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昭瑄满口答应吕焕雄天天练习绝不偷懒，转头就接到S.M人事部通知：她还有东西寄存在练习室储物柜里，得尽快去取，给新来的练习生腾柜子。最后为了故意气她幽幽地说道：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本来念在多年情分上想着好聚好散，非得膈应她一下才行，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既然都盼着她哭，她偏要让他们看看她现在多快活。
爷爷上世纪六十年代移民洛杉矶，靠炒加州城郊地皮赚了很多钱，有商业头脑但没什么文化的他说过的最有文化的话便是：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
钱，她有，至于该怎么用，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告诉她要结合自身情况和周围环境。你让高中生背着爱马仕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真包也成山寨货。
“小小年纪满嘴歪理。”坐在驾驶座的林东晛一手松开方向盘点了下她的额头，这个年纪的姑娘不该有这么重的心思。
“什么歪理，我说的明明很在理。而且我这个年纪正是睚眦必报的年纪，不想长大了没法任性的时候想起被挤兑觉得委屈。”
她的言行举止和上次见的时候大相径庭。
两个月前，秋天，她在月末评价的三天前被换到其他组重新学歌曲和舞蹈。想找人倾诉可朋友们都在努力练习，于是她来到他打工的咖啡店。
刚开始他还没认出她来，因为她戴了顶帽檐很大的帽子。渐渐地他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点了东西但不喝一直垂着头坐在位子上。过去查看时才发现是她，她向来不多说关于自己的事他也不过问，那天也一样，她只是边叹气边掉眼泪，像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人抛弃的宠物。
看来她学会咬人了。
他愣神半晌，没注意到绿灯变红。幸好她一把握住方向盘，他忙踩刹车，半个车头都越过白线。
“哥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刚拿的驾照不想要了吧。能不能爱惜一点我租的车，坏了要赔哎！”
“你都不会开车还说我。”
要不要告诉他她其实有五年驾龄的老司机，还是算了吧。
“你就这时候想起来找我了，怎么好事都不想着我？”想起她跟他说的计划觉得头大。
她需要会开车的帅哥，十五岁时认识的所有人中就他最合适。
林东晛的爸爸以前在爷爷手下工作，爷爷移民后他们依然保持联系。他的弟弟患有心理发展障碍，爸爸是普通工人、妈妈送报纸，家里为了治弟弟的病欠了一屁股债，一家人生活得很辛苦，幸有爷爷经常帮衬。
所以她知道他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不会拒绝她。卑鄙归卑鄙，可她别无他法。再说了，不卑鄙谁活得下去？
林东晛嘻嘻一笑，“果然还是因为我长得帅能把不好的事都变成好事吧。”
“好的，你说是那就是吧。”
……………
啊，S.M，光是看着银色logo她便觉得五味杂陈，下车后整理了一下裙摆，昂起头，做心高气傲的孔雀状。
林东睍按她计划的抱起胳膊靠着车门而立，见她回眸便笑，“去吧，我会等你的。”
他笑起来嘴角两边有括号。
琴昭瑄点点头，心里有底多了。练习生一般不走正门，她还是被公开出道预告照才有勇气从常年有粉丝蹲守的正门走。说到粉丝，她被人认出来了。解约了的人来干什么，还有这位等她的帅哥和她什么关系？
“啊c……”走到门跟前，她意识到忘了重要的事情。
门卡都被收走了怎么进？赶紧拿出手机要给李敏亨打电话，希望他现在正好在休息，手机正好在身边，快下来救她。要不然也太丢人了！
后方传来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她转过头一看——
公开练习生，徐英浩、李东赫和钱锟正站在台阶下。他们神色各异，徐英浩微微眯起眼不想看到她，李东赫很是惊讶，钱锟很好奇她的目的。她顶撞老师闹到解约的事致使她“舞蹈天才”的形象一落千丈，再有天赋又如何，娇气任性的人不会成功。
钱锟凭借优秀的5.0视力看到了站在两米开外的她拿在手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头像和名字。问她是不是也要进去。
“嗯。”
从羽绒服兜里掏出贴着海贼王路飞卡贴的门卡，走到她身侧刷了一下，还顺便帮她开门，“女士优先。”
她感激地笑笑，暗暗白了徐英浩一眼。太让她失望了，好歹都是美国人，居然不念在同乡的份上帮帮她。还有李东赫，出道了在节目上说她是他最亲的姐姐，哼！
公司内室温常年保持在二十六度，她进门便脱掉外套拿在手上，内里是条点缀无数宝石的吊带连衣裙，穿的比参加年末颁奖典礼红毯还隆重，路过的人无一不被闪到眼睛。
四个人一同进了电梯，三人不约而同都站在她后面。
钱锟对她很友好，问她来公司要做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啦。”侧过脸，长发滑下薄肩。身材已显现前凸后翘的姿态，穿上露肩又露背的裙子有种矛盾却又说不出来和谐的感觉。
男女练习室不在一层练习，女生在地下一层男生在地下二层。到了地下一层她踏出电梯，他们也跟了出来。
听别人说哪有在现场有趣。
和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练习的出道组不一样，他们的日程表里规定了一节课一小时，中间休息十五分钟。
这会儿啊——看了眼表，七点五分，正在休息。
她没敲门直接进了练习室，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储物柜按下密码。柜子里有几瓶维生素，为了维持四十五公斤以下的体重她每餐都吃的很少，怕营养不良特意准备的。还有两套练功服，出汗了必须换衣服要不然太难受了。一双轻便好穿的运动鞋。
“过的这是什么日子，我是高中生可不是特种兵。”故意说得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大家听到。把维生素摆在桌上，看着比同龄人瘦不少的姑娘们觉得难过，“注意身体。”
“姐姐！”
突然有人喊住她。女孩比她小一岁，唱歌很好听，十岁进公司，是她的前辈。老师让她教教她英语，她会时不时和她用英语对话，是比较亲近的朋友。
女孩红了眼睛，冲上来拉住她的手臂，“姐姐不是说要一起出道的吗，我做主唱，你是主舞。我们不是约定过吗。”
出道——多么美好的愿景。
最后这一屋子人，只有她熬到出道。女孩满二十岁看不到任何希望便退社了，走之前抱着她痛哭，说她一定能等到出道的，让她坚持下去。
“他们都说姐姐找到新东家了，我不信。因为姐姐和我约好了的。”她哭着说。
其他练习室的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屋外嘈杂私语四起，屋内大家沉默不语。
琴昭瑄伸手抹去她眼泪，颇觉鼻酸心碎，声音颤抖：“人生何止一条路，何必把自己框死在这里。你们不觉得吗，大家都是笼中雀，没出道时被豢养在一起，被人教着努力学舌。终于出道了，只是换了个精致的笼子。”
这下屋外屋内皆是一片死寂。
“说什么我琴昭瑄不爱惜羽毛。呵，翅膀被剪断了，未来都看不到，羽毛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
本来念在多年情分上想着好聚好散，非得膈应她一下才行，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既然都盼着她哭，她偏要让他们看看她现在多快活。
爷爷上世纪六十年代移民洛杉矶，靠炒加州城郊地皮赚了很多钱，有商业头脑但没什么文化的他说过的最有文化的话便是：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能用钱解决。
钱，她有，至于该怎么用，丰富的社会生活经验告诉她要结合自身情况和周围环境。你让高中生背着爱马仕大摇大摆走在路上，真包也成山寨货。
“小小年纪满嘴歪理。”坐在驾驶座的林东晛一手松开方向盘点了下她的额头，这个年纪的姑娘不该有这么重的心思。
“什么歪理，我说的明明很在理。而且我这个年纪正是睚眦必报的年纪，不想长大了没法任性的时候想起被挤兑觉得委屈。”
她的言行举止和上次见的时候大相径庭。
两个月前，秋天，她在月末评价的三天前被换到其他组重新学歌曲和舞蹈。想找人倾诉可朋友们都在努力练习，于是她来到他打工的咖啡店。
刚开始他还没认出她来，因为她戴了顶帽檐很大的帽子。渐渐地他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点了东西但不喝一直垂着头坐在位子上。过去查看时才发现是她，她向来不多说关于自己的事他也不过问，那天也一样，她只是边叹气边掉眼泪，像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人抛弃的宠物。
看来她学会咬人了。
他愣神半晌，没注意到绿灯变红。幸好她一把握住方向盘，他忙踩刹车，半个车头都越过白线。
“哥你能不能好好开车，刚拿的驾照不想要了吧。能不能爱惜一点我租的车，坏了要赔哎！”
“你都不会开车还说我。”
要不要告诉他她其实有五年驾龄的老司机，还是算了吧。
“你就这时候想起来找我了，怎么好事都不想着我？”想起她跟他说的计划觉得头大。
她需要会开车的帅哥，十五岁时认识的所有人中就他最合适。
林东晛的爸爸以前在爷爷手下工作，爷爷移民后他们依然保持联系。他的弟弟患有心理发展障碍，爸爸是普通工人、妈妈送报纸，家里为了治弟弟的病欠了一屁股债，一家人生活得很辛苦，幸有爷爷经常帮衬。
所以她知道他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不会拒绝她。卑鄙归卑鄙，可她别无他法。再说了，不卑鄙谁活得下去？
林东晛嘻嘻一笑，“果然还是因为我长得帅能把不好的事都变成好事吧。”
“好的，你说是那就是吧。”
……………
啊，S.M，光是看着银色logo她便觉得五味杂陈，下车后整理了一下裙摆，昂起头，做心高气傲的孔雀状。
林东睍按她计划的抱起胳膊靠着车门而立，见她回眸便笑，“去吧，我会等你的。”
他笑起来嘴角两边有括号。
琴昭瑄点点头，心里有底多了。练习生一般不走正门，她还是被公开出道预告照才有勇气从常年有粉丝蹲守的正门走。说到粉丝，她被人认出来了。解约了的人来干什么，还有这位等她的帅哥和她什么关系？
“啊c……”走到门跟前，她意识到忘了重要的事情。
门卡都被收走了怎么进？赶紧拿出手机要给李敏亨打电话，希望他现在正好在休息，手机正好在身边，快下来救她。要不然也太丢人了！
后方传来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她转过头一看——
公开练习生，徐英浩、李东赫和钱锟正站在台阶下。他们神色各异，徐英浩微微眯起眼不想看到她，李东赫很是惊讶，钱锟很好奇她的目的。她顶撞老师闹到解约的事致使她“舞蹈天才”的形象一落千丈，再有天赋又如何，娇气任性的人不会成功。
钱锟凭借优秀的5.0视力看到了站在两米开外的她拿在手上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头像和名字。问她是不是也要进去。
“嗯。”
从羽绒服兜里掏出贴着海贼王路飞卡贴的门卡，走到她身侧刷了一下，还顺便帮她开门，“女士优先。”
她感激地笑笑，暗暗白了徐英浩一眼。太让她失望了，好歹都是美国人，居然不念在同乡的份上帮帮她。还有李东赫，出道了在节目上说她是他最亲的姐姐，哼！
公司内室温常年保持在二十六度，她进门便脱掉外套拿在手上，内里是条点缀无数宝石的吊带连衣裙，穿的比参加年末颁奖典礼红毯还隆重，路过的人无一不被闪到眼睛。
四个人一同进了电梯，三人不约而同都站在她后面。
钱锟对她很友好，问她来公司要做什么。
“等会儿就知道啦。”侧过脸，长发滑下薄肩。身材已显现前凸后翘的姿态，穿上露肩又露背的裙子有种矛盾却又说不出来和谐的感觉。
男女练习室不在一层练习，女生在地下一层男生在地下二层。到了地下一层她踏出电梯，他们也跟了出来。
听别人说哪有在现场有趣。
和几乎二十四小时都在练习的出道组不一样，他们的日程表里规定了一节课一小时，中间休息十五分钟。
这会儿啊——看了眼表，七点五分，正在休息。
她没敲门直接进了练习室，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径直走向储物柜按下密码。柜子里有几瓶维生素，为了维持四十五公斤以下的体重她每餐都吃的很少，怕营养不良特意准备的。还有两套练功服，出汗了必须换衣服要不然太难受了。一双轻便好穿的运动鞋。
“过的这是什么日子，我是高中生可不是特种兵。”故意说得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大家听到。把维生素摆在桌上，看着比同龄人瘦不少的姑娘们觉得难过，“注意身体。”
“姐姐！”
突然有人喊住她。女孩比她小一岁，唱歌很好听，十岁进公司，是她的前辈。老师让她教教她英语，她会时不时和她用英语对话，是比较亲近的朋友。
女孩红了眼睛，冲上来拉住她的手臂，“姐姐不是说要一起出道的吗，我做主唱，你是主舞。我们不是约定过吗。”
出道——多么美好的愿景。
最后这一屋子人，只有她熬到出道。女孩满二十岁看不到任何希望便退社了，走之前抱着她痛哭，说她一定能等到出道的，让她坚持下去。
“他们都说姐姐找到新东家了，我不信。因为姐姐和我约好了的。”她哭着说。
其他练习室的人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屋外嘈杂私语四起，屋内大家沉默不语。
琴昭瑄伸手抹去她眼泪，颇觉鼻酸心碎，声音颤抖：“人生何止一条路，何必把自己框死在这里。你们不觉得吗，大家都是笼中雀，没出道时被豢养在一起，被人教着努力学舌。终于出道了，只是换了个精致的笼子。”
这下屋外屋内皆是一片死寂。
“说什么我琴昭瑄不爱惜羽毛。呵，翅膀被剪断了，未来都看不到，羽毛又有什么不能舍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