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许镜宁的心情特别好,干活的时候都在哼歌,老板问他遇到什么开心事这么高兴。

    他便趁机把请假的事情和老板说了,却被对方拒绝了,接着他就收到一个好消息,老板说他不用请假,因为接下来三天鱼档休市。

    许镜宁说,“要休市啊?难怪今天货这么少。”

    老板点了点头,说,“家里有点事,今晚就要走。”

    因此,下午五点,许镜宁就下班了。

    他脱掉围裙和水鞋,把手搓干净,跟老板打了声招呼,本想从最近的南门离开,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她站在肉档前面一脸认真却又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想到她上次买鱼的情形,他摇了摇头,朝她走过去。

    芳灯把案板上的猪肉全扫了一遍,除了白一点红一点,湿一点干一点,她也看不出什么区别,也不知道那块肉是哪个部位的肉,正想挑块看起来比较顺眼的,突然,一条胳膊伸过来,指着一块瘦肉,头顶上有个声音在说话, “拿这个。”

    芳灯头上打下来的光都暗了,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下,听到声音,闻到一股鱼腥味,她知道来者是谁,于是头也不回,跟老板说,“那换这个吧,你不用工作吗?”

    看到有客人离开,他站到她旁边,“老板有事,要回老家,放三天假。”

    “那好呀,可以休息了。”芳灯替他高兴,事业也不用每天干巴巴在家里守着等他。

    “没得休息,明天要去佛山。”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我未来两天都不在家,可以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事业吗?”

    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眼神中透露着惊喜,“当然!抱到我家可以吗?”

    两人说话的间歇,老板把称好的猪肉递过来,“18块,靓女。”

    她正要付款,许镜宁把付款界面给她看,对老板说,“付了。”

    “你付什么钱?”

    “答谢你未来两天帮我照顾事业。”

    “这么客气,那谢啦。”

    回去的路上,芳灯忽然想到很多问题,比如是不是每天都要遛狗,还有狗狗上厕所的问题。

    许镜宁说,“你可以早晚带它去公园,上厕所的话……我刚带它回家那会儿试过乱拉的,如果你要抱它过去,我不敢保证。”

    “这样啊……”她忽然有点后悔,“我现在拒绝是不是有些晚了?要不你把收款码给我吧。”

    许镜宁瞪了下眼睛,“你认真的吗,那我只能把它放去宠物店了。”

    芳灯迟疑了,想象一下它在宠物店可怜兮兮的样子,“算了,还是给我照顾吧,你去佛山是有什么事要做吗?”

    “演出。”他回答着,同时掏出门禁卡,开门后,右手扶着沉重的不锈钢防盗门,示意她先进去。

    “演出?”芳灯进去之后自然而然地顶住门。

    “嗯,替朋友的乐队上台表演。”他扶了下门,缓冲过后才松手让它自己轻轻合上。

    “表演什么,唱歌还是跳舞?”走到电梯门口,芳灯按下电梯键。

    “唱歌,我不会跳舞。”

    “哦哦。”点到即止,她没有再深入了解,毕竟她自觉两人之间除了事业并没有太多交集,不想过多探究他的私人生活。

    “我明天八点就要出门,你起得来吗?”许镜宁对她的生活作息还是有点了解的,黑白颠倒,作息时间紊乱,完全没有规律。

    “可以,我调个闹钟就好了,再不行你就敲我家的门,我睡着也能听到的。”

    她不介意许镜宁却不乐意,他不喜欢打扰正在休息中的人,“你还是调个闹钟吧,麻烦了。”

    “没事,一点都不麻烦,想到接下来的两天,我可以跟事业整天在一起玩我就很开心。”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了,芳灯让他先进。

    许镜宁摇了摇头,手挡住门,“快进。”

    芳灯按了一下数字4,等他进来后,她关上门。

    这种出租屋的电梯容量一般都不大,站五六个人就差不多塞满,他进来之后,芳灯默默往旁边挪了一下,但还是感觉两人并排站着的距离有些亲密,但又不好意思往后退一步,怕他想多,以为自己嫌弃他。

    许镜宁没想其他,就是在这种狭小的空间里,忽然觉得有点尴尬,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不是第一次跟别人共乘一部电梯,明明是认识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想打破这种沉默,一时之间又词穷不知道说些什么。

    幸亏四楼不高,在他琢磨这些的时候,电梯叮的一下打开,那一瞬间,他感觉被打开的不只是门,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但他那时候不知道是什么。

    “平时好像没听你唱过歌?”

    准备开门的时候,许镜宁突然听到她问了这么一句。

    把钥匙插进锁孔,他的目光转向她,看着她说:“每天都唱,只是之前被投诉过,在家里不敢放声唱,晚上会去外面街头上唱。”

    “你在哪儿唱?”

    许镜宁把最近固定去的地点告诉她,“海珠桥。”

    “海珠桥?附近有酒店那个吗?”因为她不知道广州是不是只有一座海珠桥。

    她这话问的有意思,“还有别的海珠桥吗?”

    “不知道,不过如果是那个,我大概知道在哪儿了,有机会我去听你唱歌。”

    “好啊,来之前跟我说,我弄个灯牌给你。”

    “为什么?”

    “冒充一下我的粉丝,给我增加点信心。”他开玩笑地说。

    然而她当真了,“行,有机会我一定满足你,你什么应援色,绿色吗?”

    还真没有,不过,“黄色不行吗?”

    “当然,这是你的应援色,你做主。”虽然她更喜欢绿色。

    次日,一夜未睡的芳灯听到有人敲窗,她走到阳台,有气无力地跟他说了声早上好。

    “早。”装备好一切,口罩都带上了的许镜宁看着她像是被妖怪吸了精气的颓丧样子,指着她眼底乌黑的眼圈,略表担心,“你就不怕猝死?”

    “说真的,挺怕的,但是忍不住不熬。”

    “那也没必要通宵达旦吧?”

    “没办法,都怪电视太上头。”看着他神清气爽的样子,“你要出发了是吗?”

    “嗯,你去开门,我把事业和狗粮带过去给你。”

    “好。”一说到事业,她终于提起了精神。

    接过狗绳,芳灯想到一会儿自己一定熬不住会去补觉,所以把狗粮扔进屋里后干脆锁上门,准备现在就带它出去。

    “你在干嘛?”许镜宁锁上门就看到她给事业套项圈。

    “不明显吗?遛狗啊。”芳灯用鼻子碰了下事业湿漉漉的鼻头,然后将它整个抱了起来,往上颠了颠,“它好像长大了不少。”

    “你功不可没。”

    “我就当你在夸我。”

    “嗯,夸你。”看她套好了项圈,许镜宁打开电梯门,等待电梯上来的同时,他瞅了一眼她的着装,“你们广东人出门都没有包袱的吗?”

    “包袱?”芳灯笑了一下,不明白他怎么会有这种疑问,“舒服就行了,我又不是明星,出门谁看我。”

    走进电梯,昨天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了,许镜宁有那么一瞬间感觉手脚不是他自己的,完全不知道怎么摆放。

    怀里有狗的芳灯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她托着事业软乎乎的屁股,想抱小孩子一样把它的头塞到自己肩上,“事业乖乖不要动。”

    无奈事业半分都待不住,扑腾着只想往地上跳。

    芳灯有些压制不住它。

    许镜宁见状呵斥了它一声,“事业!听话!”可惜事业同样不鸟他,无奈,他只好对她说,“它想下地,你放开它吧,小心被它爪子挠伤。”

    芳灯一想有理,就蹲下身把它放到地上,然后下意识地把狗绳收短,但又不会勒到它的脖子的长度。

    门一开,事业就像被放闸的洪水一样势不可挡地冲了出去,芳灯一个不慎,被它拉的跑了起来。

    许镜宁几步追了上去,拉住绳子的同时转动手腕把绳子在手上缠了几圈。

    绳子骤然缩短,他不小心碰到芳灯的手,只是两人此刻全副心思都在事业身上,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吓我一跳。”

    “它是这样的,出去玩就疯了,你遛它的时候小心点。”

    “好,给我吧。”芳灯拽了下绳子,示意他松手。

    许镜宁淡淡地瞥了一眼这个眼里只有狗的女生,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芳灯走到公园发现他还跟在身边,不禁感到奇怪,“你不是要去佛山吗?”

    “我朋友还没到,再陪你走一会儿。”他没注意到自己下意识说的是“陪你”。

    芳灯则自动解读成陪事业再遛一会儿,于是点了点头。

    公园里有老头在打扑克牌,芳灯对这个没兴趣,路过便路过。

    若是换做骨牌,她就走不动道了,虽然她根本看不懂,什么天牌人牌和牌梅花牌,但或许就是因为不懂,总觉得这个东西有种神秘的色彩,让她很想掀开那层神秘的面纱,一窥究竟。

    许镜宁没有陪她很久,因为十分钟后,胖虎和高飞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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