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平贺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所以你们认识的啊。”

    许岸看着眼前的平贺:“嗯。”她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太好,“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说话了,就想赶我走是吧。他眼里没什么情绪,语气无甚波澜:“有事,我有题目要问你来着,既然刚好碰到了,帮我解决一下呗。”说完就轻微俯下身子,脸凑近许岸又压声道:“许老师。”

    他身上冲锋衣的拉链全部拉了上去,俯下身时单单露出一双明眸,额前乌黑的碎发遮盖住剑眉。许岸彻底看清楚,他的眼睛是内双,双眼皮的褶皱很浅,眼尾微微上扬,不笑时,就好像淬上了细细寒意。

    太近了,他又在勾引人。

    许岸忍不住,拿手背轻掩在他的额头上,语气隐含几分嫌弃:“平贺,你是不是发烧没吃药?”

    平贺刚被这一轻软的触碰给愣到,就又看见许岸嘴唇微张,带着戏谑:“怎么就变异成了孔雀。”

    宋南没懂这是什么意思,只觉得现在的气氛实在奇怪,撂下一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就逃之夭夭。

    平贺呆了,耳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这话是在说自己发骚跟孔雀一个屌样!

    他气急败坏:“你……”

    许岸觉得他这样实在好笑,眼睛一弯,嘴角憋住笑意,气定神闲道:“看来现在好了,没想到我还有当神医的天赋,专治你这种。”

    平贺更气了,但又仔细斟酌,不行,他不能上她的当,他表现得越生气许岸就越得逞。于是他又恢复先前那样,迎着她幸灾乐祸的目光:“嗯,专治我这种,许小神医。”说完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有些恶劣。

    许岸真没想到这人可以不要脸到这个程度,心底生出了巨大的无奈。

    好好好,明着骚是吧。

    “啧,你还是闭嘴吧。”那她就明着说!

    说完许岸转身就走。

    平贺直起轻俯的身子,双手抱臂,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扬唇道:“不行,你还没教我做题。”

    许岸加快脚步,但奈何平贺腿长,慢慢悠悠地走也能跟上,她索性直接停下。但平贺没料到她会突然停下,一个没注意,许岸的后脑勺撞到他的脖子,又磕到他的下巴,他扶住她的肩膀以防她摔倒。

    许岸的发丝轻扫着他的脖颈,痒痒的,他又闻到许岸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但是被撞上的痛感更明显。

    “嘶……许岸,你谋杀啊。”平贺轻笑着。

    其实许岸有点幸灾乐祸,这也算一个报复。

    但她面上未显,一脸平静:“啊,对不起,下次还这样。”

    平贺整理了一下书包的单边带子又继续没脸没皮道:“好啊,随你。”

    许岸:“……”你变了,以前你不这样不要脸的,你快捡起你的脸啊喂,脸都掉地上了啊啊!

    平贺看着她吃憋的样子不免笑笑:“作为赔礼,教我做道题。”

    许岸没办法,跟着他去了图书馆。他拿出一张物理试卷,问她:“就这道,我算了几遍觉得怪,你算算,看看答案跟我一样不?”

    许岸看他是认真问问题的,就放下一半心,垂眸思考那道题。平贺脑袋微偏,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她抿着唇,微微泛红,脖颈纤细修长,线条优美。

    她用草稿纸算了一会,得出五倍的根号三米每秒的答案,和平贺的不一样,她又反回去仔细想了会儿,突然灵机一动,看向旁边的人:“我知道了,这道题要分三类,你和我的答案分别是其中两类,还有一类是摩擦力大于2N的时候。”

    平贺看了下,点点头:“懂了,许老师真厉害。”许岸已经适应了“许老师”这个称号,反正这称号也挺博学的,不难听。他只要不用那种语气说这个词,就很正常。

    “谢了。”平贺的语气很散漫,“请你喝奶茶?”

    “不用,我喝过咖啡了。”

    “好吧。”

    “不是说把教你题目当作赔礼?”

    “这开玩笑的。”

    “……听出来了。”

    平贺是发现了,跟许岸熟起来就会启动她的攻击模式,超级不耐烦。

    实际上是许岸被他骚怕了。许岸才不会说,平贺也想不到。

    “你还要在这做题?”许岸问道。

    “嗯。”他笑着回答。

    “哦,那我回家写作业了,走了。”

    “好,晚自□□贺挥挥手,冲锋衣的料子随着这动作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岸回到家,开始写起了作业。一中的试卷很多,作业组的老师是最忙的,天天抠题目打印试卷,乐此不疲。

    许岸并不喜欢在家里写作业,因为她有更多想做的事,但没办法,作业不允许。但在学校就不一样了,她在学校不太想干什么,不想社交就会用刷题来解决无聊。

    常樱说她这有点可怕,但许岸不以为然,她认为她只是懒,只不过跟别人的懒不太一样而已,她也并没有那么喜欢做题,只是享受那种小小的征服欲罢了,所以许岸对学习上的事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上心,可以说是不在意。典型的“脑子还可以,就是不放到学习上来。”

    要说她以后想做什么,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一个大提琴家那她学的这么多文化课知识白学了,她觉得可惜;当个科学研究者,太累了;当个老师天天应付人,完全受不了;当什么哲学家作家摄影家,又好像支撑不了她的物质生活,除非很有水平。

    她想过很多次,她的自由思想不允许她的物质生活好过,为此她也迷茫,太没意义了,不知道该把人生过成什么b样。

    后来又觉得算了,想了也没用,全都做一遍也行,反正她这个人心无大志,七七八八的爱好又一大堆,就连开学每个都怀着憧憬写的目标院校她都是随便写的。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月底,学校开展了社团活动。成清一中从来不是死学的学校,深谙全面发展之道,从这里出来的人才涉及各个领域,其中的课外活动很丰富,因为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所以这些课外活动开展从不吝啬,不担心这些会影响学生的成绩。

    今天是10月27号,社团招新日,今天一整天都是自由的。

    许岸好久没在学校逛了,今天难得闲下来,就连风都觉得是甜甜的。她和常樱在一块,两人讨论着。

    常樱的选择很明确,她会画画而且很喜欢,所以自然而然的去了绘画社。许岸没和她一起去,常樱说到时候报道会很麻烦,她不想耽误她的时间。

    许岸没拒绝,在绘画社摊子门口就分开了。她随意地走着,到处看看。这里很热闹,招新的方式也五花八门的。动漫社请了两三个帅哥美女cos大热的动漫角色,很奏效。街舞社门前有漂亮小姐姐跳帅气街舞。书法社前摆满了字画,一股子中式美。

    意外的是,许岸还碰到了平贺,他在天文社的门前报名。她立马联想到他的账号背景图是个行星,她本来以为他只是单纯觉得好看,原来他对天文感兴趣。

    不过许岸没上前打什么招呼,她可不想多招惹这么个人。

    她转转悠悠看到了摄影社,摄影社立了个大木板,上面张贴着许多高级的照片,有大漠,有星辰,有大海,有瀑布,那些都是她所向往的地方。

    她二话不说就径直走向摄影社,这儿的人不多,也没她刚刚看过的社团那么热闹。

    “你好,我是来报名的。”许岸对着坐着的一个女生说道。

    那个女生一看到她,眼睛都亮了。“欸好好好,这是入团申请表。”女生把入团申请表递给她,“今年来我们社的人不多,你能来我们真的很高兴啊!”女生的笑容灿烂,像夏日里漫天的霞光。

    “嗯,我也很高兴。”许岸礼貌地笑笑,“好了,给。”

    “你叫许岸啊,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姜之萤。生姜的姜,之乎者也的之,萤火虫的萤。我看见你就觉得你有范,以后你有什么事就都找我!我今年高三!”姜之萤的声音清甜却不腻,似乎是一种蜜桃乌龙茶的感觉,很奇妙,许岸很喜欢听她的声音。

    “你的名字也很好听,我会找你的。”许岸喜欢归喜欢,但对这样的自来熟还是难应付,只能憋出这两句话了。而且她这夸自己的话指不定就是忽悠新生的,许岸可不上当。许岸总觉得一个人一下子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热情带有强烈目的性的,她不太相信“一见钟情”这种说法,所以这样唐突的善意对她来说是种负担。

    本来姜之萤想带她去参加一下社团活动室,但许岸拒绝了,毕竟她觉得她们还不熟,讲起话来真的会让她有点“受宠若惊”。

    许岸离开摄影社的摊子后就继续在周围瞎逛,一中的社团什么牛鬼蛇神的都有,养生社,手帐社,饮茶社,花艺社,mbti社。不过这种些冷门社团人比较少,但其实也都挺有趣的,要不是她怕麻烦,她想再进个社团。

    学生进社团不限制数量,想进几个都行,只要你能兼顾的好。

    她停在mbti社,这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还是有些人对这个感兴趣的。突然,平贺从里面出来了,她刚好和他对上。

    许岸微微愣住:“你要进这个社团?”

    平贺摸摸后颈:“嗯,对,你也要进?”其实他进这个社团原因是想了解更多关intp×entp的知识,也想更了解许岸这种人格,所以他现在有点心慌。

    “没,我就问问,你不还是去天文社了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看见你走进去了。”

    “你看见我,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额,有没有可能我离你不近。”

    “好吧,下不为例。”

    许岸:“……”

    平贺又重启一个话题:“你也要进mbti社吗?”

    许岸摇头:“不是,我就好奇,我没想参加多个社团。”

    “两个也不多吧。”

    “多。我不是你这种社交悍匪。”

    “哦,也是,你是intp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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