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昭瑄累了,四处漂泊的心想找个安定的居所,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谁,最多只是对所有对她很好的人有错觉,很快就会消失的、存在过一刹那的错觉。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

    “大概就是……”黄旭熙叹了口气,深深地望着她,“想起她时感觉温暖,有了个经常想见的人。”

    对于郑在玹,她有着超越童年好友的感情,最初她以为是感激。然而就如黄旭熙所说,想起他时她就如被温暖包裹着的小小星球,平日里见不到所以梦里都是他。

    不过——刚才黄旭熙是不是说了“她”?

    奇怪地歪过头,“哎?你有喜欢的人吗?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没有喜欢的人就不能随便拿个“她”举例子吗,他梗着脖子。

    抿唇笑了笑,“噢,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我啊。人的一生过得太快了,遇到喜欢的人很不容易。”

    可喜的是黄旭熙和琴昭瑄都遇到了。

    可惜的是她遇到的人不是他。

    “漫漫人生中第一次觉得我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她喃喃道。

    他不理解她的话,她每天都自信满满的还教育别人要自信,堂堂人生赢家组什么都不缺还不够有意义吗。

    班里同学陆续回来,教室重新变得热闹起来,崔然竣和康美娜扒着门往里望。

    她摸了摸心口。不再只是具漂亮的空壳,被父母伤得七零八落的心愈合了,重新跳动。

    如《紫罗兰永恒花园》里的薇尔莉特,在少佐赐予她的崭新人生中感受到了不曾感受到的感情,从人偶成为了人如其名的人。

    昨天郑在玹将礼物盒给他的时候告诉他两人在洛杉矶时是邻居,黄旭熙不太记得小学发生的事,当时不过小学四五年级却什么都记得,好像储存记忆的地方专门为她开了个空间,放满了关于她的回忆,想忘都不忘不掉。

    他说:我不想再错过她,这一次不会再让任何人把她抢走了。

    眼底的侵略性很重。

    黄旭熙甚至感觉他说这话的目的是因为看出来黄旭熙对琴昭瑄抱有超越同学的感情。

    立马岔开让人心塞的话题,“你才多大,谈什么‘漫漫人生’了。”

    “就是因为年纪小才人生漫漫嘛。”崔然竣在老师进教室前回到座位上,插嘴道。

    他哼了一声。

    上课铃响,琴昭瑄偷偷掏出手机给郑在玹发了条消息,谢谢他送的闹钟。

    “琴昭瑄。”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叫她全名。转过头问他想干嘛。

    他低头不看她,闷闷地说:“他也喜欢你。”

    她瞪大眼睛,“……什么?”

    “我不会说第二遍。”还是低着头,攥紧了笔,指甲深深印在掌心。

    等她转过去他深吸一口气。

    嘴上说着没有心上人的人,心里大概都装着一个无法拥有的人。将无法拥有的人拱手让人,是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本来还想争取一下的,可惜两人两情相悦。

    崔然竣将一切看在眼里,给他传了张纸条:坚强别哭。

    谁会因为这种小事哭啊!无语地瘪瘪嘴,别说这世界上了光是公司里比琴昭瑄好看的女孩也是一抓一大把的,换谁都行。

    他不是非她不可。

    返校后琴昭瑄又可以录在校的一日吃播了,这次有康美娜陪她一起吃,康美娜用干净筷子把炸猪排分成两份,大的那份分给了她。

    “谢谢美娜当我的客座嘉宾。”她笑道。

    她很少戴首饰,今天居然戴了对白色小花的耳钉。康美娜感觉很稀奇,大概因为今天开学要特别一点吧。

    “从今天开始,每天都很特别。”

    组织完舞蹈社活动后才出学校,熊哥接她去公司,人气甜品店Dessert39向她伸出橄榄枝,希望她做代言人,特意约她下课后商谈合作事宜。

    郑在玹下午回了消息。

    _jeongjaehyun:我只是还了你一份礼物。

    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他指的还礼是什么。不愿通过冰冷的屏幕沟通,要当面问,连着无数想问他的问题一起。

    sonya_keum:等会儿有空吗?我想和你说点事。

    车内冷气打在胳膊上有些冷,摇下窗户,此时正是夏末,没有一丝风,空气中弥漫着热浪,问题积攒在心中。

    即使有心事她依然不受影响顺利拿下了甜品店代言,李部长感叹带琴昭瑄特别没有成就感,根本不需要他帮忙的嘛。

    熊哥点头,“是啊,帮忙就算了,为了不帮倒忙就算部长您以后还是闭嘴吧。”

    见李部长吃瘪琴昭瑄不厚道地笑了,和他们摆摆手,“我去写作业啦,走的时候我叫你噢哥。”

    回到工作室时发现有人在等她。

    本来今天录完节目可以直接回宿舍躺着,郑在玹却因为她一句话来公司了,她的工作室从不锁门,她只把这里当做自习室,专门肝作业,金英敏很重视她,什么都给她配备齐了。环顾四周,属于她的私人物品只有几本辅导书。

    她把书包放下,“抱歉,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来半个小时。”他坐在椅子上,把沙发让给她。

    从冰箱里拿出两瓶雪碧,一瓶递给他一瓶给自己,冰箱内外温差大瓶身起了点点水珠在她掌心润开。

    “想找我说什么事呢。”

    不拐弯抹角,上来直奔主题,“有传言说你喜欢我。”

    一记直球正中郑在玹面门,他的脸上涨起红晕,捏紧了瓶子,瓶子不是时候地发出了咔的声响,拿着不是放下也不是。面前的女孩说这话时竟然一点都不害羞,超越年龄的冷静实在比他强,眼睛眨了眨,深深地吞了口气。

    她确实不害羞,暗暗地期待些什么。

    “不是传言。是真的。”他的耳朵红了,喘不过气,几乎要燃烧起来。

    早已不是少女,只是披着少女的皮囊的病人,郑在玹治好了她的病,每每看见他,她就是如外表一样的少女。

    她摊开沾了水的掌心,他抽了张纸帮她擦手,手指划过她的掌纹。

    年少时心动盛大热烈,化作一池春水,生死已经看淡,或许明天就死去,不过这次,身边会有关心她的人。

    往前坐了坐,和他膝盖相碰,眼眸亮极了,“相互惦记的两个人兜兜转转还是会在一起,我不喜欢绕圈子,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是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一起——你怎么说?”

    心智成熟的人的表白如谈判,将利弊都摆得清清楚楚,自己权衡。

    他静静地握住她的手。

    并不是每个少年都会在年少时遇见一个闪闪发光的人,而是每个少年眼里的光会在年少时洒在一个人身上。

    “为什么不能呢,我永远和你站在世界的同一边,谁都无法阻挡。”

    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后者释然笑了笑,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清澈的香气躲进他的怀里。就像被刀枪不入的铠甲包裹着,她只需做个柔软的人。

    以后肯定会遇到很多难关,可人生在世,酸甜苦辣咸都要尝尝不是吗。他已等得太久了,她在寻找安身之处,而她是他的心念之处。

    “哦对了,为什么是还给我礼物?”

    只是他做妆发时突发奇想打出来的话,现在想想羞耻感爆表。

    他很是堂皇,整个人都变成粉色。

    “为什么呀?”她逗他,“我送过你什么吗,难道是那颗棒球?”

    “不是、啊,这话说出来太肉麻了……”

    摸了摸他茂密的头发,“真是的、你以后演电视剧要怎么办,动不动就变粉。你说嘛,我就喜欢听肉麻的话。”

    冰山美人人设早就被抛到脑后,教了半天学不会的撒娇现在手到擒来。

    他十分害羞,嗫嚅道:“你出现在我身边就是最大的礼物,你是我的过去,也会是我的将来。”

    自认清醒独立却情动扰乱心绪。突然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他吓了一跳,随即握住她的腰。

    绵长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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