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又一次散落，昏昏沉间，程锦衣做了一个长梦。
古梨树下长阳照水，亭榭楼台，幽幽古梨树飘香，满地春晖洒落，他在，正在一张石桌前写字。笔墨在宣纸上缓缓铺开，几个歪斜的小字写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啄如磨、“晚风轻拂，梨花纷飞，歇在浣花纸笺上，他轻叹。白日里师尊授课习字，阿离和叶小龙都写得那么好，而自己却只是潦潦草草，歪歪斜斜。想到这儿，程锦衣皱眉，手中的宣纸被揉磋成团，扔在一边。“你在干什么?”青石小路间，勿来一袭白衣，墨色的长发勾勒着金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拾起纸团，纸张被一点一点展平，几个歪斜的墨迹浮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啄如磨、”“师尊…”程锦衣起身行了个礼，心头却是砰跳不已。“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沈一弦声音温宛，眸光却闪过几分失望，“白日里为什么要课。”“我…”程锦衣心头一紧.呼吸微颤，一双眸子里隐隐泛红，开口间略带哽咽：“我…“你去了哪?”沈一弦赤热的眸光盯着他，冰冷的话语终究吐出了个字：“你杀了人，对吗?”程锦衣瞳孔骤缩，愕然看着沈一弦，几度欲言又止。“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好吗?”长阳斑驳洒下，白衣少年眉间依旧带着笑意，神情温柔，只是眼眶微微泛红、鼻尖一股酸意。“我…的确杀了人…”程锦衣呼吸紊乱起来，脸色一沉，握紧了手心，哽咽地开了口：“今天早上我去了青楼…看到一位故人…她曾经打翻了阿婆辛苦讨来的晚饭，害得阿婆被人打，得了风寒……”说到此处，程锦衣顿了许久，泪花闪动，心头揪然。天地萧萧，猎风习习，天地间勿起一阵狂风，几阵闷雷响动。“那你…是怎杀她的。”沈一弦抿了抿泛白的双唇，指尖却不停颤抖。”我点了她来服侍，然后下了迷药，再找机会杀了她. 程锦衣陡然觉得心头一松，所有的提心吊胆都如释重负，或许这可能便是诉罪吧.恶意的种子早早便在年幼之期扎根，岁月磋砣，即使那颗恶意埋藏得很深很深，但终有一天也会抽枝发芽，长成枝茂叶茂的大树。狂风猎猎，天色昏暗，已然有雨水顺着程锦衣的脸颊滑下，留下一阵丝丝的冰凉。“阿婆走之前，我们乞讨了一天的晚饭终于有了着落，阿婆说叫我站在街口等她，她会给我带一个执乎乎的菜包和稀粥，可天色已晚，我等了好久，阿婆迟迟没有出现，直到在东街坊传来一阵惨裂的叫声。街上的邻里围作一团，我听见他们在嗤笑、“那天高地厚的老婆子居然敢扫贵公子的雅兴、撞疼了楼里的小妾。”长夜黑沉，不见得一点光亮，世道薄凉，看客眸光冰冷。”“后来，阿婆被人打伤了对吗?沈一弦咬了咬牙，长睫一颤。“后来我冲上去救阿婆，才搞清了事情原委。阿婆买了一大碗米粥准备回家，半路上小心翼翼，怕洒了，可街头一个贵妾撞倒了米粥，华丽的锦衣上染了污迹，那贵妾气极败坏，要我阿婆赔了衣裳钱，可阿婆哪有这么多，她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歉。“贱奴！”贵妾一脚在阿婆肩头，心头一团怒火：“今日不赔，你就挨上几十个板子。”阿婆被打伤后，一直发热，我捂着她磕破皮的额头，却想不到一点办法。我没有钱买不到药，连一天要来的几个臭铜子也被踹翻。阿婆忍着背上的疼痛，笑眯眯地塞了一个菜包给我：“阿婆不饿，你快吃吧。”冰冷的菜包沾了灰，被小心翼翼地用旧布包了起来，拔开布面，菜馅露了出来，显然早被压坏了，一口一口塞在嘴里，满是菜香味。”大雨滂沱不止，黑沉沉地席卷了天地间，似乎漫无尽头，却永远也瞧不间一线微光。程锦衣忽然觉得脸颊滚烫，像有什么滑过，脸上的雨落在卷翘的长睫边，一时间分不出竟究是泪，还是雨。“你罚我吧，我杀了人。”程锦衣眸光饱含悲凉，紧紧盯着沈一弦。“跪下。”沈一弦终是咬着发白的双唇，手中拿起一根戒尺，冷凉的声音询问着：“你可知罪?”“我没有错，我替阿婆报了仇，若师尊罚我，甘愿受着，但我不会认罪。“少年眸光坚定，双膝跪地，咬紧牙关，死死不肯张口认罪。“不知廉耻！”沈一弦脸色涨红，猛地一声喝道，手中的戒尺落下。皮肉绽开，血沫涌出，淡淡的腥味弥漫，顺着夜雨滴落。程锦衣呼吸急促，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哆嗦。雨水划过伤口，刺骨般的冰凉涌上心头，少年浑身湿漉漉的，俊秀的面庞神情依旧倔强。“冥顽不固……”沈一弦身子在雨中不停颤抖，眼眶红了一大片，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压低了哭腔呜咽：“罢了，你好好反省。”程锦衣抬然望了望，那双润红的眼眶里有遗憾、失望、伤悲…满天雨丝斜织，袖口吹过阵阵寒风，阴沉的天空闷雷滚动，雪白的梨瓣打落一地。程锦衣咂嘴欲说些什么，可那袭白衣却背了过去，留下一句失望的话语：“跪到天亮，不准用灵力瘫雨。”湿漉漉的少年抬眼望天，背挺直，似一缕孤行的游魂，那双沾满血色的双手白得透顶，颤抖不止，他忽然心生快意，纵情长笑——报仇，阿婆的仇终于报了……
冷风拍窗，明月皎皎，月色悠悠。阿离红着双眼，一袭红衣染了血色，苍白的肌肤被衬得愈加白皙.阿离，别怕。“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少年俊朗的面庞格外温柔。“都怪我，我没有保护好你。”一往散漫的少年眼角微微湿润，双唇发白，鼻尖一酸。“别哭…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嫁衣如火，衬得少女狡黠妩媚，气质灵秀动人，金色的凤头刺绣精珑致玲，深黄的长发散落腰间，头上的珠钗凌乱，发完散落，阿离脸色苍白，长睫挂着泪珠：“我……到我的哥哥了……”黯一脸茫然又不知所措，眉头皱得更紧了：“你别…别哭啊——”阿离捂着双眸，脸角泪珠划落，低吟的抽泣声极力压着，无声哭泣，只有泪珠冰冷划过……“好了，我不问了。”黯轻拍了拍离的后背，又极力地保持自己不失态，原本想要把她抱在怀里借肩头让离哭一会的默收住了手，摇头轻叹：我陪着你，你想好和我说再罢。”长夜漫漫，万籁俱寂，窗外飘有阵阵梨香，缓卷的夜风拂过发梢、阿离这才平复了心绪，清了清嗓，红着双眼：“谢谢你…轻飘飘的话语飞入少年耳畔，“那告诉我，你的故事好吗?”黯脸上绽开一抹笑意，扶着瘦弱的少女下了床，又冲了一杯清匿。淡淡的茶香浓郁，氤氲的烟雾缭绕，仿佛又回到了故事里的那段肆意的时光。
“阿离，想吃梨花酥吗?”长街下少年一袭蓝色长袍，清澈的双眸闪着光芒。“哥哥。”离怯生生唤了一句，眼眶泪花打转。“有人欺负你怎么不告诉哥哥?”少年只是十二岁的模样，高出了离半个头，温莞笑容，声音清朗。“我…”离哽咽，男又是一酸：“他们骂我没有阿爹……”少年抿了抿薄唇，方帕里几块诱人的梨花酥飘香：“好啦，你不是还有哥哥吗?以后我保护你……唇齿清香，梨花味绽开，离脸上笑得酣甜；“哥，真好吃。”
洛水园里花海摇曳，斜阳昭射，金边勾勒，阵阵余香浸人心脾，这一方宅府安置了整个童年。“哥哥，你是不是为了我说的，去和那些人打架了。离脸上泪痕未干，手帕轻轻擦试着伤口：“疼吗?”少年脸上磕破了皮，傻傻摇头。“若是你爹娘见了，那该如何是好?”离卷曲的长眉微微一颤，不由地低下了头。哥哥徐叶是徐府的少爷，爹爹如今又是朝庭官员，她与阿娘只不过是府中少爷大发善心拾回来的穷户，纵使在进了华美精致的客房，但终究还是看人脸色，连个低贱的侍从也不如。离心头一紧，泪水止不住落下：“不要…赶阿娘走…”“这是我自己率的，阿爹怪不了别人！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哥哥，没有人能赶你离开！”少年眸光坚定，温暖的双手抚着离眼角，拭去了泪花：“该回去了，把泪擦干，不然你阿娘见了会担心的。”
“哥哥从小待我极好，总是护着我和阿娘。”离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抿了一口清茶，浓厚的清香在唇齿间回荡，就像那块梨花酥，香香味味，一辈子也难以释怀。“后来你哥哥他…为什么会找不到?”黯挑了挑眉，既是心疼又不忍，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暖流回荡在喉间，一股温热涌上心头。“后来，日子明明过得那么清闲，纵使府里的下人会对阿娘指指点点也不会安心服侍，但阿娘从不愿麻烦别人，我们在府中的生活据，哥哥的爹娘也对我们没什么好脸色，但日子终究是过得去。可是慢慢地，府中人便开始传谣娘亲与徐府老爷有染，而我竟也成了众人口中的恶女。我的爹过逝的早，单单留下残弱的阿娘，那段日子谣言疯传，府里人们愈加看不惯我们，偶尔会动手脚打翻阿娘的木桶，又让她一人费力地从井里重新打水，或是端来残羹叟饭，偷了主子的钗器去当铺。阿娘性子温宛，她不屑于解释，只是默默受了这一切。终有一天谣言的冷漠还是化作了现实，徐夫人病了，郁郁心结长病不起。府里人便更加恶毒地把罪恶扣给阿娘，徐老爷大怒想要除了阿娘。”“那你阿娘…一死了吗?”黯眸光暗淡，心绪方千。”阿娘做了一生最勇敢的事，她烧了整个王府，烧了哥哥的家……“离声音带着哭腔，眉心一沉，衣袖被紧紧抓住，她在颤，在回避，在忏悔……”再后来，徐老爷死了…徐夫人也死了…阿娘也在府中上吊留下我和哥哥。那夜，哥哥脸色惨白，唇角干裂，血红的双眼质问：“你娘放的火，对吗?”说到此处，阿离心头纠痛，白皙的额头又冒出一层细汗，双目紧闭，长睫不住颤动不愿再往下讲去。“所以，你哥哥在那夜便离开你了对吗?”黯眉心紧蹙，俊朗的脸上满是忧心，他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睡一觉都会好起来的。”
古梨树下长阳照水，亭榭楼台，幽幽古梨树飘香，满地春晖洒落，他在，正在一张石桌前写字。笔墨在宣纸上缓缓铺开，几个歪斜的小字写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啄如磨、“晚风轻拂，梨花纷飞，歇在浣花纸笺上，他轻叹。白日里师尊授课习字，阿离和叶小龙都写得那么好，而自己却只是潦潦草草，歪歪斜斜。想到这儿，程锦衣皱眉，手中的宣纸被揉磋成团，扔在一边。“你在干什么?”青石小路间，勿来一袭白衣，墨色的长发勾勒着金边，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拾起纸团，纸张被一点一点展平，几个歪斜的墨迹浮现：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啄如磨、”“师尊…”程锦衣起身行了个礼，心头却是砰跳不已。“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沈一弦声音温宛，眸光却闪过几分失望，“白日里为什么要课。”“我…”程锦衣心头一紧.呼吸微颤，一双眸子里隐隐泛红，开口间略带哽咽：“我…“你去了哪?”沈一弦赤热的眸光盯着他，冰冷的话语终究吐出了个字：“你杀了人，对吗?”程锦衣瞳孔骤缩，愕然看着沈一弦，几度欲言又止。“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好吗?”长阳斑驳洒下，白衣少年眉间依旧带着笑意，神情温柔，只是眼眶微微泛红、鼻尖一股酸意。“我…的确杀了人…”程锦衣呼吸紊乱起来，脸色一沉，握紧了手心，哽咽地开了口：“今天早上我去了青楼…看到一位故人…她曾经打翻了阿婆辛苦讨来的晚饭，害得阿婆被人打，得了风寒……”说到此处，程锦衣顿了许久，泪花闪动，心头揪然。天地萧萧，猎风习习，天地间勿起一阵狂风，几阵闷雷响动。“那你…是怎杀她的。”沈一弦抿了抿泛白的双唇，指尖却不停颤抖。”我点了她来服侍，然后下了迷药，再找机会杀了她. 程锦衣陡然觉得心头一松，所有的提心吊胆都如释重负，或许这可能便是诉罪吧.恶意的种子早早便在年幼之期扎根，岁月磋砣，即使那颗恶意埋藏得很深很深，但终有一天也会抽枝发芽，长成枝茂叶茂的大树。狂风猎猎，天色昏暗，已然有雨水顺着程锦衣的脸颊滑下，留下一阵丝丝的冰凉。“阿婆走之前，我们乞讨了一天的晚饭终于有了着落，阿婆说叫我站在街口等她，她会给我带一个执乎乎的菜包和稀粥，可天色已晚，我等了好久，阿婆迟迟没有出现，直到在东街坊传来一阵惨裂的叫声。街上的邻里围作一团，我听见他们在嗤笑、“那天高地厚的老婆子居然敢扫贵公子的雅兴、撞疼了楼里的小妾。”长夜黑沉，不见得一点光亮，世道薄凉，看客眸光冰冷。”“后来，阿婆被人打伤了对吗?沈一弦咬了咬牙，长睫一颤。“后来我冲上去救阿婆，才搞清了事情原委。阿婆买了一大碗米粥准备回家，半路上小心翼翼，怕洒了，可街头一个贵妾撞倒了米粥，华丽的锦衣上染了污迹，那贵妾气极败坏，要我阿婆赔了衣裳钱，可阿婆哪有这么多，她只是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歉。“贱奴！”贵妾一脚在阿婆肩头，心头一团怒火：“今日不赔，你就挨上几十个板子。”阿婆被打伤后，一直发热，我捂着她磕破皮的额头，却想不到一点办法。我没有钱买不到药，连一天要来的几个臭铜子也被踹翻。阿婆忍着背上的疼痛，笑眯眯地塞了一个菜包给我：“阿婆不饿，你快吃吧。”冰冷的菜包沾了灰，被小心翼翼地用旧布包了起来，拔开布面，菜馅露了出来，显然早被压坏了，一口一口塞在嘴里，满是菜香味。”大雨滂沱不止，黑沉沉地席卷了天地间，似乎漫无尽头，却永远也瞧不间一线微光。程锦衣忽然觉得脸颊滚烫，像有什么滑过，脸上的雨落在卷翘的长睫边，一时间分不出竟究是泪，还是雨。“你罚我吧，我杀了人。”程锦衣眸光饱含悲凉，紧紧盯着沈一弦。“跪下。”沈一弦终是咬着发白的双唇，手中拿起一根戒尺，冷凉的声音询问着：“你可知罪?”“我没有错，我替阿婆报了仇，若师尊罚我，甘愿受着，但我不会认罪。“少年眸光坚定，双膝跪地，咬紧牙关，死死不肯张口认罪。“不知廉耻！”沈一弦脸色涨红，猛地一声喝道，手中的戒尺落下。皮肉绽开，血沫涌出，淡淡的腥味弥漫，顺着夜雨滴落。程锦衣呼吸急促，蜷缩着身子，跪在地上哆嗦。雨水划过伤口，刺骨般的冰凉涌上心头，少年浑身湿漉漉的，俊秀的面庞神情依旧倔强。“冥顽不固……”沈一弦身子在雨中不停颤抖，眼眶红了一大片，终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压低了哭腔呜咽：“罢了，你好好反省。”程锦衣抬然望了望，那双润红的眼眶里有遗憾、失望、伤悲…满天雨丝斜织，袖口吹过阵阵寒风，阴沉的天空闷雷滚动，雪白的梨瓣打落一地。程锦衣咂嘴欲说些什么，可那袭白衣却背了过去，留下一句失望的话语：“跪到天亮，不准用灵力瘫雨。”湿漉漉的少年抬眼望天，背挺直，似一缕孤行的游魂，那双沾满血色的双手白得透顶，颤抖不止，他忽然心生快意，纵情长笑——报仇，阿婆的仇终于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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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想吃梨花酥吗?”长街下少年一袭蓝色长袍，清澈的双眸闪着光芒。“哥哥。”离怯生生唤了一句，眼眶泪花打转。“有人欺负你怎么不告诉哥哥?”少年只是十二岁的模样，高出了离半个头，温莞笑容，声音清朗。“我…”离哽咽，男又是一酸：“他们骂我没有阿爹……”少年抿了抿薄唇，方帕里几块诱人的梨花酥飘香：“好啦，你不是还有哥哥吗?以后我保护你……唇齿清香，梨花味绽开，离脸上笑得酣甜；“哥，真好吃。”
洛水园里花海摇曳，斜阳昭射，金边勾勒，阵阵余香浸人心脾，这一方宅府安置了整个童年。“哥哥，你是不是为了我说的，去和那些人打架了。离脸上泪痕未干，手帕轻轻擦试着伤口：“疼吗?”少年脸上磕破了皮，傻傻摇头。“若是你爹娘见了，那该如何是好?”离卷曲的长眉微微一颤，不由地低下了头。哥哥徐叶是徐府的少爷，爹爹如今又是朝庭官员，她与阿娘只不过是府中少爷大发善心拾回来的穷户，纵使在进了华美精致的客房，但终究还是看人脸色，连个低贱的侍从也不如。离心头一紧，泪水止不住落下：“不要…赶阿娘走…”“这是我自己率的，阿爹怪不了别人！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哥哥，没有人能赶你离开！”少年眸光坚定，温暖的双手抚着离眼角，拭去了泪花：“该回去了，把泪擦干，不然你阿娘见了会担心的。”
“哥哥从小待我极好，总是护着我和阿娘。”离擦干了脸上的泪痕，抿了一口清茶，浓厚的清香在唇齿间回荡，就像那块梨花酥，香香味味，一辈子也难以释怀。“后来你哥哥他…为什么会找不到?”黯挑了挑眉，既是心疼又不忍，一口饮尽了杯中茶水，暖流回荡在喉间，一股温热涌上心头。“后来，日子明明过得那么清闲，纵使府里的下人会对阿娘指指点点也不会安心服侍，但阿娘从不愿麻烦别人，我们在府中的生活据，哥哥的爹娘也对我们没什么好脸色，但日子终究是过得去。可是慢慢地，府中人便开始传谣娘亲与徐府老爷有染，而我竟也成了众人口中的恶女。我的爹过逝的早，单单留下残弱的阿娘，那段日子谣言疯传，府里人们愈加看不惯我们，偶尔会动手脚打翻阿娘的木桶，又让她一人费力地从井里重新打水，或是端来残羹叟饭，偷了主子的钗器去当铺。阿娘性子温宛，她不屑于解释，只是默默受了这一切。终有一天谣言的冷漠还是化作了现实，徐夫人病了，郁郁心结长病不起。府里人便更加恶毒地把罪恶扣给阿娘，徐老爷大怒想要除了阿娘。”“那你阿娘…一死了吗?”黯眸光暗淡，心绪方千。”阿娘做了一生最勇敢的事，她烧了整个王府，烧了哥哥的家……“离声音带着哭腔，眉心一沉，衣袖被紧紧抓住，她在颤，在回避，在忏悔……”再后来，徐老爷死了…徐夫人也死了…阿娘也在府中上吊留下我和哥哥。那夜，哥哥脸色惨白，唇角干裂，血红的双眼质问：“你娘放的火，对吗?”说到此处，阿离心头纠痛，白皙的额头又冒出一层细汗，双目紧闭，长睫不住颤动不愿再往下讲去。“所以，你哥哥在那夜便离开你了对吗?”黯眉心紧蹙，俊朗的脸上满是忧心，他深深吸了一口长气；“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睡一觉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