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电话后，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
“请问是沈小姐吗？”
沈清冉“嗯”了一声：“是我，请问您……”
她还未说完，电话那头的人迅速开始介绍：“是这样的，我是鹅厂HR，我们深城最近有一个项目正在招聘主美，感觉您的工作经历和美术风格十分符合我们的需求，不知道您有没有跳槽意愿……”
沈清冉迟疑片刻，道：“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跳槽意愿。而且我在杭城买房定居了。”
“哦哦这样。不过没关系，您要不先加一下我微信，日后如果您有跳槽想法，欢迎随时联系我。”即便被沈清冉婉拒，HR依旧保持着高度的专业性，挂断电话前，又向她确定：
“您手机号就是微信号对吧？麻烦通过哦~”
下一秒，微信联系人那栏就多来一个红点提示，沈清冉想了想，点了通过。名为彤彤的HR给她打了个“HI”的招呼，就没再说话了。
苏舜卿在旁边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全过程，笑着道：
“鹅厂挖墙角？不愧是你。”
顿了顿，他又道：“冉冉，我很羡慕你，可以无所顾忌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听到他后半句话，沈清冉怔了怔，没说话，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只是伏在沙发上，安静地注视着落地窗外的山景。
或许对于旁人而言，收到鹅厂邀请是极大的荣幸——毕竟是目前中国顶尖的游戏厂商，哪怕是沈清冉所在的猪厂，也只能跟在后面，坐万年老二的交椅。
但在游戏行业这么多年，沈清冉早就知道，不管是在猪厂，还是去鹅厂，自己大概率一辈子都无法做出《并肩同行》那样的游戏。
入行之初，那句“我想做第九艺术”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她参与的这么多项目，它们……是第九艺术吗？
是第九艺术吗？
是……第九艺术吧。
有名气，美术好看，玩家众多，厂商和制作人员赚的盆满钵满。
在业内，已经是很成功，很漂亮的履历了。
她，其实无法再奢求更多了。
可……为什么，听见“梦想”二字，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呢？
沈清冉摇摇头，将杂乱无章的思绪赶出自己的脑海，想起两人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她对苏舜卿道：
“你饿吗？要不我去厨房里准备一些吃的？”
苏舜卿微地一愣，“你还会下厨？”
沈清冉瞥了眼一脸意外的苏舜卿，语声有些无奈：“会。只是你不能抱有过高期待——顶多达到及格线。”
想了想，苏舜卿凑过来：“那我能给你打下手吗？我保证不添乱。”
沈清冉没回答，只是去厨房转了一圈，然后拿了个编织草篮塞到苏舜卿手里。苏舜卿眨巴眨巴眼睛，显然不知道要干嘛。
看到他蠢萌的样子，沈清冉叹气：“不是说要打下手吗？杵在那里干嘛，陪我去小区门口的果蔬店买菜。”
苏舜卿瞬时唇角上扬，用力点头，像是某种乖顺的大型犬科动物：
“得令！这就走。”
出门时候，沈清冉没忘记提醒他戴好口罩，思考几秒后，又从衣帽架取下一顶鸭舌帽，摁到苏舜卿脑袋上。
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茶棕色头发，在黑色的鸭舌帽下倔强地钻出几缕，令他看上去更加像日漫里的呆毛男主。
果蔬店的老板早就是熟人，头一次见沈清冉带男生过来，颇有些意外，不由得打量苏舜卿好几眼。
苏舜卿也不见外，只是弯起眼睛笑，笑得老板都对他生出好感，爽快介绍道：
“这个西红柿新鲜，是今早才摘下来的，你们要的话便宜一点好了，还送你们一把葱。”
沈清冉捡起两个水灵灵的西红柿扔进篮子里，又问苏舜卿：
“你喜欢吃什么？正好把晚饭的菜一起买了。”
苏舜卿歪头想了一会，道：“油焖大虾、荷叶粉蒸肉、西湖莼菜、蟹粉小笼包、酱爆鳝面、珍珠肉圆……”
他一口气报出长串的杭帮菜，被沈清冉没好气地捅了下胳膊：
“我不是许愿池，四菜一汤已经是极限！”
苏舜卿笑着躲开她，“我知道，所以我给你做也没问题呀。”
说完，他眼疾手快从货架上挑了好些不同种类的菜，什么莲藕、笋干、木耳、萝卜……末了又称了块肥瘦均匀的五花肉。
等结完账，菜篮子装得满满当当，两人满载而归。路过小区池塘的时候，苏舜卿还顺手折了两枝碧绿宽阔的荷叶。
回到家，沈清冉系上围裙，利落地淘米洗菜，插上电饭煲。
煮饭的时候她铺了几片白萝卜在上面，使其汁水能流入饭里。这还是妈妈教她的，说可以润嗓，预防喉痛、咳嗽。苏舜卿经常要在舞台上唱唱跳跳，这样对他的嗓子好。
她做这些的时候，苏舜卿站在水池旁，给莲藕刮外皮。他将表面灰褐色的莲藕刮得雪白干净后，手起刀落，将莲藕切成薄片，盛入盆中，清水刚没过藕片，再加入一汤匙白醋，浸泡以待备用。
“舜卿，蒸肉粉你看到了吗？”
听到沈清冉的问话，苏舜卿在橱柜里找了找，总算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一袋蒸肉粉。除了蒸肉粉以外，他还发现一串古朴的手链。
那手链以红玛瑙串成，玛瑙旁装饰着珐琅小花，末端的扣子亦是精巧无比，很有些Vintage复古首饰的风格。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干涩：“冉冉，这个手链……”
看见苏舜卿找到的手链，沈清冉微微一愣，“它怎么在这里？之前失踪，我找了好久，还以为丢了……”
她拿过手链，顺手扣在手腕上，然后笑着向苏舜卿解释：“这个好像是大学时候，别人送的生日礼物，我一直挺喜欢的。”
苏舜卿深深凝视着她，似有钻石般的亮光在他漂亮的眼瞳里闪烁：
“那你现在还记得送礼的人是谁吗？”
沈清冉认真回忆半晌，摇头：“不记得了。当时混在一堆生日礼物了，可能是舍友或者其他什么同学吧。”
苏舜卿敛下眼眸，那点亮光黯淡下去，带着沈清冉无法看懂的幽深情绪，像是看不见星辰的长夜。
不过很快，他又调整好情绪，扬起唇角，对沈清冉道：
“剩下的荷叶粉蒸肉我来做吧，刚好给你露一手。”
沈清冉也不客气，“这可是你说的，我炒个清藕和木耳肉片就出去哦。荷叶粉蒸肉可是杭城的名菜，你——”
话没说完，便被苏舜卿打断：“冉冉，我是杭城人。”
沈清冉“咦”了一声，下意识问他：“那你大学是在……”
“也是杭城读的。”苏舜卿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荷叶，哗啦啦的流水声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只是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我大一读了一半，就……辍学了。”
敏锐察觉苏舜卿语气里的失落，沈清冉不想揭他伤疤，于是安慰道：
“没事，你看我读了Z大，现在一年的收入还比不过你一次代言。”
“青春饭而已。”苏舜卿笑了笑，“要是等到三十岁，我还没法转型成功，到时候说不定就要喝西北风啦。”
“说起转型，你日后想……”沈清冉好奇。
苏舜卿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歌手方向走的话，我嗓音和天赋都很一般。公司是希望我去演戏，但……”
他苦笑：“我一节专业课都没上过，演技可以说是零。之前有本小说改编的电视剧，里面的人气男二角色找了我后，直接被书粉在评论区骂了几千条，他们表示娱乐圈选秀出道的208W们，千万不要来玷污他们心中的白月光。其实我也知道我不适合，但我……”
他微微叹息，“算了不说了，不然有点又当又立的意思。毕竟是工作，我要做的，就是尽力完成工作。”
沈清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等你电视剧上了，我去给你捧场。无偿给你画宣传图，替你推广。”
“那就谢啦。相信冉冉的画技~”
苏舜卿弯眸一笑，眼底如有粼粼波光。
藕片浸泡半小时后，沈清冉扭开燃气灶，铁锅里加入植物油烧热，下葱姜末把锅爆香，最后加入莲藕和食盐翻炒，一道清炒藕片很快端上桌，剩下的木耳炒肉片也是差不多的流程，沈清冉还打了两个鸡蛋，煮了一锅西红柿蛋花汤。
在她炒菜的时候，苏舜卿将已经浸泡了一段时间酱油和绍酒的大块猪肉，拌上蒸肉粉。再在每块猪肉表面撒上一层绵白糖，用新鲜荷叶包成方形，放入蒸笼内。
等饭煮好，荷叶粉蒸肉也差不多香喷喷出炉。两人坐在岩板的餐桌旁，四菜一汤冒着腾腾热气，令人极是有食欲。
平心而论，苏舜卿做的粉蒸肉香美酥嫩，油而不腻，引得沈清冉比平常多吃了半碗米饭。
“怎么样？”苏舜卿得意看她，满脸都是求表扬的神情。
沈清冉一边给他盛西红柿汤，一边表示：
“如果天天这样吃，我铁定得胖。”
“你要想天天吃，那也不是不行啊……”苏舜卿小声接了一句。
沈清冉还没想好怎么回应，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接通电话，一个低沉温和的嗓音传来：
“是沈清冉沈小姐吗？我是韩序，目前在鹅厂担任‘代号归剑’项目的制作人，我们的HR今早应该和你聊过。刚好我今天来杭城出差，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吃顿晚饭呢？”
见沈清冉没有说话，男子又轻笑了一声：“我也是Z大毕业的，就在离艺术学院不远的管理学院，大你两届，权当是校友叙旧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显得沈清冉有些不礼貌。她平定心绪，回了个：“嗯。”
得到沈清冉的回复，韩序挂断电话，“那晚上见，HR会把餐厅地址发给你。”
迎着苏舜卿探寻的目光，沈清冉解释道：“鹅厂制作人的电话，邀我晚上吃饭，估计还是挖我跳槽的事。”
苏舜卿挑了挑眉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
“那到时候我送你过去好了。”
“请问是沈小姐吗？”
沈清冉“嗯”了一声：“是我，请问您……”
她还未说完，电话那头的人迅速开始介绍：“是这样的，我是鹅厂HR，我们深城最近有一个项目正在招聘主美，感觉您的工作经历和美术风格十分符合我们的需求，不知道您有没有跳槽意愿……”
沈清冉迟疑片刻，道：“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跳槽意愿。而且我在杭城买房定居了。”
“哦哦这样。不过没关系，您要不先加一下我微信，日后如果您有跳槽想法，欢迎随时联系我。”即便被沈清冉婉拒，HR依旧保持着高度的专业性，挂断电话前，又向她确定：
“您手机号就是微信号对吧？麻烦通过哦~”
下一秒，微信联系人那栏就多来一个红点提示，沈清冉想了想，点了通过。名为彤彤的HR给她打了个“HI”的招呼，就没再说话了。
苏舜卿在旁边听完了两人的对话全过程，笑着道：
“鹅厂挖墙角？不愧是你。”
顿了顿，他又道：“冉冉，我很羡慕你，可以无所顾忌地追求自己的梦想。”
听到他后半句话，沈清冉怔了怔，没说话，也不知道如何回应。
她只是伏在沙发上，安静地注视着落地窗外的山景。
或许对于旁人而言，收到鹅厂邀请是极大的荣幸——毕竟是目前中国顶尖的游戏厂商，哪怕是沈清冉所在的猪厂，也只能跟在后面，坐万年老二的交椅。
但在游戏行业这么多年，沈清冉早就知道，不管是在猪厂，还是去鹅厂，自己大概率一辈子都无法做出《并肩同行》那样的游戏。
入行之初，那句“我想做第九艺术”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她参与的这么多项目，它们……是第九艺术吗？
是第九艺术吗？
是……第九艺术吧。
有名气，美术好看，玩家众多，厂商和制作人员赚的盆满钵满。
在业内，已经是很成功，很漂亮的履历了。
她，其实无法再奢求更多了。
可……为什么，听见“梦想”二字，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呢？
沈清冉摇摇头，将杂乱无章的思绪赶出自己的脑海，想起两人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她对苏舜卿道：
“你饿吗？要不我去厨房里准备一些吃的？”
苏舜卿微地一愣，“你还会下厨？”
沈清冉瞥了眼一脸意外的苏舜卿，语声有些无奈：“会。只是你不能抱有过高期待——顶多达到及格线。”
想了想，苏舜卿凑过来：“那我能给你打下手吗？我保证不添乱。”
沈清冉没回答，只是去厨房转了一圈，然后拿了个编织草篮塞到苏舜卿手里。苏舜卿眨巴眨巴眼睛，显然不知道要干嘛。
看到他蠢萌的样子，沈清冉叹气：“不是说要打下手吗？杵在那里干嘛，陪我去小区门口的果蔬店买菜。”
苏舜卿瞬时唇角上扬，用力点头，像是某种乖顺的大型犬科动物：
“得令！这就走。”
出门时候，沈清冉没忘记提醒他戴好口罩，思考几秒后，又从衣帽架取下一顶鸭舌帽，摁到苏舜卿脑袋上。
因为睡觉而变得有些凌乱的茶棕色头发，在黑色的鸭舌帽下倔强地钻出几缕，令他看上去更加像日漫里的呆毛男主。
果蔬店的老板早就是熟人，头一次见沈清冉带男生过来，颇有些意外，不由得打量苏舜卿好几眼。
苏舜卿也不见外，只是弯起眼睛笑，笑得老板都对他生出好感，爽快介绍道：
“这个西红柿新鲜，是今早才摘下来的，你们要的话便宜一点好了，还送你们一把葱。”
沈清冉捡起两个水灵灵的西红柿扔进篮子里，又问苏舜卿：
“你喜欢吃什么？正好把晚饭的菜一起买了。”
苏舜卿歪头想了一会，道：“油焖大虾、荷叶粉蒸肉、西湖莼菜、蟹粉小笼包、酱爆鳝面、珍珠肉圆……”
他一口气报出长串的杭帮菜，被沈清冉没好气地捅了下胳膊：
“我不是许愿池，四菜一汤已经是极限！”
苏舜卿笑着躲开她，“我知道，所以我给你做也没问题呀。”
说完，他眼疾手快从货架上挑了好些不同种类的菜，什么莲藕、笋干、木耳、萝卜……末了又称了块肥瘦均匀的五花肉。
等结完账，菜篮子装得满满当当，两人满载而归。路过小区池塘的时候，苏舜卿还顺手折了两枝碧绿宽阔的荷叶。
回到家，沈清冉系上围裙，利落地淘米洗菜，插上电饭煲。
煮饭的时候她铺了几片白萝卜在上面，使其汁水能流入饭里。这还是妈妈教她的，说可以润嗓，预防喉痛、咳嗽。苏舜卿经常要在舞台上唱唱跳跳，这样对他的嗓子好。
她做这些的时候，苏舜卿站在水池旁，给莲藕刮外皮。他将表面灰褐色的莲藕刮得雪白干净后，手起刀落，将莲藕切成薄片，盛入盆中，清水刚没过藕片，再加入一汤匙白醋，浸泡以待备用。
“舜卿，蒸肉粉你看到了吗？”
听到沈清冉的问话，苏舜卿在橱柜里找了找，总算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一袋蒸肉粉。除了蒸肉粉以外，他还发现一串古朴的手链。
那手链以红玛瑙串成，玛瑙旁装饰着珐琅小花，末端的扣子亦是精巧无比，很有些Vintage复古首饰的风格。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干涩：“冉冉，这个手链……”
看见苏舜卿找到的手链，沈清冉微微一愣，“它怎么在这里？之前失踪，我找了好久，还以为丢了……”
她拿过手链，顺手扣在手腕上，然后笑着向苏舜卿解释：“这个好像是大学时候，别人送的生日礼物，我一直挺喜欢的。”
苏舜卿深深凝视着她，似有钻石般的亮光在他漂亮的眼瞳里闪烁：
“那你现在还记得送礼的人是谁吗？”
沈清冉认真回忆半晌，摇头：“不记得了。当时混在一堆生日礼物了，可能是舍友或者其他什么同学吧。”
苏舜卿敛下眼眸，那点亮光黯淡下去，带着沈清冉无法看懂的幽深情绪，像是看不见星辰的长夜。
不过很快，他又调整好情绪，扬起唇角，对沈清冉道：
“剩下的荷叶粉蒸肉我来做吧，刚好给你露一手。”
沈清冉也不客气，“这可是你说的，我炒个清藕和木耳肉片就出去哦。荷叶粉蒸肉可是杭城的名菜，你——”
话没说完，便被苏舜卿打断：“冉冉，我是杭城人。”
沈清冉“咦”了一声，下意识问他：“那你大学是在……”
“也是杭城读的。”苏舜卿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荷叶，哗啦啦的流水声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只是后来家里出了点事，我大一读了一半，就……辍学了。”
敏锐察觉苏舜卿语气里的失落，沈清冉不想揭他伤疤，于是安慰道：
“没事，你看我读了Z大，现在一年的收入还比不过你一次代言。”
“青春饭而已。”苏舜卿笑了笑，“要是等到三十岁，我还没法转型成功，到时候说不定就要喝西北风啦。”
“说起转型，你日后想……”沈清冉好奇。
苏舜卿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歌手方向走的话，我嗓音和天赋都很一般。公司是希望我去演戏，但……”
他苦笑：“我一节专业课都没上过，演技可以说是零。之前有本小说改编的电视剧，里面的人气男二角色找了我后，直接被书粉在评论区骂了几千条，他们表示娱乐圈选秀出道的208W们，千万不要来玷污他们心中的白月光。其实我也知道我不适合，但我……”
他微微叹息，“算了不说了，不然有点又当又立的意思。毕竟是工作，我要做的，就是尽力完成工作。”
沈清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等你电视剧上了，我去给你捧场。无偿给你画宣传图，替你推广。”
“那就谢啦。相信冉冉的画技~”
苏舜卿弯眸一笑，眼底如有粼粼波光。
藕片浸泡半小时后，沈清冉扭开燃气灶，铁锅里加入植物油烧热，下葱姜末把锅爆香，最后加入莲藕和食盐翻炒，一道清炒藕片很快端上桌，剩下的木耳炒肉片也是差不多的流程，沈清冉还打了两个鸡蛋，煮了一锅西红柿蛋花汤。
在她炒菜的时候，苏舜卿将已经浸泡了一段时间酱油和绍酒的大块猪肉，拌上蒸肉粉。再在每块猪肉表面撒上一层绵白糖，用新鲜荷叶包成方形，放入蒸笼内。
等饭煮好，荷叶粉蒸肉也差不多香喷喷出炉。两人坐在岩板的餐桌旁，四菜一汤冒着腾腾热气，令人极是有食欲。
平心而论，苏舜卿做的粉蒸肉香美酥嫩，油而不腻，引得沈清冉比平常多吃了半碗米饭。
“怎么样？”苏舜卿得意看她，满脸都是求表扬的神情。
沈清冉一边给他盛西红柿汤，一边表示：
“如果天天这样吃，我铁定得胖。”
“你要想天天吃，那也不是不行啊……”苏舜卿小声接了一句。
沈清冉还没想好怎么回应，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接通电话，一个低沉温和的嗓音传来：
“是沈清冉沈小姐吗？我是韩序，目前在鹅厂担任‘代号归剑’项目的制作人，我们的HR今早应该和你聊过。刚好我今天来杭城出差，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吃顿晚饭呢？”
见沈清冉没有说话，男子又轻笑了一声：“我也是Z大毕业的，就在离艺术学院不远的管理学院，大你两届，权当是校友叙旧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再拒绝就显得沈清冉有些不礼貌。她平定心绪，回了个：“嗯。”
得到沈清冉的回复，韩序挂断电话，“那晚上见，HR会把餐厅地址发给你。”
迎着苏舜卿探寻的目光，沈清冉解释道：“鹅厂制作人的电话，邀我晚上吃饭，估计还是挖我跳槽的事。”
苏舜卿挑了挑眉毛，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
“那到时候我送你过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