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影望着窗外的夜色,再看看玳玳满眼渴望的样子,心领神会:“那就去吧!”

    “喵~~~”

    一听答应了,玳玳跳着蹦到门口等着,祝可谣被寻影拉回房换衣服,两人穿戴整齐才出来,给玳玳穿衣服,系上牵引绳。

    它可乖了,自己伸爪爪,还一直看着她。

    祝可谣开心地亲亲玳玳小脑袋,一开门,玳玳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进电梯时,也是轻车熟路。

    在这期间,寻影一直在牵着她的手,她手心都在发汗,下到一楼,可能是天气寒冷,出来逛的没几个人。

    祝可谣把牵引绳解了,玳玳向前奔跑,磨爪爬树,各种飞檐走壁,在草丛里蹦跶,而她和寻影跟在后面,迎着月光慢慢走,温馨平和的日常。

    祝可谣看着旁边的绿植,突然眼眶一热,心里有点感慨,她指了指旁边草垛子说:“当初捡玳玳,就是像在这样的绿化带中捡的!”

    “是吗?”相对她的兴奋,他显得平静些。

    “是啊!当时的天气可冷了,还下雨,然后我就捡到了它!”祝可谣回想当时的情景,恍惚在昨天,“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捡到玳玳,我应该不会遇见你!你也不会来找我!”

    “会的!”寻影紧了紧她的手,十分笃定的语气。

    “嗯?真的会吗?”

    祝可谣惶惶不安,不敢确定,从认识他到相爱,自始自终都是因为玳玳。

    如果不是捡到玳玳,祝可谣不知道怎么遇见他,毕竟当时两人的成长轨迹完全都不在一条线上,甚至连生活圈子都不存在着交集,如何相遇呢?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走着走着,寻影突然抱她站在一个石墩上,在她没反应过来前,望入她的眼,一字一句都在蛊惑她的心。

    “有缘总会相见!不管有没有捡到玳玳,只要有缘分,我们总会遇见!”

    “是吗?”祝可谣笑,第一次听他这么认真讨论两个人的感情,好心动。

    “难道不是吗?”寻影眼神迷人,笑着看她。

    两人含情脉脉对视,祝可谣笑得更开心了,突然抱紧他,心里很幸福!

    “寻影!”

    “嗯!”

    “你……爱我吗?”

    “爱!”

    当听到他认真的回答,祝可谣是微怔的,本来是随口一问,可他的眼神真挚,瞬间让她心跳漏了节拍。

    夜空下的环境静谧,清幽!

    祝可谣激动地在他唇上印了个吻,然后抱着他傻笑,这一次是她第一次主动亲他,是幸福满满的!

    寻影抱得她很紧,两人亲昵间,突然听到有人过来的脚步声,他将她抱了下来,一阵风起,玳玳打了个喷嚏,她的心瞬间紧张起来。

    “带玳玳回去吧,等下冷感冒了!”

    “嗯!”

    “喵~~~”祝可谣抓住玳玳时,玳玳有点抗拒——【还想玩!】

    “还想玩?不给玩了!天太冷了!”

    “玩!”

    玳玳不情不愿地被她抱在怀里,祝可谣用衣服裹着它,一人一猫回家去。

    一回到家,玳玳就跑去喝水,吧嗒吧嗒地喝完,等待着擦爪爪。

    祝可谣用毛巾擦擦玳玳的脸,还有爪爪,玳玳自己吃了点猫粮,就自己得回猫窝,特别让人省心,特别乖。

    晚上睡觉的时候,祝可谣依偎在他怀里,依然觉得很开心,脸上笑个不停,她望着窗外,轻声叹息。

    “看不到星星!”

    “下次带你去露营!”

    “露营看星星吗?”

    “嗯!”

    清晨醒来,祝可谣笑给他系领带,他给她一个早安吻。

    连续一周,寻影都在陪着她,恍若回到热恋时期,甜到心里。

    那一周是祝可谣最幸福的日子,除了他依然不愿回信息外,但她也逐渐放下了芥蒂,觉得他每天回来陪她,给她做好吃的,一切都足矣。

    生活的日常不就是这样吗?甜蜜又平凡,有时候什么都不用做,就这么安静和他坐在沙发上,靠在他怀里,看着电视,玳玳在旁边自娱自乐,就觉得很幸福了。

    可是那段时间的甜蜜,让祝可谣忘了一件事,寻影除了不回她信息外,还有一点是她无法忍受的,那就是他会无缘无故地玩失踪,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联系不上,也不见人。

    ……

    一周过后,祝可谣再也没见过寻影,而玳玳每天都会送礼物给她,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像是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从甜蜜到她慌乱崩溃,一遍遍在折磨着她的心。

    有时候,她想不明白,他到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以至于连回她一条信息都不愿意,这到底是在爱她,还是想要折磨她。

    起初,第一个月,联系不上,她心情还算稳定,可第二个月,联系不上见不着人,她绷不住了,打电话给寻千真,声音哑到不行地问。

    “千真姐!寻影有和你联系过吗?”

    “有啊!刚才还打着电话呢!”

    “……”

    那一瞬间,她心如刀割,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可笑至极,是无比的讽刺。

    “谣谣,怎么了?”

    “没事!”

    那一天,祝可谣哭到天昏地暗,一遍遍地在打电话,一遍遍地发信息,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仿佛那一晚说爱她,像是一场梦一样,她在自欺欺人。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下起了雨,冷风萧瑟,天色昏暗,路灯亮起时,照清了雨落的痕迹……祝可谣接到了锦书奶奶的电话!

    锦书奶奶喊她过来吃饭,还告诉她:“阿影在这里啊!玳玳也在……”

    祝可谣冒雨前行,雨打身上她不觉得冷,可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巨大落地窗里,寻影悠闲自在地逗着玳玳,而她手中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时,她心寒至极。

    淋雨前来,吓了所有人一跳,包括他!

    当寻影走到她面前,她崩溃,心像是被撕裂了一口子,可又无可奈何,很无助,最后几近是歇斯底里地骂他。

    “我想不明白,两个月的时间,情侣之间连个电话和信息都不能回的……到底是为什么?你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吗?寻影,回我一句话,你会怎么样?”

    “……”

    寻影想要过来抱她,她躲开了,看着他是那么的陌生。

    “寻影!早知你这么阴晴不定,反复无常,我当初就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先说爱,说在一起的那个人是你,可最后折磨的那个人是我!寻影,你个王八蛋!”

    “谣谣,不哭,快进来,等下淋感冒了!”

    雨越下越大,祝可谣哭得失控,泪流满面时,锦书奶奶吓着了,连忙拉她进屋,给她脱去淋湿衣服,给她用热毛巾洗脸,她哭了很久。

    “谣谣,喝点姜茶,驱驱寒,暖暖身子!”

    最后哭得没声,只默默流泪时,锦书奶奶摸摸她脑袋,懊悔地说:“早知道你们处得不好,当初我就不该撮合你们了,我的错!我的错!”

    “奶奶,和你没关系,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锦书奶奶让两人冷静交谈一下。

    房间静谧,光线柔和,是两人最佳的独处空间,祝可谣一直在哭,耳边雨声滴答作响。

    寻影抱着她,和她说了什么,而她一句都没听清,只记得他吻她时,她心如死灰。

    在回去的路上,祝可谣坐在副驾驶上,泪水模糊到她看不清前方的路,难过到极致的时候,她哭哑着声音问他。

    “寻影,你后悔遇见我吗?我好像后悔了!”

    “如果当初没捡到玳玳就好了,没有扫码下载APP,那你就不会来找我!”

    “寻影,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你不该这么伤害我的……”

    她从未想过……那么深情的话,会在最心碎的时刻说出来。

    从2013年心动,到暗恋喜欢在一起,原来已经不知不觉渡过了12年的时光,可现在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

    那年,喜欢他是秘密,哪怕现在也是秘密,这一段感情好像她只感动了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而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了!

    曾经,她认不清现实,现在她看清了!

    祝可谣哭到心痛,浑身无力,精神一片恍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雨夜寒冷,他从身后抱紧她,试图给她一点点安慰。

    窗外冬雨肆虐,屋内昏暗,她泪如雨下,在他拥抱中感受不到一点温暖,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内心悲凉。

    “寻影,我们分手吧!”

    “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

    “我不同意!”

    寻影突然发狠地抱紧她,愤怒地拒绝她的那一刹那,祝可谣感觉眼前白茫茫一片,恍惚间回到了七年前!

    *

    2018年1月1日,那天冬雨连绵,寒风刺骨。

    此时,祝可谣已经是大学生,年少时的心动早就埋藏在时光里,6年前对他念念不忘的情愫,早已忘却,现在的她只学费奔波而烦恼。

    今日,元旦假期,她离开学校,来到瓶花店内兼职,从天明忙到夜幕坠落,都不曾停歇。

    华灯初上,映得瓶花店内愈发古典雅致,店内沉香浓郁,台上摆着复古的灯笼。

    祝可谣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翻着明代张谦德的《瓶花谱》,看着正入迷时,店长筱月拿着黄腊梅向她走来!

    “谣谣,去把那汝窑天青釉玉壶春瓶拿过来!”

    “好!”

    祝可谣合上书,转身朝橱窗走去,而筱月则拿着黄腊梅走进花室,里面是锦书奶奶与顾客在谈笑风生!

    雕花的橱窗里,有着精美的柳叶瓶、琮式瓶、梅瓶等等,价格昂贵,如玉如琢,让人惊叹。

    祝可谣摆好小梯子,走上去小心谨慎地玉壶春瓶取下,然而下梯时,突然脚底一滑,她惊慌失措吓出一身冷汗的瞬间,有人扶住了她!

    “小心!”

    寻影的声音清冽,那似乎是她第一次与他接触,然而她当时大脑一片空白。

    本能地紧紧护住玉壶春瓶,心跳都漏一拍,没看他一眼。

    祝可谣忘了当时的情景,只依稀记得她摔在他怀里,空气中有了一缕木质香调,沁人心脾,他扶着她腰间的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祝可谣思绪还在混乱时,寻影已将她放开,她猝不及防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还没来不及道谢。

    筱月已经紧张地来到面前:“谣谣!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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