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关于您父母的车祸案,我们已经调取当时监控,对方律师也已经过来,您方便来一趟吗?”

    “没问题,大约半小时后我会到的,辛苦了。”等待对方挂断电话后,沈瑾知看了眼容廷,“不好意思,你也看到了,我暂时没时间和你谈综艺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你之后随时联系我。”

    此时她脸上的歉意倒不是装的。

    可在打开社交账号二维码的同时,她却听有几分无奈的话语传入耳中:“你把我拉黑了,我怎么联系你?”

    “什么意...你没换账号?”她以为容廷既然出道了,原先有许多素人朋友的联系方式自然就不再使用。

    “为什么要换?”

    她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好吧,她承认这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想法。

    沈瑾知认命般在聊天框下滑了许久,所幸生活号与工作号分开,五年前的聊天框没有因为手机的更迭消失。

    但她并没有注意到,在此过程中容廷一点点变暗的眸色。

    “你就这么把我晾在一边晾了五年?”

    沈瑾知没说话,只是在片刻沉默后,轻轻点了下头。

    但...怎么可能呢?

    五年里,她不止一次像刚才那样下滑寻找容廷的账号,翻看两人曾经的聊天记录。

    这些,都不能说。

    “我陪你去。”容廷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说道,不容拒绝。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开车去就...”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不麻烦,路上可以具体说综艺的事情。”

    沈瑾知没了拒绝的理由,只好闷头答应。

    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助农综艺的具体事项,时间倒也过得快。

    下车时,眼看容廷要开门离开,沈瑾知紧张出声:“你戴上口罩,别让人认出来了!”

    “放心,我不是来给你捣乱的。”与此同时,黑色的口罩变魔术般出现在他的脸上,只露出一双含情的桃花眼。

    沈瑾知从副驾下车,却听驾驶座外传来疑惑声:“请问…沈瑾知女士呢?”

    “我在这里。”她寻声看去,扫了眼对方的装束,对其身份有了大致猜测。

    应该,是肇事司机的律师。

    “看来你们做了很充足的准备,连我的车牌号都打探清楚了?”等待对方向自己走来的同时,她别有深意问道,笑意不达眼底。

    既然特意请了律师,想来对方没那么容易认命,接下来,怕是场硬仗。

    “这只是我作为律师的职责,为了尽可能让我的委托人受益,我肯定要事事俱全。”对付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

    说话间,三人已经出现在监控室,容廷始终跟在沈瑾知身后,目光警惕,不发一言。

    大屏上,一遍又一遍重复沈瑾知父母遭遇车祸前后的监控录像,用血染红的画面和刺耳的声音,冲击她的心脏。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是想要逃避,但她不能。

    与表面的镇定同时出现的,是微微颤抖、紧紧抓住桌角的指尖,就在这时,另一个宽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手背,轻拍几下,以示安抚。

    沈瑾知瞥了眼那处,轻声说了句“我没事的”。

    伴随监控录像的被暂停,律师出声道:“沈女士,你应该看到了,双方都没有违反交通规则,这只是一场意外。”

    “但我父母的死亡是既定事实,肇事者不可能不用付出任何。”从看完监控开始,沈瑾知就猜到了对方说辞,但她的态度依旧坚定。

    “当然,我很理解您此时悲痛的心情,我也有父母。”看对方这动之以情的态度,她生出几分怀疑,而后又听,“但,我的委托人有精神病史,非故意杀人加精神病史,您要想实现自己满意的判刑,可以说不可能。”

    “精神病史?”沈瑾知看了眼律师递过来的病情鉴定书,发出几声冷笑。

    她的父母死在一个有精神病史的人手中,她甚至因此不能提出追究?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慌了神,她收敛神色,道:“那他还有驾照?”

    “当天早上,他趁家人没起床,偷拿家里的卡车钥匙,在车库开车离开。根据专业人士的鉴定,这是他精神病发的表现,与驾驶证并无关联。”律师胸有成竹,看了眼沈瑾知反应后又言,“在我与他家人沟通的过程中,对方也表现出了对您的歉意,并保证之后一定负好作为监护人的责任,希望您可以酌情考虑放宽追究。”

    “偏偏就是那天家中没有一人注意到他的离开?那么大的马路上偏偏就撞到了我父母?既然精神病发,还能遵守交通规则?你不觉得这些合在一起,很可笑?”沈瑾知无视对方的商议,抬头再次看向她本不愿看的监控画面,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可以继续重复播放监控录像吗?”

    “没问题。”

    静止的画面恢复移动,沈瑾知强迫自己盯着它看。

    对方的那句“精神病史”,让她脑中浮现刚刚看到的画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沈女士,你…”

    “不对!”她猛然站起,厉声打断律师的不耐烦,“卡车有明显躲开行人的轨迹,司机不可能处在精神病发作的状态!”

    这就是她所想到的。

    沈瑾知大步走到屏幕前,向工作人员示意:“请把画面退回到三秒前。”

    “这不能说明什么!”

    眼看律师突然情绪激动,试图上前阻止沈瑾知继续,坐在他对面的容廷眼疾手快将其按住,给沈瑾知留下足够的发言空间。

    后者自然不会浪费这个机会,指着屏幕上的画面加快语速:“就这里,过人行道的时候,这辆卡车在周围并无参照物的情况下,放慢了速度,而它的前方,是过马路的母女两人。”

    她又示意把进度条拖到显示两辆车相撞的三秒后:“而在母女两人离开后,卡车有了明显加速行为,而它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我父母所在的车!对于是否真的是精神病发作,我暂且持保留态度,但卡车司机就是有目的的肇事者,作为受害人家属,我完全不相信我父母的车祸只是简单的意外!”

    “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肇事者的精神病史有多方资料佐证,确实不能作假。”工作人员适时出声调解,她又侧头看了几眼监控画面,神色为难,“您指出的问题,我已经做了详细记录,我会主动上报,经由专业人士再做评估。”

    听完这话,沈瑾知便也明白今天在这是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了,她配合地离开监控前,与放下对律师钳制的的容廷一道向外走,却在即将走至车前时,听到匆忙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回头,仍是拎着公文包的肇事方律师:“沈女士,我想和你聊聊。”

    “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聊的,一切交给警方。”沈瑾知出言婉拒。

    她分明记得,在疑点被发现前,对方可是胸有成竹得很,现在倒有刻意贴上来了,能有什么好事儿?

    “人死毕竟不能复生,就算我的委托人被判死刑,您父母也不能回来,作为活着的人,沈小姐不如多为自己考虑一点。”

    “你什么意思?”

    “听说您父母经营的集团目前的经济效益并不好,如果您愿意,委托人家属愿意赔偿这个数,只希望您放弃对其刑事责任的追求。”

    沈瑾知看到律师比了个“1”的手势:“一个亿?”

    “十个亿。”对方似乎笃定她会答应,放下手势就不再当说客。

    然而......

    “十个亿?确实很舍得,不过,别说十个亿了,就算是一百个也免谈!”沈瑾知发出一声嗤笑,不再停留。

    她的反应似是逼急了对方:“你若不答应,要不了一年就会后悔!按照我委托人的病情,他顶多就是被关上些时间,可你没了这十个亿,会遭遇大麻烦!”

    直至话音落下,看到沈瑾知回头后盯着自己面部的打探目光,律师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

    “我不管你是从哪个渠道听来这些话的,总而言之,在我身上打主意没用,你,和你背后的人,都收了这份心思吧!”

    沈瑾知不带丝毫犹豫回到车内,但律师的话,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凭借她的直觉,那些话指向的麻烦,就是不久前她立下的赌约。

    倘若真是如此,把信息传递出去的人,必然是沈家客厅中的某一个。

    会是谁?

    -

    离开公安局后,沈瑾知以最大股东的身份回到九洲集团,正式接替父亲董事长的位置。

    继任仪式并不顺利,多少遭到些老古董的反对,可他们见以沈正凡为首的几个大股东对此没有发表疑议,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其后的一周里,沈瑾知大力裁撤并增设某些部门,集团内部出现明显分化。

    有人对大范围的改革表示怀疑,生怕自己所在的部门成为下一个被裁撤的对象;亦有人因为被调整到更好的岗位心生欢喜,对改革表示强烈欢迎。

    但无论如何,短时间的大改革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大部分集团员工,把沈瑾知做出的一系列改变,称为“新官上任三把火”,董事会的股东们,更是在例行会议上直言再这样下去,集团会被搞垮!

    可这把火,并没有因此而停止燃烧。

    一周后,是助农综艺《乡村奇遇记》正式录制的时间,一大早,沈瑾知就坐上节目组安排接嘉宾的商务车,准备去往宁市城郊的“桃花村”。

    然而,她一上车就被告知原定节目规则出现了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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