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佑二十二年，卞城盗贼猖狂，本只是件小事，派个兵前去压制一番便可了事，可谁知，当地贼匪居然杀了前去镇压的官员
若是其他地方倒也还好，偏偏是地处要是的卞城
朝堂内，萧元声沉默地看着前一秒还各执己见的大臣们，待自己问到谁能前去时，便一个个都成了鹌鹑
“众爱卿，谁能替朕分忧？”
萧元声哑着嗓子又问了一番
澧国重文轻武，文官多武官少，萧元声即位后崇尚武学，开新武职，创武道场，这澧国百年的文官当道的时代才算是有了点改变
可就算是如此改政，在这批文官眼中武官依旧是上不了台面的，常年累月的想法光靠一朝一夕是改变不了
萧元声又何苦不知，这一下，萧元声本也只是试探一番，却不料这一试探，倒显得他这朝中真无人可用了
眼看怒火就快要冲破时，萧启郎开了口：“禀圣上，卞城地处要是，那边状况尚且不知，常年身居京都的臣子派去了，怕是无甚作用，更何况他们连臣子都敢杀害，怕是早已有了反叛之心”
“那你说派谁合适？”
“臣以为，叶亭诉叶将军甚为适合”
边境虽常年干旱，黄沙漫地，但一年里也总有一两月是极为舒适的
雨水充沛，风也和煦，那山上也是填满绿色，是这方圆百里难得的绿洲
那时候，军中会开始一年一回的选拔赛，各队人马摩拳擦掌，就为了这难得的晋升，虽然位置只有一位，但那也是除了挣功名之外最快晋升的方式了，谁能不想往上爬呢？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军营难得热闹的日子了
军帐被拉开，脸还没露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将军，您真要去卞城？”
此刻，帐中早已站了好几人，都是听说了消息赶来的人
“将军，卞城一行，怕是凶险”
“对啊，将军，你就不能不去？”仲武扎进人堆，连忙附和
“圣旨都下来了，这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
身旁人听不得仲武德说蠢话，白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卞城那边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呢，啥事儿都让咱将军去，这澧国是没人了吗？！”
啪嗒，话音刚落，身旁人那手就招呼上来了，下手又重又狠，打得仲武四处逃窜
“你小子，自己不想活，可别牵带上将军”
帐中闹闹哄哄，叶亭诉听了都头大，揉了揉脑袋，起身朝帐外走去，淡淡的声音在混乱中穿插着，“明日去，老张和元宵，你俩带一队兵随我去”
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叫了名字的老张和元宵在后头忙称“是”，等人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刚刚的话，一脸不可置信，互相指了指
“一队兵，能行吗？”
“将军都发话了，不行也得行”
叶亭诉要带兵离开的消息，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军营，但在选拔赛的衬托下，也显得没那么重要
军营一处依着小溪，惯有几人常在这里躲清静
坐在条凳上的掌厨，一边剔着牙，一边和人讲着荤话，还时不时向溪边那身影望去
姜沂洗好手上碗盆，正要将其抬起，一只满是泥泞的鞋，就这么踏了上来
姜沂眼神一暗，抬起头，不言语，就这么望着人
“姜什么来着”
“老大，这姜沂”
“哦，对了，姜沂是吧，来多久了”
姜沂看着他把脚放了下去，便又蹲下去擦掉盆边的泥泞，丝毫不理会
身旁人见状，连忙插嘴：“五年了吧”
“老子问你了吗？让他自己说”
那人连忙点点头，随后便作势要把姜沂提溜起来好好教训一番
可谁知还没挨着一点，便被她躲开
那人不信邪，又出手教训，一连下来好几个来回，都被姜沂躲开，不想面上跌了份，恶狠狠地说：“诶，老子就不信了，老子收拾不了你”
姜沂不想周旋下去，在人张牙舞爪过来之时，微弯腰，一侧头，双手抓紧人衣领，一个甩身，那人便从东方摔倒了西方
也不顾其他人的眼神，端起盆子就想离开
“站住”掌厨慢慢悠悠的喊住，“让你走了吗？”
这是伙头军的老大赵光，在军营里当掌厨已经有十年之久，伙头军上上下下二十人，都归他管
军营里，伙头军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身份，但身在后厨，便是万万不能惹
少说一顿饭食，多说便是明面上的折磨
毕竟伙头军的地盘，没什么人想来，就算偶然碰见了，无论那脸上的伤有多骇人，也没人会过问
姜沂吃过亏，所以在被赵光叫住的时候，她便停了下来
等着赵光晃荡到她身前，上下打量着，“姜沂是吧，身手不错啊”
“那这次你随将军去卞城”
姜沂一愣
以前刚进伙头军时，姜沂还想着，不管去哪儿，总之进了军营，多少能有机会接触叶亭诉，结果进来了才知道，身为伙头军的她，连进入操练场的资格都没有
做餐，寻水，采买，修缮，做工，连轴忙完一天的活，便已经到了子时
而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姜沂才有空练白日去操练场外围偷看的招式
丑时睡卯时起，这是姜沂五年来的常态
而在军营里的这一切，都还不是最苦的活，最苦的时候是随军打仗
那时候锅碗瓢盆，搭子水桶，煤米豆，几百上千号人吃饭的家伙，都归她管，还不算上，换一个地方就得马上确定水源，支锅架灶，那时候才是真的苦
“我和谁？”
姜沂自知逃不过，便只好确定有几人去，她当然期望能多几个人，这样一来，她也好轻松些
“你，范老头和梁生三人去”
姜沂皱着眉，抬头望去，质疑道：“你认真的？”
三个人应付五十号人吃饭算是够用，但赵光说的这两人，一个年过半百，一个腿有残疾，说得好听，是三个人，但怎么算也只有姜沂一个人能干活
藏于衣袖下的手暗自捏了捏，深知赵光这是在刁难自己，虽然机会渺小，但还是开口提了：“范爷年纪大了，换一个”
“哼，这是你说换就换的？”赵光冷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姜沂的天真
“不过”
那人又开了口，将刚才就一直拿在手中的狗尾巴草，轻轻扫过姜沂脸颊，眼神中透露的猥琐，让姜沂直犯恶心，还没等她挥手打下，便听见了更让人恶心的话
“要是你今晚来我房间伺候好我了，我倒是可以考虑换个人”
……
夜半，帐中人都已累得入睡，除了震天响的鼾声，便只剩下几次微弱的叹息在空中回响
只不过没人听见
吱呀，门开了，来人蹑手蹑脚走至床前，却发现人还醒着
“范爷”姜沂有些诧异，“还没睡呢”
今日的活算是累的了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
姜沂稍稍心暖，在这军中，只有眼前范爷一人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所以回投过去一个让人安心的笑，“没事的，我就是练功练得晚了些”
“那赵光？”他依旧不放心
姜沂刚入军营便引起了注意，瘦瘦小小的，模样又秀气，长大了更是怎么看，怎么与他们这些人融不到一起，日子长了，便引来一些不可言说的麻烦
范爷是军中老人，多多少少荒唐事，在这军营里，都有所见识
他担心姜沂
“放心吧，没事的范爷”姜沂知道范爷在担心什么，不过，要是真能发生那些事，姜沂这五年算是白练了
姜沂利索躺下，侧身看着窗外倾斜的月光，头脑清醒
五年时光里，她见到叶亭诉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此番去卞城，多少也能见上一面吧
姜沂想道
……
卞城虽说在边境线上，但一个南，一个北，路上得耽搁不少时间
姜沂看着摇摇欲坠的两大车东西，以及帮不上一点忙，有些羞愧站在一旁的两人，无声叹了口气，将身上没挑多久的铁尖扁担递给了梁生
随后，从推车上扯下绳索，将两辆推车的前把系在一起，后头也用草绳系死，再弯下腰将中间的车轮卸了下来放在推车上
这番作态看得两人急忙上前来：“别姜爷，轮流来吧”
“是啊，阿姜，这么多东西呢”
姜沂不理会，自顾自地将绳子从肩绕至胸前，范爷眼看拦不住，正要向前，便看着推车缓缓动了起来
“跟上”
前头人只传来这么一句话，便又没了声音
卞城虽说只是个边城，但城中多少也有上千号人，老张看着这队伍，扭头和身旁的元宵嘀咕：“这卞城啥情况咱也不知道，要是军匪一家，就这么点……”
说着，便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没把话说完
元宵懂，但元宵不说
一脸正气地朝着前方，不给老张一个眼神，老张只好撇撇嘴
“到了”
前头叶亭诉突然停下，右手一抬，便利落下了马
“这儿？”老张有些疑惑，“这离卞城还得有段脚力吧”
但说归说，却对着队伍比着就地扎营的手势
姜沂在队尾，等到了前头，众人都下了马，收拾着手上东西
三人就这么众目睽睽地穿梭在队伍中，范爷梁生他们两人都还好，姜沂着实有些引人注目了，路过之处都有嘲笑
叶亭诉远远看着将两车合并成一车的壮举，再看着那车前使着力气的一团，挑了挑眉道：“咱军中何时多了匹马”
到了驻扎地，一停下，姜沂便没了力气
其余两人见状，连忙扶着人坐下，一个说着我去寻水，一个说着我去拾柴
姜沂才算是能彻底歇一下了
若是其他地方倒也还好，偏偏是地处要是的卞城
朝堂内，萧元声沉默地看着前一秒还各执己见的大臣们，待自己问到谁能前去时，便一个个都成了鹌鹑
“众爱卿，谁能替朕分忧？”
萧元声哑着嗓子又问了一番
澧国重文轻武，文官多武官少，萧元声即位后崇尚武学，开新武职，创武道场，这澧国百年的文官当道的时代才算是有了点改变
可就算是如此改政，在这批文官眼中武官依旧是上不了台面的，常年累月的想法光靠一朝一夕是改变不了
萧元声又何苦不知，这一下，萧元声本也只是试探一番，却不料这一试探，倒显得他这朝中真无人可用了
眼看怒火就快要冲破时，萧启郎开了口：“禀圣上，卞城地处要是，那边状况尚且不知，常年身居京都的臣子派去了，怕是无甚作用，更何况他们连臣子都敢杀害，怕是早已有了反叛之心”
“那你说派谁合适？”
“臣以为，叶亭诉叶将军甚为适合”
边境虽常年干旱，黄沙漫地，但一年里也总有一两月是极为舒适的
雨水充沛，风也和煦，那山上也是填满绿色，是这方圆百里难得的绿洲
那时候，军中会开始一年一回的选拔赛，各队人马摩拳擦掌，就为了这难得的晋升，虽然位置只有一位，但那也是除了挣功名之外最快晋升的方式了，谁能不想往上爬呢？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军营难得热闹的日子了
军帐被拉开，脸还没露出来，便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将军，您真要去卞城？”
此刻，帐中早已站了好几人，都是听说了消息赶来的人
“将军，卞城一行，怕是凶险”
“对啊，将军，你就不能不去？”仲武扎进人堆，连忙附和
“圣旨都下来了，这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
身旁人听不得仲武德说蠢话，白了他一眼
“那怎么办，卞城那边指不定乱成什么样了呢，啥事儿都让咱将军去，这澧国是没人了吗？！”
啪嗒，话音刚落，身旁人那手就招呼上来了，下手又重又狠，打得仲武四处逃窜
“你小子，自己不想活，可别牵带上将军”
帐中闹闹哄哄，叶亭诉听了都头大，揉了揉脑袋，起身朝帐外走去，淡淡的声音在混乱中穿插着，“明日去，老张和元宵，你俩带一队兵随我去”
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被叫了名字的老张和元宵在后头忙称“是”，等人不见了，才反应过来刚刚的话，一脸不可置信，互相指了指
“一队兵，能行吗？”
“将军都发话了，不行也得行”
叶亭诉要带兵离开的消息，没多久便传遍了整个军营，但在选拔赛的衬托下，也显得没那么重要
军营一处依着小溪，惯有几人常在这里躲清静
坐在条凳上的掌厨，一边剔着牙，一边和人讲着荤话，还时不时向溪边那身影望去
姜沂洗好手上碗盆，正要将其抬起，一只满是泥泞的鞋，就这么踏了上来
姜沂眼神一暗，抬起头，不言语，就这么望着人
“姜什么来着”
“老大，这姜沂”
“哦，对了，姜沂是吧，来多久了”
姜沂看着他把脚放了下去，便又蹲下去擦掉盆边的泥泞，丝毫不理会
身旁人见状，连忙插嘴：“五年了吧”
“老子问你了吗？让他自己说”
那人连忙点点头，随后便作势要把姜沂提溜起来好好教训一番
可谁知还没挨着一点，便被她躲开
那人不信邪，又出手教训，一连下来好几个来回，都被姜沂躲开，不想面上跌了份，恶狠狠地说：“诶，老子就不信了，老子收拾不了你”
姜沂不想周旋下去，在人张牙舞爪过来之时，微弯腰，一侧头，双手抓紧人衣领，一个甩身，那人便从东方摔倒了西方
也不顾其他人的眼神，端起盆子就想离开
“站住”掌厨慢慢悠悠的喊住，“让你走了吗？”
这是伙头军的老大赵光，在军营里当掌厨已经有十年之久，伙头军上上下下二十人，都归他管
军营里，伙头军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身份，但身在后厨，便是万万不能惹
少说一顿饭食，多说便是明面上的折磨
毕竟伙头军的地盘，没什么人想来，就算偶然碰见了，无论那脸上的伤有多骇人，也没人会过问
姜沂吃过亏，所以在被赵光叫住的时候，她便停了下来
等着赵光晃荡到她身前，上下打量着，“姜沂是吧，身手不错啊”
“那这次你随将军去卞城”
姜沂一愣
以前刚进伙头军时，姜沂还想着，不管去哪儿，总之进了军营，多少能有机会接触叶亭诉，结果进来了才知道，身为伙头军的她，连进入操练场的资格都没有
做餐，寻水，采买，修缮，做工，连轴忙完一天的活，便已经到了子时
而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姜沂才有空练白日去操练场外围偷看的招式
丑时睡卯时起，这是姜沂五年来的常态
而在军营里的这一切，都还不是最苦的活，最苦的时候是随军打仗
那时候锅碗瓢盆，搭子水桶，煤米豆，几百上千号人吃饭的家伙，都归她管，还不算上，换一个地方就得马上确定水源，支锅架灶，那时候才是真的苦
“我和谁？”
姜沂自知逃不过，便只好确定有几人去，她当然期望能多几个人，这样一来，她也好轻松些
“你，范老头和梁生三人去”
姜沂皱着眉，抬头望去，质疑道：“你认真的？”
三个人应付五十号人吃饭算是够用，但赵光说的这两人，一个年过半百，一个腿有残疾，说得好听，是三个人，但怎么算也只有姜沂一个人能干活
藏于衣袖下的手暗自捏了捏，深知赵光这是在刁难自己，虽然机会渺小，但还是开口提了：“范爷年纪大了，换一个”
“哼，这是你说换就换的？”赵光冷笑一声，像是在嘲笑姜沂的天真
“不过”
那人又开了口，将刚才就一直拿在手中的狗尾巴草，轻轻扫过姜沂脸颊，眼神中透露的猥琐，让姜沂直犯恶心，还没等她挥手打下，便听见了更让人恶心的话
“要是你今晚来我房间伺候好我了，我倒是可以考虑换个人”
……
夜半，帐中人都已累得入睡，除了震天响的鼾声，便只剩下几次微弱的叹息在空中回响
只不过没人听见
吱呀，门开了，来人蹑手蹑脚走至床前，却发现人还醒着
“范爷”姜沂有些诧异，“还没睡呢”
今日的活算是累的了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
姜沂稍稍心暖，在这军中，只有眼前范爷一人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所以回投过去一个让人安心的笑，“没事的，我就是练功练得晚了些”
“那赵光？”他依旧不放心
姜沂刚入军营便引起了注意，瘦瘦小小的，模样又秀气，长大了更是怎么看，怎么与他们这些人融不到一起，日子长了，便引来一些不可言说的麻烦
范爷是军中老人，多多少少荒唐事，在这军营里，都有所见识
他担心姜沂
“放心吧，没事的范爷”姜沂知道范爷在担心什么，不过，要是真能发生那些事，姜沂这五年算是白练了
姜沂利索躺下，侧身看着窗外倾斜的月光，头脑清醒
五年时光里，她见到叶亭诉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此番去卞城，多少也能见上一面吧
姜沂想道
……
卞城虽说在边境线上，但一个南，一个北，路上得耽搁不少时间
姜沂看着摇摇欲坠的两大车东西，以及帮不上一点忙，有些羞愧站在一旁的两人，无声叹了口气，将身上没挑多久的铁尖扁担递给了梁生
随后，从推车上扯下绳索，将两辆推车的前把系在一起，后头也用草绳系死，再弯下腰将中间的车轮卸了下来放在推车上
这番作态看得两人急忙上前来：“别姜爷，轮流来吧”
“是啊，阿姜，这么多东西呢”
姜沂不理会，自顾自地将绳子从肩绕至胸前，范爷眼看拦不住，正要向前，便看着推车缓缓动了起来
“跟上”
前头人只传来这么一句话，便又没了声音
卞城虽说只是个边城，但城中多少也有上千号人，老张看着这队伍，扭头和身旁的元宵嘀咕：“这卞城啥情况咱也不知道，要是军匪一家，就这么点……”
说着，便朝身后使了个眼色，没把话说完
元宵懂，但元宵不说
一脸正气地朝着前方，不给老张一个眼神，老张只好撇撇嘴
“到了”
前头叶亭诉突然停下，右手一抬，便利落下了马
“这儿？”老张有些疑惑，“这离卞城还得有段脚力吧”
但说归说，却对着队伍比着就地扎营的手势
姜沂在队尾，等到了前头，众人都下了马，收拾着手上东西
三人就这么众目睽睽地穿梭在队伍中，范爷梁生他们两人都还好，姜沂着实有些引人注目了，路过之处都有嘲笑
叶亭诉远远看着将两车合并成一车的壮举，再看着那车前使着力气的一团，挑了挑眉道：“咱军中何时多了匹马”
到了驻扎地，一停下，姜沂便没了力气
其余两人见状，连忙扶着人坐下，一个说着我去寻水，一个说着我去拾柴
姜沂才算是能彻底歇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