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有摄像机在,路岁岁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迟疑地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路余心里有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哪还有心思认真做一顿晚饭?

    他拿着下午做工赚来的三十块去买了两个馒头和一份凉拌菜勉强把晚饭对付过去后,就假借要上床睡觉的名义关掉了摄像机,拉着路岁岁要她把那天晚上跟他说的事细细说来。

    路岁岁也是才听到路余落水的消息,她慌得整个人瑟瑟发抖一张小脸煞白。用小手把路余摸了一遍,确认他还好端端地坐在面前后,路岁岁才放下心来。

    她意识到事态紧急,不敢有丝毫隐瞒,便从在镇口榕树下捡到一本书说起。从书里的内容说到跟孟娇宁的对峙,从小雪人三番两次出现的时机说到它前几日布置的强制任务。

    路余恍然大悟,这么说来,既然是有股神秘力量在暗中作祟,有关孟娇宁身上的怪异之处和上次消失的荷包的疑点也就解释得清了。

    同时,一股寒气直冲心头,他对小雪人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忌惮,这么奇异的“东西”,它找上路岁岁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虽然年纪尚轻,但好歹也是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好几年的人,自然不会单纯得如同一张白纸。就连路岁岁都发觉小雪人言行不一了,路余更会对它的所作所为产生怀疑。

    小雪人让路岁岁往孟娇宁鞋子里放图钉,这种明晃晃的霸凌行为,观众看到了又会如何评价?路岁岁会被冠上“天生坏种”的名头,网友会把她当作“未来的罪犯”,就连身边的朋友也会在家长的要求下远离她。

    它嘴上说着是来帮助路岁岁打倒孟娇宁这个原女主,摆脱反派对照组的悲惨命运。可是它要求路岁岁做的事,无一不是在激化两个女孩之间的矛盾,把路岁岁架在火堆上烤。

    如果小雪人的任务惩罚不涉及到路余的人身安全,路岁岁或许还敢跟它硬抗,但现在她认清了小雪人心狠手辣的本质,只能惴惴不安地问道:“哥哥,我们应该怎么办?”

    电视剧里的穿越、重生、穿书已经演了八百个来回,但在现实世界里要接受这一切还是太困难了。

    想起家里那个便宜妹妹竟然是穿越女,而自家妹妹是因病早逝的对照组女配,路余脑子乱得跟一团浆糊似的,一时沉默无言。

    路岁岁看路余不答话,身为堂堂碎玉派掌门,她不能让哥哥平白无故受牵连,这个时候她便果敢地站了出来:“我可以完成小雪人布置的任务的,本来这个任务就是布置给我的嘛,大不了我放了之后立刻告诉孟娇宁。”

    “不,这不行。”路余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路岁岁跳入这个明摆着的陷阱。他深知,舆论能杀死一个人,他没把握让路岁岁生活在一个全然不受舆论影响的环境,如何敢让路岁岁以身犯险。

    哥哥应该保护妹妹的,路余搭在路岁岁肩膀上的手轻颤着,但却异常坚定地说道:“不需要你为我牺牲,我们会想到办法的。”

    路余打定了注意,接下来两天都时刻提防,奇迹般地,系统那边竟也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带来了两日难得的安稳。

    这两天,哥哥姐姐们为了生计,整日忙于赚钱。

    徐清歌去县城找了家早餐店帮忙,每日天不亮就要赶着进城。段星烨靠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收购了鸣溪镇镇民做的工艺品去县城倒卖,挣个差价。

    路余早些年为了挣学费就在县城打过工,这次他帮着卖盒饭的亲戚推车去工地外头卖,算是挣点儿辛苦钱。莫言声靠着一副好皮囊成功应聘上了奶茶店的临时店员。

    就连江明辰这个铁憨憨也傻人有傻福,县城有酒楼开张,他便穿着玩偶服向路人发传单,一日下来,摘下头套时汗水把头发弄得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就为了挣那一、两百块钱。

    路岁岁在清晨把路余送上去往县城的大巴后,就把小嘉宾们聚集了起来:“我们不能光看着哥哥姐姐那么辛苦,我们也应该帮他们减轻负担!”

    她这次倒没有有意避着孟娇宁,孟娇宁和小葡萄也在场。小葡萄怯生生地问:“那我们可以做什么呢?”

    说的倒是轻巧,孟娇宁腹诽。她就看不惯路岁岁那副到哪儿都要摆老大的威风。她看似温温柔柔,却在无形中给路岁岁泼凉水:“我也心疼哥哥姐姐,可是我们还小,什么事都做不了。”

    路岁岁可听不得这话,她人小志气大,恨不得明天就把碎玉派的势力发展到全国去,哪能任由孟娇宁灭自己人的威风:“小孩子也可以做很多事情,如果你不乐意,那你就不参加好了。”

    说完一句话不多说,转身就走,颇有武林高人的潇洒之风,叨叨和小北毫不犹豫地跟上去。

    孟娇宁脸上很是挂不住,犹自嘴硬:“如果到处瞎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才是给哥哥姐姐们添麻烦,就不能乖乖地待着吗?”这个讨厌鬼,真是一天到晚就只想着出风头。

    小葡萄犹豫片刻后拉着孟娇宁的衣角娇声请求:“娇娇,我想帮姐姐的忙,你就陪我一起吧,你最最最好了~”

    好不容易有人递台阶,孟娇宁便借着照顾小葡萄的名义跟上了这支队伍。小葡萄还以为孟娇宁是为了她才妥协的,越发粘着孟娇宁。

    别看大家在赚钱方面达成一致,实则除了路岁岁以外大家心里都没有底。而路岁岁胸有成足,给大家一人分发了一个很能装的编织袋。

    她冲着其他四个小家伙招招手,大家都识趣地把小脑袋凑过来,路岁岁简明扼要地安排到:“我们拿着编织袋,把节目组喝完剩下的矿泉水瓶捡走拿去卖。”

    室外真人秀比棚内录制的节目本就更耗人手,加上嘉宾里还有五个未成年人,为了保障安全,“宝贝假期”节目组上上下下,人数直奔三位数去。

    出门在外,自然不可能自己烧水喝,后勤组一箱箱地把矿泉水往工作人员驻扎的地方搬。加之天气炎热,久在烈日下拍摄的摄影师为了防止中暑还会把水往头上浇。一天下来,消耗几十箱矿泉水都是常态。

    碎玉派的小跟班们天天爬树翻墙不受拘束地满镇跑,他们就是路岁岁最为得力的情报组织。她在上个阶段录制期间就知道鸣溪镇的几处院子里的空矿泉水瓶堆积得如同小山一样高。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没意识到路岁岁早就盯上了他们的矿泉水瓶,看到小家伙们拎着比他们还大的编织袋还笑呢:“一个编织袋能把五个小团子一起装在里头偷走。”

    看到以路岁岁为首的五个小团子气势汹汹地往堆放了矿泉水瓶的院子冲去,陈导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通过对讲机通知留守的工作人员关门放狗。

    工作人员反应迅速,门是锁上了,狗也栓门口了,意图吓退小团子们。

    但路岁岁是何人?她可是鸣溪镇最大的地头蛇,被节目组寄予厚望的看门狗看到路岁岁兴奋得直摇尾巴。路岁岁也高兴地搂着大黄狗的脖子:“大黄,你是特意给我带路的吗?”

    得,看门狗都被策反了。

    导演组:失策了。

    本以为关了门就能逼得小嘉宾们打道回府,没想到路岁岁越战越勇,像只小猫一样脚步轻巧地顺着围墙旁的树干爬了上去。

    导演组险些吓得灵魂出走,一拥而上护在树下充当人肉坐垫,对着路岁岁伸出双臂:“岁岁,你快下来,树上不安全!”路岁岁却冲他们甜甜一笑,轻轻巧巧地落在院子里。

    看到她安全落地,陈导的心才放了下来。他抹了抹头上的汗,叹道:这个不省心的小祖宗诶。

    路岁岁把矿泉水瓶往院墙外头扔,等在外头的四小只顾不得形象,一个个都飞快地把水瓶往编织袋里装。

    就这么扔了几下子,路岁岁发现不对劲了,她一个人负责扔,外头四个人负责装,那不是供不应求了吗?

    她吹响了竹哨,碎玉派的小跟班们很快从镇上其他地方赶来,他们一个个的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钻狗洞的钻狗洞,翻墙的翻墙,很快这个小院便像是菜市场一样吵闹起来。

    默契使得路岁岁不必多言,小跟班们就心领神会地学着路岁岁的样子把塑料瓶扔到院墙外。

    多了十几个劳动力,不消一会儿就搬空了这座院子里的小山,大家又齐心协力扛着编织袋奔向下一处堆放矿泉水瓶的小院。

    陈导不禁扶额:“哪里招来的一群训练有素的小土匪啊!”

    在双方里应外合之下,几处小院很快就被洗劫一空,节目组本来还抱有期望,这么多矿泉水瓶没有工作人员帮忙,小嘉宾也没办法送到县城的废品站去卖。

    然而,事实告诉节目组,他们还是低估了碎玉派的搞事能力。小家伙们早就找好了门路,求着镇上开货车要去县城搬货物回来的司机叔叔顺路带他们县城。

    矿泉水瓶回收价是五分钱一个,连带着顺路收来的箱子的废纸壳,总共卖了将近三百块。小跟班们劳苦功高,商量过后大家一致决定,分一半给小跟班们,剩下的钱五个小嘉宾人均三十块。

    小团子们累得满身是汗,都快融化了。叨叨拽着手里的钱,愁眉苦脸:“挣钱好难呀,累了一下午才挣到一点点钱。”其他几个没有力气反驳,回去的路上全程摊在车上。

    当路余带着辛苦了一天挣来的工钱回到镇上时,就收获了节目组同情的眼光,论起在鸣溪镇的人脉,你在你妹妹面前就是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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