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凝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她皱着眉头有点搞不懂张珑玉的意思,,她以为他也会像对待王也诸葛蓝那样残暴的对她,她甚至剑拔弩张做好准备,感觉力量却像弹在棉花上。

    一时,她不知该如何言语。

    张珑玉笔挺地立在床边,他是冬日的风雪,跟桃花毫不相干,但他想在冰天雪地里开出桃花,诸葛蓝能做到的他也可以,他清寒的面容没有半点欲念,他的手慢慢滑向腰间,扯住了道袍的系带。

    仍在发懵的柳凝凝看着他的动作更觉得疑惑,她觉得他在发另一种疯,跟暴戾恐惧截然相反的疯,这种疯让她更难以招架。

    系带被他灵巧的手扯开,洁白端庄的道袍轻柔地散开,像柔雪被轻轻拂去。

    柳凝凝:这是我能看的吗?

    她要及时制止他,不管他现在在发什么疯,这样的发展都是不对的,她没有之前那么尖锐,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跟他交流这个问题,她态度柔和不想激怒或惹恼他:“张珑玉,你别~”

    她的话收的恰到好处,没有很直接的表达,意思却明明白白——你别再脱了,快把衣服穿上。

    这层意思不知道他到底听明白没有,就算听明白了他还是我行我素。

    张珑玉不理会她的要求,他的手扯着道袍一点点往外拉,开到一定程度,道袍开始顺着他的身体往下滑,雪白道袍轻盈地像蝶翼颤巍巍抖动,画面香艳,像春湖里伸出一朵雪白的芙蓉。

    柳凝凝不敢直视这视觉刺激,她怕下一秒被挖出眼珠,既然劝不住他,惜命的她只好垂下眼睛,避开他上演的桃色大戏。

    “看着。”张珑玉的命令强硬。

    他反常的举动让柳凝凝觉得他像变了个人,这一声命令瞬间让他回归原身,他还是不折不扣让人恐惧的魔头,他的轻浮里不带半点柔情蜜意,又冷又硬,根本不容人轻薄。

    柳凝凝闭眼叹气,到底看还是不看,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没有答案,想不出答案,眼睛痛头更痛。

    张珑玉没有耐心等她慢慢思考,他动用异术,强迫她抬眼看他,既然她喜欢轻佻放荡的男人,那他就做给她看。

    柳凝凝感觉到强力控制她的眼睛,她想低头,不能,想闭眼,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表演。

    天啊,这真的是种折磨。

    他是美得纤尘不染,他的身材也是线条优美,刚刚他的所作所为更是性感撩人,就像那朵芙蓉上的水珠坠在花瓣边缘,美得危险。

    她想求一双没看过的眼睛,这勾人迷雾下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她这时候想求他送几道雷鞭,快点结束这非人的惩罚。

    刚才那只是前菜,他道袍里还有一件内袍。

    这件里面,是真的没有了。

    内袍像是一道安全防线,只要有它在,脱掉外面的道袍就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她只当他是觉得热,脱衣凉快。

    他要是连这内袍都脱,那就真的赤果相见,他这么坦诚总是要有回报的,他期待的回报是什么呢?

    柳凝凝浅浅想一下就觉得不寒而栗,今天他的行为真不像他的风格,他一向是平静远山,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脑中虽然在思考,因异术她的眼神却直勾勾地停在他的身体上,眼皮甚至都没有眨动,像个贪婪的看客,希望用眼神剥去他最后的遮挡物。

    柳凝凝:我没有。

    张珑玉果真没有就此停手,他又用手扯住内袍的系带,将拉未拉,他脸上没有半点嬉笑,端庄神圣淹没其他情绪,他圣洁的连脱衣这件事都像神谕,散发着洁白的光辉。

    系带被轻巧地拉开,雪白内袍像两片帘子柔柔散开,袒露出内里的仙人春色,白净耀眼,一马平川,漂亮锁骨微微起伏似神灵细腻的雕刻,艳雪般的白里开出两朵更艳的红,那一瞬间,春情撩动,春风吹开了万千的花树。

    柳凝凝眼睁睁看着他的表演,她不敢放松警惕去欣赏,他越是这样坦诚她越是害怕,她思来想去总算想到一个理由,他刚刚问过她是不是喜欢诸葛蓝那样的,所以他在扮演他以为的诸葛蓝。

    这脑洞真清奇。

    她哭笑不得,再不制止他,剩下的就只有裤子了。

    柳凝凝慢慢下床,走近他,越过他春色撩人的胸膛,直接抬头看着他清冷淡漠的脸,一点挑衅的笑漾在脸上:“你误会了,我真的不喜欢诸葛蓝。”

    他的表情僵了一下。

    柳凝凝那刚刚梨花带雨过的脸,还残留着自然染上的嫣红,眼睛里过了水般的潮湿,她大剌剌的直视着他,清纯又叛逆。

    他收了异术,他没料到她会说什么不喜欢诸葛蓝,她明明都可以为那男人去死,算了,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他不想纠结这个问题,就算没有诸葛蓝,他也愿意为她做这种事,可是她不领情。

    张珑玉心中升腾起怒,他都收拾了她的跟班,她怎么还敢挑衅,他眼里的怒慢慢浓郁,他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到墙上。

    后背撞到墙上时,柳凝凝懵了一瞬,随后张珑玉整个人几乎贴上来。

    他现在的样子很难形容,盛怒,连眼尾都沾上一抹红,清清白白的脸压抑的红,像是在黑化。

    柳凝凝的眼睛已经能自由活动,她不敢看他,想逃离他的压制,一边的路被他的胳膊挡住,她试图走另一边。

    他另一只胳膊及时的压到墙上,不给她一丝机会。

    两人几乎贴着,他赤果的肌肤温度灼热,压抑却外泄的气息一阵阵侵袭她,她像被他困在笼中的雀。

    她听见他近在咫尺的问话,声线低沉嘶哑却像一种很闷的咆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柳凝凝急得想呼喊,可在他卧室,谁能来救,她想推开他,先不说力气不够,这一推出去必然会触碰他的胸膛,她根本没法出手。

    他情绪非常不稳定,无法预料他将会做什么,今天的事惹他情绪爆炸,他只会比平时更疯。

    张珑玉盯着怀中慌乱的小兔,有些解气,一种难抑的情绪莫名膨胀,他也是到达极限,当她抬眼再看他时,他终于忍受不住低头想吻住她软香可口的唇。

    这绝对是天崩地裂的冲击,柳凝凝吓的魂不附体,她无处躲藏,在他的唇无限接近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我会恨你的。”

    只这一句,张珑玉压的极近的吻停住了。

    不管什么情况下,他都希望她对他的吻是喜欢的,他可以强迫她留在春野堂陪他,但他不会强迫她做这种事。

    这是他难得的人性。

    张珑玉终于收回手,停止这难熬的对峙,他今天很累,比任何时候都累,今天她不愿意没关系,反正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会把她关在园子里,等她愿意。

    “你走吧。”他的声音还是那样清冷,刚才的燥热并没有将他燃起来,声音里还透露出累,和微不可察的失望。

    柳凝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整个心都提起来,还想着怎么反抗挣扎,他却突然如泄气皮球,不再为难她,她不可置信的看他,看到了他的累和那点微末的失望,她没有时间想他的感受,这一刻,她只想快点离开,趁他还没改变主意。

    她没有迟疑立刻离开这间恐怖的卧室,大气都不敢出,直到走出门,她才将一直提着的心放下。

    柳凝凝回到秋桂院,没有耽搁赶紧去了王也的房间。

    三道雷鞭下的王也奄奄一息,她亲眼看着他被抬出议事堂,不敢吭一声,连眼泪也是硬生生憋回去,两人配合的很好,总算过关。

    王也满身的伤痕,她想起来就肉疼,那每一鞭子都像打在她身上,心早就揪着揪着的痛。

    他安静躺着,身上缠着白色纱布,没有愈合的伤口仍在渗血,大片大片殷红触目惊心。

    流血过量,昏迷未醒,他眉头紧紧锁着看起来不安,破碎凌乱的让人心疼。

    曾经懒洋洋的道长,对什么事都没那么上心的人,在春野堂这个鬼地方被逼得遍体鳞伤,他温柔的付出自己。

    柳凝凝坐到床边,动作极轻,怕打扰道长安静的沉睡,黄昏暗金的光浮在他身上,安详美好,像那救世的圣人闪耀着非凡的光芒。

    看着他,脸上不自觉就会溢出笑,笑意淡淡,渐渐眼泪无声滑落,止都止不住,那雷鞭好像还打在他身上没有散去,皮开肉绽,鲜血淋漓,她满眼都是红色,粘稠的血流个不停,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呜咽声小而克制,带着轻微的抽气,柳凝凝手捂着脸,难以自抑。

    王也昏迷的梦里不安稳,无边雷鞭像雨,密集迅猛,她就在对面隔着雷鞭,不穿过漫天的雷鞭,就永远无法跟她靠近。

    他必须穿过去,她处境危险,还有很多很多人站在对面,都很危险,他说过希望天下太平,不舍身何来太平。

    雷鞭一道一道抽在他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人窒息,他忍着痛继续前行,眼前的距离像是永远无法到达,他只能一步一步艰难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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