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琅赶紧出言调解,“你们都好厉害,你看我,五音都不全。”

    话题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楚琅自我放弃地躺下,开始眯着眼享受山涧的舒适温度。

    大自然鬼斧神工,楚琅在迎海这么多年,都没想到这两山之间还有块这么大的溪涧,潺潺流水,叶枝轻动,偶有清风刮过,这温度都下来不少。

    人活着还是得享受啊。

    一轮皎月悬空,天色还没完全黯淡下来,几人终于组好了帐篷,还搭上了烧烤的炉架。

    楚琅醒来时,身上还披着一张柔软的毯子。她刚直起身,何谦鸢就如同雷达一般发现了她,朝她走过来。

    大花她们一早就不在这儿躺着了,何谦鸢拿过一个保温壶塞她手里,“醒了?晚上山里温度低,喝点热水。”

    “嗯。”察觉到不远处投来好几道探寻的视线,楚琅有些羞躁,“我们过去吧。”

    “好。”

    如今他们的牵手太自然。何谦鸢似乎不太喜欢十指相扣,总是握着。他手指很长,手掌宽大,能把她的手一整个包住。

    很有安全感。

    “有没有不吃辣的?”作为在场唯一一个没伴儿的,紫昶伟自告奋勇拿起串准备开炉。

    澹玉嵘虚虚抬了下手,刚要开口,旁边的常宁提前抢过,“她不能吃辣,要保护嗓子。”

    这话说的自然又护犊子,而且常宁手上还剥着毛豆,这话完全是下意识说出口的。

    “哈哈,那是自然。”紫昶伟赶紧拿着串逃离了这气氛诡异的修罗场。

    几人围坐在一处石桌旁,骑着小马扎。桌上放了一大盆毛豆和两大盆龙虾,还有诸多甜品小食一类。楚琅总感觉这桌上有股剑拔弩张的气势,她悄悄搬着马扎挪近何谦鸢,小声耳语:“方才我醒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分帐篷时候,我以为常宁会和紫昶伟住一起。”何谦鸢侧过头来低声分享情报,“结果常宁没同意,理由是山里虫子多,怕澹玉嵘害怕,非要和她一块儿。”

    楚琅差点吃惊得叫出声。

    “他俩……有情况?”楚琅勉强维持住面上的表情,却一不小心对上了常宁无意投过来的视线。

    吓得她差点人仰马翻。

    “不好说。”何谦鸢觉得楚琅这一惊一乍的样子怪可爱,故弄玄虚起来,“反正我看……这俩人关系不一般。”

    楚琅下意识看向大花。她今天一直是难得的安静。亓津在一旁任劳任怨地给她扒着虾,后者却看起来有些食不知味。

    太复杂了。她当时听说常宁因为大花恋情深夜买醉,结果转天身侧又有了这么大个美人儿,不得不感叹贵圈真乱。

    几个人坐得闲了,便起来溜达,或者去帮忙烧烤。何谦鸢到底是出钱的主儿,没去伸手,而是拉着楚琅去溪流边遛弯。

    楚琅觉得何谦鸢有种魔力,在和她单独相处的时候,偶尔会让她恍惚间觉得何谦鸢只是个普通平凡的异性。而一到外人面前,又让人光看脸色就知道他绝非池中物,形容举止间尊贵优雅,颇有富家少爷的气质。

    夜色恬静,因为事先涂过防蚊的药膏,有在水边也没被叮咬。何谦鸢刻意挑了那几人瞅不见的位置,从身后抱住了楚琅。

    还是没能喂胖,拥抱时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肩胛骨硌在他的胸口。

    “真舍不得你走。”何谦鸢把头垂在她耳侧,呼吸放肆地喷在她的耳廓。

    “嗯。”楚琅不知该说什么,左边的耳朵烫得几乎要烧掉。

    “去德国,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何谦鸢把头埋得更深了些,毛茸茸触感的头发轻抚过她的长颈,撩起一片潮意。

    “嗯。”楚琅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麻木地应着声。

    “不要忘了我。”何谦鸢声音越来越小,尾声也越来越颤抖。

    “嗯。”

    楚琅像是被满溢的情感裹挟着到了另一方天地。她的脸爬上了一道蜿蜒泪痕。她想起在Livehouse重逢的那一夜,他虽离她只有半米,可那距离仿若天堑。如今自己被圈在怀抱里,听他倾诉着眷恋和不舍,这场盛大爱恋不知从何而起,她却成了最大的赢家。

    楚琅转过身,用双手捧住了何谦鸢的脸。

    何谦鸢见她落泪,神色有一瞬慌乱。刚要抬手抹去,楚琅微微笑着,踮起脚尖,轻轻覆上了他的唇瓣。

    草丛中萤火微弱,替这吻遮羞。

    何谦鸢握住了她的手臂。他没其余动作,静静地享受着楚琅的主动。没有什么承诺比这个吻更直白,他的羞玫瑰终于舒展芳枝,绽开了诱人的花瓣。

    等两人回去,烧烤都被吃了个七七八八。大花和亓津不见踪影,紫昶伟往帐篷那儿一指,说大花吃饱困了要睡觉。

    他们这营地租了三天,常宁跟紫昶伟喝了点酒,眼神有些发木。澹玉嵘安静地拄着下巴陪在他身边。

    何谦鸢领着楚琅去了营地的餐馆,简单点了些吃食,两人对付了一口,拿着几瓶喝的回了帐篷。

    明天还要去漂流,得好好休息。

    这个帐篷确实很大,除去两张气垫软床还有活动的余地。许是怕她不适应,何谦鸢特意在中间拉了道帘子,把帐篷隔成了两个空间。

    可这躺下半晌,也没有丝毫睡意。

    满帐篷里都是何谦鸢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清新草香。他似乎也没睡着,翻身的声音很利索。

    “你睡了吗?”楚琅小声问道。

    何谦鸢喉结滚了滚,“没有。”

    方才睡前楚琅换睡衣,虽关了灯隔着帘,余光还是瞟到了那曼妙的身影。他忍着翻身过去不看,可那布料摩挲的声音却更引人联想。等这涌上头的热血压下,鼻尖却又被一股馨香挑拨,脸红心跳。

    他没想到楚琅也没睡着。夜晚被放大的情绪在作祟,他强压下冲动,“怎么了?床不舒服?”

    “没有。”楚琅像是蒙在被里,声音又闷又小。

    “要不要……聊聊天?”何谦鸢放弃了睡眠,把胳膊交叠垫在脑后,试图通过转移话题来分散心口的灼热。

    “好呀。”

    “你还记不记得,”何谦鸢也不知怎的联想到这儿,“当初你来公寓,打了两局游戏。”

    楚琅好奇他为何提起,但还是应了应,“嗯呐。”

    “当时还闹了个小乌龙。”何谦鸢回忆着紫昶伟那惊呆的表情,“那个赛车游戏,紫昶伟以为我玩的,飚着劲儿刷分,结果有天他突然来跟我说,他甘拜下风。”

    楚琅也很惊讶,差点翻身坐起来。

    “我告诉他,那是你玩的。”何谦鸢不自觉地咧嘴笑着,“他那副表情我现在都记得。”

    楚琅想象了一下,也忍不住笑了。其实大学时就发生过这样的事件,那时风靡一款竞技闯关游戏,她在好友排名里一骑绝尘,不少异性的大学同学都是因为这个认识的她。

    “所以楚琅,你又聪明又可爱。”何谦鸢从平躺转向她的方向,“我还真怕你被人拐跑了。”

    “怎么会……”楚琅终于没下意识地自我否定,“怎么着也应该是我担心,那么多人喜欢你……”

    “可我只喜欢你。”自从捅破那层窗户纸,何谦鸢也不再藏着掖着。他怕楚琅因为自己从事的行业而没有安全感,总是第一时间回应她。

    楚琅把自己捂在被窝里偷笑。

    “楚琅?”何谦鸢没得到回应,还以为她突然睡着了,小声唤她。

    “嗯。”楚琅难掩笑意。

    “何谦鸢。”她也小声唤他。

    “哎。”何谦鸢笑着应。

    “何谦鸢!”楚琅叫上了瘾,声调都大了些。

    “哎!”何谦鸢配合她回着,俩人就这么在帐篷里像小孩一样一答一喝,在夜色中逐渐有了睡意。

    听说爱情会让人降智——楚琅后来回味,这幼稚的对话并不是因为他们降了智,而是当坠入爱河,美好的情感会不自觉地带领人回到那不知愁滋味的年岁。

    终于挨到楚琅睡着,何谦鸢认输般叹了口气。早知道来之前……也不至于火力这么旺。

    他一直没敢动作,直到凌晨楚琅睡熟,他才悄悄起身,出了帐篷。

    如果能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宁可在帐篷里熬着,也不出来一步——他刚推开帘子出来,就撞见大花进了常宁的帐篷。

    这都什么跟什么……他头疼得要命。作为朋友,他自然希望这二人能成眷属,可这眼下各自明明都有伴侣。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他又走远了些,不愿掺和这些事儿。

    到底是在外头睡,楚琅没睡得很踏实,半夜想起来上个厕所。她还怕吵着何谦鸢,轻手轻脚地出去。营地的卫生间要经过常宁他们帐篷,她迷迷糊糊走过去,突然听到一段对话:

    “你自己的选择,要自己负责。”

    这是常宁的声音。

    她屏住了气,瞬间清醒了大半。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大花带着丝哭腔。

    “花,你不是看不惯澹玉嵘,你只是看不惯我有女人。”常宁也没再像往日那般哄着她,语气颇有些不耐,“你也大了,既然你把我当哥,我就有婚恋自由的权利。大花,我不是你的玩具。”

    “那我要是不把你当成哥呢?”

    楚琅不愿招惹是非,步子迈得快了些,可偏偏俩人争吵声实在不容忽略——

    “那你把亓津当成什么?”

    大花没有回话。

    “回去吧,趁他还没醒。”常宁叹了口气,“你该长大了,大花。我承认曾经爱慕你,可我不愿插足他人感情,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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