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之地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斯威特。今天的他穿着黑色军装背心，阴沉着脸，眸光犀利地扫视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孩子们。
只不过温语棠明显感觉到斯威特的不同，显露在外的脖颈、手臂上泛着淡淡的红痕。
看来是昨天的药起作用了呀。
如果不是担心做的太明显没敢下更重的药，温语棠才没有那么好心就这么算了呢。
先收一点利息，剩下的再慢慢算。温语棠甜美的笑容下是森然的恶意。
从起床到集合，孩子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迟到的人毫无例外都领了惩罚。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斯威特指了指训练场内的电子屏幕。
“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这个时候都是你们训练的时间！谁要是敢迟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训练场的重力会根据训练进程而有所改变，现在为正常重力的五倍！”
五倍重力！
虽说新人类的体质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对于没有经过相关训练，甚者还是孩子的他们来说，这绝对会要了他们的命！
“你们也都是新人类，别跟我说这都做不到。现在全体都有，十圈！”斯威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凌厉，打定主意要让这些小家伙们吃点苦头。
五倍的重力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众人身上，很多孩子连保持站立都困难，更不用说跑步了。
正如斯威特之前所说这里没有人会在意垃圾的感受，这些孩子无论是狼狈还是体面都与他无关，他只关心这些操虫师能不能完成他的命令。
命令已经下达，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咬牙完成。所有人近乎麻木地按照命令沿着跑道开始跑步。
刚开始斯威特还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眼见得有人落后太多，甚至还有直接走了起来的。
瞬间火了的斯威特恶劣地勾起唇角命人拿来一根长鞭，像驱羊一般开始在众人后面追赶，谁落后谁就要吃一记鞭子。
等到所有人跑完了十圈，终于回到原点时，就真全部瘫软在地。每个人身上都多了鞭痕，温语棠也不例外。
她双手撑在地上，试图直起腰，可腰腿酸软疼痛不已。细密的汗水划过脸庞打湿了鬓角，那双灵动的眸子也失去了活力。
刚要习惯性的躺下却突然被背上的剧痛刺得弹坐起来，背后的鞭痕在汗水的浸泡下隐隐作痛，许多孩子都和她一样忍着剧痛翻身趴在地上。
好狼狈啊，谁看了不说一声可怜呀。然而这正是温语棠想要的结果。
不出彩，不落后，时刻保持中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此时温语棠眼中流露出的狠厉似淬了毒的蛇，她隐匿在暗处积蓄着力量，准备致命一击。
微微休息了一会，见不少人站了起来，温语棠也拍拍身上的灰尘跟着起身。
好在整个上午只有这一项训练，训练结束后便是午饭时间。
回收站在吃的方面倒是没有苛待他们，温语棠望着餐盘里的如此丰盛的食物安静的吃了起来。
事实上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哭。餐厅中虽不时传来孩子们痛苦的呻吟，但都被餐具的摩擦声掩盖了下去。
午餐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当急促的哨声响起时，孩子们蜂拥着朝训练场跑去。
午餐之后，又是训练。下午训练的是力量，所有的孩子面前都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他们的目标是将这个石头从训练场的一端推到另一端。
整整一千米的距离，但好在这不是立即要完成命令。总算可以先松口气。
下午的时间在徒劳的推石头中流逝。
等吃完晚饭洗漱完毕，回到宿舍时已经九点了，温语棠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复盘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今天一天的训练强度对这个身体来说还是有点勉强了，如果不是因为意志够坚定，惩罚是少不了的。
还有那个推石块的任务一定要抓紧时间完成，回想起斯威特的命令，即使是她都忍不住心里发毛。
“小垃圾们，别说我没有给你们活路，这个石头不要求你们今天把它完成，我给了你们一个月时间，这要是再完不成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温语棠闭目静静地躺在床上，精致的小脸现在没有了一点血色，漆黑的长发铺散在床上，黑与白的极致对比，无端显得脆弱。
“棠棠，你后背还疼吗？”楚羽汐的唇同样没有一点血色，她慢慢地眨了下眼，泪水似珍珠般悄然滑落。
随即又慌忙地抹去眼泪，不能哭，她是姐姐，她要保护棠棠，不能让棠棠看到她懦弱的样子。
“汐汐姐姐，棠棠不疼，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温语棠也没有说谎，可能是因为虫族血脉的缘故，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这样看来虫族……还真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啊。
“真的吗？棠棠不用不好意思的，如果觉得害怕可以和姐姐一起睡哦，姐姐保护你。”
似乎是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楚羽汐的语气里满是期盼。
“不用了，汐汐姐姐，棠棠很乖的，今天好累啊，棠棠想睡觉了，姐姐也要早点休息哦。”
训练了一天的温语棠实在是没有精力应付楚羽汐，随便敷衍一下就继续研究手上的监禁环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知道这个监禁环有什么作用，她才不信只有显示身份信息这一个功能呢。
“这样啊，那棠棠早点休息吧。”为什么呢，棠棠为什么不来找她寻求安慰呢，明明她才是姐姐啊。
一定是因为棠棠太乖了，如果棠棠能弱一点，多依靠一下她就好了。
……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同今天一样是各种各样的训练，全都是训练体力和力量的，没有完成任务的孩子等待他的是各种各样的惩罚，日子枯燥麻木且令人绝望。
温语棠亲眼见到有不堪忍受的孩子试图逃跑，结果被当场击毙。多来这么几次后，所有人都歇了逃跑的心思，日复一日麻木的活着。
无视眼前倒下的生命，温语棠发现一但离开特定的区域，监禁环就会闪烁刺眼的红光。
这样看来监禁环应该是有定位功能的，就是不清楚能不能监听什么的。
至于监视，温语棠认为应该是没有这个功能，倒不是说回收站的人会在意他们的个人隐私。
想想也知道他们没那么好心，只不过刚开始发放的物品中有长袖服装。
那个袖长正好可以挡住监禁环，温语棠也曾看到有人穿长袖遮挡监禁环却没有收到任何警告。
由此看来监禁环应该是没有监视功能的，这样的话有监听功能是板上钉钉的了。
一个月后，推石训练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完成。斯威特扫视全场，怒极反笑：“好！很好！看来有不少人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是不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啊？！”
这一天过后，那些孩子们再也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回收站的训练是以月为单位，每个月训练的项目都不同，训练难度也随之加重。
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在这回收站，只要不违抗命令，按时完成指定任务就没有生命危险。
真就应了回收站几个字，淘汰无效的、回收可利用的。
作为高强度训练的回报，温语棠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提升，就连精神力都强大了不少。
……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回收站迎来了新的面孔，原本与温语棠同一期的孩子还剩不到三十人了。
值得庆幸的是楚羽汐还活着，这就意味着她不用和新人混住，不必花心思应付室友什么的，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温语棠还是希望自己一个人住。
为此她甚至采取了行动。
没错，温语棠有试着除掉楚羽汐，原因无他，因为她不相信任何人，一个人独处总归比有人看着要来的方便，再加上她真的觉得这个楚羽汐有点太烦了。
每每想到楚羽汐在她面前拿出姐姐派头故作坚强的样子，温语棠就感觉烦躁，对于和她走的太近这件事感到十分后悔。
其实也不难理解，当一个人陷入绝望时总希望抓住什么来让自己活下去。而“保护温语棠”就是楚羽汐给自己提供的活得下去的动力。
一但温语棠不需要她的保护，那么楚羽汐给自己下的暗示就不成立，留给她的就只有崩溃和绝望。
为此楚羽汐会拼尽一切抓住温语棠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开始温语棠还有闲心陪她上演好姐姐乖妹妹的姐妹情深戏码，但随着训练强度的加重，再加上她正全身心投入破解监禁环，实在是没有心情陪她演戏了。
如果不是新面孔的加入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楚羽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毕竟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想要一个人消失简直不要太容易。
况且哪怕已经训练了半年，斯威特依旧会因微不足道的事对孩子们进行惩罚。
可在温语棠看来，这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泄愤。
斯威特以及回收站里所有军官都对他们这些有着虫族血统的操虫师充满了恨意，在这种恨意中藏着的是深入骨髓的忌惮或者说是恐惧…对虫族的恐惧。
只是令温语棠不解的是，像这样高的训练强度理应会有类似格斗、射击等专项训练。
可是半年以来却没有学习丝毫相关课程，每天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枯燥训练。
这个答案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温语棠才知晓。
只不过温语棠明显感觉到斯威特的不同，显露在外的脖颈、手臂上泛着淡淡的红痕。
看来是昨天的药起作用了呀。
如果不是担心做的太明显没敢下更重的药，温语棠才没有那么好心就这么算了呢。
先收一点利息，剩下的再慢慢算。温语棠甜美的笑容下是森然的恶意。
从起床到集合，孩子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迟到的人毫无例外都领了惩罚。
见所有人都到齐了，斯威特指了指训练场内的电子屏幕。
“从今天开始，以后每天这个时候都是你们训练的时间！谁要是敢迟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训练场的重力会根据训练进程而有所改变，现在为正常重力的五倍！”
五倍重力！
虽说新人类的体质有了大幅度的提升，但对于没有经过相关训练，甚者还是孩子的他们来说，这绝对会要了他们的命！
“你们也都是新人类，别跟我说这都做不到。现在全体都有，十圈！”斯威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凌厉，打定主意要让这些小家伙们吃点苦头。
五倍的重力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众人身上，很多孩子连保持站立都困难，更不用说跑步了。
正如斯威特之前所说这里没有人会在意垃圾的感受，这些孩子无论是狼狈还是体面都与他无关，他只关心这些操虫师能不能完成他的命令。
命令已经下达，即使再不愿意也要咬牙完成。所有人近乎麻木地按照命令沿着跑道开始跑步。
刚开始斯威特还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眼见得有人落后太多，甚至还有直接走了起来的。
瞬间火了的斯威特恶劣地勾起唇角命人拿来一根长鞭，像驱羊一般开始在众人后面追赶，谁落后谁就要吃一记鞭子。
等到所有人跑完了十圈，终于回到原点时，就真全部瘫软在地。每个人身上都多了鞭痕，温语棠也不例外。
她双手撑在地上，试图直起腰，可腰腿酸软疼痛不已。细密的汗水划过脸庞打湿了鬓角，那双灵动的眸子也失去了活力。
刚要习惯性的躺下却突然被背上的剧痛刺得弹坐起来，背后的鞭痕在汗水的浸泡下隐隐作痛，许多孩子都和她一样忍着剧痛翻身趴在地上。
好狼狈啊，谁看了不说一声可怜呀。然而这正是温语棠想要的结果。
不出彩，不落后，时刻保持中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此时温语棠眼中流露出的狠厉似淬了毒的蛇，她隐匿在暗处积蓄着力量，准备致命一击。
微微休息了一会，见不少人站了起来，温语棠也拍拍身上的灰尘跟着起身。
好在整个上午只有这一项训练，训练结束后便是午饭时间。
回收站在吃的方面倒是没有苛待他们，温语棠望着餐盘里的如此丰盛的食物安静的吃了起来。
事实上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人敢哭。餐厅中虽不时传来孩子们痛苦的呻吟，但都被餐具的摩擦声掩盖了下去。
午餐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当急促的哨声响起时，孩子们蜂拥着朝训练场跑去。
午餐之后，又是训练。下午训练的是力量，所有的孩子面前都有一块千斤重的石头，他们的目标是将这个石头从训练场的一端推到另一端。
整整一千米的距离，但好在这不是立即要完成命令。总算可以先松口气。
下午的时间在徒劳的推石头中流逝。
等吃完晚饭洗漱完毕，回到宿舍时已经九点了，温语棠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复盘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今天一天的训练强度对这个身体来说还是有点勉强了，如果不是因为意志够坚定，惩罚是少不了的。
还有那个推石块的任务一定要抓紧时间完成，回想起斯威特的命令，即使是她都忍不住心里发毛。
“小垃圾们，别说我没有给你们活路，这个石头不要求你们今天把它完成，我给了你们一个月时间，这要是再完不成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温语棠闭目静静地躺在床上，精致的小脸现在没有了一点血色，漆黑的长发铺散在床上，黑与白的极致对比，无端显得脆弱。
“棠棠，你后背还疼吗？”楚羽汐的唇同样没有一点血色，她慢慢地眨了下眼，泪水似珍珠般悄然滑落。
随即又慌忙地抹去眼泪，不能哭，她是姐姐，她要保护棠棠，不能让棠棠看到她懦弱的样子。
“汐汐姐姐，棠棠不疼，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一定能活下去的。”
温语棠也没有说谎，可能是因为虫族血脉的缘故，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
这样看来虫族……还真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啊。
“真的吗？棠棠不用不好意思的，如果觉得害怕可以和姐姐一起睡哦，姐姐保护你。”
似乎是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楚羽汐的语气里满是期盼。
“不用了，汐汐姐姐，棠棠很乖的，今天好累啊，棠棠想睡觉了，姐姐也要早点休息哦。”
训练了一天的温语棠实在是没有精力应付楚羽汐，随便敷衍一下就继续研究手上的监禁环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知道这个监禁环有什么作用，她才不信只有显示身份信息这一个功能呢。
“这样啊，那棠棠早点休息吧。”为什么呢，棠棠为什么不来找她寻求安慰呢，明明她才是姐姐啊。
一定是因为棠棠太乖了，如果棠棠能弱一点，多依靠一下她就好了。
……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同今天一样是各种各样的训练，全都是训练体力和力量的，没有完成任务的孩子等待他的是各种各样的惩罚，日子枯燥麻木且令人绝望。
温语棠亲眼见到有不堪忍受的孩子试图逃跑，结果被当场击毙。多来这么几次后，所有人都歇了逃跑的心思，日复一日麻木的活着。
无视眼前倒下的生命，温语棠发现一但离开特定的区域，监禁环就会闪烁刺眼的红光。
这样看来监禁环应该是有定位功能的，就是不清楚能不能监听什么的。
至于监视，温语棠认为应该是没有这个功能，倒不是说回收站的人会在意他们的个人隐私。
想想也知道他们没那么好心，只不过刚开始发放的物品中有长袖服装。
那个袖长正好可以挡住监禁环，温语棠也曾看到有人穿长袖遮挡监禁环却没有收到任何警告。
由此看来监禁环应该是没有监视功能的，这样的话有监听功能是板上钉钉的了。
一个月后，推石训练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人没有完成。斯威特扫视全场，怒极反笑：“好！很好！看来有不少人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啊！是不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啊？！”
这一天过后，那些孩子们再也没有出现在训练场上。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回收站的训练是以月为单位，每个月训练的项目都不同，训练难度也随之加重。
不过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在这回收站，只要不违抗命令，按时完成指定任务就没有生命危险。
真就应了回收站几个字，淘汰无效的、回收可利用的。
作为高强度训练的回报，温语棠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有了极大的提升，就连精神力都强大了不少。
……
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回收站迎来了新的面孔，原本与温语棠同一期的孩子还剩不到三十人了。
值得庆幸的是楚羽汐还活着，这就意味着她不用和新人混住，不必花心思应付室友什么的，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温语棠还是希望自己一个人住。
为此她甚至采取了行动。
没错，温语棠有试着除掉楚羽汐，原因无他，因为她不相信任何人，一个人独处总归比有人看着要来的方便，再加上她真的觉得这个楚羽汐有点太烦了。
每每想到楚羽汐在她面前拿出姐姐派头故作坚强的样子，温语棠就感觉烦躁，对于和她走的太近这件事感到十分后悔。
其实也不难理解，当一个人陷入绝望时总希望抓住什么来让自己活下去。而“保护温语棠”就是楚羽汐给自己提供的活得下去的动力。
一但温语棠不需要她的保护，那么楚羽汐给自己下的暗示就不成立，留给她的就只有崩溃和绝望。
为此楚羽汐会拼尽一切抓住温语棠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开始温语棠还有闲心陪她上演好姐姐乖妹妹的姐妹情深戏码，但随着训练强度的加重，再加上她正全身心投入破解监禁环，实在是没有心情陪她演戏了。
如果不是新面孔的加入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现在楚羽汐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毕竟在这样的一个地方想要一个人消失简直不要太容易。
况且哪怕已经训练了半年，斯威特依旧会因微不足道的事对孩子们进行惩罚。
可在温语棠看来，这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泄愤。
斯威特以及回收站里所有军官都对他们这些有着虫族血统的操虫师充满了恨意，在这种恨意中藏着的是深入骨髓的忌惮或者说是恐惧…对虫族的恐惧。
只是令温语棠不解的是，像这样高的训练强度理应会有类似格斗、射击等专项训练。
可是半年以来却没有学习丝毫相关课程，每天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枯燥训练。
这个答案直到一年后的某一天，温语棠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