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康城市阴沉整日的天空终于落了雨。
市局五队办公室里，路行遥对着众多案件，焦头烂额忙了半天。唯有蓝房酒吧一案毫无进展。
他起身伸个懒腰，靠到办公室窗边，看着雨水将楼下低矮的灌木冲刷成丛丛翠绿。出警归来的同事们尽管加紧脚步，还是难免被浇湿外套。
路行遥突然想起阳台晾着的衣服，他回身抓起手机：
[你在家吗？]
[在，正准备起床。]
对面的消息很快弹出。路行遥又不禁想到她奇怪的作息，无奈摇头。
“路队，跟谁发消息呢？”
姜汤眼睛一刻不离电脑屏幕，只用余光瞟路行遥一眼：“嘴角都咧到太阳穴去了。”
“没谁，你少管，我阳台的衣服，发消息让白芷帮我收一下，下雨了……”
“语无伦次的，什么情况？”
“少八卦点吧你！”路行遥一边在手机屏幕上输入，一边瞪着姜汤训斥道。
“对了路队，”江浩汤突然正色：“说起白芷，你问过她万圣夜蓝房酒吧的情况吗？”
“白芷？万圣夜她也在酒吧？”路行遥心底的不安汹涌升腾而起，后背渗出冷汗。
“你还不知道？！来看监控。”
手机聊天框里弹出[OK]，路行遥顾不上回复，专注到姜汤电脑屏幕上。
监控中的画面，是灯光炫目的酒吧门口。因万圣夜活动，几步之遥的街道上人头攒动。
只见一高一矮两人并排走出酒吧。待二人被灯牌照亮，林熠和白莫芷的面容清晰可见。
两人在门口交谈了三五分钟，随后林熠回身闪进酒吧，白莫芷则走上人行道，逐渐消失在画面的角落。此时监控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三分。
临近下班时间，办公室中的嘈杂声，鼓动路行遥心中的无名怒火。
他的眼睛定在江浩汤的电脑屏幕上。脑子里，万圣夜喧哗的灯箱街，与阳台初见白莫芷的画面相互交叠，诡异地扭曲着。手上未熄灭的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新消息：
[路警官今天几点下班？下班过后一起喝一杯？]
他只瞥了一眼，便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
“姜汤，你在市局系统里查一下白芷。”
“路队，这不好吧……”
“不查清她的身份，我怎么敢…… 。”
“路队，你怀疑她是嫌疑人？！”
“……”路行遥用沉默道明一切。
随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挪着步子，队员们一个个下班离开，办公室里越发安静。
“路队，系统里，没有条件相符的‘白芷’……”姜汤难以置信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怜悯和遗憾。
“……”
虽早有预料，但这种预料应验后，路行遥的脸上没有一丝释然，只平添几分阴沉。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桌上的手机。
沉默良久，他终于点开刚才的消息。
[还是别喝酒了，有事找你聊聊。]
///
城市的夜幕里，五队办公室中还亮着几盏灯。挂钟时针已几近指向十点，窗外雨声逐渐销匿，冷冽的空气中氤氲着湿重的水气。
“头儿，我收工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明天见。”绮阳在门口挥挥手，随后，办公室里又灭掉一盏灯。
“绮阳！”路行遥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住门口的顾绮阳：“等等，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顾绮阳回身探头。
“万圣夜那天，牛油果公园在蓝房酒吧有演出吗？”
“有，我记得他们那天是十点半的场。”
“十点半的场？”
“对，晚上十点半开始，到十一点的样子。我那天值班，没有去看。怎么了？和案子有关吗？”
“还说不准，”路行遥又低头专注到文件上，抬起手挥了挥：“明天见。”
顾绮阳带着一脑子狐疑，转身离开了。
再抬头时，办公室里已空无一人。
其实路行遥今天本不想加班，只是着实有些抗拒回家。
“十点，十点一定要回家了，有些事是躲不掉的。”路行遥在心里督促自己，几乎一样的内容，在一小时前、两小时前、三小时前，他就想过无数次了。
“滴滴”，挂钟的报时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分外扎耳。
“回家！”像是对自己下达命令，路行遥终于撂下手里翻得快散架的文件夹，起身出了办公室。
///
半小时后，路行遥面前的电梯门缓缓合上，他的心脏随着上升的电梯，在胸腔里逐渐飘浮。
“叮”，六楼到了，他径直走到601号门前，敲响房门。
很快，随着门内停下的脚步声，房门从里拉开。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铃兰皂香缓缓溢出，白莫芷站在门内，身着柔软的居家套装。
看着门里的人，路行遥不知该怎样打招呼，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好像和初见时一样，回到了原点，我不知道她是谁。
“路警官，”白莫芷率先打破沉默：“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
“最近案子比较多，”路行遥皱了皱眉：
“今天在调查灯箱街万圣夜的袭警案，我们调了街上当晚的监控。看到，”他顿了顿：“看到你当晚去过灯箱街，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白莫芷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别站在门口了，”她侧身让出门口。
“进来坐着说。”
“不用，就几个问题，很快问完。”
“好，”白莫芷背倚在门框上：“问吧，路警官。”
“你当晚是去参加万圣夜活动吗？”
“不是，我没有参与街上的活动，只在蓝房酒吧待了会儿。”
“在蓝房酒吧？”路行遥故作疑问。
“对，当晚牛油果公园在酒吧有演出。”
“你几点离开的酒吧？”
“九点半过吧，有点头疼，就回家了。”
“特意去看乐队演出，却提前离场了？”
“路警官知道我是‘提前’离场？路警官已经把我当做嫌疑人调查了？是我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吗？”
白莫芷的脸上依然挂着笑，言语中似是不甚在意，但毫不避闪的眼神里，却像有未尽之言。
“……”
不知是该虚伪地否认，还是试探着逼问，路行遥竟一时失言。
近十年的从警生涯，他也算阅人无数。不同意图的谎言，对应着脸上应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但眼前人此刻的神情，让他心里打鼓，一时探不出深浅。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路行遥嘴角艰难扯出一个笑：“工作上的事情，我比较神经质。抱歉，晚上还要处理一些工作，我先回去了，再见。”
没有给白莫芷回应的时间，他转身跨进602的屋门。留下白莫芷倚在门框上，脸上凝滞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有所思。
时间过去了半分钟，白莫芷终于轻阖上屋门。
她回到书房，房中仍然只亮着一盏台灯，幽幽的蓝光映在光洁的白墙上。白莫芷专注于挤满文字和涂鸦的白板，手指不知觉地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
很快，她迅速抹去白板上的一些内容，接着拨通了林熠的电话。
“哈喽，姐，怎么……”
“市局已经开始调查蓝房的情况了，”白莫芷不由分说打断林熠的问候，语气严肃得非比寻常：
“我就知道他们那晚在蓝房不是看演出那么简单。”
“他们查到什么了？”
“不太清楚，但他们既然已经去过现场，应该已经注意到后台的情况了。”
“那，明晚蓝房的演出，你还去吗？”
“当然要去，已经走到这一步，我怎么会轻易放弃。”
“我知道每次都拦不住你的，小心行事。”
///
次日清晨，白莫芷一如往常坐在阳台桌边，手中啤酒罐已经见底。
桌上的咖啡杯中，冰块正一点点融化，却迟迟未见路行遥的身影。
“路队，早，咖啡。”
八点四十五分，市局走廊里，江浩汤一路小跑赶上路行遥的脚步，心道路队今天怎么这么早，却不敢开口问，于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谢了。”
路行遥猛灌一口咖啡，像是想起来什么。他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点按起来，脚下步伐却丝毫没有减慢。
[注意注意！今天是路阎王模式！]
姜汤悄悄在名为“五队福禄寿”的群里发送了这条消息。
二人刚踏入五队办公室，“呦，路队今儿这么早啊。”显然大筹还没来得及查看群消息，直直撞上枪口。
随后便遭到路行遥一记眼刀，加上句凶狠的“去！”
姜汤见状，暗自嬉笑了两声，很快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正色问道：
“路队，昨天从白小姐那儿问出什么了？”
“能问出什么？一个连名字都撒谎的人。” 路行遥又仰头灌一口咖啡，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
此言一出，立马引得“五队福禄寿”三人交头接耳：
“路队什么意思？‘白芷’是假名？”
“啧啧啧，你们还不知道，昨天路队让我在系统里查了白小姐，不查不知道，一查……”
他们窃窃私语的间隙，路行遥在脑中不断复盘昨晚与“白小姐”短暂的对谈。从她虚与委蛇的态度中，可以确定蓝房酒吧有情况已是板上钉钉，但具体涉及到什么……
“案件的重点，也许就在于她没说什么……”路行遥思忖着自言自语。
“她没说什么？什么意思？”三人齐齐探头发问。
“我一提起酒吧相关的事，她就态度暧昧。那么她在酒吧里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路行遥依然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
众人都被引入思考，只有大筹嘴快道：“这咱上哪知道去？”
“对，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得找个人去看看。”路行遥迅速将咖啡杯一放，惊得众人如梦初醒。
“意思是，去蓝房酒吧卧底？！”江浩汤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道：“我！我去吧！我去！”
顾绮阳并不理会姜汤的自告奋勇，为难道：“路队，我们几个都露了面，没法儿卧底啊。”
大筹闻言也是一筹莫展：
“而且最近快到年末，正是解决积压案件的时候，每个小队都忙得脚打后脑勺，谁肯抽调人帮别队办事？”
苦恼之际，五队办公室门被敲响，
路行遥一抬眼，道：
“人来了。”
市局五队办公室里，路行遥对着众多案件，焦头烂额忙了半天。唯有蓝房酒吧一案毫无进展。
他起身伸个懒腰，靠到办公室窗边，看着雨水将楼下低矮的灌木冲刷成丛丛翠绿。出警归来的同事们尽管加紧脚步，还是难免被浇湿外套。
路行遥突然想起阳台晾着的衣服，他回身抓起手机：
[你在家吗？]
[在，正准备起床。]
对面的消息很快弹出。路行遥又不禁想到她奇怪的作息，无奈摇头。
“路队，跟谁发消息呢？”
姜汤眼睛一刻不离电脑屏幕，只用余光瞟路行遥一眼：“嘴角都咧到太阳穴去了。”
“没谁，你少管，我阳台的衣服，发消息让白芷帮我收一下，下雨了……”
“语无伦次的，什么情况？”
“少八卦点吧你！”路行遥一边在手机屏幕上输入，一边瞪着姜汤训斥道。
“对了路队，”江浩汤突然正色：“说起白芷，你问过她万圣夜蓝房酒吧的情况吗？”
“白芷？万圣夜她也在酒吧？”路行遥心底的不安汹涌升腾而起，后背渗出冷汗。
“你还不知道？！来看监控。”
手机聊天框里弹出[OK]，路行遥顾不上回复，专注到姜汤电脑屏幕上。
监控中的画面，是灯光炫目的酒吧门口。因万圣夜活动，几步之遥的街道上人头攒动。
只见一高一矮两人并排走出酒吧。待二人被灯牌照亮，林熠和白莫芷的面容清晰可见。
两人在门口交谈了三五分钟，随后林熠回身闪进酒吧，白莫芷则走上人行道，逐渐消失在画面的角落。此时监控显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三十三分。
临近下班时间，办公室中的嘈杂声，鼓动路行遥心中的无名怒火。
他的眼睛定在江浩汤的电脑屏幕上。脑子里，万圣夜喧哗的灯箱街，与阳台初见白莫芷的画面相互交叠，诡异地扭曲着。手上未熄灭的手机屏幕弹出一条新消息：
[路警官今天几点下班？下班过后一起喝一杯？]
他只瞥了一眼，便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
“姜汤，你在市局系统里查一下白芷。”
“路队，这不好吧……”
“不查清她的身份，我怎么敢…… 。”
“路队，你怀疑她是嫌疑人？！”
“……”路行遥用沉默道明一切。
随着墙上的挂钟滴答挪着步子，队员们一个个下班离开，办公室里越发安静。
“路队，系统里，没有条件相符的‘白芷’……”姜汤难以置信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些怜悯和遗憾。
“……”
虽早有预料，但这种预料应验后，路行遥的脸上没有一丝释然，只平添几分阴沉。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桌上的手机。
沉默良久，他终于点开刚才的消息。
[还是别喝酒了，有事找你聊聊。]
///
城市的夜幕里，五队办公室中还亮着几盏灯。挂钟时针已几近指向十点，窗外雨声逐渐销匿，冷冽的空气中氤氲着湿重的水气。
“头儿，我收工了，你也早点回家吧，明天见。”绮阳在门口挥挥手，随后，办公室里又灭掉一盏灯。
“绮阳！”路行遥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叫住门口的顾绮阳：“等等，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顾绮阳回身探头。
“万圣夜那天，牛油果公园在蓝房酒吧有演出吗？”
“有，我记得他们那天是十点半的场。”
“十点半的场？”
“对，晚上十点半开始，到十一点的样子。我那天值班，没有去看。怎么了？和案子有关吗？”
“还说不准，”路行遥又低头专注到文件上，抬起手挥了挥：“明天见。”
顾绮阳带着一脑子狐疑，转身离开了。
再抬头时，办公室里已空无一人。
其实路行遥今天本不想加班，只是着实有些抗拒回家。
“十点，十点一定要回家了，有些事是躲不掉的。”路行遥在心里督促自己，几乎一样的内容，在一小时前、两小时前、三小时前，他就想过无数次了。
“滴滴”，挂钟的报时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分外扎耳。
“回家！”像是对自己下达命令，路行遥终于撂下手里翻得快散架的文件夹，起身出了办公室。
///
半小时后，路行遥面前的电梯门缓缓合上，他的心脏随着上升的电梯，在胸腔里逐渐飘浮。
“叮”，六楼到了，他径直走到601号门前，敲响房门。
很快，随着门内停下的脚步声，房门从里拉开。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铃兰皂香缓缓溢出，白莫芷站在门内，身着柔软的居家套装。
看着门里的人，路行遥不知该怎样打招呼，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好像和初见时一样，回到了原点，我不知道她是谁。
“路警官，”白莫芷率先打破沉默：“今天怎么这么晚下班？”
“最近案子比较多，”路行遥皱了皱眉：
“今天在调查灯箱街万圣夜的袭警案，我们调了街上当晚的监控。看到，”他顿了顿：“看到你当晚去过灯箱街，想找你了解点情况。”
白莫芷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别站在门口了，”她侧身让出门口。
“进来坐着说。”
“不用，就几个问题，很快问完。”
“好，”白莫芷背倚在门框上：“问吧，路警官。”
“你当晚是去参加万圣夜活动吗？”
“不是，我没有参与街上的活动，只在蓝房酒吧待了会儿。”
“在蓝房酒吧？”路行遥故作疑问。
“对，当晚牛油果公园在酒吧有演出。”
“你几点离开的酒吧？”
“九点半过吧，有点头疼，就回家了。”
“特意去看乐队演出，却提前离场了？”
“路警官知道我是‘提前’离场？路警官已经把我当做嫌疑人调查了？是我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吗？”
白莫芷的脸上依然挂着笑，言语中似是不甚在意，但毫不避闪的眼神里，却像有未尽之言。
“……”
不知是该虚伪地否认，还是试探着逼问，路行遥竟一时失言。
近十年的从警生涯，他也算阅人无数。不同意图的谎言，对应着脸上应是什么样的表情，他再熟悉不过。但眼前人此刻的神情，让他心里打鼓，一时探不出深浅。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路行遥嘴角艰难扯出一个笑：“工作上的事情，我比较神经质。抱歉，晚上还要处理一些工作，我先回去了，再见。”
没有给白莫芷回应的时间，他转身跨进602的屋门。留下白莫芷倚在门框上，脸上凝滞着似笑非笑的神情，若有所思。
时间过去了半分钟，白莫芷终于轻阖上屋门。
她回到书房，房中仍然只亮着一盏台灯，幽幽的蓝光映在光洁的白墙上。白莫芷专注于挤满文字和涂鸦的白板，手指不知觉地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
很快，她迅速抹去白板上的一些内容，接着拨通了林熠的电话。
“哈喽，姐，怎么……”
“市局已经开始调查蓝房的情况了，”白莫芷不由分说打断林熠的问候，语气严肃得非比寻常：
“我就知道他们那晚在蓝房不是看演出那么简单。”
“他们查到什么了？”
“不太清楚，但他们既然已经去过现场，应该已经注意到后台的情况了。”
“那，明晚蓝房的演出，你还去吗？”
“当然要去，已经走到这一步，我怎么会轻易放弃。”
“我知道每次都拦不住你的，小心行事。”
///
次日清晨，白莫芷一如往常坐在阳台桌边，手中啤酒罐已经见底。
桌上的咖啡杯中，冰块正一点点融化，却迟迟未见路行遥的身影。
“路队，早，咖啡。”
八点四十五分，市局走廊里，江浩汤一路小跑赶上路行遥的脚步，心道路队今天怎么这么早，却不敢开口问，于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谢了。”
路行遥猛灌一口咖啡，像是想起来什么。他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点按起来，脚下步伐却丝毫没有减慢。
[注意注意！今天是路阎王模式！]
姜汤悄悄在名为“五队福禄寿”的群里发送了这条消息。
二人刚踏入五队办公室，“呦，路队今儿这么早啊。”显然大筹还没来得及查看群消息，直直撞上枪口。
随后便遭到路行遥一记眼刀，加上句凶狠的“去！”
姜汤见状，暗自嬉笑了两声，很快意识到问题关键所在，正色问道：
“路队，昨天从白小姐那儿问出什么了？”
“能问出什么？一个连名字都撒谎的人。” 路行遥又仰头灌一口咖啡，脸上的表情愈发阴沉。
此言一出，立马引得“五队福禄寿”三人交头接耳：
“路队什么意思？‘白芷’是假名？”
“啧啧啧，你们还不知道，昨天路队让我在系统里查了白小姐，不查不知道，一查……”
他们窃窃私语的间隙，路行遥在脑中不断复盘昨晚与“白小姐”短暂的对谈。从她虚与委蛇的态度中，可以确定蓝房酒吧有情况已是板上钉钉，但具体涉及到什么……
“案件的重点，也许就在于她没说什么……”路行遥思忖着自言自语。
“她没说什么？什么意思？”三人齐齐探头发问。
“我一提起酒吧相关的事，她就态度暧昧。那么她在酒吧里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路行遥依然一副自言自语的模样。
众人都被引入思考，只有大筹嘴快道：“这咱上哪知道去？”
“对，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得找个人去看看。”路行遥迅速将咖啡杯一放，惊得众人如梦初醒。
“意思是，去蓝房酒吧卧底？！”江浩汤的眼睛瞬间亮了，激动道：“我！我去吧！我去！”
顾绮阳并不理会姜汤的自告奋勇，为难道：“路队，我们几个都露了面，没法儿卧底啊。”
大筹闻言也是一筹莫展：
“而且最近快到年末，正是解决积压案件的时候，每个小队都忙得脚打后脑勺，谁肯抽调人帮别队办事？”
苦恼之际，五队办公室门被敲响，
路行遥一抬眼，道：
“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