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蓬莱洲源于东海上一座岛屿,后来大部分人迁移进大陆,如今被称为小蓬莱洲的岛屿和东海渔村之间,仍有商船往来。鬼厉和陆雪琪就在其中一艘船上,他们适应力极强,在甲板上慢步时已经不再感到晕眩,留下蔫蔫的小灰在房间里休息。

    船身随海水慢慢起伏,星空倒映在她的眼波,她默默辨认天上的星辰。

    张小凡在旁边与同船人夜钓,许是又见到什么怪异的玩意,哈哈大笑。

    陆雪琪突然皱眉,捂住小腹,“嘶……”

    张小凡把手中软趴趴的不明生物丢到一边,蹲下来就要给她渡气,见陆雪琪看着他腥臭的手眉头皱得更紧,离远了点,手掌泛起金光,道:“是因为在船上吗?我们回去吧。”

    陆雪琪沉吟,“我们难得来一趟……无妨,一会儿就好了。”

    她的自信并非没有来由,二人喜欢切磋武艺,交流心得,她在青云门时虽然政务缠身,毕竟天资过人,张小凡将天书五卷言传身教,如今她已能将两卷天书的内容与青云道法融会贯通。

    修道之人寿数长过普通人,却较难有子嗣,或许她们的功体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视胎儿为母体的寄生物,排斥的力量强过普通人。世间万物此消彼长,得失守恒,这是他们的代价吗。

    陆雪琪自习得天书,每次打坐吐息,运行周天时,却感觉腹中暖融融的,平时也不觉得有多少异样。

    直到陆雪琪的脸色恢复如常,张小凡放下心,笑道:“我刚刚钓到一条前所未见的鱼,竟有八条腿,每条腿都长了好多盘子。大副说这种鱼吃来弹爽,今晚我找他学习如何料理,做给你吃,好不好?”

    陆雪琪想象这鱼的模样,不禁发毛,但看他兴致勃勃,笑道:“好。”

    大副粗犷的声音传来:“哈哈哈,包在我身上,我婆娘最惦记我做的饭菜。”

    张小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房间,没见到陆雪琪,一路走到甲板上,小灰已经清醒,指天吱吱叫唤,他抬头,看到耸立的桅杆上架着的瞭望台,和半明半晦的身影。

    海上的天气变化无常,漫天星辰被乌云笼罩,海天一色,深渊似的黑暗仿佛在蠕动。

    天琊剑发出凤鸣清音,身影随蓝光飞起,踏步,旋身,后仰,步步生莲,灿若星辰

    风势凌厉,呼啸而来,剑锋更利,涡流凝结成晶体,所过之处,冰晶如在数九寒冬的水面扩张延展。

    剑指莲花,两两之间便有光芒贯穿

    冰晶碎裂,纷扬,像雪花,像雨滴,从那一小片天空落下

    飘到人的脸上

    鬼厉眨了眨眼

    曾几何时他也站在那里,看那人舞剑

    看尘土飞扬,乱石碎裂,看风云汇聚,天色变暗

    表面如泥雕石塑,心中火油煎熬。

    看决然的背影渐行渐远,绝望和悲伤攀过心墙

    此时此刻,她面朝自己如九天仙子降落凡尘

    月华倾泻,映出她如霜的颜,和盈盈笑眼

    他张开双手

    月光落在他怀里。

    围观的人在甲板上鼓掌叫好

    “扑通一声”,有什么生物跃出海面。海风悠悠荡开妖异的咏唱,似呼唤,转而低沉,似情人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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