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仙岩城的创建者要抓你。”林婆婆说。
“他怎么做到的，也是天赋么？”凌玥雅问。
她此时才发现自己坐在荒野之中，头顶明月高悬。
“仙岩城的建立者叫谢青阳，据我几天来的了解，他的天赋和植物有关，仙岩城现在上下的结构恐怕也和他的异能有关。”林婆婆跑到一边的灌木丛里掏出一个染了血的背包，从中掏出两套衣裤。
“至于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凌玥雅想到了学姐所说的“枯木逢春的杏林圣手”。
挤压的疼痛和窒息还在躯体中残留，那老大的天赋明显和救死扶伤没什么关系，应该和林婆婆“掌控地狱红莲之火的嗜血老妪”一样是谣传。
两人穿上衣服。
“总之，现在我们出来了，仙岩城是不能呆了。”
夜幕之下，一老一少徒步行进着。
借着朗朗月色，凌玥雅觉得婆婆越看越年轻，于是便问了出来：
“林婆婆，你的天赋，能让你返老还童？”
林婆婆摸了摸自己的老脸，笑嘻嘻地说，“我也觉得我最近状态越来越好了！到现在我一共烧了两次自己，一次比一次年轻。”她笑语盈盈，眉眼弯弯，血肉在枯槁的皮肤下日渐饱满。
凌玥雅想到自己刚醒来时，婆婆从自己身边的灰烬中爬了出来。受伤了才需要焚烧，婆婆一定也伤得很重，带她出来，必定也是拼了老命。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唾弃自己的无能。
一路无言，凌玥雅低着头跟在林婆婆身后赶路。
忽而。
“月牙”她听见有人喊她。
“嗯？”凌玥雅扭头看了看林婆婆。
林婆婆老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你叫我吗婆婆？”凌玥雅也一脸疑惑。
林婆婆摇摇头。
“月牙，小月牙……”
那声音又来了！
不对，婆婆没叫她，这是妈妈的声音！
又是幻听！！
“玥雅一定没事的。”
是爸爸的声音！
“仙岩精神病院？你确定他会出现在那里？”
是学姐在说话？仙岩精神病院？那又是哪里？
无数熟悉的人声在脑海中盘旋。凌玥雅蹲下身子，痛苦地捂着耳朵，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不同人的说话声。
“小月牙？”林婆婆也停下脚步，俯下身关切地看着凌玥雅。
手捂耳朵完全无法阻挡声音，幻听还在继续：
“当然要去。”
依然还是学姐的声音。
学姐要去仙岩精神病院！
“仙岩精神病院，婆婆，仙岩精神病院！”凌玥雅有些语无伦次，耳中父母的呼唤夹杂着其他奇奇怪怪的声音扰乱着她的思维。
“我们去仙岩精神病院，学姐要去那里。”她摇晃着脑袋，幻听并没有停止，她想到了张明硕的经验之谈，或许自己不该那么排斥幻听。
试着和幻觉和平相处。
精神病院确实是个该去的地方。自己该去找医生治疗一下，如果那里还有医生的话。
“你怎么知道你的学姐要去那里，是你的天赋告诉你的么？”林婆婆问。
“天赋？”
凌玥雅只觉得脑中一道白光闪过。
“我怎么没想到呢，也许这不是什么精神疾病，而是天赋！”
她抬起头，望向漆黑夜空中唯一的光——那轮明月。
千里共婵娟。
同一个时空之下，爸爸妈妈，还有学姐，一定也和我同在这片月色的笼罩下吧。
明月本是借着太阳的光辉，凌玥雅此时却觉得月亮的冷色银光比太阳还要耀眼。
“先去仙岩精神病院看看吧，如果你的学姐真的在那边，那么这一定就是你的天赋。”林婆婆宽慰道。
凌玥雅点点头，她一直坚信自己不可能有什么精神疾病。但是学姐所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又很符合自己的症状，夜复一夜的幻听折磨着她的精神。
如今林婆婆给了她另一种可能，她迫切地需要去求证。
她才不是精神病，她也能在这样的灾难中自保，她也有她的天赋，她不可能一直依靠别人。
如果自己有天赋，会是什么样的呢，只是听见他人的言语的话，会不会有点太鸡肋了？
思考之下，耳边的幻听也削减了，昏沉的脑仁逐渐清明起来。
没有继续放任自己蹲在地上琢磨这些无用的问题，凌玥雅准备起身。
此地是丘陵中的一个缓坡，脚下是泥土，时节正值春夏之交，蚊虫鼠蚁在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出没，三两只萤火虫发着莹绿色的光，高高低低地在月色下起伏、飞舞，繁茂的树林掩映之中，时明时灭。
她伸出手，撑在地上，借力起身。手指指尖传来窸窸窣窣的痒感，像是什么虫子在指尖绕行。
一阵恶寒，凌玥雅本能地一甩手，顺势看去。眼前一道莹绿色的光划过，就像夏日烟花棒挥舞时带出的轨迹。
“只是萤火虫啊，吓死我了。”凌玥雅喘了口气。
还好只是萤火虫。
不对啊，萤火虫有这么大吗？
凌玥雅曾在绮云市的山谷民宿中住宿，那里有十分著名的萤火虫瀑布。民宿的巨大落地窗直对着山崖，瀑布就挂在那里，到了夜晚，熄掉所有的灯盏，就能看见窗外汩汩流动的瀑布被大片大片的荧光染色，山间的树林也像是接上了星星灯，风吹叶动，晦暗明灭，如同森林的呼吸、律动。
那时民宿屋子里也有三两只萤火虫，体型很小，像个发光的瓜子壳。
刚刚划过空中的萤火虫，不像发光的瓜子壳，它很大很大一条，大约半根筷子长，小指粗细，落地后就熄灭了荧光。
灾难之后，电力停摆，此时的山间只有月光落在地上，能见度很低。
凌玥雅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不一会儿，那萤火虫又像呼吸一样，亮起了。一团莹绿色的光在草丛中扭动，每一节身子都闪烁着荧光。
“啊！”凌玥雅弹射起身，短促地叫了一声。
看清之后，她稍稍松了口气。这看起来比水蛭蛙好多了，不过是蜈蚣和萤火虫的结合体罢了，除了恶心点，并不会像水蛭蛙那样主动攻击人。
“萤火虫？”林婆婆也凑了上来。
地上的蜈蚣终于扭正了身子，蜿蜒爬行起来。
“哎呀哎呀，都在说生殖隔离消失了，果然是真的，九十多年了，老婆子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发光的蜈蚣啊！”林婆婆的语气显得很兴奋。
一片漆黑之中，凌玥脸色怪异地看着身边的老人。
“蜈蚣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婆婆你也没必要这么兴奋吧，怪恶心的……”凌玥雅说。
凌玥雅看见林婆婆左顾右盼，借着月色折下两根树枝，又在路边捡到一个喝空的矿泉水瓶。
“小月牙，你还是个娃娃，你不明白。我这个年纪，想要碰上一件新鲜事儿，有多不容易哦！”
说着说着，林婆婆就以树枝为筷子，弯着腰去夹那蜈蚣。
“林婆婆，你干什么？”凌玥雅后退三步，她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生猛之人，面对发着莹绿色光芒的百脚虫，半点害怕都没有。
林婆婆整个人都透露出诡异的快乐。
“我的药油最近该补一条蜈蚣了，这儿有发光的，就肯定有不发光的，让老婆子我去找一找……”
眼见着林婆婆用两根树枝挑起一条发光大蜈蚣，熟练地转手塞进左手的空矿泉水瓶里。
婆婆怎么如此熟练？凌玥雅脑海里冒出一句话：无他，唯手熟尔。想来这事儿婆婆从前没少干。
“所，所以婆婆，你的药油用的是活蜈蚣吗？”凌玥雅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只知道药油是祖传秘方，没想到秘方还有蜈蚣；她只知道每年要加几味药进去，没想到这几味药之一就是蜈蚣，她真傻，真的……
林婆婆就这样一条接一条地塞进矿泉水瓶，动作娴熟极了。此处蜈蚣真不是一般地多，抓了数十条之后，矿泉水瓶已经闪闪发光，如果忽略瓶中装的是一大团蜈蚣，还怪好看的。
“这样光源不就有了么，我看看……”林婆婆念念叨叨地旋上瓶盖，把瓶子凑近土地，照着地面。
一顿摸索，还真被她发现了条普通的蜈蚣。林婆婆从小背包里掏出药油瓶子，熟练地开盖，放入蜈蚣。
点点荧光下，凌玥雅看见那条深色的大虫子一泡到药油里，就剧烈扭动起来。无数条细细的腿一刻不停地空划着。
林婆婆把药油收回背包。她又掏出一张叠起的白纸，在蜈蚣手电筒的光下展开。
凌玥雅走到婆婆身后，越过她的肩膀看向纸张。那是一张白纸，用铅笔勾勒出大致的路线和地形，标注的文字是几十年前的款式，一看就知道是林婆婆自己绘制的地图。
“这是我在仙岩城做治疗师时绘制的，以备不时之需。反正老婆子我孤身一人，也没有去处，就和你一起去仙岩精神病院，看看这‘幻听’是不是你的天赋！”林婆婆开心地说，像个爱冒险的小孩。
凌玥雅点点头，借着荧光，用手指指向林婆婆的手绘地图，说：“仙岩精神病院在仙岩城的西南方。”
地图上，之川市、仙岩城、仙岩精神病院几乎在一条直线上，之川到仙岩精神病院的必经之路，就是仙岩城。
林婆婆也指向地图上某一点，离仙岩城不远，“这是我们现在的地方，我拼了老命在你学姐的掩护下把你搞出来，一路跑了好远才走到这里。我们今晚找个地方歇脚，走到仙岩精神病院大概需要一个白天。”
凌玥雅闻言问道：“学姐掩护你？”
凌玥雅对宇照安有滤镜，这些天一直没有仔细思考宇照安的奇怪之处。
宇照安一个女大学生，会玩枪，会手刀打晕人，用桌腿抡人的动作无比娴熟，现在还协助林婆婆把自己从仙岩城弄了出来。
这不是愚蠢的大学生可以做到的。
难道这是学姐的天赋？
还有昏迷时学姐和那男人的对话。仙岩城的建立者谢青阳和她有同样的敌人。
这一切都显得迷雾重重，凌玥雅看不清。
但是无论如何，这两人救了她，学姐和婆婆不会害自己。
“他怎么做到的，也是天赋么？”凌玥雅问。
她此时才发现自己坐在荒野之中，头顶明月高悬。
“仙岩城的建立者叫谢青阳，据我几天来的了解，他的天赋和植物有关，仙岩城现在上下的结构恐怕也和他的异能有关。”林婆婆跑到一边的灌木丛里掏出一个染了血的背包，从中掏出两套衣裤。
“至于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凌玥雅想到了学姐所说的“枯木逢春的杏林圣手”。
挤压的疼痛和窒息还在躯体中残留，那老大的天赋明显和救死扶伤没什么关系，应该和林婆婆“掌控地狱红莲之火的嗜血老妪”一样是谣传。
两人穿上衣服。
“总之，现在我们出来了，仙岩城是不能呆了。”
夜幕之下，一老一少徒步行进着。
借着朗朗月色，凌玥雅觉得婆婆越看越年轻，于是便问了出来：
“林婆婆，你的天赋，能让你返老还童？”
林婆婆摸了摸自己的老脸，笑嘻嘻地说，“我也觉得我最近状态越来越好了！到现在我一共烧了两次自己，一次比一次年轻。”她笑语盈盈，眉眼弯弯，血肉在枯槁的皮肤下日渐饱满。
凌玥雅想到自己刚醒来时，婆婆从自己身边的灰烬中爬了出来。受伤了才需要焚烧，婆婆一定也伤得很重，带她出来，必定也是拼了老命。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唾弃自己的无能。
一路无言，凌玥雅低着头跟在林婆婆身后赶路。
忽而。
“月牙”她听见有人喊她。
“嗯？”凌玥雅扭头看了看林婆婆。
林婆婆老脸上浮现出一抹疑惑。
“你叫我吗婆婆？”凌玥雅也一脸疑惑。
林婆婆摇摇头。
“月牙，小月牙……”
那声音又来了！
不对，婆婆没叫她，这是妈妈的声音！
又是幻听！！
“玥雅一定没事的。”
是爸爸的声音！
“仙岩精神病院？你确定他会出现在那里？”
是学姐在说话？仙岩精神病院？那又是哪里？
无数熟悉的人声在脑海中盘旋。凌玥雅蹲下身子，痛苦地捂着耳朵，耳边断断续续传来不同人的说话声。
“小月牙？”林婆婆也停下脚步，俯下身关切地看着凌玥雅。
手捂耳朵完全无法阻挡声音，幻听还在继续：
“当然要去。”
依然还是学姐的声音。
学姐要去仙岩精神病院！
“仙岩精神病院，婆婆，仙岩精神病院！”凌玥雅有些语无伦次，耳中父母的呼唤夹杂着其他奇奇怪怪的声音扰乱着她的思维。
“我们去仙岩精神病院，学姐要去那里。”她摇晃着脑袋，幻听并没有停止，她想到了张明硕的经验之谈，或许自己不该那么排斥幻听。
试着和幻觉和平相处。
精神病院确实是个该去的地方。自己该去找医生治疗一下，如果那里还有医生的话。
“你怎么知道你的学姐要去那里，是你的天赋告诉你的么？”林婆婆问。
“天赋？”
凌玥雅只觉得脑中一道白光闪过。
“我怎么没想到呢，也许这不是什么精神疾病，而是天赋！”
她抬起头，望向漆黑夜空中唯一的光——那轮明月。
千里共婵娟。
同一个时空之下，爸爸妈妈，还有学姐，一定也和我同在这片月色的笼罩下吧。
明月本是借着太阳的光辉，凌玥雅此时却觉得月亮的冷色银光比太阳还要耀眼。
“先去仙岩精神病院看看吧，如果你的学姐真的在那边，那么这一定就是你的天赋。”林婆婆宽慰道。
凌玥雅点点头，她一直坚信自己不可能有什么精神疾病。但是学姐所说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又很符合自己的症状，夜复一夜的幻听折磨着她的精神。
如今林婆婆给了她另一种可能，她迫切地需要去求证。
她才不是精神病，她也能在这样的灾难中自保，她也有她的天赋，她不可能一直依靠别人。
如果自己有天赋，会是什么样的呢，只是听见他人的言语的话，会不会有点太鸡肋了？
思考之下，耳边的幻听也削减了，昏沉的脑仁逐渐清明起来。
没有继续放任自己蹲在地上琢磨这些无用的问题，凌玥雅准备起身。
此地是丘陵中的一个缓坡，脚下是泥土，时节正值春夏之交，蚊虫鼠蚁在这个季节已经开始出没，三两只萤火虫发着莹绿色的光，高高低低地在月色下起伏、飞舞，繁茂的树林掩映之中，时明时灭。
她伸出手，撑在地上，借力起身。手指指尖传来窸窸窣窣的痒感，像是什么虫子在指尖绕行。
一阵恶寒，凌玥雅本能地一甩手，顺势看去。眼前一道莹绿色的光划过，就像夏日烟花棒挥舞时带出的轨迹。
“只是萤火虫啊，吓死我了。”凌玥雅喘了口气。
还好只是萤火虫。
不对啊，萤火虫有这么大吗？
凌玥雅曾在绮云市的山谷民宿中住宿，那里有十分著名的萤火虫瀑布。民宿的巨大落地窗直对着山崖，瀑布就挂在那里，到了夜晚，熄掉所有的灯盏，就能看见窗外汩汩流动的瀑布被大片大片的荧光染色，山间的树林也像是接上了星星灯，风吹叶动，晦暗明灭，如同森林的呼吸、律动。
那时民宿屋子里也有三两只萤火虫，体型很小，像个发光的瓜子壳。
刚刚划过空中的萤火虫，不像发光的瓜子壳，它很大很大一条，大约半根筷子长，小指粗细，落地后就熄灭了荧光。
灾难之后，电力停摆，此时的山间只有月光落在地上，能见度很低。
凌玥雅低头在地上寻找着。不一会儿，那萤火虫又像呼吸一样，亮起了。一团莹绿色的光在草丛中扭动，每一节身子都闪烁着荧光。
“啊！”凌玥雅弹射起身，短促地叫了一声。
看清之后，她稍稍松了口气。这看起来比水蛭蛙好多了，不过是蜈蚣和萤火虫的结合体罢了，除了恶心点，并不会像水蛭蛙那样主动攻击人。
“萤火虫？”林婆婆也凑了上来。
地上的蜈蚣终于扭正了身子，蜿蜒爬行起来。
“哎呀哎呀，都在说生殖隔离消失了，果然是真的，九十多年了，老婆子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发光的蜈蚣啊！”林婆婆的语气显得很兴奋。
一片漆黑之中，凌玥脸色怪异地看着身边的老人。
“蜈蚣不会主动攻击人，但是婆婆你也没必要这么兴奋吧，怪恶心的……”凌玥雅说。
凌玥雅看见林婆婆左顾右盼，借着月色折下两根树枝，又在路边捡到一个喝空的矿泉水瓶。
“小月牙，你还是个娃娃，你不明白。我这个年纪，想要碰上一件新鲜事儿，有多不容易哦！”
说着说着，林婆婆就以树枝为筷子，弯着腰去夹那蜈蚣。
“林婆婆，你干什么？”凌玥雅后退三步，她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生猛之人，面对发着莹绿色光芒的百脚虫，半点害怕都没有。
林婆婆整个人都透露出诡异的快乐。
“我的药油最近该补一条蜈蚣了，这儿有发光的，就肯定有不发光的，让老婆子我去找一找……”
眼见着林婆婆用两根树枝挑起一条发光大蜈蚣，熟练地转手塞进左手的空矿泉水瓶里。
婆婆怎么如此熟练？凌玥雅脑海里冒出一句话：无他，唯手熟尔。想来这事儿婆婆从前没少干。
“所，所以婆婆，你的药油用的是活蜈蚣吗？”凌玥雅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只知道药油是祖传秘方，没想到秘方还有蜈蚣；她只知道每年要加几味药进去，没想到这几味药之一就是蜈蚣，她真傻，真的……
林婆婆就这样一条接一条地塞进矿泉水瓶，动作娴熟极了。此处蜈蚣真不是一般地多，抓了数十条之后，矿泉水瓶已经闪闪发光，如果忽略瓶中装的是一大团蜈蚣，还怪好看的。
“这样光源不就有了么，我看看……”林婆婆念念叨叨地旋上瓶盖，把瓶子凑近土地，照着地面。
一顿摸索，还真被她发现了条普通的蜈蚣。林婆婆从小背包里掏出药油瓶子，熟练地开盖，放入蜈蚣。
点点荧光下，凌玥雅看见那条深色的大虫子一泡到药油里，就剧烈扭动起来。无数条细细的腿一刻不停地空划着。
林婆婆把药油收回背包。她又掏出一张叠起的白纸，在蜈蚣手电筒的光下展开。
凌玥雅走到婆婆身后，越过她的肩膀看向纸张。那是一张白纸，用铅笔勾勒出大致的路线和地形，标注的文字是几十年前的款式，一看就知道是林婆婆自己绘制的地图。
“这是我在仙岩城做治疗师时绘制的，以备不时之需。反正老婆子我孤身一人，也没有去处，就和你一起去仙岩精神病院，看看这‘幻听’是不是你的天赋！”林婆婆开心地说，像个爱冒险的小孩。
凌玥雅点点头，借着荧光，用手指指向林婆婆的手绘地图，说：“仙岩精神病院在仙岩城的西南方。”
地图上，之川市、仙岩城、仙岩精神病院几乎在一条直线上，之川到仙岩精神病院的必经之路，就是仙岩城。
林婆婆也指向地图上某一点，离仙岩城不远，“这是我们现在的地方，我拼了老命在你学姐的掩护下把你搞出来，一路跑了好远才走到这里。我们今晚找个地方歇脚，走到仙岩精神病院大概需要一个白天。”
凌玥雅闻言问道：“学姐掩护你？”
凌玥雅对宇照安有滤镜，这些天一直没有仔细思考宇照安的奇怪之处。
宇照安一个女大学生，会玩枪，会手刀打晕人，用桌腿抡人的动作无比娴熟，现在还协助林婆婆把自己从仙岩城弄了出来。
这不是愚蠢的大学生可以做到的。
难道这是学姐的天赋？
还有昏迷时学姐和那男人的对话。仙岩城的建立者谢青阳和她有同样的敌人。
这一切都显得迷雾重重，凌玥雅看不清。
但是无论如何，这两人救了她，学姐和婆婆不会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