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暖阳烘干了冬日的刺骨寒意。

    知我爱休息了一夜,精神状态稍微好转,可眼里的疲惫和憔悴依旧藏不住。支起手臂撑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散发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清香,地上有一双符合她尺码的拖鞋。

    家里没人,她从口袋里拿出那封守护神留给她的信件,温柔从字里行间溢出,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微微的啜泣声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无限放大...

    ‘吱嘎——’

    听见玄关处处传来开门的声音,立刻抹干眼泪,收起信。

    看到她又是一副哭过的样子,Cobra的笑僵住了。除了为她抹泪,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没事,灰尘掉眼睛里了…”脸上是他温热的指腹,女孩笑笑,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开朗些。

    热气腾腾的早餐散出食欲大开的香气,是小馄饨,以及她最喜欢的小蛋糕。

    调羹碰撞碗口发出清脆的声音,喝了口汤暖胃。知我爱低垂着头,散落的头发差点掉到碗里,沾上油渍。

    视线从暗变明,青丝被Cobra的手抓住。“这样会方便一点。”

    拨开葱花,汤勺在碗里绕了几圈,知我爱吞下几个小馄饨,没什么胃口,剩了一大半。

    看着她吃了点东西,Cobra稍稍放心,将手中乌发放下,替她勾在耳后。女孩木愣愣的模样,没了往日的灵动,让他心痛。

    客厅里摆着一面落地鱼缸,在灯光的照映下显得格外通透。一抹抹红黄色畅游在透明的鱼池里,不同的摆尾频率乍现出不同的水花和水珠,最后浮于水面化成了泡沫...

    琉璃珠中倒出这副美轮美奂的画面,她的指尖隔着玻璃点点游动的小金鱼,双眸随着它们游动而移动,扬出细小的光芒。

    透明浴缸的另一面出现一抹耀眼的金色,金发下的眼睛含蓄内敛,随着下潜的鱼群露出好看的内双折痕;一抹抹金黄跟着透明玻璃外的修长指尖游动。他抬眸,看的是金鱼,又不是金鱼...

    Cobra目不转睛地盯着另一边的知我爱,不知不觉中入了神。直到她透过玻璃撞上了他的视线,这是他第一次和她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与她对视。

    他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红血丝,“小爱,我送你回去吧?”

    知我爱的眼睛稍许疲惫,闭了闭,缓解酸涩。许久不开口,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你要赶我走吗?”

    他怎么会赶她走呢?

    Cobra摇摇头,又垂下视线看着桌上没动的小蛋糕,“我只是觉得你不会想要待在这里。”可没想到耳畔传来了一句‘我只想待在这里。’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金发下的双目腾起不可置信的光亮,看向无精打采的女孩。

    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只想待在你身边,可以吗?”

    Cobra机械地点点头,肩头一沉,毛茸茸的脑袋靠了上来。他立刻挺直微弯的背,让知我爱靠得更舒服些。

    不过为什么想要待在他身边呢...

    这个疑问终究还是没问出口,他怕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Cobra低头,默默盯着靠在肩头的女孩,她闭着眼,睫毛很长很密,像一把小扇子,微颤时‘唰唰’扫过他心间。

    “Cobra...”

    他看得正专注,被她突然的出声吓一跳,稍显慌张,“怎...怎么了?”接着耳边淡淡传来一句‘我们交往吧’,让他心脏跳动的频率达到了巅峰,快要爆掉。

    Cobra怎么也想不到,这句话竟会从知我爱口中说出,而且他很清楚她对她并无那种意思。

    良久都没听见回应,女孩睁开眼看向愣住的男人,真诚发问,“你不愿意吗?”

    金发甩动,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他用实际行动极力否认着。知我爱握住Cobra的手,他掌心不停冒出的汗让她手心也逐渐升温。

    可是为什么呢?

    Cobra又在心里默默问着,但他没敢问出声。这种稀里糊涂中大奖的感觉让他迷迷瞪瞪,像是在做梦一般,尽管这种快乐并没有踏实的感觉。

    静悄悄的客厅中只有鱼缸里氧气棒发出的‘咕噜咕噜’声,男人不断扣紧靠在他肩上睡着的女孩的掌心...

    ...

    俩人就这么交往了。

    ITOKAN依旧是山王联合会的聚集地。用啤酒瓶做的水晶灯,厨艺高超的美女老板,每天饭量巨大的大胃王以及特别能惹事的后辈DTC。

    Cobra环顾了一圈爱闹腾的几人,最后视线回到了身边安静坐着的女孩身上。

    此情此景让他心中感慨万分,这一刻似乎回到了还是MUGEN的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还在他身边,这就是他想要的一切。

    桌上摆着的新品牛排没动几口,手背上的青筋肆起,在灯光照射下显得几近透明,小巧的下巴更加尖细。

    她又瘦了...Cobra看着知我爱一天比一天瘦,也只能干着急。

    Cobra觉得他们并不像是男女朋友,他感受不到她对他男女之间的情意。除了牵手,靠肩,他们没有任何近一步的进展。

    “小爱,给。”他把切成细条的牛排和她那份几乎没怎么动过的对调。

    “亲一个!亲一个!”

    女孩微弱的道谢声被DTC三人的起哄声淹没,最后换来了他们老大的眼刀。

    这是他们交往的第一天。

    Cobra不想让知我爱那么尴尬,轻轻贴上她的肩。他的性情内敛,不会说话,只能生硬地站在自己女友这边,“他们就是这样,你别见怪。”

    喜欢在吃饭时闹腾的伙伴安静下来,这顿饭的气氛迂回得僵硬,并没无ITOKAN平常有的温馨。

    知我爱也能感受到因为自己的存在,其他人的不自在。匆匆道了句‘我还有点事,你们慢用。’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一直融不进ITOKAN,还是不要给他们添麻烦得好。

    房屋内和房屋外的温差太大,雾气凝结在玻璃窗上...

    Cobra追了出来,看见知我爱被冻得通红的耳朵,在掌心哈了口气,搓搓手,捂上小巧的双耳。

    俩人靠得很近,女孩垂下视线盯着脚尖,不自然地眨眨眼,显然没有适应和他这么亲近,也没有将自己真正带入这段亲密关系中...

    注意到知我爱的小动作,Cobra僵硬地放下手,替她系了条围巾。“我送你回去吧?”

    知我爱透过泛着雾气的玻璃,看向ITOKAN里温馨的画面,就算隔着门,她也能听见里面嘻嘻哈哈,欢声笑语的声音。

    强打起精神,挤出笑容,推开他的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而且你还没吃饭呢。”

    掌心空空如也,看着纤细落寞的背影渐行渐远,男人的心痛得要命...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她真正开心呢?

    ......

    Cobra用完餐后,想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女友,急急忙忙提着她喜欢吃的小蛋糕回去,但家里空无一人,连灯都没开,只剩下唯一的孤独的光源——亮着的鱼缸...

    又走了吗...

    失落地自嘲笑笑,他本来就没有任何权利任何理由限制她的自由。

    只是没想到,到了傍晚时分,朝思暮想的人又回来了...

    Cobra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知我爱红着眼一步步朝他奔来,抱住了自己。

    这突如其来的接触让男人微怔,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用力回抱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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