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容帝听这太监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正想问到底是什么,当听到“燕”字和“岚”字的时候已经猜到了。

    贺容帝道:“把密信拿上来吧。——以后直接说林王即可。”

    “是。”

    贺容帝打开信封,信中写着:

    “姊兄,吾亦徒助尔至此,此为真无策也,还有吾那独子从玹山归,还要姊兄照顾一二,为吾向姊带句,我在此安也。”

    眸子在信上扫视了个大概,将信件折起来,“烧了。”

    宦官接过信件,信件靠近火烛,渐渐燃烧殆尽。

    十月十二日,岚葶国使臣来访,他们就是因为玥兰国三公主苏柳,□□岚葶太子之事而来的。

    玥兰京城街上岚葶太子骑在一匹白马上,面目清秀俊朗,双眸清澈如一汪清泉,一身墨绿色的衣衫,腰间系着一根草绿色束带,太子手中握着一把玉扇,唇角勾着摄魂的浅笑,把四周的姑娘皆晕了眼。

    则坐在马车里的两位使臣,略显尴尬。

    “燕锦看过玥兰王。”

    贺容帝点头回礼,“岚葶太子和二位使臣千里迢迢来到我玥兰,甚是辛苦,不妨休整几日?”

    贺容帝这语气虽然不是很和善,但燕锦也没在意。

    燕锦后面的一位使臣有点按捺不住性子,刚想上前质问贺容帝,却被燕锦拦下:“不可对玥兰王无礼!”

    “殿下可他们这是在推脱啊!”那使臣道。

    “我们又不是没时间!先休整几日又无妨。”

    苏府的院子里,苏落云正躺在躺椅上,晒太阳,而一旁的墨竹正说着岚葶国使臣来玥兰之事。

    躺着的苏落云突然开口:“墨竹听你这么说,除了两位使臣不是还有一位吗?是谁啊?”

    苏落云这么一说,倒是让她想起来了:“哦对了!——还有那岚葶太子,小姐您应该见过了吧?”

    苏落云听到“岚葶太子”这四个字,就想到自己当初和阿觐在破庙的那些事。当初也没什么,可现在想起来了,脸倒是红的不行。

    墨竹又道:“也不知道是谁把小姐被绑的事传出去了。现在岚葶太子来玥兰,有的说是为小姐而来的,有的说是为玥兰太子而来的,反正连话本都写出来了。”

    呃……为苏穆而来是真的有点离谱了,不过也不知是谁想到的,首先他俩在破庙中也没有感情线,其次苏穆是去救苏落云的。

    “墨竹这……苏穆是怎么……和……岚葶太子……你懂的,就那个断袖。”

    “这奴婢也不知道,不过也没什么人传话本的事。——哎,今日就那岚葶太子都在整个京城传遍了。——什么岚葶太子面目清秀俊朗,双眸澈如一汪清泉……”

    “有…那么夸张吗?”

    “有。”

    苏落云会想着,她怎么不知道阿觐长的有那么夸张?

    良久,苏落云才听完了墨竹口中那些京城中人的夸赞。

    她独自出了苏府,本想去东宫找苏穆,问阿觐住哪儿。没成想,苏穆也要去,还专门来苏府找她可要一同。

    她把玩着衣裙的一角,“岚葶太子住哪儿?”

    苏穆轻言浅笑道:“他在玹汐宫。”苏落云眸子瞥了一眼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脸坏笑,后又装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道:“堂兄,你……”

    苏穆:“??”

    苏落云:“你,你不会和那岚葶太子都是断袖吧?!”

    苏穆:“…………”

    苏穆叹了口气,这像是他早料到的,他用手指戳了一下苏落云的眉心,“怎么可能!你不会也看了那些人写的话本了吧?”

    她揉了揉被苏穆戳了的眉心,“那倒没有,我只是听说你和他‘之间的事’。”

    “……”苏穆挑眉,“落云其实你没必要把‘之间的事’四个字念那么重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许无奈。

    “你怎么也和沅芷、奺妘她们一样都……”他小声喃喃着。

    “什么?”

    “没什么。”他摆摆手。

    苏穆说完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有种怪怪的感觉,似是苏落云用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眼神看着他。苏穆屁股挪了挪,似乎想要离苏落云远些。

    两人就这样,一人坏笑地盯着一人,就似一位“娇弱无能的美人”被“变态流氓”盯上了。美人无助地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等待着男主来救他。

    等到了玹汐宫。二人一起下了马车,但之间的氛围还是十分怪,苏穆走到宫门口,正想问小厮岚葶太子是否在时,却被告知燕锦谁也不见。

    苏穆是有事要找燕锦,所以他必须进去!必须进去!!

    苏落云嘛,只是单纯的无聊,天天窝在苏府没事干,专门来见这位传说中的美男子。

    “现在怎么办?”她问苏穆。

    “哈哈哈哈。我早打听过了,听这里的下人说,这个宫有个狗洞可以钻。”苏穆面脸写着“快夸我!快夸我!”,他还沉迷在求夸夸的自我世界中无法自拔。

    苏落云:“…………”

    今天的苏落云是真的,完全被无语到了。

    在她发呆的过程中,苏穆倒是走出求夸夸的自我世界中,拉着苏落云来到有狗洞的地方,已经钻了进去。他钻进去后,还不忘在玹汐宫内小声提醒苏落云:“落云快点钻进来,趁现在这没人。”

    “来了!来了!别催。”

    苏落云无奈的说道,说完就钻了进去。

    可那不争气的裙摆被蛰住了,苏落云只好尴尬又无奈地叫苏穆:“喂!堂兄我裙子好像被什么东西蛰着了,快点帮帮我啊!!”

    苏落云在自己身后找着是什么蛰住了,可找了许久也未找到,她又道:“子衿!!人……人……呢。”后面她越说越轻。

    苏落云看着自己面前的人,说不出一句话,而那人看到她愣了良久道:“姑娘这是在叫何人?在下可不叫‘子衿’喔。”

    那人正是岚葶太子燕锦。

    他手拿玉扇,面带微笑,看着苏落云那狼狈的样子,与当初在破庙时他狼狈的样子差不多,但也不是完全差不多。

    苏落云看他站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有一种莫名想死地冲动。过了一会儿,苏落云平复心情,对着正朝自己笑的人道:“笑什么笑!!你倒是来帮我啊!!!”

    燕锦收起了笑脸,叫身旁的侍从去帮帮苏落云。

    苏落云从地上爬起来,再将荡在前面的头发捋过去,向燕锦道了谢。然后,不停的在燕锦身后看来看去,还嘀咕着:“哎,苏穆那人跑哪去了?”

    刚说完,燕锦后面的草丛中,苏穆从那出来,口中喊着:“啊!!落云……有……有蛇!!”

    苏穆跑到苏落云后面,“哪?哪?哪有蛇?”草丛中出来一只狗,朝着他们跑来,苏穆在苏落云后面躲着,苏落云看到是只狗,长舒一口气对苏穆道:“堂兄,没有蛇,那是狗。”

    苏穆从苏落云后面出来,“哎,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蛇。”

    “来,阿洛过来。”

    那只狗奔向燕锦,燕锦一把把它抱起。

    “阿觐这是你的狗?”苏落云问道。

    “嗯,这是回岚葶时在路上捡的,赐名阿洛——你要是喜欢可常来看它。”燕锦抚摸着它的毛。

    苏落云“嗯”了声,就想着和阿觐道别,拉着苏穆正想往正门回去,忽然间想起苏穆是专门来找阿觐的,就对苏穆道:“你不是来这找岚葶太子的吗?”

    多亏她这一提醒,苏穆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给阿觐,阿觐身旁的侍从接过信封,递给阿觐。苏穆懒散地说道:“这信是我父皇让我带给你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你自己看吧。”

    当贺容帝让苏穆去给燕锦送这封信时,他就纳闷,不让侍从去送,非要他去送,要他亲自去就算了,还要他不要苛待燕锦。

    燕锦有什么吩咐多担待点,多找些找些丫鬟、太监伺候着。让还燕锦自由出入皇宫,在苏穆看来,这玹汐宫都快要比上他的东宫了,也可以说就差让燕锦跟他一起住东宫了!贺容帝是在安排他国太子的住宿吗?

    这简直跟对待亲儿子有什么区别!还有这玹汐宫的布置是安皇后亲自弄的,吃穿用度都是安皇后亲自安排的,二人这么一弄,简直像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回来了似得。

    苏穆说完也不行礼,就拉着苏落云的手腕就走了。苏穆就是纳闷,自己父母这么关心别人孩子干什么?而他想的那些让他有些生气,把苏落云都给弄疼了。苏落云在苏穆后面喊道:“堂兄你怎么了?你别走那么快啊,你把我弄疼了。”

    苏落云说出“弄疼”二字时,苏穆回过神来,松开了她的手腕,苏落云白皙的手腕被苏穆拽地都红了,“抱歉落云。”

    苏落云道:“堂兄你怎么了?我刚才看你把信给他时那神色就不对了,怎么了吗?”

    苏穆没有将贺容帝嘱咐他的话告诉苏落云,只是说,“没什么。”

    苏落云也没多问,就和苏穆上了马车。

    次日,苏落云依旧在苏府悠闲地躺在躺椅上晒太阳,想着离饭点还早,本想眯一小会儿,却听见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苏落云做起身子,伸了个懒腰,用十分懒散的语气道:“有什么事吗?”

    “小姐有大瓜!!有大瓜!!”苏落云就从救后,回来,就老无聊了。她为了缓解自己无聊,就让墨竹一有瓜就到她这来说。

    苏落云刚刚还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听到有瓜立马清醒,“什么瓜?”

    “小姐,这可是……一件大事。”她凑到苏落云的耳边轻轻地说。“宫里死人了!”

    “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不就死了个人吗,皇宫中死个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吧?”

    墨竹摇摇头,“不是这个!”

    墨竹还没说完,苏落云又说:“又不是天要塌下来了。——再说了,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你家小姐我顶着呢,砸不到你,不用担心。”

    当她说完,墨竹道:“小姐,我刚才还没说完啊。”

    苏落云反应过来,自己打断了墨竹好几次,不免有点不大礼貌,但墨竹倒是并没着么觉得,不仅她是仆从,再怎么觉得苏落云刚才是真的很失礼,也不能说出来。

    玥兰皇宫中,昨日顶撞贺容帝的岚葶使臣不明不白的死了!!

    岚葶使臣死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也不知道是哪个不要命的奴婢或侍卫传出来的,不过这消息倒是真的。

    岚葶有两位使臣和一位太子,岚葶太子被独自安排在一个宫中,而两位使臣在一个宫中,可是只死了一位,另一位并未受伤。

    两位使臣只死了一位!这对玥兰人来说是好事。因为只死一位很容易让人怀疑是一位使臣杀了另一位,很小的概率会觉得是玥兰所杀的。要是有人怀疑是玥兰所杀,那他可能是没有想到,杀一位使臣,还不如把还有一位一起杀了呢,毕竟得吃干抹净嘛。

    再说了,在杀那位使臣时,还有一位不会察觉吗?难道另一位使臣被下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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