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趟列车,没有驾驶员,也没有固定的方向,有时会在人间停下休息,有时会路过云端盛景。

    只有三个从未下车的乘客,准确的来说是四个。

    三个实实在在座位上坐着的躯体,四个四处游散内里却被束缚的灵魂。

    因为他(她)们都跟时间法则做过交易,而时间法则这里从来没有等价交换的天平,向来只凭心意。

    在他的交易里,数以万计的人前仆后继地为他带来所谓的他想要的东西,有人弃了一世荣华,脱了曾经的锦衣玉服换上粗布麻衣翻越奇山峻岭,踏遍千山万水。

    回到时间法则的居所,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的伤口有的已经干涸,血迹斑驳,像个野人模样却还是小心翼翼的捧着时间法则当时玩笑似要的东西。

    “只要拿到,也许我就允你见一面了。”看不清面容,听着温和戏谑的声音轻而易举的把一个人的心绪牵动,像是颇有兴味的玩着木偶的线,一提一拉的逗趣。

    可说来可悲,木偶没有擅动的权利和能力,人尚有思,但因为各种各样的情又把自己困成木偶,着实悲哀。

    “呦,拿来了,还挺有能耐的呀。那你有没有能耐猜上一猜,我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呀。”语气颇带赞赏,像个小孩一样表扬令自己满意的玩具又坏坏的吊着人的胃口。

    高大的宫殿透着古朴典雅的气息,宽敞空荡,如果再仔细看它的外边,你会发现它凌驾于底下的世界之上,无形与下边的人情冷暖,来来往往形成了界限,时间法则的声音在这里也听起来格外清晰。

    那人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担心结果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就只是静静地静静地待在原地。眼中的明亮光芒随着他的话渐渐隐去,只余一点不知道该不该有的期待直直的盯着声音发出的地方。

    “干嘛呀?不猜就不猜吧,就这么盯着还怪瘆人的好吧。”像是妥协又像是真的被他吓到了的抱怨。

    “可还愿意再等三天?”这次没再带着那种开玩笑的语气,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那人的眼里再次迸发出希望的光,明亮的夺目。长久未开口说话,加上积累了许久的疲劳与倦意让开口说话的声音无比艰涩:“愿意。”

    “既然愿意,那现在就许你一个梦可好。”时间法则幽幽的低语。

    不待那个人反应,细碎的光逐渐汇聚到他的周围,不断的在身体四周游走,渐渐地那人的身体消失不见。

    只留一片金色的银杏叶在原地飘扬,久久不落。

    来自群山之巅的树叶,果然倔强。

    没有人知道人去了哪里,也没有人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是回来的时候那个人伤口累累的脸上没了之前的颓唐与阴郁,脸上带着些许笑意和解脱,之后就再也不见了,没再出现在人前。

    他(她)们四个要换取的东西代价太大,就将灵魂困在了此处,日复一日,重复着日日夜夜的受着这另类的折磨。

    啊哦。

    不过这些,与时间法则并无太大联系,因为他并不在乎。

    “阿时,你怎么还不过来呀?”小溪的那头站着一个容貌精致的少女,雪肤墨发,眉眼明媚,如水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一个清隽少年的身影,男孩也直直的望着她,眼中像碎了星辰,闪闪发光。

    “好,就来了。”宠溺的哄着他的小姑娘,眼中却是一点都不离开,生怕她磕着绊着了。

    美好的氛围在他们的四周弥漫开来,好似棉花糖机里一圈比一圈大的棉花糖,单薄的棉花糖棒周围的空气都一步步被实质的甜挤占。

    少男少女的存在把那个世界的一隅都点亮了。

    微暗的房间里被墨色充斥,床上男人的面容只能在影影绰绰中看到,深而密的睫毛下的眼睛微闭着、挺拔的鼻子,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他难得的好心情。

    不过短暂的宁静很快就被打断了。

    “臭阿时,快起床了啊!!!”一个泛着白光团子左摇右晃的飞到了床边,左喊喊右叫叫,要不是因为没有手,恨不得一巴掌把床上的男人拍醒。

    “快起床了,来活了!快起床呀……”

    床上的男人终于被团子不遗余力的叫喊声吵醒,眉头微皱,睁开了眼睛。

    墨色的眸子眼里浸满了化不开的思念,却又让本就俊美的脸平添了几分深邃。

    没有立马起身,像是在回味,怔愣着看着虚空处。

    过了一会儿,清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拿起枕头扔向依旧在喊个不停的光团。

    咬牙切齿的说:“给我出去!。”虽然白色的团子没有实体,枕头落在了地上,但是对于团子来说此举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高。

    哼,出去就出去,团子也是有尊严的。

    “臭阿时,出去就出去嘛,我才不会告诉你外边有人来了。”傲娇的团子恪守自己的底线,虽然臭阿时总是不讲武德,但是一个好的团子不能跟小小的阿时计较。

    哼,我可是懂敬业的!!!

    我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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