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轻轻推开栖鸾殿的门时，看见姜霁穿着一袭月白色常服，正坐在一张半旧的雕花红木漆桌边批着奏折。
他的手边，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碧珠在离姜霁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恭恭敬敬道：“殿下，嬴将军到了。”
她身上沾染了风雪寒气，是以不敢靠姜霁太近。
姜霁将批完的奏折推到一边，轻轻揉了揉额头，疲惫道：“带进来。”
“是。”
碧珠应声出了门。
很快，嬴厌陵被五花大绑地推了进来，他的身上只穿着一身粗麻。
他经历完一轮又一轮的搜身，身上的刀剑匕首早被卸了个干净。最后越平客为防嬴厌陵一时发性暴起，用衣服勒死孱弱的陛下，他便让嬴厌陵换上一件韧性极差的粗麻衣。
手脚虽被麻绳绑缚，可他的背挺得笔直，浑然不似阶下囚徒。
从一进门开始，他就死死地瞪着姜霁，那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锥子，迫不及待想要凿穿姜霁的骨头。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姜霁仍旧面色如常，他不慌不忙地端起一旁的汤药，一饮而尽。
倒是他身边的碧珠，一脸警惕地盯着嬴厌陵。
姜霁放下药碗，示意碧珠：“碧珠，你先出去。”
“可是殿下——”碧珠第一时间想反驳，当她触及自家殿下冷如霜雪的眼神时，碧珠及时止住了话茬。
殿下之命，不敢轻违。
因此她端起药碗就离开了，临出门时，还不忘向消瘦的殿下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
然而在朱门合上的一瞬间，嬴厌陵就轻松挣开了麻绳。
越平客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
小小一条麻绳，怎捆得住浴血百战的将军？
嬴厌陵像只暴起的狮子，扑到了姜霁面前。
在麦色的粗糙大掌即将掐到那根脆弱脖颈时，姜霁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杀了我，越平客会将柔阳碎尸万段。”
那只手在距离姜霁脖颈毫厘的地方陡然停住了。
果然，柔阳是嬴厌陵的死穴。
他死死握拳，咬牙切齿道：“无耻！”
拳头被捏的咯咯作响，嬴厌陵觉得胸中怒气难平，转而捶向了面前的雕花红木漆桌。
啪——
红木桌应声四分五裂，摆的整齐的奏折纷纷掉落在地。
“这桌子是柔阳年幼时习字用的。”他的语调有点冷，姜霁难得有这样表情不悦的时候。
嬴厌陵瞬间僵住了，他低头看了看那张碎裂的桌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座栖鸾殿是柔阳出嫁前的居所。”姜霁继续说道。
此言一出，嬴厌陵更是错愕不已。
他不知道卿卿未嫁时，住在哪座宫殿里。实际上，卿卿从未与他说起过，在宫中生活的日子。
柔阳公主是大宁极为神秘的存在。
世人与朝中人皆知大宁有一位柔阳公主，却也只知大宁有一位柔阳公主。
她的姿容，品性亦或其他一度成谜。
在新君登基后，朝堂上的人就比世人要多知晓一条了，那就是这位柔阳公主尤爱干政。
嬴厌陵没有接话，他想听更多的有关卿卿的往事，哪怕是从这位荒唐无耻的哥哥嘴里说出来的。
然而，他等到的却是一句硬邦邦的“跪下。”
嬴厌陵的拳头一瞬间又捏紧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狗皇帝是不是有意寻死。
“本将军为何要跪？！”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更是昭示着他不妙的心情。
“你无端打碎了柔阳旧物，难道不该跪，不该罚？”
嬴厌陵眉头紧皱，这话好熟悉，卿卿从前也说过。
那是他第一次为卿卿描眉，因为控制不好力道，直接将画眉的石黛给生生折断了。他的卿卿难得地红起脸来，微微嗔怒道：“跪下，向我的石黛道歉。”
卿卿素日冷淡，不言不笑，似一尊琉璃美人像，生气起来倒是更有几分真切。因此，嬴厌陵乐得地下跪，向着卿卿一番劝哄。
他们兄妹俩都对这些小事儿上心的性格倒是真像。
他的手边，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
碧珠在离姜霁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恭恭敬敬道：“殿下，嬴将军到了。”
她身上沾染了风雪寒气，是以不敢靠姜霁太近。
姜霁将批完的奏折推到一边，轻轻揉了揉额头，疲惫道：“带进来。”
“是。”
碧珠应声出了门。
很快，嬴厌陵被五花大绑地推了进来，他的身上只穿着一身粗麻。
他经历完一轮又一轮的搜身，身上的刀剑匕首早被卸了个干净。最后越平客为防嬴厌陵一时发性暴起，用衣服勒死孱弱的陛下，他便让嬴厌陵换上一件韧性极差的粗麻衣。
手脚虽被麻绳绑缚，可他的背挺得笔直，浑然不似阶下囚徒。
从一进门开始，他就死死地瞪着姜霁，那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锥子，迫不及待想要凿穿姜霁的骨头。
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姜霁仍旧面色如常，他不慌不忙地端起一旁的汤药，一饮而尽。
倒是他身边的碧珠，一脸警惕地盯着嬴厌陵。
姜霁放下药碗，示意碧珠：“碧珠，你先出去。”
“可是殿下——”碧珠第一时间想反驳，当她触及自家殿下冷如霜雪的眼神时，碧珠及时止住了话茬。
殿下之命，不敢轻违。
因此她端起药碗就离开了，临出门时，还不忘向消瘦的殿下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
然而在朱门合上的一瞬间，嬴厌陵就轻松挣开了麻绳。
越平客千算万算，算漏了一件。
小小一条麻绳，怎捆得住浴血百战的将军？
嬴厌陵像只暴起的狮子，扑到了姜霁面前。
在麦色的粗糙大掌即将掐到那根脆弱脖颈时，姜霁才不慌不忙地说道：“你杀了我，越平客会将柔阳碎尸万段。”
那只手在距离姜霁脖颈毫厘的地方陡然停住了。
果然，柔阳是嬴厌陵的死穴。
他死死握拳，咬牙切齿道：“无耻！”
拳头被捏的咯咯作响，嬴厌陵觉得胸中怒气难平，转而捶向了面前的雕花红木漆桌。
啪——
红木桌应声四分五裂，摆的整齐的奏折纷纷掉落在地。
“这桌子是柔阳年幼时习字用的。”他的语调有点冷，姜霁难得有这样表情不悦的时候。
嬴厌陵瞬间僵住了，他低头看了看那张碎裂的桌子，有些不知所措。
“这座栖鸾殿是柔阳出嫁前的居所。”姜霁继续说道。
此言一出，嬴厌陵更是错愕不已。
他不知道卿卿未嫁时，住在哪座宫殿里。实际上，卿卿从未与他说起过，在宫中生活的日子。
柔阳公主是大宁极为神秘的存在。
世人与朝中人皆知大宁有一位柔阳公主，却也只知大宁有一位柔阳公主。
她的姿容，品性亦或其他一度成谜。
在新君登基后，朝堂上的人就比世人要多知晓一条了，那就是这位柔阳公主尤爱干政。
嬴厌陵没有接话，他想听更多的有关卿卿的往事，哪怕是从这位荒唐无耻的哥哥嘴里说出来的。
然而，他等到的却是一句硬邦邦的“跪下。”
嬴厌陵的拳头一瞬间又捏紧了，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狗皇帝是不是有意寻死。
“本将军为何要跪？！”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更是昭示着他不妙的心情。
“你无端打碎了柔阳旧物，难道不该跪，不该罚？”
嬴厌陵眉头紧皱，这话好熟悉，卿卿从前也说过。
那是他第一次为卿卿描眉，因为控制不好力道，直接将画眉的石黛给生生折断了。他的卿卿难得地红起脸来，微微嗔怒道：“跪下，向我的石黛道歉。”
卿卿素日冷淡，不言不笑，似一尊琉璃美人像，生气起来倒是更有几分真切。因此，嬴厌陵乐得地下跪，向着卿卿一番劝哄。
他们兄妹俩都对这些小事儿上心的性格倒是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