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比赛先海选再初赛,海选在线上,初赛要去线下。

    秦舒予这段时间变得自律,她大学是认真学过专业课知识的,高强度练习下,捡起来的速度足够快速。

    于乐秋找她逛街,商场还没踏进去,秦舒予东张西望,这不就是一次出外景的实践训练?

    她清清嗓子,挽着于乐秋四望周围。

    微笑得体穿戴优雅,乍一看,在亲昵地跟好姐妹说着什么。

    仔细一听却是:“现场以及电视机前的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主持人秦舒予。”

    “此时此刻,‘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处暑已至,天气有了转凉迹象,舒适的气温也加大了人们日常消费购物的热情,比如我身边这位于小姐……”

    在旁边听了个清清楚楚的于乐秋:……

    她自我反思,没在第一时间甩开秦舒予,实在是因为多年又当姐妹又当舔狗,千锤百炼下来已经被pua出了思维定势。

    秦舒予叭叭了五分钟,于乐秋就如坐针毡,左顾右盼唯恐别人听到逛街搭子在发癫了五分钟。

    等她终于表演完毕,于乐秋掐着她的胳膊压低声倒吸凉气:“我第一次觉得,在这里逛街居然能那么抬不起头。”

    秦舒予正在复盘,觉得自己刚刚收尾的那套价值上升简直不能再漂亮。

    见她这样,噫吁嚱连连鄙夷:“大惊小怪,没见过别人准备比赛?”

    “?我只知道你再说下去,我新作的主人公就是一条被炖来炖去鱼。”

    重振在商场的安全感刻不容缓,于乐秋嘴角压得死紧,低声威胁描绘:

    “鱼在热水里痛苦得又想扑腾又想吐泡泡,但是根本没人理她……因为她接下来还要被先煎后炸,再炒再煮,拆吃入腹大卸八块!”

    秦舒予:……???

    她猛然放开她一个大幅度后撤步。

    她就说,于乐秋果然是专门残害美人鱼的坏女巫!!

    一段时间过去,秦舒予收到初赛通过的通知。

    这消息让她的眉梢扬了一瞬,下一秒,手机被放下。

    她施施然伸出纤纤玉指,从牌桌上摸出一个六饼,语笑嫣然:“胡了”。

    一干好友唉声叹气连连惨叫,“今天这牌有问题吧!你都第几次了?!再来再来!”

    “牌是没问题的,说不定是你最近干了什么得罪了财神爷,有这功夫,还是回去跟他老人家好好告罪吧。”

    接连的胜利让秦舒予心满意足,她下巴一抬:

    “你,你还有你,说好的一张纸条赔个红包加一条朋友圈,我这都计着数,别想抄袭别想赖账啊。”

    这是他们之前说好的,输一次转账一万块,并且发条两百字的朋友圈赞美赢家。

    次数叠加,内容不能重复,还要公示至少三天。

    朋友圈这个彩头是谁提出来的一目了然。

    偏偏今天打了一下午,每次笑到最后的都是秦舒予。

    “得得得,你真是我姑奶奶。”有人垂头耷脑地“唉”了一声。

    看她拎着包架势要走,又多留了句:“再玩会儿呗,刚刚高绍元还说他要是再输,就把裤衩子扒下来倒立打牌,这热闹不看看?”

    “算了吧,就他那身材,谁要看他倒立。”秦舒予毫不客气地嘲笑了一声。

    她扬手,大象灰的birkin25配合着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我家财神爷就在楼下等着,走了。”

    她高跟鞋“哒哒”出了门,房间内关于她的话题却还在继续。

    “财神爷,是说沈淮之吧。啧看这情况,沈淮之还真是对她上心了?”

    “这话说的,酒吧那事你没听说啊,那个谁当时不还在楼下跟他的好妹妹吹风呢,一扭头啧啧啧,听说还没上车就亲上去了。”

    “多正常啊,我要是沈淮之,要是那么个大美人天天在我面前晃悠,我也忍不住。”

    说话的人想起秦舒予腕上新添的那块收藏款手工表,忍不住呲牙吸气:“不过……嘶,这么大一个销金窟,也就他受得了了。”

    “当初快破产了都不介意,还介意现在这点钱?得了,咱又没那么个行走的财神爷,还是继续打牌吧……”

    秦舒予走了,空出的位置自动有人添上。

    注意到腕表的人在麻将机的哗啦啦里,也渐渐忘了自己刚刚想说的关于秦家的传言。

    上心到这份上,还专程来接。

    大约,真的只是谣言。

    另一边,沈淮之今天工作不忙,问清了秦舒予的位置后,顺路接她回去。

    发出的信息很快被回复了一个“好~”。

    沈淮之在末尾的波浪号上落了几秒视线,眉梢微扬,神情大约是满意。

    六七分钟后,旁边的车门打开。

    他侧过眼神,视线多停了几眼:“今天这么高兴。”

    “因为我通过初赛了!”车门刚关稳,秦舒予就雀跃道。

    他想了想,“主持人的比赛吗。”

    秦舒予点头,得意确认道:“我就说嘛,我果然是天才。”

    好歹也是从小就出席各种典礼活动,论台风和张口就来的本事,秦舒予自认还真没输过谁。

    所以她也压根就没考虑过初赛落选的可能性。

    不过,当事情真的按预想进行后,秦舒予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找人分享一下心中的快乐。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

    薄薄的黑色卡片夹在纤细的手指中间,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沈淮之偏头看了眼,似乎不怎么买账:“拿我的卡,也算请我吃饭?”

    “什么你的我的?到了我手里的通通是我的。”

    秦舒予轻呵一声:“斤斤计较的男人可没有老婆主动一起陪吃饭,你现在最好求我,让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恐怕不必多此一举。”沈淮之轻瞥去一眼。

    “……??”

    秦舒予眼睛睁到极圆。

    这是正常人能在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

    只需要顺着她随便来几句好话而已,沈淮之这都不愿……

    “很好,那你也没老婆了!”

    她捞起包往他身上扔了过去,“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找别人陪我吃。”

    真皮的包砸在身上颇有重量,沈淮之拿起来,微眯了眸打量片刻,“我接你回去,可不是让你转道去找别人的。”

    他视线偏移,秦舒予怒气冲冲地瞪了过来。

    他不受影响,声线带着股斯文的做派:“你只能和我一起,区别只在主动或被动。”

    “??”秦舒予刚要反驳,忽听见听见他向司机报了个餐厅的名字。

    她一愣,是她很爱吃的那家。

    车门上锁,眼前男人的目光依然在她身上,唇角牵起了不明显的弧度:“你不情愿,我只好强迫你和我一起吃晚饭了。”

    顿了顿,他纡尊降贵地低眸,甚至近乎绅士般询问了一句:“舒予,你要怎么接受?”

    “……?”秦舒予结结巴巴,“你,不是,你这……”

    她指了他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所以,这就是沈淮之所谓的“多此一举”的意思。

    她可不可以说不接受……?

    她内心崩溃,说到底,哪有人这样问别人的……

    沈淮之撩着眼皮,目光投落在她身上。

    好整以暇,从容自若。

    毫无问了一个让人难以启齿的问题的自觉。

    车辆又经过了一个红绿灯,今天难得一路畅通,越来越靠近沈淮之定下的目的地。

    秦舒予和他拉锯,半晌后,不得不泄了气。

    要回答接不接受强迫,这也太怪了……

    她眼睫乱眨,别别扭扭:“你都这样说了,我哪有选择的机会……那我就,就被迫同意好吧……”

    每说一句,她脸上的颜色就更红一分。

    到最后,已经近似于身后的霞光。

    漫天的赤色,大概足够让一切都柔和且朦胧。

    沈淮之凝神落了几眼。

    伸手,覆上了她的发顶。

    “乖。”

    .

    莫名其妙的,不知道变成谁请谁的晚饭之后,秦舒予泛着懒劲回到家里。

    今日牌桌上的几个人已经兑现承诺,朋友圈一溜下去全是他们的小作文。

    并且,每一个人都很有眼色地艾特了她。

    秦舒予粗粗看了几行,觉得他们这些人的文采也就这样了。

    大手一挥,挨个打下“已阅”。

    本就难得一见的朋友圈奇景,随着正主本人出现越发声势浩大。

    好多人凑热闹跑过来在楼中楼回复新的彩虹屁,文辞才华都丰富太多,惹得秦舒予心情大好。

    她给这些人拉了个新群,把今日牌桌上赚来的钱全散进去发了红包。

    一堆“老板大气”一时半会不会消停,秦舒予勾着嘴角,美滋滋看了一会儿。

    而后把手机丢在一边,研究起组委会发过来的赛程安排。

    复赛要去电视台的演播室录制,和初赛也就隔了十天。

    她翻日历,勾掉了自己不重要的日程。

    虚荣心迫使她如果想做什么事,就去做到最好。

    时间紧凑,她也要更认真了才行。

    几套练习完成后,秦舒予踩着拖鞋,捎带了一点倦意往床上一躺,睁着眼睛,略微出神地去看天花板。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我是主持人秦舒予”这几个字在头顶手拉手,组成了只有她能看见的星星。

    还又唱又跳的,闪得她有点晕。

    这时候,沈淮之推门而入。

    他刚从书房结束完工作。

    骨节分明的手上端个杯子,他喉结一滚,喝了口水后,顺手将杯子放在了床头。

    一转头,秦舒予一副“我是条不能思考也不会说话的废鱼”模样。

    他眼眸静瞥过去,“发红包时不还很神气吗。”

    半小时前他在书房,手机接二连三的进了几条消息,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

    打开一看,居然是高绍元他们几个告状告到他头上,说秦舒予在朋友圈拿着他们的赌资借花献佛,好不风光。

    借花献佛就算了,关键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他们和秦舒予打牌输了一下午,才会有这番阵仗。

    在风光富婆面前,他们几个人被衬得格外倒霉,于是敲鼓到御前,大有“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让她别胡闹了”之意。

    沈淮之花了半分钟理清来龙去脉,点进自己的朋友圈。

    大约,没想到居然能有人把“撒币”这件事如此具象化。

    秦舒予这通炸出了一堆平时只爱窥屏的人,首页不管熟或不熟,都在跟风赞美这位人傻钱多爱听夸奖的美丽富婆。

    ……怪不得,高绍元他们找他敲鼓。

    这可不就是胡闹。

    他神色偏淡地翻着朋友圈,终于,刷到了秦舒予。

    在首页簇拥她如女王登基般的架势里,她这个当事人显得格外淡定。

    直接贴了个入群二维码,文案也简单粗暴,只有一个红包emoji。

    沈淮之顿了顿,大致想象得出秦舒予发这些时,如何眉飞色舞,又顾忌她根本不存在的优雅千金形象。

    他眉间忽然一松。

    左右不过牌桌间的愿赌服输,仔细想想,有几个人能闹成她这样?

    不可多得,也还有几分可爱。

    再切回聊天框,苦主还在哭天喊地求他给做主。

    不相干的人面前,沈淮之一向缺少温度:“愿赌服输,你们委屈什么。”

    冷漠无情,俨然一副说一不二的集团总裁风范。

    几个人想起他在外的形象,胆子稍退。

    高绍元因为被当众吐槽身材一般,还敢大着胆子,暗戳戳去上眼药:“沈哥,今儿秦舒予可是说她拿你当她的财神。”

    他点到为止,本意想表达“她是不是拿你当ATM”。

    沈淮之的目光落在“她的”这两个字上面,顿了顿。

    从容不迫地反问:“不然?”

    “我不是的话,难道你们是么?”

    高绍元:……??谁跟他争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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