乎没发现她的情绪不对，他在那边整理文件，纸页有节奏地哗啦哗啦发出声响。
“那，”
这种情况，付青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答应相亲是在做一件对不起他的事，心烦意乱地吐了口气，她抿住嘴唇，垂在床畔的两只小腿晃了晃。
通话还在继续，盛放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停下手头的工作，也在对面吐了口气。
“你回家了？”
付青橙一愣，忽然想到刚才自己跟他说和妈妈在说话，她顿了一下，说，“在学校没事就回来了。”
还是不敢跟他说相亲的事，付青橙随便扯了个谎。
“那晚上能一起吃饭吗？”
付青橙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快五点了，窗户外面已经开始亮起灯火。
“下次吧。”
付青橙正烦恼明天的事，没心情答应他别的，“我妈已经快把饭做好了。”
“那明天呢？”
“明天？”付青橙一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明天什么？”
“吃饭啊。”
盛放似乎觉得好笑，他从椅子上起身，拿着手机走到窗口。
“你既然清楚我没有别的女人，那我们的约定依然作数，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明天就当我们第一次约会。”
为了不在路上耽误时间，她奢侈地选择打了一辆出租车，从京大南门出发，十分钟就回到了小区。
陆玉清做的出纳工作是双休，付青橙打开门走进客厅，屋里电视开着，吊灯下面的沙发坐着一个人影。
付青橙环顾室内，爸爸不在，只有妈妈一个人。
这样也好，方便她们母女两个谈话，付青橙定下心神，把钥匙放在玄关，走过去叫了声妈妈。
陆玉清看电视正看得入迷，听到声音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余光一瞥，才发现付青橙站到了她后面。
她脸上迟钝地露出惊讶，人跟着站起来，“怎么现在回来了？”
陆玉清知道她最近都在做兼职，周末一般不怎么回家。
“你在电话里说那些，我能不回来吗？”
付青橙回来得匆忙，包都没带，随手将手机丢在茶几上，倒了杯水喝了几口。
陆玉清眼睛看着女儿，等到她把一杯水喝完，拿遥控器调低电视机音量，目光在她脸上扫了几圈。
“那你的意思呢，林医生说这个小伙子也在京大读书，父母是做生意的，本来我也不想随便替你答应，不过听说跟你在一个学校，我想你们说不定认识，那见一面也没什么。”
“哪那么容易认识啊。”
付青橙心里烦躁，语无伦次地说，“妈，你知道京大有多大吗，光是本科生就两万多人哎。”
“跟人多人少有什么关系。”
陆玉清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觉得她多虑，“我是觉得反正你现在也是单身，时间空下来，正好可以认识一些不同的男孩子，难道你跟苏斐分手，以后就不谈恋爱了吗”
“我不是不谈，是——”
付青橙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跟盛放的关系，现在她知道度假山庄的事只是乌龙，那么，他们之前的约定是作数还是不作数？如果作数，她怎么能背着他去跟别人相亲？
她欲言又止，陆玉清从她的脸上看到踟蹰，她是过来人，很快明白女儿在纠结什么。
“怎么，学校有人追你啊？”
被一语说中心事，付青橙一怔，安静了两秒，她点点头。
“那很好啊，你更该去见见这个男孩子了。”
陆玉清脸上撑开笑意，往后退开两步，她欣慰地打量自己女儿。
“妈！”
付青橙惊讶自己的母亲竟然会说这种话，她不可思议地抬起头，脸上写满震惊。
“干嘛一副吃惊的样子，这不是很正常吗，女孩子就是要多接触几个男生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不管是学校里的还是学校外面的，你都可以见一见。”
“可是那样，盛放会杀了我的。”
付青橙小声嘀咕，眉毛蹙成两弯新月。
她话说得小声，不过客厅只有她和陆玉清两个人，陆玉清听到了，放下水杯，偏头看了她一眼。
“谁会杀了你，你在说什么？”
“盛放。”
付青橙说，“就是上次送我回家的那个男生。”
送付青橙回过家的男孩子并不多，付青橙说出时间，陆与清立刻想起来是哪一次。
她哦了一声，点头，“那不是正好吗，你可以在两个男生之间比较一下，说不定你更喜欢明天那个呢！”
“妈！”
付青橙被她说得越来越心惊，“可是我跟他——”
迎上陆玉清看过来的目光，付青橙欲言又止，“我跟他有约定。”
“什么约定？”
陆玉青看着自己女儿，“是不是什么毕业了考研成功在一起？”
付青橙没回答，陆玉清以为自己说对了，脸上露出严肃的神色，“孩子，你可别犯傻，如果一个男生对你提这些要求说明他根本就是用潜意识在控制你，你可不能掉进这个陷阱里面。”
“没有，没有。”
付青橙知道母亲误会了，也怪自己没有说清楚。
“不是这个约定。”
付青橙说，“是别的。”
如果想推拒明天的相亲，付青橙知道不把盛放说出来是不行了，顿了顿，她把六年前遇到盛放到昨天发生的事全部跟母亲说了一遍。
客厅里电视机没关，微弱的声音流泻客厅，屏幕蓝光切换影视画面。
付青橙和盛放之间的事并不复杂，陆玉清听完，沉默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
“这么说，你们现在是捅破了窗户纸但是又停在了最后那一步？”
陆玉清言简意赅地说，“还是没有明确男女朋友的关系？”
“嗯。”
付青橙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和盛放的关系，听母亲这样说，脑子里倒觉得这个说法很准确。
“那也没什么，你明天还是可以去相亲。”
陆玉清说，“你也可以换种想法，就当跟人搭桌吃饭，你做的那个兼职不也是这样嘛，这样我也好跟林医生回话，不然人都不见就拒绝，不是太扫他面子？”
相亲的事看来是板上钉钉不能挽回了，付青橙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她想象了一下盛放知道这件事的画面，他会不会拿把刀把她杀了？
“妈，我——”
嗡嗡嗡——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付青橙心中浮起不好的预感，默不作声地垂下眼皮，她扫了一眼来电显示。
盛放。
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呛到嗓子，付青橙起身抄过手机，跟妈妈说了句我接个电话，然后小跑几步回到房里。
铃声还没有断，盯着来电通讯看了两秒，付青橙吸了口气，按下接听。
“喂——”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盛放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盛一碗，电话那头没有一点嘈杂的背景音。
“哦，我刚才在跟妈妈说话，没听到。”
付青橙看了眼门外，刚才进卧室的时候她把门关了，房间安静，她走到床边坐下，顺手拧开床头柜上的花蕊台灯。
她的小脸罩在一片暖黄色的光带里，付青橙垂眼盯着自己的脚，尽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心虚。
“你呢，还在盛一碗吗？”
“嗯，刚忙完。”
盛放似乎没发现她的情绪不对，他在那边整理文件，纸页有节奏地哗啦哗啦发出声响。
“那，”
这种情况，付青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觉得答应相亲是在做一件对不起他的事，心烦意乱地吐了口气，她抿住嘴唇，垂在床畔的两只小腿晃了晃。
通话还在继续，盛放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停下手头的工作，也在对面吐了口气。
“你回家了？”
付青橙一愣，忽然想到刚才自己跟他说和妈妈在说话，她顿了一下，说，“在学校没事就回来了。”
还是不敢跟他说相亲的事，付青橙随便扯了个谎。
“那晚上能一起吃饭吗？”
付青橙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快五点了，窗户外面已经开始亮起灯火。
“下次吧。”
付青橙正烦恼明天的事，没心情答应他别的，“我妈已经快把饭做好了。”
“那明天呢？”
“明天？”付青橙一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明天什么？”
“吃饭啊。”
盛放似乎觉得好笑，他从椅子上起身，拿着手机走到窗口。
“你既然清楚我没有别的女人，那我们的约定依然作数，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明天就当我们第一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