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很轻，吹散少年的紧张心绪。前几周还开着的花已落了满地。
日益炎热，草叶耷拉着。
季见画理了理领子，叫住宫水鸟∶“水鸟！”
宫水鸟走在前面，回过头站定，道∶“嗨！”
季见画兴冲冲地跑去。
他长得白白净净，直鼻明目，眉间靠右有一颗痣。
季见画穿着校服，跑到水鸟旁站立，直视她，用手腕擦了下额间的细汗。
宫水鸟见他这副模样，笑道∶“你中彩票了吗？”
水鸟眉眼虽不算很好看，却也清秀。她嘴唇微厚，鼻子稍顿，却也脸型流畅。此刻她笑起来，两颊显出若有若无的酒窝。
季见画看着她，先前做的心里建设倒了大半，害羞地低下头。
“我想，有些话要对你说……”季见画腼腆地开口，却被打断。
“边走边说，快点，赶车，急。”说着，她已跨出几步。
季见画跟上她，鼓起勇气道∶“你说你很喜欢学校的银杏树，所以我总是在路过时驻足。你说你喜欢看鸟，所以我也喜欢看鸟。”
宫水鸟停下脚步，眉毛一皱，嘴角一抿，头一垂，不看他。
她知道了此人的意思，只感到诧异。
他……喜欢她……什么？
宫水鸟语重心长地说∶“我希望你是自己喜欢银杏树，自己喜欢鸟，不是因为我。现在我们要升高二，好好读书。”
水鸟不抬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罢了，不会耽误学习。”季见画小声道。
他又小心地问∶“相处那么久，你当真……”
“真。”不等说完，水鸟就坚定地说。
季见画蹲下，不知何时哭了起来，埋头掩泪。宫水鸟看着他，还是情不自禁想说什么，但她又否定自己喜欢他。
“哎呀，你哭什么！？”宫水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凶，但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语气软下来，只道∶“对不起。”
“你没错。”季见画站起。
“我先去赶车了。”宫水鸟不敢多看他一秒，快速跑开。
上了公交车后，宫水鸟一直盯着售票口，直到车快启动，季见画才气喘吁吁地跑来。
他一上车，就对上了宫水鸟的视线，只见她慌忙别过头。
季见画不敢再接近，他站在离宫水鸟有段距离的地方，看着窗户…上宫水鸟的映像。
他紧了紧手，将情书揣进裤子口袋里，时不时回头望一望，眼神却不多停留几秒。
宫水鸟试探性地想看一看他，却止住了。
车窗外风景如旧，却物是人非。
回到家后，宫水鸟洗完澡，做了会儿作业，预备休息。她躺在床上，总觉得难受，想哭。
熄灯后她回想起白天的事，眼眶微湿，后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夏光明媚，又是一年中炎热。高一期末已是七月，水鸟自与季见画分开回家，便也开启了暑假。
“水鸟！起床了！来吃抄手！”李及敲着门喊。
“妈！就起！”宫水鸟爬起来，梳洗了一下，整个人迷迷糊糊。
拉开衣柜，她猛然清醒。
“妈！我的黑色连衣裙呢？我今天出门，昨天选好的。”
不一会儿，李及进来，问∶“你只有白色连衣裙，什么黑色？”
宫水鸟转过头看她，道∶“才买的。”
她这才看清李及，又疑惑地问∶“……还有，你怎么穿去年的衣服，你不是嫌过时压衣柜了吗？”
“鬼丫头，”李及看她越发奇怪，“我怎么不记得你有黑连衣裙？还有，这衣服我前几天买的。发烧了？你眼睛怎么了？”
水鸟闻言，疑惑地打开手机，只见锁屏上赫然显示着∶2023年7月6日
2023年？
2023年！
她吓得瘫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妈，我不吃了……我发烧了？”
李及伸手来摸头，被水鸟挡下，“没事，我再睡会儿。”
“眼睛……眼睛……昨晚水喝多了，眼睛肿了。”她边想边说。
“行，你休息。”说着，李及走出房间，关了房门。
宫水鸟不敢相信，又打开了社交软件，翻看好友信息。
她倒下，手机顺势落在床上。宫水鸟自言自语道∶“我确凿还没有高一室友的联系方式。看来这是中考完的暑假。”
这个时候她和季见画可以说是不熟。
她想象季见画就在身边，默默道∶“季见画，对不起，这次，不要喜欢我了。”
季见画自昨晚回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写作业，最后到了凌晨，他才停下笔。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拿出一只笔，小声嘀咕∶“这是你送我的。”话毕，他看着笔良久，最后在躺椅上睡去。
次日一早，他从床上醒来，看了看四周，皱眉道∶“我记得昨天在椅子上睡的啊？”他又扯了扯睡衣，垂眼道∶“难道太伤心了，半夜梦游换睡衣，顺便上床睡觉啊。”
他自己都不信。他翻出手机，只见屏幕上∶2023年7月6日
相对于宫水鸟，他很快便接受了自己回到了去年。季见画舒了一口气，他想快点见到水鸟。
他点开自己的社交软件，点击修改昵称，输入∶芦苇荡。
这个昵称的寓意不言而喻。
而且他还记得∶今天，是水鸟的生日。
宫水鸟选择穿上了白色连衣裙，随即换了双新鞋，又从挂杆上一堆包包里挑出她最喜欢的小熊双肩包。这一通打扮下来，二十分钟已经过了。
今天她约了朋友吃饭庆祝生日。
水鸟跑下楼梯，听到李及的声音传来∶“水鸟，刚才光顾着喊你吃饭和和裙子的事了，生日快乐啊！好点了吗？”
宫水鸟已经跑到了客厅，大声道∶“妈！我约人了，虽然有点不舒服，但不去不好，我走了！中午不回来，晚上给我留饭，拜拜！”
“诶，”李及回过头喊她，“吃抄手！特意煮的。”
宫水鸟赴约都有提前半小时到的习惯，因此她听到李及的话后，坐在餐桌旁吃起了抄手。
李及坐下，问∶“你时间来得及吧？”
“嗯……”
咽下后，宫水鸟抬起头，说∶“去了也是等半个小时，晚点去时间刚好。”
李及看她吃得高兴，才满意地给自己盛了一碗开始吃。
宫水鸟把汤也一并喝完，扯了张纸巾擦嘴，道∶“妈，那我走了。拜拜！”
李及不说什么，只嘱咐了注意安全。水鸟走后，她拨打了丈夫宫水生的电话，接通后，她笑盈盈道∶“出门前忘了跟你说，你下班路过水鸟喜欢的那家蛋糕店时带个蛋糕回来。”
“还是招牌水果蛋糕吗？”
“对，水鸟就喜欢这个。但每天限量，很难买。”
“不管怎么样，我下班先去看看。”宫水生说完，顿了几秒，又道∶“你下午去买菜就顺便买了啊。我下班可能就没有了。”
李及道∶“离家有点远，而且我昨天就买好今天的菜了。上午我要大扫除，下午要准备晚上的大餐，没时间。”
“哦，好。我要开会了，先挂了。”
宫水鸟到了与曲莓约定的地方，还是在约好的时间之前。她知道曲莓在哪，却也装作不知道，等曲莓给她发信息。
她很想念一年前的她。
曲莓很快发来信息∶都说“回头就有惊喜”，我说，哎呀，灵得很。你说呢？
宫水鸟转身，果然看到曲莓站在身后奶茶店里。
宫水鸟感觉自己像是在曲莓身上安了导航似的，精准锁定。
其实上一次她找了一圈才找到曲莓。
曲莓走过来，道∶“生日快乐！我的小水鸟！那么多人，而且你后面不止一家店，你怎么好像知道我在哪一样，一眼看到我？”
水鸟愣了一下，又抱住她，道∶“谢谢。”关于她经历过2023年下半年和2024年上半年的事，她先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曲莓受宠若惊道∶“你今天太热情了，不过我喜欢你这样。”
“咦，肉麻。”水鸟松开她，走在前头，道，“我也爱你。”
曲莓高兴地跑上去，得意地说∶“肉麻又怎样，你就吃我这套。”
二人聊着天，不一会儿到了饭店，点好餐后，面对面落座。
曲莓问∶“你今天兴致不是特别高呀，怎么了？昨天我们不还聊得起劲？”
宫水鸟忘了一年前的昨天晚上她们聊了什么，但她忘不了昨天季见画哭的场面，心中一酸，遮遮掩掩地说∶“太热了吧，干什么都没劲，你说……对吧？”
她平复了一下，决定今天高兴过生日，不扫自己和家人朋友的兴，暂时忘却季见画的事。于是，在曲莓诧异地注视下，水鸟又聊道∶“你不是说你喜欢的角色出周边了吗？要不要分享一下？”
曲莓越发感到奇怪，说∶“关心起我喜欢的角色了，你肯定出什么事了。”
水鸟心虚地说∶“朋友之间，多关心不好吗？”
曲莓不再深究，开始讲起了周边∶“那个吧唧选的图，丑的我都不想说，完全没有显示出我推的半分魅力……”
终于上菜了。她们点了一份酸菜鱼火锅套餐、两碗米饭和一盘水果沙拉。
曲莓夹起一块鱼肋排到水鸟碗里，说∶“我记得你挺喜欢吃鱼肋排的，多吃点。”
“对了，”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礼盒，“给你的礼物。”
“谢谢。”
“不拆开看看吗？”曲莓问。
水鸟笑道∶“无非就是余华的书。”就算不重来一次，她也能猜到。
“猜的挺准。你的《活着》都翻包浆了，我给你买了本新的。还买了本《第七天》。”曲莓又惊又喜地看着水鸟，话毕，露出一副快夸我的神情。
宫水鸟只得说∶“有心了，真贴心。快吃！”
“我可是为了你，本来不爱看名著的，也是把《活着》看完了。”
宫水鸟不知道该什么反应，就笑了一下。
“考你一个……”曲莓想了想，问∶“福贵姓什么？”
她知道，而且上一次她也回答了，只记得曲莓说了句“没意思”。水鸟想看看她不知道答案曲莓是什么反应。
但若不知道，曲莓多半会说些损人的话。
宫水鸟刚张口，又想到什么，不再说话，摇了摇头。
“姓徐！”曲莓随即开玩笑道，“你个假粉丝。”
“……”宫水鸟冷笑。
果然。。。
知曲莓莫若宫水鸟。
消停了一会儿，曲莓想起了什么，道∶“唉，对了，今天早上季见画找我了。”
她吞了块西瓜，道，“他问我今天是不是要出门，什么时候回去。”
“啊？”水鸟愣了。
日益炎热，草叶耷拉着。
季见画理了理领子，叫住宫水鸟∶“水鸟！”
宫水鸟走在前面，回过头站定，道∶“嗨！”
季见画兴冲冲地跑去。
他长得白白净净，直鼻明目，眉间靠右有一颗痣。
季见画穿着校服，跑到水鸟旁站立，直视她，用手腕擦了下额间的细汗。
宫水鸟见他这副模样，笑道∶“你中彩票了吗？”
水鸟眉眼虽不算很好看，却也清秀。她嘴唇微厚，鼻子稍顿，却也脸型流畅。此刻她笑起来，两颊显出若有若无的酒窝。
季见画看着她，先前做的心里建设倒了大半，害羞地低下头。
“我想，有些话要对你说……”季见画腼腆地开口，却被打断。
“边走边说，快点，赶车，急。”说着，她已跨出几步。
季见画跟上她，鼓起勇气道∶“你说你很喜欢学校的银杏树，所以我总是在路过时驻足。你说你喜欢看鸟，所以我也喜欢看鸟。”
宫水鸟停下脚步，眉毛一皱，嘴角一抿，头一垂，不看他。
她知道了此人的意思，只感到诧异。
他……喜欢她……什么？
宫水鸟语重心长地说∶“我希望你是自己喜欢银杏树，自己喜欢鸟，不是因为我。现在我们要升高二，好好读书。”
水鸟不抬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罢了，不会耽误学习。”季见画小声道。
他又小心地问∶“相处那么久，你当真……”
“真。”不等说完，水鸟就坚定地说。
季见画蹲下，不知何时哭了起来，埋头掩泪。宫水鸟看着他，还是情不自禁想说什么，但她又否定自己喜欢他。
“哎呀，你哭什么！？”宫水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凶，但她不知道说什么。
她语气软下来，只道∶“对不起。”
“你没错。”季见画站起。
“我先去赶车了。”宫水鸟不敢多看他一秒，快速跑开。
上了公交车后，宫水鸟一直盯着售票口，直到车快启动，季见画才气喘吁吁地跑来。
他一上车，就对上了宫水鸟的视线，只见她慌忙别过头。
季见画不敢再接近，他站在离宫水鸟有段距离的地方，看着窗户…上宫水鸟的映像。
他紧了紧手，将情书揣进裤子口袋里，时不时回头望一望，眼神却不多停留几秒。
宫水鸟试探性地想看一看他，却止住了。
车窗外风景如旧，却物是人非。
回到家后，宫水鸟洗完澡，做了会儿作业，预备休息。她躺在床上，总觉得难受，想哭。
熄灯后她回想起白天的事，眼眶微湿，后半夜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夏光明媚，又是一年中炎热。高一期末已是七月，水鸟自与季见画分开回家，便也开启了暑假。
“水鸟！起床了！来吃抄手！”李及敲着门喊。
“妈！就起！”宫水鸟爬起来，梳洗了一下，整个人迷迷糊糊。
拉开衣柜，她猛然清醒。
“妈！我的黑色连衣裙呢？我今天出门，昨天选好的。”
不一会儿，李及进来，问∶“你只有白色连衣裙，什么黑色？”
宫水鸟转过头看她，道∶“才买的。”
她这才看清李及，又疑惑地问∶“……还有，你怎么穿去年的衣服，你不是嫌过时压衣柜了吗？”
“鬼丫头，”李及看她越发奇怪，“我怎么不记得你有黑连衣裙？还有，这衣服我前几天买的。发烧了？你眼睛怎么了？”
水鸟闻言，疑惑地打开手机，只见锁屏上赫然显示着∶2023年7月6日
2023年？
2023年！
她吓得瘫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
“妈，我不吃了……我发烧了？”
李及伸手来摸头，被水鸟挡下，“没事，我再睡会儿。”
“眼睛……眼睛……昨晚水喝多了，眼睛肿了。”她边想边说。
“行，你休息。”说着，李及走出房间，关了房门。
宫水鸟不敢相信，又打开了社交软件，翻看好友信息。
她倒下，手机顺势落在床上。宫水鸟自言自语道∶“我确凿还没有高一室友的联系方式。看来这是中考完的暑假。”
这个时候她和季见画可以说是不熟。
她想象季见画就在身边，默默道∶“季见画，对不起，这次，不要喜欢我了。”
季见画自昨晚回家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疯狂写作业，最后到了凌晨，他才停下笔。
他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拿出一只笔，小声嘀咕∶“这是你送我的。”话毕，他看着笔良久，最后在躺椅上睡去。
次日一早，他从床上醒来，看了看四周，皱眉道∶“我记得昨天在椅子上睡的啊？”他又扯了扯睡衣，垂眼道∶“难道太伤心了，半夜梦游换睡衣，顺便上床睡觉啊。”
他自己都不信。他翻出手机，只见屏幕上∶2023年7月6日
相对于宫水鸟，他很快便接受了自己回到了去年。季见画舒了一口气，他想快点见到水鸟。
他点开自己的社交软件，点击修改昵称，输入∶芦苇荡。
这个昵称的寓意不言而喻。
而且他还记得∶今天，是水鸟的生日。
宫水鸟选择穿上了白色连衣裙，随即换了双新鞋，又从挂杆上一堆包包里挑出她最喜欢的小熊双肩包。这一通打扮下来，二十分钟已经过了。
今天她约了朋友吃饭庆祝生日。
水鸟跑下楼梯，听到李及的声音传来∶“水鸟，刚才光顾着喊你吃饭和和裙子的事了，生日快乐啊！好点了吗？”
宫水鸟已经跑到了客厅，大声道∶“妈！我约人了，虽然有点不舒服，但不去不好，我走了！中午不回来，晚上给我留饭，拜拜！”
“诶，”李及回过头喊她，“吃抄手！特意煮的。”
宫水鸟赴约都有提前半小时到的习惯，因此她听到李及的话后，坐在餐桌旁吃起了抄手。
李及坐下，问∶“你时间来得及吧？”
“嗯……”
咽下后，宫水鸟抬起头，说∶“去了也是等半个小时，晚点去时间刚好。”
李及看她吃得高兴，才满意地给自己盛了一碗开始吃。
宫水鸟把汤也一并喝完，扯了张纸巾擦嘴，道∶“妈，那我走了。拜拜！”
李及不说什么，只嘱咐了注意安全。水鸟走后，她拨打了丈夫宫水生的电话，接通后，她笑盈盈道∶“出门前忘了跟你说，你下班路过水鸟喜欢的那家蛋糕店时带个蛋糕回来。”
“还是招牌水果蛋糕吗？”
“对，水鸟就喜欢这个。但每天限量，很难买。”
“不管怎么样，我下班先去看看。”宫水生说完，顿了几秒，又道∶“你下午去买菜就顺便买了啊。我下班可能就没有了。”
李及道∶“离家有点远，而且我昨天就买好今天的菜了。上午我要大扫除，下午要准备晚上的大餐，没时间。”
“哦，好。我要开会了，先挂了。”
宫水鸟到了与曲莓约定的地方，还是在约好的时间之前。她知道曲莓在哪，却也装作不知道，等曲莓给她发信息。
她很想念一年前的她。
曲莓很快发来信息∶都说“回头就有惊喜”，我说，哎呀，灵得很。你说呢？
宫水鸟转身，果然看到曲莓站在身后奶茶店里。
宫水鸟感觉自己像是在曲莓身上安了导航似的，精准锁定。
其实上一次她找了一圈才找到曲莓。
曲莓走过来，道∶“生日快乐！我的小水鸟！那么多人，而且你后面不止一家店，你怎么好像知道我在哪一样，一眼看到我？”
水鸟愣了一下，又抱住她，道∶“谢谢。”关于她经历过2023年下半年和2024年上半年的事，她先不准备告诉任何人。
曲莓受宠若惊道∶“你今天太热情了，不过我喜欢你这样。”
“咦，肉麻。”水鸟松开她，走在前头，道，“我也爱你。”
曲莓高兴地跑上去，得意地说∶“肉麻又怎样，你就吃我这套。”
二人聊着天，不一会儿到了饭店，点好餐后，面对面落座。
曲莓问∶“你今天兴致不是特别高呀，怎么了？昨天我们不还聊得起劲？”
宫水鸟忘了一年前的昨天晚上她们聊了什么，但她忘不了昨天季见画哭的场面，心中一酸，遮遮掩掩地说∶“太热了吧，干什么都没劲，你说……对吧？”
她平复了一下，决定今天高兴过生日，不扫自己和家人朋友的兴，暂时忘却季见画的事。于是，在曲莓诧异地注视下，水鸟又聊道∶“你不是说你喜欢的角色出周边了吗？要不要分享一下？”
曲莓越发感到奇怪，说∶“关心起我喜欢的角色了，你肯定出什么事了。”
水鸟心虚地说∶“朋友之间，多关心不好吗？”
曲莓不再深究，开始讲起了周边∶“那个吧唧选的图，丑的我都不想说，完全没有显示出我推的半分魅力……”
终于上菜了。她们点了一份酸菜鱼火锅套餐、两碗米饭和一盘水果沙拉。
曲莓夹起一块鱼肋排到水鸟碗里，说∶“我记得你挺喜欢吃鱼肋排的，多吃点。”
“对了，”说着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礼盒，“给你的礼物。”
“谢谢。”
“不拆开看看吗？”曲莓问。
水鸟笑道∶“无非就是余华的书。”就算不重来一次，她也能猜到。
“猜的挺准。你的《活着》都翻包浆了，我给你买了本新的。还买了本《第七天》。”曲莓又惊又喜地看着水鸟，话毕，露出一副快夸我的神情。
宫水鸟只得说∶“有心了，真贴心。快吃！”
“我可是为了你，本来不爱看名著的，也是把《活着》看完了。”
宫水鸟不知道该什么反应，就笑了一下。
“考你一个……”曲莓想了想，问∶“福贵姓什么？”
她知道，而且上一次她也回答了，只记得曲莓说了句“没意思”。水鸟想看看她不知道答案曲莓是什么反应。
但若不知道，曲莓多半会说些损人的话。
宫水鸟刚张口，又想到什么，不再说话，摇了摇头。
“姓徐！”曲莓随即开玩笑道，“你个假粉丝。”
“……”宫水鸟冷笑。
果然。。。
知曲莓莫若宫水鸟。
消停了一会儿，曲莓想起了什么，道∶“唉，对了，今天早上季见画找我了。”
她吞了块西瓜，道，“他问我今天是不是要出门，什么时候回去。”
“啊？”水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