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报告中，这叫李二的脚夫今天已经向王家结了工钱，骑马在回老家的路上被官员快马找回京城的。找到他时已经是一更了，通常来说这个时候都已经找客栈休息，但他还在赶路。走得还是小路并不适合骑马。”
周雨晴把报告中描述找到李二的过程的地方指出了给父亲看。
周建坤拿出王夫人的证词：“王夫人也说明了是脚夫在今天早晨同她讲接到来信，他母亲病重，他要回去看望。”
“这话是卯时同王夫人讲，京城中只有给贵族官员送信的驿站在卯时工作。本朝特意开展面向平民的驿站都在辰时才开始工作。他住在王府专门看门的人证词中都没有提及有出现过有人来找过这脚夫。”
周建坤听了这话，信服地点点头。
周雨晴用大拇指揉搓太阳穴：“这人在被提问中先是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再顺着刚刚说的话思考出个答案，一般都是先回答问题再说些有关联的事情进行补充，他补充的内容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周建坤找出脚夫的证词：
【你与被害者银心认识吗？】
【我平常是在码头那搬货物，是和我一起搬货的兄弟的亲戚，赵大哥介绍这份活的，当初说这事情不难只要出出力气，王家也大方给的多。她是王小姐的贴身丫鬟，也同大小姐一起安排布置这场宴会。我大概是一个月以前来到王府的，进入后也有一定的接触。和她是认识的。我在王府的时候还担心家中的老母亲想着什么时候回去看她。也没有和府中的人有太多的交流。】
周雨晴拿过父亲的茶具，给自己沏茶：“戌时这个时刻所有人都在进行对于明天东西的清点，他说他和其他人一样在清点东西，但他所在的屋子和室外都并没有计时的东西，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会对于时间只有模糊的，但他回答太精确了。”
【昨晚戌时你在那里，又在干什么？】
【戌时，王夫人身边的嬷嬷吩咐我们最后清点明天各个人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是否都在。我发现把扁担和其他工具落在了园子里了，就和同房间的赵大哥说了声去找了，那时候已经是戌正了。园子离我们住的地方比较远，花了一刻才到。发现我把东西放园门口了，因为太晚了拿了东西就跑回去了。回去都没花一刻钟。赵大哥邀了人在屋子里打叶子戏。我不会玩，就早早休息了。】
“通过打叶子戏的赵大哥几日的证词可以知道，第二天白天可是说没他们什么事情，只需要等宴会结束，收拾掉不用的东西。于是李二出去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喝酒打叶子戏了，等李二满头大汗回来后说戌正三刻了，他有些累了要休息了。他们就到屋外继续打牌了。”
“他们这群人的时间点都是李二告诉他们的。”
周雨晴拿出王家环境调查的报告开始看起来：“这上面写着王家的园子里新种了许多花草，所以土都翻新过一遍。李二应该是乘机往里面埋了各种偷盗的饰品。”
周建坤听了这话感觉疑惑不解。周雨晴倒是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没有管自己的父亲。
“这就要说当中被询问者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所关联的。”
周雨晴将品红和竹月事情讲了一遍。
“在这当中因为询问的人没有问道相关的问题就把这件事情都隐藏下来了。如果不是习秋和竹月关系不错，大概都不知道王府被偷东西了。”
习秋性格单纯，她也从来不要求习秋特地获取什么情报，但不过习秋真的是和谁关系都很好，很多别府的下人也和她经常聊天送信。她和习夏不了解的京城中贵族之间的关系都可以从她那里得到情报。
虽然在通过习秋的转述中主观的想法太多，但还是可以判断出重要信息。
周建坤听着自己的女儿，笑了起来：“但这还不能说明他是凶手。”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他的凶器了。”
周雨晴说得很缓慢：“他一同带回家的铲子，同死者的伤口完全吻合。如果在去园子的晚上他用铲子把埋在土里的饰品挖出来，正好被银心发现，将她家小姐的定情信物拿着要跑走的时候，李二将铲子高高举起敲向她，正好可以形成一样的伤口。”
“在行李中没有相关女子的饰品，可以在京城中的几家专门当铺找寻，应该能找到。”
铲子这东西到处都有的卖，他的老家就算没有也可以买。但专门带回去个铲子就很可疑了。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杀人没有经验，太紧张了没有想到把铲子直接扔了。
想到这里，周雨晴叹了口气提醒道：“不过，到时候还是要问问他为什么不把铲子扔了而是带在身边。刚刚说的话只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测。”
周建坤盯着有些无聊的周雨晴看：“你今年也17了，要考虑考虑你的婚事安排了。你对未来的夫君有什么想法吗？”
周雨晴对于这突然转折的问题问懵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话题从命案转到了这。
只能强装镇定，语气平静回答：“不是还在聊案件吗？”
周建坤开始收拾书桌上的报告：“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审案了。调查一些你刚刚说的可以对多少。”
周雨晴站起身，想离开房间。
“你的婚事，过几天我也就拜托给童珍了，你如果在这京中有什么心仪之人记得同我们说。没有的话，父亲最近接触了几名我的部下人品俱佳，前途不错。”
“父亲，没其他事情我就先退下了。”
周建坤看着周雨晴已经在行礼，顿时感觉到无奈：“我只是想你聊一聊，你从小到大有什么事情都不同我们说，我们也不清楚你有什么想要的……不，你母亲还在的时候，你无论什么事情都和父母说的。”
父亲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
周雨晴低着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就像现在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同父亲说的事情其实只要再调查几日结果也就出来了，其实不应该找她来聊这些的。如果是让她长见识的话，她以后嫁人也用不到这些。可是她的心已经一直被这些案子牵着走了，以后也会不断地关注，但自己对于这些案件判断统统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父亲是怎么想的？父亲，为什么经常叫我来书房同你分析案件。”
她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有的疑问。
“你同你母亲一样聪明，她以前就很喜欢办案。有时候，江湖上有解决不了案件不方便叫官府人员，还会叫你母亲来解决。你小时候就喜欢听你母亲讲这些案件，我想着你对这些也是感兴趣的。”
说完想到以前的事情还笑了起来。
他以前就一直觉得为什么要在孩子睡前讲命案，这太吓人了。但周雨晴明显听得津津有味，也不好说什么了。现在母亲不在了，想自己接触到的案件给她看看她说不定也感兴趣，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让她的生活因为母亲的离开有太大的变化，哪怕是她感兴趣的事物。
但没想到有一次在书房仅仅凭借书房中的报告直接判断出了凶手特征，还详细讲述了作案过程。
这让他明白这孩子同她母亲一样聪慧过人。之后把周雨晴叫到书房也有了要好好培养的意识。对于女子不能继承家业也只是小事，日后找个上门女婿就可以了，之后她可以在家中像现在这样哪怕不在现场就可知道诸多事情。
“放心，父母亲给你找的夫婿人肯定好的。我已经想好了找个人来家里当上门女婿，这样你就可以同现在未出阁时一样快乐。不用担心其他的，这事情童珍知道了也是十分赞同的。至于你弟弟……日后我们走了，会留下遗嘱到时候哪怕分家也可以保你衣食无忧的。”
周雨晴听父亲讲述他安排好了的她未来的一生，拼命地呼吸着，脑子感觉晕乎乎的。父亲对自己很好，但没有想到已经考虑到了上门女婿这一步了。
可是眼泪还是在眼眶中打转，只能微微仰起头。她并不喜欢这在府中看报告，通过二手消息断案的日子，她想直接面对现场，观察受害者和嫌疑人，同他们交流。
她对于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如父亲想象中的那么喜欢。
“父亲，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一下子说这么多，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周建坤看向自己的女儿，她好像并不开心，大概是被他今天突然讲这么多吓坏了，毕竟现在京城中也没有人找上门女婿，这还是大多在江南那富商家中只有一个女儿的才会干的事情。
而且说不定女儿在这京城中有心上人并不想找人上门。那今天这番话就给他这懂事的女儿添加不必要的负担了。
周建坤赶忙轻声细语地说道：“好好，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想法父母都支持的。”
周雨晴面无表情地用手帕轻轻擦拭了眼睛，就行礼退下了。
……
经过这一趟，周雨晴夜里睡得不安稳，睡得极浅。一早就起来了，她洗漱完毕，就带着习夏和习秋前往施家。
施家下人刚通报完，周雨晴进门还没走两步，施一凡就出现了。
“雨晴，快来！我和母亲说了你直接去我院中就可以了，不用去见我母亲了。我特地准备了你喜欢的枣泥糕。”
说完，施一凡就拉着周雨晴往自己院子方向跑。
周雨晴把报告中描述找到李二的过程的地方指出了给父亲看。
周建坤拿出王夫人的证词：“王夫人也说明了是脚夫在今天早晨同她讲接到来信，他母亲病重，他要回去看望。”
“这话是卯时同王夫人讲，京城中只有给贵族官员送信的驿站在卯时工作。本朝特意开展面向平民的驿站都在辰时才开始工作。他住在王府专门看门的人证词中都没有提及有出现过有人来找过这脚夫。”
周建坤听了这话，信服地点点头。
周雨晴用大拇指揉搓太阳穴：“这人在被提问中先是说了许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再顺着刚刚说的话思考出个答案，一般都是先回答问题再说些有关联的事情进行补充，他补充的内容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
周建坤找出脚夫的证词：
【你与被害者银心认识吗？】
【我平常是在码头那搬货物，是和我一起搬货的兄弟的亲戚，赵大哥介绍这份活的，当初说这事情不难只要出出力气，王家也大方给的多。她是王小姐的贴身丫鬟，也同大小姐一起安排布置这场宴会。我大概是一个月以前来到王府的，进入后也有一定的接触。和她是认识的。我在王府的时候还担心家中的老母亲想着什么时候回去看她。也没有和府中的人有太多的交流。】
周雨晴拿过父亲的茶具，给自己沏茶：“戌时这个时刻所有人都在进行对于明天东西的清点，他说他和其他人一样在清点东西，但他所在的屋子和室外都并没有计时的东西，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会对于时间只有模糊的，但他回答太精确了。”
【昨晚戌时你在那里，又在干什么？】
【戌时，王夫人身边的嬷嬷吩咐我们最后清点明天各个人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是否都在。我发现把扁担和其他工具落在了园子里了，就和同房间的赵大哥说了声去找了，那时候已经是戌正了。园子离我们住的地方比较远，花了一刻才到。发现我把东西放园门口了，因为太晚了拿了东西就跑回去了。回去都没花一刻钟。赵大哥邀了人在屋子里打叶子戏。我不会玩，就早早休息了。】
“通过打叶子戏的赵大哥几日的证词可以知道，第二天白天可是说没他们什么事情，只需要等宴会结束，收拾掉不用的东西。于是李二出去没多久他们就开始喝酒打叶子戏了，等李二满头大汗回来后说戌正三刻了，他有些累了要休息了。他们就到屋外继续打牌了。”
“他们这群人的时间点都是李二告诉他们的。”
周雨晴拿出王家环境调查的报告开始看起来：“这上面写着王家的园子里新种了许多花草，所以土都翻新过一遍。李二应该是乘机往里面埋了各种偷盗的饰品。”
周建坤听了这话感觉疑惑不解。周雨晴倒是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没有管自己的父亲。
“这就要说当中被询问者没有意识到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同今天发生的事情有所关联的。”
周雨晴将品红和竹月事情讲了一遍。
“在这当中因为询问的人没有问道相关的问题就把这件事情都隐藏下来了。如果不是习秋和竹月关系不错，大概都不知道王府被偷东西了。”
习秋性格单纯，她也从来不要求习秋特地获取什么情报，但不过习秋真的是和谁关系都很好，很多别府的下人也和她经常聊天送信。她和习夏不了解的京城中贵族之间的关系都可以从她那里得到情报。
虽然在通过习秋的转述中主观的想法太多，但还是可以判断出重要信息。
周建坤听着自己的女儿，笑了起来：“但这还不能说明他是凶手。”
“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他的凶器了。”
周雨晴说得很缓慢：“他一同带回家的铲子，同死者的伤口完全吻合。如果在去园子的晚上他用铲子把埋在土里的饰品挖出来，正好被银心发现，将她家小姐的定情信物拿着要跑走的时候，李二将铲子高高举起敲向她，正好可以形成一样的伤口。”
“在行李中没有相关女子的饰品，可以在京城中的几家专门当铺找寻，应该能找到。”
铲子这东西到处都有的卖，他的老家就算没有也可以买。但专门带回去个铲子就很可疑了。大概是因为第一次杀人没有经验，太紧张了没有想到把铲子直接扔了。
想到这里，周雨晴叹了口气提醒道：“不过，到时候还是要问问他为什么不把铲子扔了而是带在身边。刚刚说的话只是我不负责任的猜测。”
周建坤盯着有些无聊的周雨晴看：“你今年也17了，要考虑考虑你的婚事安排了。你对未来的夫君有什么想法吗？”
周雨晴对于这突然转折的问题问懵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话题从命案转到了这。
只能强装镇定，语气平静回答：“不是还在聊案件吗？”
周建坤开始收拾书桌上的报告：“接下来的事情也就是审案了。调查一些你刚刚说的可以对多少。”
周雨晴站起身，想离开房间。
“你的婚事，过几天我也就拜托给童珍了，你如果在这京中有什么心仪之人记得同我们说。没有的话，父亲最近接触了几名我的部下人品俱佳，前途不错。”
“父亲，没其他事情我就先退下了。”
周建坤看着周雨晴已经在行礼，顿时感觉到无奈：“我只是想你聊一聊，你从小到大有什么事情都不同我们说，我们也不清楚你有什么想要的……不，你母亲还在的时候，你无论什么事情都和父母说的。”
父亲说到后面越来越小声。
周雨晴低着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就像现在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同父亲说的事情其实只要再调查几日结果也就出来了，其实不应该找她来聊这些的。如果是让她长见识的话，她以后嫁人也用不到这些。可是她的心已经一直被这些案子牵着走了，以后也会不断地关注，但自己对于这些案件判断统统不能起到任何作用。
“父亲是怎么想的？父亲，为什么经常叫我来书房同你分析案件。”
她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一直有的疑问。
“你同你母亲一样聪明，她以前就很喜欢办案。有时候，江湖上有解决不了案件不方便叫官府人员，还会叫你母亲来解决。你小时候就喜欢听你母亲讲这些案件，我想着你对这些也是感兴趣的。”
说完想到以前的事情还笑了起来。
他以前就一直觉得为什么要在孩子睡前讲命案，这太吓人了。但周雨晴明显听得津津有味，也不好说什么了。现在母亲不在了，想自己接触到的案件给她看看她说不定也感兴趣，不为别的只是不想让她的生活因为母亲的离开有太大的变化，哪怕是她感兴趣的事物。
但没想到有一次在书房仅仅凭借书房中的报告直接判断出了凶手特征，还详细讲述了作案过程。
这让他明白这孩子同她母亲一样聪慧过人。之后把周雨晴叫到书房也有了要好好培养的意识。对于女子不能继承家业也只是小事，日后找个上门女婿就可以了，之后她可以在家中像现在这样哪怕不在现场就可知道诸多事情。
“放心，父母亲给你找的夫婿人肯定好的。我已经想好了找个人来家里当上门女婿，这样你就可以同现在未出阁时一样快乐。不用担心其他的，这事情童珍知道了也是十分赞同的。至于你弟弟……日后我们走了，会留下遗嘱到时候哪怕分家也可以保你衣食无忧的。”
周雨晴听父亲讲述他安排好了的她未来的一生，拼命地呼吸着，脑子感觉晕乎乎的。父亲对自己很好，但没有想到已经考虑到了上门女婿这一步了。
可是眼泪还是在眼眶中打转，只能微微仰起头。她并不喜欢这在府中看报告，通过二手消息断案的日子，她想直接面对现场，观察受害者和嫌疑人，同他们交流。
她对于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如父亲想象中的那么喜欢。
“父亲，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一下子说这么多，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周建坤看向自己的女儿，她好像并不开心，大概是被他今天突然讲这么多吓坏了，毕竟现在京城中也没有人找上门女婿，这还是大多在江南那富商家中只有一个女儿的才会干的事情。
而且说不定女儿在这京城中有心上人并不想找人上门。那今天这番话就给他这懂事的女儿添加不必要的负担了。
周建坤赶忙轻声细语地说道：“好好，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有什么想法父母都支持的。”
周雨晴面无表情地用手帕轻轻擦拭了眼睛，就行礼退下了。
……
经过这一趟，周雨晴夜里睡得不安稳，睡得极浅。一早就起来了，她洗漱完毕，就带着习夏和习秋前往施家。
施家下人刚通报完，周雨晴进门还没走两步，施一凡就出现了。
“雨晴，快来！我和母亲说了你直接去我院中就可以了，不用去见我母亲了。我特地准备了你喜欢的枣泥糕。”
说完，施一凡就拉着周雨晴往自己院子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