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邵家。
许悠然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小鹿娃娃，很安静。保姆给她切了水果，告诉她邵先生还要过会儿回来，让她不要着急。
悠然点点头，她知道的。邵叔叔还在警局处理妈妈的案件。妈妈杀了爸爸，她亲眼看见的。
保姆见这小姑娘不哭也不闹，乖巧镇静得过分，叹了口气，去厨房做饭了。
悠然一直看着门口，见停完车的司机拿进来自己的粉色小行李箱，她起身接过，然后打开手机记事本打出“谢谢”二字。
司机看着，不免眼眶发红。这孩子，爸爸家暴被妈妈失手杀死，现在妈妈也要去坐牢了，除了这个行李箱，她什么都没有了。
偏偏她还不会说话，这老天还真是逮着一个人造啊。司机也叹了口气，忍着发酸的眼睛离开了。
悠然从小到大，见过太多这种怜悯的神情，不以为意，她把行李箱放在旁边，重新坐下来，继续盯着门口看。
不知道等了多久，在保姆叫她吃饭她不肯去便给她上了杯牛奶后，邵叔叔终于回来了。
男人50岁左右的模样，身上穿着警服，面容周正，气质庄严肃穆，看到她后却温和地笑了笑，“悠然不肯吃饭，是一直在等叔叔吗？”
妈妈给悠然看过这位老朋友的照片，她见到人就腾地站起来，立即点点头，又连忙拿出手机想打字。
邵华知道她想问什么，按着她坐下来，“悠然不着急，叔叔知道你想问什么。叔叔都会告诉你的。”
悠然于是放下手机，眨着一双水灵灵的鹿眼望着他，表情急切。
邵华对上她的视线，有些不忍心，但也知道不该瞒，“悠然，你妈妈……判了。5年。”
话音刚落，悠然怀里的小鹿娃娃掉了下去。
邵华对女孩的反应早有预料，他不忍再解释她妈在她爸失去生命体征后连捅两刀导致多判了两年等案件原委去撕裂她的伤口，于是没再说了，只捡起娃娃放回她怀里，安抚道：“悠然不要怕，以后叔叔这里就是你的家，安心住下，等时间到了，叔叔陪你一起去接妈妈。”
悠然眼眶红红的，却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有心理准备的，只是真切听到这一判决后，还是不由得呆立了好久。
事发当天，她被妈妈送到酒店，说过几天会有位姓邵的老朋友来接她，让她乖乖等着，悠然很听话，哪里也没有去。
今天，邵叔叔确实派司机来接她了，但她没想到，三天前在酒店的那一面，是自己见妈妈入狱前的最后一面。
她更没想到妈妈会将自己安排进这里。虽然邵叔叔对她很温和，但其实她现在才第一次见这位叔叔，陌生和不安席卷了她，可她无处可去。
悠然很感激邵叔叔的帮忙和安抚，但有些事情她还是会不习惯，她拿起手机刚要打些什么字，突然客厅大门被猛地从外面踹开。
她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人逆着光出现在门口。
那人长得极高，皮肤很白，一身浑不吝的气质。
悠然听见邵叔叔骂了句“混账！”，那人丝毫不在意，迈步进来，他嘴角扯着笑，却是冷的。
“不是你让我回来认识新妹、妹？”
他话是对邵叔叔说的，视线却定在她身上，“妹妹”二字咬得格外重。
悠然被他看得背脊发凉，下意识站起来，却低着头不敢看他。
邵华见状，压下对这个混账的怒骂，朝女孩引荐道：“悠然，他是叔叔的儿子，叫邵烨，比你大九岁，叫哥哥有点便宜他了，你叫名字就行。”
悠然紧张又害怕，也不管对面的人懂不懂手语，下意识就直接比划了。
邵烨视线落在她正在比划的白皙纤细手指上，微微一怔。
是个小不点就算了，竟还是个哑巴？
邵公子一向耻于对女人和残疾人动手。
他一肚子火没处发，怒极反笑，看向女孩旁边的男人，“爸，我问你个问题。”
悠然跟他打招呼的“大哥哥”三个字还没比划完就被打断，手僵在半空中。
邵华不快道：“想问什么？”
邵烨冷俊的五官上尽显嘲讽，“我妈都死八百年了，哪里来的妹妹？爸，你好歹是个市警局副局，还是党员，总不能是出作风问题了吧？”
“混账东西！说什么呢你！”邵华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你混账！”
邵烨也不躲，生生挨了这一巴掌，他顶了顶腮帮子，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像是感觉不到疼。
悠然却被吓得不轻，她僵着身子，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邵烨看了眼指腹上的血迹，随即呵笑了声，他转身大喇叭地在沙发上坐下，视线重新看过来。
悠然僵了半响，猝不及防跟他四目相对。
邵烨看着她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他说，“小哑巴，你真令人厌恶，跟你妈一样。”
悠然感到一阵剧痛，彻底僵住了。
邵华怒道：“你给我滚！”
邵烨云淡风轻，“这里是我妈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滚？”
“你……”邵华拿这个逆子没办法，转向全身僵硬的女孩，惭愧道：“悠然，你先和阿姨上楼，这个混账平时都住自己别墅，不回来的，一会儿就走了，你别在意也不用搭理。”
悠然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麻木地点点头，跟着阿姨走。
邵烨看着她，嘴角扯起笑，“爸，你不是总说我混账吗？我打算以后天天回家住，好好孝敬您。”
悠然的脚步顿住。
他赶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邵华何尝看不出来，他简直要气死，“阿姨，送悠然上楼！”
悠然知道邵叔叔这是要保她到底了，她知道她不该让父子俩为她争论至此，更不该把问题全留给邵叔叔，但她有心无力，所以她只能落荒而逃。
*
女孩上楼后，邵华看向儿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邵烨跟他对上。
“什么意思？”
邵烨冷笑，“看来你连我妈怎么死的都忘了。”
邵华觉得莫名其妙，“这跟你妈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是真忘了。”邵烨眼神变得异常冷漠，“我提醒你一下吧。我妈爱你敬你，以你为生活中心，你心里却常年住着另一个女人，最后我妈郁郁而终。那时，我才7岁。”
“你妈……我……”
邵烨站了起来，逼视着吞吞吐吐的男人，“你心里的女人，就是这个哑巴的妈吧。那个杀夫的女人。”
邵华被儿子眼里的火焰灼得难以承受，要不是多年从事捕抓犯罪嫌疑行动的定力还在，只怕都倒沙发上了。
“小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最后说。
“过去了？”邵烨觉得好笑，“如果真过去了，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几十年不见的女人养孩子？凭什么她勾勾手指头，你就什么都愿意做，而我妈活着的时候见你一面都难？”
“小烨，你不懂。”邵华心力交瘁地坐下来，仰头看儿子，“但爸跟你保证，那些事真的过去了，我帮何青收留悠然，真的只是看在过去同校朋友的情谊上。”
邵烨居高临下睨着他，黑眸冷冰冰，“是，你们都往前走了，只有我妈停在了那里，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说完没再看沙发上的人一眼，转身上楼，甩上了门。
*
悠然被带进二楼一间房，房间布置得很温馨，从床到书桌再到小沙发，都跟她在家里的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奢华，还增添了很多东西，比如书柜、单人洗漱间、满衣柜的当季新款衣服以及许多各式各样的娃娃。
她僵硬麻木的身心因这些布置舒缓了些。她知道邵叔叔对她是真的用心了。
可悠然想到妈妈，想到自己，想到刚刚的“厌恶”二字，心里还是一阵阵抽痛，难以呼吸。
阿姨出去后，她把小鹿娃娃放床头，摸着鹿角终于小声哭了出来。
然而两滴泪汇到下巴还未滴落，对面砰的一道甩门声，吓得她立即噤了声。
悠然知道，在这个家，能这样发脾气的，只有邵叔叔那个儿子。
她心有余悸，擦了擦泪痕，从行李箱拿出书包，再从书包里拿出便利贴在书桌上写起来。
她是个入侵者，被骂几句没关系的，但妈妈杀人是无意的，她不想让任何人诋毁妈妈。
*
邵烨甩门后越想越气，烦躁得想杀人，但凡对面那个是个18岁以上的男人，他早就把人揍鼻青脸肿了，奈何是个瘦不拉几的哑巴。
手机适时响了声，他以为是骚扰电话，不分青红皂白地开骂，“有病上医院，别来烦我——”
“怎么这么大火气，谁忍我们邵公子了？”对面的人一笑。
邵烨听见声音微愣，随即收了些脾气，“什么事啊小舅？”
“出来再说。”裴谨说，“还是老地方。”
邵烨虽然跟他爸唱反调，要住这里，可他根本待不住，于是收到地址，拉开门就要走。
结果门刚开，就见一道纤细的人影迅速从自己眼前闪回对面房间。
他微微一愣，再低头一看，他脚边多了个东西——
一个粉红色的折纸五角星。
原来是哑巴传信。
她会写什么呢？邵烨毫无兴趣。
他嗤了声，看着对面那道紧闭的门，一脚踩了上去。
立体漂亮的星星立即扭曲坍塌了。
许悠然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抱着一只小鹿娃娃，很安静。保姆给她切了水果，告诉她邵先生还要过会儿回来，让她不要着急。
悠然点点头，她知道的。邵叔叔还在警局处理妈妈的案件。妈妈杀了爸爸，她亲眼看见的。
保姆见这小姑娘不哭也不闹，乖巧镇静得过分，叹了口气，去厨房做饭了。
悠然一直看着门口，见停完车的司机拿进来自己的粉色小行李箱，她起身接过，然后打开手机记事本打出“谢谢”二字。
司机看着，不免眼眶发红。这孩子，爸爸家暴被妈妈失手杀死，现在妈妈也要去坐牢了，除了这个行李箱，她什么都没有了。
偏偏她还不会说话，这老天还真是逮着一个人造啊。司机也叹了口气，忍着发酸的眼睛离开了。
悠然从小到大，见过太多这种怜悯的神情，不以为意，她把行李箱放在旁边，重新坐下来，继续盯着门口看。
不知道等了多久，在保姆叫她吃饭她不肯去便给她上了杯牛奶后，邵叔叔终于回来了。
男人50岁左右的模样，身上穿着警服，面容周正，气质庄严肃穆，看到她后却温和地笑了笑，“悠然不肯吃饭，是一直在等叔叔吗？”
妈妈给悠然看过这位老朋友的照片，她见到人就腾地站起来，立即点点头，又连忙拿出手机想打字。
邵华知道她想问什么，按着她坐下来，“悠然不着急，叔叔知道你想问什么。叔叔都会告诉你的。”
悠然于是放下手机，眨着一双水灵灵的鹿眼望着他，表情急切。
邵华对上她的视线，有些不忍心，但也知道不该瞒，“悠然，你妈妈……判了。5年。”
话音刚落，悠然怀里的小鹿娃娃掉了下去。
邵华对女孩的反应早有预料，他不忍再解释她妈在她爸失去生命体征后连捅两刀导致多判了两年等案件原委去撕裂她的伤口，于是没再说了，只捡起娃娃放回她怀里，安抚道：“悠然不要怕，以后叔叔这里就是你的家，安心住下，等时间到了，叔叔陪你一起去接妈妈。”
悠然眼眶红红的，却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有心理准备的，只是真切听到这一判决后，还是不由得呆立了好久。
事发当天，她被妈妈送到酒店，说过几天会有位姓邵的老朋友来接她，让她乖乖等着，悠然很听话，哪里也没有去。
今天，邵叔叔确实派司机来接她了，但她没想到，三天前在酒店的那一面，是自己见妈妈入狱前的最后一面。
她更没想到妈妈会将自己安排进这里。虽然邵叔叔对她很温和，但其实她现在才第一次见这位叔叔，陌生和不安席卷了她，可她无处可去。
悠然很感激邵叔叔的帮忙和安抚，但有些事情她还是会不习惯，她拿起手机刚要打些什么字，突然客厅大门被猛地从外面踹开。
她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人逆着光出现在门口。
那人长得极高，皮肤很白，一身浑不吝的气质。
悠然听见邵叔叔骂了句“混账！”，那人丝毫不在意，迈步进来，他嘴角扯着笑，却是冷的。
“不是你让我回来认识新妹、妹？”
他话是对邵叔叔说的，视线却定在她身上，“妹妹”二字咬得格外重。
悠然被他看得背脊发凉，下意识站起来，却低着头不敢看他。
邵华见状，压下对这个混账的怒骂，朝女孩引荐道：“悠然，他是叔叔的儿子，叫邵烨，比你大九岁，叫哥哥有点便宜他了，你叫名字就行。”
悠然紧张又害怕，也不管对面的人懂不懂手语，下意识就直接比划了。
邵烨视线落在她正在比划的白皙纤细手指上，微微一怔。
是个小不点就算了，竟还是个哑巴？
邵公子一向耻于对女人和残疾人动手。
他一肚子火没处发，怒极反笑，看向女孩旁边的男人，“爸，我问你个问题。”
悠然跟他打招呼的“大哥哥”三个字还没比划完就被打断，手僵在半空中。
邵华不快道：“想问什么？”
邵烨冷俊的五官上尽显嘲讽，“我妈都死八百年了，哪里来的妹妹？爸，你好歹是个市警局副局，还是党员，总不能是出作风问题了吧？”
“混账东西！说什么呢你！”邵华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你混账！”
邵烨也不躲，生生挨了这一巴掌，他顶了顶腮帮子，用拇指拭去嘴角的血，像是感觉不到疼。
悠然却被吓得不轻，她僵着身子，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邵烨看了眼指腹上的血迹，随即呵笑了声，他转身大喇叭地在沙发上坐下，视线重新看过来。
悠然僵了半响，猝不及防跟他四目相对。
邵烨看着她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笑，他说，“小哑巴，你真令人厌恶，跟你妈一样。”
悠然感到一阵剧痛，彻底僵住了。
邵华怒道：“你给我滚！”
邵烨云淡风轻，“这里是我妈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滚？”
“你……”邵华拿这个逆子没办法，转向全身僵硬的女孩，惭愧道：“悠然，你先和阿姨上楼，这个混账平时都住自己别墅，不回来的，一会儿就走了，你别在意也不用搭理。”
悠然只想快点离开这里，她麻木地点点头，跟着阿姨走。
邵烨看着她，嘴角扯起笑，“爸，你不是总说我混账吗？我打算以后天天回家住，好好孝敬您。”
悠然的脚步顿住。
他赶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邵华何尝看不出来，他简直要气死，“阿姨，送悠然上楼！”
悠然知道邵叔叔这是要保她到底了，她知道她不该让父子俩为她争论至此，更不该把问题全留给邵叔叔，但她有心无力，所以她只能落荒而逃。
*
女孩上楼后，邵华看向儿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邵烨跟他对上。
“什么意思？”
邵烨冷笑，“看来你连我妈怎么死的都忘了。”
邵华觉得莫名其妙，“这跟你妈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是真忘了。”邵烨眼神变得异常冷漠，“我提醒你一下吧。我妈爱你敬你，以你为生活中心，你心里却常年住着另一个女人，最后我妈郁郁而终。那时，我才7岁。”
“你妈……我……”
邵烨站了起来，逼视着吞吞吐吐的男人，“你心里的女人，就是这个哑巴的妈吧。那个杀夫的女人。”
邵华被儿子眼里的火焰灼得难以承受，要不是多年从事捕抓犯罪嫌疑行动的定力还在，只怕都倒沙发上了。
“小烨，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最后说。
“过去了？”邵烨觉得好笑，“如果真过去了，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几十年不见的女人养孩子？凭什么她勾勾手指头，你就什么都愿意做，而我妈活着的时候见你一面都难？”
“小烨，你不懂。”邵华心力交瘁地坐下来，仰头看儿子，“但爸跟你保证，那些事真的过去了，我帮何青收留悠然，真的只是看在过去同校朋友的情谊上。”
邵烨居高临下睨着他，黑眸冷冰冰，“是，你们都往前走了，只有我妈停在了那里，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他说完没再看沙发上的人一眼，转身上楼，甩上了门。
*
悠然被带进二楼一间房，房间布置得很温馨，从床到书桌再到小沙发，都跟她在家里的一模一样，甚至更加奢华，还增添了很多东西，比如书柜、单人洗漱间、满衣柜的当季新款衣服以及许多各式各样的娃娃。
她僵硬麻木的身心因这些布置舒缓了些。她知道邵叔叔对她是真的用心了。
可悠然想到妈妈，想到自己，想到刚刚的“厌恶”二字，心里还是一阵阵抽痛，难以呼吸。
阿姨出去后，她把小鹿娃娃放床头，摸着鹿角终于小声哭了出来。
然而两滴泪汇到下巴还未滴落，对面砰的一道甩门声，吓得她立即噤了声。
悠然知道，在这个家，能这样发脾气的，只有邵叔叔那个儿子。
她心有余悸，擦了擦泪痕，从行李箱拿出书包，再从书包里拿出便利贴在书桌上写起来。
她是个入侵者，被骂几句没关系的，但妈妈杀人是无意的，她不想让任何人诋毁妈妈。
*
邵烨甩门后越想越气，烦躁得想杀人，但凡对面那个是个18岁以上的男人，他早就把人揍鼻青脸肿了，奈何是个瘦不拉几的哑巴。
手机适时响了声，他以为是骚扰电话，不分青红皂白地开骂，“有病上医院，别来烦我——”
“怎么这么大火气，谁忍我们邵公子了？”对面的人一笑。
邵烨听见声音微愣，随即收了些脾气，“什么事啊小舅？”
“出来再说。”裴谨说，“还是老地方。”
邵烨虽然跟他爸唱反调，要住这里，可他根本待不住，于是收到地址，拉开门就要走。
结果门刚开，就见一道纤细的人影迅速从自己眼前闪回对面房间。
他微微一愣，再低头一看，他脚边多了个东西——
一个粉红色的折纸五角星。
原来是哑巴传信。
她会写什么呢？邵烨毫无兴趣。
他嗤了声，看着对面那道紧闭的门，一脚踩了上去。
立体漂亮的星星立即扭曲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