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噠!」一聲脆響打破了空蕩蕩的屋子中的寧靜,艾爾海森皺著眉打量著屋子,卡維呢?算了,大建築師沒有一天不是早出晚歸,滿工地亂跑的,他抬起頭看了看桌上,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壓在書下的紙條,紙條上的娟秀字跡「艾爾海森,廚房裡的清潔劑快用完了,回來的時候可以幫我買嗎(???????????)?還有,對不起呀我弄髒了廚房,拜託你幫我清理一下啦」啊,好像早上卡維在廚房煮早餐時有說過這回事,心裡不安的想法頓時湧現,他快步走進了廚房,黑白色調的廚房中沾染了一絲不屬於它的顏色,紅色﹐觸目驚心的紅像一朵朵花瓣綻放在來人面前,一具美麗的軀體倒落在廚房的地上,白色的大理石磁磚上都是血,一路沿著洗水槽滴落到了地板,他看見那雙紅金色的眸子圓睜著,裡面裝的不是平日的笑意,而是一眼望不見底的虛無,一把刀就這麼插在他的腹部,而那雙設計了卡薩扎萊宮的手正死死的握著刀柄,汩汩的鮮血從傷口處流出,就像噴泉一樣,他迅速抱起卡維,好冰,要不是懷中人那微弱的呼吸,艾爾海森還以為他就要離開自己,獨自一人離去,他熟練的從急救包裡拿出繃帶和止血藥劑,輕輕塗抹在傷口上,傷口太深了,旁邊還佈滿了深淺不一的疤痕,他嘆了口氣,這不是卡維的第一次自殺,也不可能會是最後一次

    「滴、嗒、滴、嗒....」儀器規律的跳動著,艾爾海森盯著眼前躺在病床上的人,他的臉色泛著病態的蒼白,完全沒有了往日大建築師的風采,他想起那天卡薩扎萊宮完工時候,卡維一臉洋洋得意的向他炫耀自己努力了一年的成果,他那時候是怎麼回的呢?“哦,賠上了自己大半身家,終於幫「別人」建好了宮殿嗎,大建築師進去門票半價?”看著卡維因生氣而鼓起的臉頰,他想著這應該是全世界最可愛的風史萊姆了,看著眼前華麗的宮殿,他難得的輕笑了下。一如往常的上完了班,他依舊準時準點把公文丟在桌上後走回了家,絲毫不管後頭對著他大叫的學者死活,直到看到了酒館旁蹲坐著的身影,金色的頭髮半披散在肩上,全身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喂,酒鬼,起來回你家去”看著地上沒什麼反應的人,他上手抓著卡維的肩膀強迫他站起來面對他,卡維卻一把撲進了他的懷裡,感受到了肩上的濕潤和緊抓著自己衣服的手,艾爾海森終是放棄了想把他從自己身上甩下的想法,他安撫地拍了拍卡維的背,感受到肩上的人壓抑著自己的哭聲,他一下又一下的順著卡維的頭髮,卡維卻突然的崩潰出聲”艾爾海森,我沒有家了,他不會再回來了、他永遠不會回來了.....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害死了他啊......”艾爾海森疑惑地想著這個他是誰,突然間,他想到了他的恩師,也就是卡維的親生父親,那個溫和教導自己知識的小老頭,明明那並不是他所任教的課程,卻願意花自己的時間去教導一個陌生的教令院學生,他因為自己這個驚人的想法而嚇出了一身冷汗,他長嘆了一口氣”卡維,去我家說清楚”

    那天晚上似乎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得知在那一天他的恩師死於流沙之中,卡維摀著臉痛哭著訴說要不是他與他父親提起了那場舉辦於沙漠中的比賽,他父親也不會死,他喝得太多了,他說明明自己在今天終於完成了卡薩扎萊宮,明明是那麼令人高興的日子,明明父親與自己都那麼的期待,明明,今天本該是一個令人高興的日子,可他卻沒能看到這座宮殿的美麗,他哭笑著說自己是多麼的懦弱無能,連自己父親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眼淚鼻涕糊滿了他的臉,明明那麼的傷心,可他卻只是默默的抽噎著,聳動著肩膀,他對於藝術的極度偏執使他不願讓自己醜態百出,他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樣子,他是個極緻的利他主義者,明明沒有一個人會去怪他,可他卻試圖把一切攬在自己身上,但他的父親不會因為他的愧疚而回來,而這一切,也永遠不會是他的錯,他只希望,卡維能好好的繼續過生活,他只希望,卡維沉沒在過去的傷痛,他只希望,他只希望卡維能好好活著......無論如何,不計代價

    自從那天後,一如往常的度過了一天又一天,當他再度見到卡維時,卡維還是像平常那樣,像是個小太陽般在工地巡視,要不是聽到卡維在喝醉酒時偶爾吐出的幾句醉話,他還以為卡維早就放下了那些事情,包括他的父親,包括卡薩扎萊宮,不知不覺中,兩年了已經過去了,他們都已從教令院中畢業,一個是妙論派的大建築師,一個是知論派的冷面學者,舉辦完煩人的結業式後,一群學生浩浩蕩蕩地去了酒館慶祝脫離論文苦海,卡維將一杯又一杯的酒水灌入腹中,艾爾海森向來不喜飲酒,他只是默默地在旁邊吃著烤肉卷,無視在旁邊嘰嘰喳喳討論八卦的同窗,直到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一顆醉醺醺的腦袋湊到他面前”艾爾海森,我可以住你家嗎?畢業了沒有宿舍住了”面對一個這麼無理的要求,他理應拒絕的,但對像是他,他對他保有絕對的容忍度”可以,記得付房租,我會給你打折的,畢竟你是學長”果然又收獲了一顆氣噗噗的風史萊姆了,明明是那麼的可愛,可他卻覺察出了一絲不對勁,為什麼?一個建築師的身上會有血腥味,雖然很淡,但能肯定的是沾染的血量絕對不是普通的傷口能造成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一股說不出的違和感在艾爾海森的心中開始蔓延

    即使如此,他還是讓卡維住進了自己的家中,看著不速之客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匆匆忙忙的進門,一邊大喊著叫艾爾海森過來幫忙,恍惚間,他想到了以前他還未失去父親的日子,一切....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但一個月後,艾爾海森便會知道自己錯得多麼的離譜。

    不知道過了幾天了,雞飛狗跳的日子原是跟以前的自己毫不相干,但卻因為卡維的到來而為自己的屋子中增添了些許人的氣息,桌面上擺放著花朵、冰箱裡放滿了食材,而卡維自己的房間卻不像外邊一樣乾淨,裡頭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工程圖,每一張都是卡維花費無數心血才創作出來的作品,可卻因為那些富商愚笨的審美而被歸類為廢品,即使艾爾海森對於美醜並沒有明確的判別,但他看著那些精細的設計卻不禁打從心底感到歡喜,艾爾海森知道,那不僅僅只是因為他對於幾何學的熱愛,更是因為他的創作者是卡維。他知道自己喜歡卡維,感性讓牠去追求他,讓他跟你一起度過這短短的一生,他為你黑白的世界帶來一絲光的顏色,光慢慢的滲透,滲透進艾爾海森生命中的每一個角落,為他黑白的人生帶來一絲屬於他的色彩,但理性卻告訴他,不要輕易地去靠近卡維,不要去成為他重要的人,畢竟,艾爾海森也知道他再承受不住生命中任何一個重要之人的離開,他不能保證自己能陪他多久,這種事,他不敢賭

    卡維又跑出去喝酒了,好像是為了慶祝自己的設計圖終於被甲方認可、終於可以開始動工,而艾爾海森身為他的室友兼學弟,當然也被他這位不靠譜的學長拉去喝酒,酒過三巡,卡維一邊吃著烤肉一邊大口灌酒,順便還跟自己的幾位同僚商討後續的動工事宜,看著他身邊像倉鼠一般的學長,一口一口吃著烤肉的樣子,他趕緊往嘴裡塞了幾口椰碳餅,深怕被旁人發現他嘴角快要壓抑不住的笑容,面上卻裝作不動聲色的樣子,邊聽著卡維提出的意見便吐槽這個意見是多麼的華而不實。

    夜深了,艾爾海森看著栽倒在椅子上醉醺醺的學長無奈的嘆了口氣“要我背你嗎?”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點頭,他就當他是同意了,一把把他扛上肩頭,走在大巴扎的路上,他抬頭望向天空,一片美麗的銀河在幽暗的天空畫出了一道濃墨重彩的顏色,亦如他的人生一樣,一汪死水中被灑下的陽光所照亮,他什麼都沒有做,但卡維卻成為了艾爾海森的救贖,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

    踏過了長長的夜色,他們終於到達了家,卡維一回到家就衝進了自己房間,任憑他怎麼叫他都不出來,只含糊地說道“我先記錄下思路,你自己先睡吧”,呵!一個喝醉的人能紀錄甚麼思路,看著這個對於建築如痴如狂的室友,艾爾海森對此是毫無辦法,只能任由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創作,而他呢?早就因為背卡維時沾上了一身的酒氣,看見卡維進到房間之後就去淋浴間沖澡了

    二十分鐘後,艾爾海森終於把自己身上沾染到的酒味去得乾乾淨淨,十分滿意地走出了淋浴間,正要走回自己房間時,他卻聽到卡維房間中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咚”聲音雖然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中也算是一個不小的噪音“卡維,大晚上的別擾人清夢”出乎意料的,房間裡自從傳出了那聲響動後再也沒有出過任何的聲音“卡維?你睡了嗎”這次依舊沒有回應,艾爾海森終於察覺到了不對,近日以來的違和感一併湧上心頭,平時那麼吵鬧的一個人總麼可能在喝完酒之後那麼安靜,他將手輕輕的放上了門把,他居然沒有鎖門,大建築師平常寶貝自己的設計圖寶貝的不行,平日要不是需要自己叫他起床,他連門都不會給他開,可現在居然把門打開了,艾爾海森立即扭開門把衝進房間,映入眼簾的情景讓他瞳孔緊縮,卡維拿著一把刀割著自己的手臂,他咬緊了自己的嘴唇,痛苦到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但詭異的是他的臉上居然帶著笑容,手臂上滴答滴答的滴著血,聽到轉動門把的聲音時,卡維把頭扭了過來,笑著,他的嘴唇上滿是鮮血,他的眼裡滿是淚水,建築用的金色刀柄在卡維的臉上映照出一道銀白色的光影,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美的像是一幅藝術品一樣,但卻十分地詭異,他的語氣中難得的帶了一絲驚恐“卡維,你在幹什麼?”卡維卻笑跟他著說“我在「贖罪」啊”明明是笑著的,但眼睛卻流出了淚水,血和淚水混合在地板上,看起來像是一汪一望不見底的深潭,他瞬間明白了一切,為什麼?為什麼又是這樣?他不是早就釋懷了嗎?為什麼要傷害自己?他父親的離開不是他的錯,世人不會因此去責怪他,而自己也不會去因為這過於離譜的理由去怨恨他害死了自己的恩師,但他卻習慣性的把一切都攬到自己的身上,試圖用自己的這脆弱的身軀去進行那場長達他整場生命的贖罪,他不願向任何人吐露自己的痛苦,在表面上一切都是完美的,大建築師的威名在外,又有誰會不愛戴他呢?可又有誰知道,平日那麼陽光的一個人,在喝醉酒的夜晚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自己來進行那對於自己所訂定的「贖罪」,他一把奪過卡維手上的刀,卡維伸手來搶,可卻牽扯到了手上的傷口,痛得嘶了一聲,明明已經痛到了極致,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想搶回刀將刀繼續狠狠地划向自己的手臂,他不想讓自己死亡,因為他在這世上還有太多的「罪孽」未能贖清,可他好想死啊,活在這個世上,對於他而言,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他是一個如此矛盾的理性主義者啊

    當得知自己的母親要改嫁時,他參加了她的婚禮,並衷心的祝願她獲得幸福,一邊又回到家中,蜷縮在沙發的一角默默地抽泣,明明父親的意外事出有因,而他卻把導致家庭支離破碎的原因,全部都算在自己頭上,他將背負著名為「家」的鐐銬,用盡一生也無法治癒。

    看著卡維又不顧自己的傷口來搶奪自己手上的刀,他一掌劈向了卡維的後頸,卡維哼了一聲,終歸是倒在了桌上,看著滿地狼籍,鮮血、淚水交織在這間屋子中,艾爾海森捂住了臉跪坐在了地上,地板上的鮮血浸染了他的褲子,好不容易因為他的到來而增添了些許人氣的家此時卻變成了一作牢籠,困住了艾爾海森,也困住了卡維,他是如此的想讓他明白,他父親的死不是他的錯,而這世上還有真心愛他的人,可在他的面前,注視著那雙金色的眼眸,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即便說出來了,他也不會聽得

    儀器滴滴答答的聲音再度響起,艾爾海森瞬間驚醒,看著牆上的時鐘,自己睡太久了,連日以來的疲憊早在他的眼下畫出兩道黑線,他趕緊看向卡維的方向,卡維已經醒了,他笑著看著他“艾爾海森,謝謝你”那抹笑容不帶任何的雜質,正常人本該在看到那種笑容後鬆了一口氣,可艾爾海森卻不一樣,他知道那抹笑容底下隱藏的是無盡的痛苦,他顫抖著手捂上了卡維的眼睛,低聲哀求道“卡維,別笑了好不好,答應我”卡維聽到學者難得的祈求後愣了一下,但也僅僅只是一下,隨即,那張口中吐出了艾爾海森最不想聽到的話語“艾爾海森,既然沒人來承擔這麼痛苦的代價,那麼作為始作俑者的我,又有什麼資格可以逃避呢?”明明是那麼熱的天氣,即使在冷氣房中,人們還是能感覺到一絲的熱意,夏日的蟬鳴鳥叫和病房外來自孩童天真的笑聲卻能讓人打從心底慶信自己還活在這世上,可為什麼他會感覺這個世界是這麼的冰冷,徹骨寒意鑽入了他的身體,他觸電似的把手收了回來,可他卻再也不敢望向他的眼睛,紅金色的瞳孔裡裝滿的不是往日的陽光,而是一望不見底的深潭,他匆匆丟下一句“卡維,照顧好自己”便轉身走出了病房,再也沒敢回頭,自然也沒看到卡維眼裡複雜的情緒,他想不通,為什麼會有人不希望自己死亡,明明是自己害死了他的恩師,明明自己在他面前都表現得那麼詭異了,讓自己就此沉淪不好嗎?為什麼還不放棄自己,放手的話他就可以毫無牽掛的去死了,這是對所有人最好的交代,那是害死自己父親的人所須付出的最小代價,他低下頭輕輕地笑著“我是個極致又瘋狂的理想主義者,但又是個矛盾的人,我比誰都要清楚我父親的死,我想要為他贖罪,可是我還想多看這個世界幾眼啊,為什麼?為什麼他又要出現在我面前啊?我不想死啊,但我必需死,為他而陪葬”望著病房潔白的天花板,他的眼神再度變的堅毅

    那年自己只有十四歲,看著自己家中突然出現的綠頭髮小孩,他皺著眉的問父親“父親,他是誰啊?為什麼在我們家?”他的父親笑著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腦袋,原本整整齊齊的頭髮被揉的亂糟糟的,他氣的拍開父親的手,邊用夾子整理自己的頭髮“卡維,他是你知論派的學弟,接下來幾個月他都會住在我們家,你這個學長可要好好照顧他啊”卡維父親溫柔但帶點沙啞的聲音響起,卡維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綠頭髮小孩“嗯......煙灰色的短发,頭上有一跟看起來很好玩的呆毛,劉海半遮著左眼,眼眸是漂亮的綠色中帶著一抹紅色身穿高领紧身背心,外搭内面青色外面黑色的半肩斗篷,稚嫩的臉上帶著不符合他年紀的成熟,嗯嗯!非常符合我的審美,真可愛” 突然,他卡維感覺旁邊兩人都用一種詭異的目光在打量他“咳咳,卡維,別說了”卡維疑惑著盯著父親,愣了大概半分鐘後,後知後覺地摀住自己的嘴巴,啊啊啊啊啊!不是吧!他居然把自己腦子裡的想法說出來了,丟臉死了,呃啊啊啊啊“你好,卡維學長,我叫艾爾海森”艾爾海森伸出了手,那雙綠色的眼眸盯著卡維,絲毫沒有奇怪的反應,卡維爆紅著臉握住了艾爾海森的手“你好,我叫卡維,如果有什麼事需要我帮忙的话,請儘管提出來”卡維的父親看著眼前兩個小毛孩的互動,他忍不住的背過身偷笑,笑到一半,他察覺到背後似乎有兩道涼涼的目光盯著他,他緩緩地轉過身,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兩個小孩死死的盯著自己“嘿嘿,那啥?我先去準備教材了,艾爾海森你等等過來上課”說完就飛奔似的逃回了屋子,只留下了兩個小孩四目相對,卡維也趕緊找了個理由跑回自己的工作屋,切,一個老頭子怎麼跑得比自己還快,但他不知道的是,艾爾海森也在觀察著他,他用他引以為傲的腦子分析著,最終得出的結果是—error,他十分好奇為何自己能從他身上獲得「錯誤」的結論,畢竟對於自己來說,從來都只有「正確」一種選項的存在而已,對於自己世界中出現的陌生物件,孩子總是對於新奇的物件感到好奇,他也不例外“好像找到好玩的東西了”

    那幾個月中,卡維天天拉著艾爾海森到處在須彌跑,除非艾爾海森被卡維的父親拉去上課,即使這樣,卡維也在艾爾海森思考時嘰嘰喳喳的煩他,而他邊敷衍著卡維邊完美的解出了題目,他倆都沒注意到的是,他們在打鬧時,卡維的父親正在旁邊悄悄的看著,臉上露著古怪的微笑“哎呀呀,這倆孩子可真可愛啊,我可得好好加把力”

    那幾個月,是他最後一點美好的記憶了,是他在父親死後最後能回憶起的美好記憶了,可為什麼他又要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為什麼?只要他不再,他就可以毫無牽掛的去死了,可是自己為什麼又要不知死活的去接近他,現在好了,甚麼事都完了,看到他的臉的那一瞬間,卡維又沉淪進他的溫柔了,明明對於旁人都如此的冷淡,可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溫柔“我捨不得,你是我這世上最重要的事物了啊......拜託...不要丟下我好不好......”卡維揪住了自己的頭髮,他把雙臉埋進自己的臂彎中,試圖汲取到一絲「他」的氣息“砰!”一聲響起,卡維縮著身體滾落了床下,他顫抖著手拉開了抽屜,裡面有幾副手繪的畫像,鉛筆之上用金粉細細的描繪過一遍,上面畫著的,正是艾爾海森的畫像,書記官大人的臉在紙上閃耀升輝,卡維把頭埋在畫中,死死地抱著畫流淚“我只剩下你了,陪著我,別離開我......”

    艾爾海森在離開健康之家後,回到了他們的家,看著家裡關於他的一切,他無奈地嘆了口氣,走到書櫃前拿出了一本書,他數了數,右下角的第二本,沒錯“喀噠”書櫃為發出了一陣輕響後好像打開了某個地方,艾爾海森把那本書與旁邊的其餘及本書拿開後,書櫃後露出了一個門把,他把手的了上去,輕輕轉動“吱呀—”一聲聽起來有些尖利的聲音在空盪盪的房子中響起,一扇偽造成書櫃的門打開來了,裡面是一個小房間,正對陽光初的窗戶拉上了窗簾,蕾絲花邊被風吹到了了一幅畫上,那幅畫被用上好的輝木做成的框架框了起來,畫中的人笑得燦爛,他的手上抱著一束花朵,轉頭盯著身後的人笑著,午後的夕陽透過那扇用彩繪玻璃所製造的窗戶變成七彩的光束灑在那張畫上,艾爾海森盯著畫上的人出了神,他要是能像畫中那麼快樂就好了,這樣也不需要用到「遺忘」這種卑劣的手段讓他獲得自由,他打開放在茶几上的木頭盒子,上面雕著一隻精美的天鵝,裡頭放著一張邀請卡,同樣也繡著一隻黑天鵝,還有角落一隻不起眼的小金魚和狐狸面具“午夜二十點時來到驚夢酒吧,這裡會有你想要的答案”這張邀請卡是卡維的父親去沙漠前留給他的“我已經太老囉,如果我有一天不幸離開你們,先別急著打斷我,卡維這孩子一定會想盡辦法把我的死歸咎在他的身上,唉......這孩子總是這樣,明明不是自己的責任,卻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接住,也不管自己承不承受的住,我不能陪你們一輩子,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的話,讓他遺忘我吧,不管是我的存在還是我死亡的真相,我不想有人因我的離開而傷心,拜託你了,艾爾海森”他沉默著答應了這個請求,即使他們都知道,卡維把過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這件事,不會僅僅只是簡單的猜想,而是一定會成為的殘酷現實

    時間滴滴答答的過去了,看著時鐘上七點三十的時間,艾爾海森動身前去了邀請函上的地址,走啊走,十幾分鐘過去了,身邊的景色變了又變,艾爾海森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總覺得身後有人在虛空中緊緊地盯著他,可彷彿冥冥之中有人告訴他,無論如何,千萬不要轉身,否則他這輩子都別想救得了卡維,他死死地盯著前方,不想錯過任何一點變化,可就只是他眨了下眼的時間,身旁的景色變成了他完全陌生的樣子,直至看到眼前浮誇的招牌上的四個大字「驚夢酒吧」,他才停下了腳步

    “喀噠”伴隨著一陣清脆的聲響,艾爾海森扭開了門把,也連帶地扯動了門上的風鈴“叮鈴鈴”他走向酒吧,一名穿著一件紅色馬甲金髮碧眼的天環族酒保熱情的跟他打著招呼“歡迎來到驚夢酒吧,我叫作舒翁,客人您是第一次來吧,今天想要喝點什麼呢?”他拿出了身上的邀請函給酒保“謝謝,今天我不喝酒”舒翁看到邀請函時愣了下,她仔細地看了看艾爾海森的臉,隨後說道“好的,請跟我走”邊走邊拿出了一杯黑色的雞尾酒,艾爾海森剛想拒絕,卻被舒翁直接塞到了懷裡“收下吧,這是那位小姐請你的,黑色天鵝絨,請慢慢品嚐”他拿起那杯酒仔細端詳,胖胖的玻璃杯裡裝著黑色的液體,上方裝滿的是綿密細緻的泡沫,杯子上裝飾著一隻用黑色紙摺成的小黑天鵝,小口喝下,口感順滑,泡沫綿密如絲絨,正因如此它才得名—黑色天鵝絨,他們緩緩走下隱藏在吧台底下的樓梯“我就帶你到這了,接下來的路,你自己下去吧”舒翁笑著對他說道,她指了指下面一望不見底的螺旋樓梯,說完便把手提燈交給了他,走了回去

    艾爾海森拿著手燈繼續走下了樓梯,一步一步,不知走了多久,終於視野盡頭出現了一幢小木屋,他敲了敲門,轉開了門把,房屋裡面光線昏暗,一張巨大的桌子上擺滿了塔羅牌,不多不少,正好78張牌靜靜的攤在桌上,旁邊擺放了一顆巨大的水晶球,裡面是一整片的星空,每一顆星星都散發著耀眼迷人的光澤,裡頭藏匿的,是眾多生靈都不曾了解過的,關於提瓦特星空的秘密,一位頭戴紫紗身著華麗衣裙的優雅女子斜靠在桌面上看著書,直到來人走至面前才抬起頭來“您好,艾爾海森先生,歡迎來到流光憶庭,我是憶者黑天鵝,請問今天您想占卜甚麼呢?”“改動個人的記憶,你可以做到的,對吧?”明明是疑問句,但艾爾海森的語氣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您是指卡維先生的記憶吧?他的父親曾經跟我提過他,他是個好孩子呢,只可惜啊,或許就像人們所說的,他的心中沒有「自我」的存在。無意冒犯,那年的記憶我在你來之前看過了,哎呀,是一段很美好的記憶呢,難怪您會想要守護他,您今天的目的我了解了,竄改卡維先生的記憶,讓他獲得真正的自由,我說的對嗎?”艾爾海森皺了皺眉,毫不客氣的對黑天鵝說道“我不認同你所說「竄改」這個講法,改動他記憶的一部份,這會是現在的最優解法,不是嗎?”黑天鵝依舊優雅的笑著,只是黑紫色的瞳孔變的越加的深邃“恕我直言,艾爾海森先生,有些憶者喜歡偷偷潛入他人的腦海,隨意竄改他們的記憶……但我一點也不喜歡那麼做。只有未經他人修改的記憶才夠真實珍貴,否則,那隻是別人插入你腦袋的思想罷了,那麼,您還堅持您只是想改動卡維先生的記憶,而不是想要竄改他的記憶嗎?”艾爾海森一向沉穩的表情變了又變,最終緩緩吐出“即使是竄改,妳也可以做到,不是嗎?”黑天鵝拿起了桌上的一張塔羅牌吻了吻,藍色的口紅印在卡背上“是啊,我能做到,那又如何”“你肯繼續把邀請函交在我手上,代表我身上一定有你想要,或者你所渴望的事物,改動卡維的記憶,不只是我的夙願,也是他父親的遺願,當然的,我會付出你想要的東西”黑天鵝聽到這句話,彷彿是看到一件好玩的物品般眼裡閃動著光芒,她的手緩緩地摸過桌子邊的水晶球,入迷的盯著艾爾海森“你的身上當然有我想要的事物—記憶,一個人的一生,也只能提取出寥寥數份飽含力量的記憶,痛苦的,歡欣的,憤怒的,悲傷的…憶庭的初衷是留存這些記憶、打撈那些珍貴的記憶,將它們封存於淨土之中。如此,一切都不會真正逝去。我可以幫助你改動卡維先生的記憶,但同樣的,你需要付出代價......”艾爾海森神色緊張的打斷了黑天鵝的話,眼裡帶了幾絲瘋狂的神色“什麼代價?”黑天鵝細細的眉毛皺了起來,手指“噠噠”的敲擊著桌面“艾爾海森先生,打斷別人說話並不是一個好習慣,代價很簡單,我要您和卡維先生那段最美好的記憶,收集一份記憶,那獨自欣賞的時光,是我個人最鍾愛的、獨一無二的回憶”艾爾海森撐著頭翹起了腳,似乎在思考的樣子,他搖了搖頭“那麼請問黑天鵝小姐,你會阻止我找回這些記憶嗎?”黑天鵝滿意的多看了他幾眼“哎呀,真是個刁鑽的問題呢,答案是—不會,畢竟,尋回記憶後會發生的事情,可是我也想獲得的記憶呢,換句話說,我甚至希望您盡早尋回你與卡維先生的記憶,當然,我會清理掉卡維先生在你生活中的一切痕跡,但敬請放心,卡維先生並不會忘卻這些記憶的”艾爾海森滿意的點了點頭,他有自信能夠找回這些記憶,至於方法.....並不重要,只要結果是正確的就行了“非常感謝你,黑天鵝小姐”他將空酒杯放下,轉身離開了小木屋

    “真是個傲慢又無理的人呢”黑天鵝趴在桌上輕聲笑道“但為了自己的愛人願意付出那段美好的記憶,我可是很樂意幫忙的喔”她拿起艾爾海森放在桌上的空酒杯,酒杯上用紙摺成小黑天鵝“砰”的在她手上燃燒,最終化為了一個狐狸面具“小妹妹,下次可別再偷聽了”黑暗的空間中傳來一道不服氣嬌俏女聲“我這可不是偷聽,我只是在監督你的成果罷了”黑天鵝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她知道艾爾海森將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而她自己也在等待著這段故事的進展,她拿起桌上被她親吻過的塔羅牌,「戀人牌」象徵著愛與命運的交織“真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有趣的故事呢,你說是吧,花火小姐?”花火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愛情的故事總是充滿了戲劇性和意外,不是嗎?我們拭目以待吧”隨著她的話語,空氣中瘋狂的笑聲再次回蕩,彷彿在預告著一段新的篇章即將展開。

    嗒、嗒、嗒、嗒、”隨著腳步聲的響起,艾爾海森再度站到了舒翁面前,天環族女性笑著對他說“這位先生,請問我調的酒好喝嗎?”

    艾爾海森看著已經空了的手,恍惚之間,一隻紙摺成的黑天鵝飛到了他的頭上搖晃著,似乎是品嚐著一杯美味的調酒,用黑色紙摺成的面孔彷彿都能從上面品出一絲笑意來

    艾爾海森搖了搖頭“好喝,請問還有什麼事嗎?”

    舒翁笑著對他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出口直走左轉,還請記得仔細看路,千萬不要錯過什麼重要之物”艾爾海森順著她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時一道裝飾華麗的木門出現在她的左手邊,他走向那道門,打開它“叮鈴鈴”一道熟悉的風鈴聲再度響起,艾爾海森毫不猶豫的踏出了門框,他似乎已經忘了,自己走進驚夢酒吧時,門口上掛著的風鈴已經消失了,那麼,這道風鈴聲又是從何處響起呢?是錯覺吧?還是預示著下一位客人的到來呢?

    艾爾海森走出了驚夢酒吧,他不太在乎剛剛舒翁對他所說的話語,可基於自身的謹慎,他還是觀察著整條路上的變化,他走在大巴扎的路上,寒風絲毫不留情地吹在他的身上

    突然,兩個看著約莫十四歲的青年跑過他的眼前,他們嘻笑這、打鬧著,他們看著彼此的眼睛笑著,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他們彼此的存在一樣,艾爾海森卻沒有對他們差點撞到他的舉動而感到惱怒,反而察覺到了一絲熟悉,好像,自己也曾經經歷過這樣一段時光,可這對於他來說並不可能,他喜歡從客觀的角度觀察這個世界,也因此他從不與人深交「屏蔽他人的主觀評價,做個客觀優秀的人,才能是自己能力的價值、是客觀的事實,不出於他人的嘴」這才是他真正的想法,唯有客觀者才能看到真實,來自他人的區分不過是點綴,將評價權交到他人手裡是對自身的否定

    他不會贊同否定自身想法的人,即使那些想法是錯的,堅持到底也不失一種好選擇,優柔寡斷只會使自己錯過那些大好機會

    他繼續沿著夜晚的道路行走,走著走著,這次他見到了旁邊的酒館外出現了一個金髮青年,他蹲在門外冰涼的地板哭著,身上泛著不正常的潮紅,似乎是喝醉了,這種情況在須彌是十分常見的,喝醉的酒客們在酒館外大呼小叫,喊著自己生活的失敗,哭著、笑著,借著酒瘋抒發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但他居然對那名金髮青年生出了一絲憐惜的心情,這對於他而言太不正常了,明明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漂亮的皮囊對於他而言,只不過是裝飾罷了,看著他坐在夜晚上冰冷的地板,他強壓下心中想將他從地上拉起的慾望,家裡有重要的人在等他,可是,到底是誰會等他呢?他在眾人眼中是個孤僻的人,不喜與人交談、說話一針見血,這就是眾人眼中對他所貼的「標籤」,還能有誰會在夜晚等他呢?肯定是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人吧,但為什麼?自己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好像有人用一雙手輕輕地為那些記憶蓋上了一層面紗,怎麼回想,都只剩下霧濛濛的一片黑暗

    走過了太久太久路,天色早已黑沉許久,他回到了他們的家“該死的,怎麼一直想起一些奇怪的記憶,明明這些記憶在他的印象中從未出現過,「他們」的家,這對於他而言是何等稀奇的詞彙”他自嘲般的輕笑了聲,或許是最近過於晚睡了點,都出現一些不可思議的幻覺了

    他將身上的披風脫下丟到沙發上後,他走向了浴室,可奇怪的是,為何他覺得今日的屋子是如此的安靜,桌上沒有擺放著花瓶,打開冰箱也只能看到他前幾天丟在裡頭的椰碳餅,可是,本就應該如此,不是嗎?

    洗完澡後,他穿著那件黑色馬甲,翹著腳拿起沙發旁的一本書,打開書籤夾帶的那一頁開始如同往常般翻看起書來,只是書中閃過了一道金色的亮光,一把建築用的尖刀從書頁裡頭掉了出來,艾爾海森從地上撿起那柄刀,拿在手上細細翻看著,金色的刀柄在月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上面雕刻了一隻精緻的小獅子,活靈活現的對他張牙舞爪,書上攤開的那頁用藍色的墨水寫了大大的三個字「刺下去」,那種龍飛鳳舞的字體一定是他的筆跡,到底為何今日會發生那麼多令人費解的事情,他從不質疑自己的選擇,直覺也告訴他如果想知道這一切的真相就不要猶豫,刺下去、刺下去,不要猶豫,他最討厭這種一知半解的感覺,不明白的事情即便花費再大的代價他都會想去了解,或許未知對於人類來說是一種天生的恐懼,那麼他就是那最瘋狂的賭徒,他不在乎未知的背後會有什麼令人難以置信的事物,也不在乎那背後所潛藏的危險,他只是想明白這一切,所以,刺下去吧!

    他將手中的兵刃迅速地插向了胸口,千萬不能刺穿!千萬不能刺進左心室!他想得知那些未知的真相沒有錯,可他不想在那之前就把自己玩死“砰”的一聲,艾爾海森跪倒在地板上,無力感從四隻百骸蔓延到了全身“咳咳......咳......嘔”他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鮮血將木製的地板全部染成鮮紅色,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不甚明顯的鈍痛如潮水般襲來,艾爾海森疼得四肢抽搐,好痛、太痛苦了,學者身上還沒受過這麼深的傷口,疼痛奪走了他的一切想法,極度的痛苦才是精神的最後解放者,惟有此種痛苦,才強迫我們能夠大徹大悟,人在面臨瀕死狀態時總是能想起自身最美好的記憶,那是當人呼吸心跳停止、大腦尚未停止前,所有的腦細胞都會被完全地激活,進行離開人世前的最後一搏,很信運地,他做到了,一幕幕的回憶開始在眼前閃現,伴隨著光影和隧道,他最美好的記憶裡好像都是那個人的身影,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想不起來?艾爾海森倒在地上抓著自己的頭髮發出低聲嘶吼,當回憶快要播放到結尾時,也就代表了艾爾海森即將失敗的那一刻時,他終於在自己的回憶中抓住了那個人的身影,金色頭髮的青年被叫住,笑著回過頭來,手中抱著一束花,盯著身後的人笑的燦爛,斜陽灑在他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金光,他看著眼前的少年出了神,似乎忘卻了身上的一切痛苦“卡......卡維!”他終於想起來了,那是他的愛人,那是他此生的摯愛,他是卡維!他終於抓住了他,那些記憶上的灰塵全部被驅散,那些他此生最美好的記憶終於恢復,艾爾海森力竭的倒在地上,黑暗慢慢的蒙上了他的雙眼,翠綠色的眼眸漸漸變得黯淡“這可......真是一場豪賭啊”不過,最終的贏家必定是他

    “嗶......嗶嗶嗶......”隨著儀器的聲音響起,艾爾海森緩緩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是健康之家的木頭製天花板,醫生的話在耳邊緩緩響起,隨著筆刷刷的在紙上書寫著什麼“穿透性心臟損傷,因建築用尖刀穿透胸壁或其他部位進入心臟所致,傷口位置位於右心室,心包破損傷不算太大,患者目前並無生命危險”隨著麻醉藥藥效的褪去,尖銳的疼痛穿過了艾爾海森的全身上下,他疼的“嘶”了一聲,低下頭便看到身上連接了許許多多的儀器,最為明顯的就是那道穿過胸口的縫製痕跡,傷口汩汩流出的鮮血已經被止住了,但疼痛卻絲毫未減,醫生聽到這聲呼喚後立即轉頭為他檢查“你可真是幸運啊,被刀刺穿了心臟後居然沒有死,不過所幸你今天醒了,要不然後遺症我可就說不準了”說完話他也不等艾爾海森的回答就朝門外喊道“患者家屬,患者已經醒了,可以進行探視了”話畢一位金髮青年就從門口衝了進來,他衝到並床前握住了艾爾海森的手,臉上早已被淚水糊成了一隻大花貓,他哭著氣沖沖的質問艾爾海森“艾.....艾爾海森,你個大笨蛋,怎麼會有人笨到可以把刀插到自己的心臟啊!你個大白癡!”艾爾海森艱難地把手從卡維的手中抽出,摸著他的頭“對不起,我錯了,我是大白痴、大笨蛋”卡維氣的抓著艾爾海森的肩膀搖晃著,激烈的動作讓艾爾海森剛縫好的傷口裂開了,一滴一滴的血珠順著傷口流下,卡維嚇得立刻放手,不知所措的坐在病床旁,艾爾海森把卡維拉近到自己面前,欺身吻了上去,溫柔的吻鋪天蓋地的將卡維覆蓋,卡維剛想要掙扎逃跑,可卻被艾爾海森壓著後腦勺吻的更深,啊......為什麼身體這麼僵硬,腦子好像轉不動了,好像變成一團糨糊了

    卡維身體軟倒在艾爾海森懷裡,整張臉變得跟顆蘋果一樣紅,好不容易,在卡維快要斷氣時艾爾海森終於捨得放開了他,他默默地跑到病房的角落縮著,通紅的雙眸氤氳著水光狠狠瞪著艾爾海森,任誰看到都想上前欺負一把,他大喊道“艾爾海森,你又在發什麼瘋......”卡維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艾爾海森打斷了,他一臉嚴肅的對卡維說道“卡維,我愛你,從十四那年我就喜歡上你了,遇見你之後,我才知道太陽的光芒有多麼不起眼,我願意支持你的所有決定,也會盡我所能的提供你最優渥的條件,所以,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如果卡維仔細看的話,就能輕易的捕捉到艾爾海森那早已紅透的雙耳,學著難得的羞澀,當然是對他的學長啦,可卡維現在可沒空注意這個,他呆愣愣的看著艾爾海森,艾爾海森也不急,靜靜的等著他的回應,他滿臉驚疑的問道“艾爾海森,你認真的嗎?”艾爾海森垂下了他那高貴的頭顱,病服貼在他那就撞的胸肌上,身體一抽一抽的顫抖著,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哭腔道“所以你是拒絕的意思,對嗎?對不起,使我唐突了,學長,我以後不會了”卡維看著艾爾海森這麼脆弱的模樣,平時高貴冷淡的學者現在卻像個受盡欺負的可憐人,卡維的心莫名的抽痛了下,他不捨的看到艾爾海森這麼傷心的模樣,他喜歡艾爾海森嗎?結果當然是肯定的,可他配不上他啊!與其等到艾爾海森厭棄他之後再將他拋棄,一開始就別答應,默默地暗戀著他不好嗎?他狠狠心下了決定,轉過頭不願再看艾爾海森一眼,他怕一不小心自己就心軟答應了“艾爾海森,你會後悔的”艾爾海森把卡維拉了入自己的懷裡,手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我從不後悔自己的抉擇,尤其是對於你,卡維”卡維將頭埋在艾爾海森的身上,貪婪的嗅著屬於他的氣息,聽著胸腔中有力的心跳聲,他嘆了口氣“我怎麼捨得拒絕你呢,木頭,我當然也喜歡你啊”

    如果適當的示弱就可以將獵物叼回自己的窩裡,那麼這真是一筆划算的交易,抱得大建築師歸的艾爾海森美滋滋地想著,沒有人規定一段情感一定要有結果,可沒關係,他們的結局是美好的就行了,看著累倒在自己懷裡的卡維,艾爾海森輕輕梳著他的頭髮,看著窗外的星空緩緩出聲“晚安,我的天堂鳥”

    木屋中,黑天鵝看著水晶球裡的倒影,提瓦特的星空是虛假的,上面的星空,是萬千生靈早已被固定的命運,她輕輕的笑著敲了敲桌子“真是一個美好的結果呢,你說是嗎?花火小妹妹”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綁著雙馬尾穿著金魚服飾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出現在黑天鵝眼前“花火大導演誠邀黑天鵝憶者參演這一齣好戲,不知黑天鵝小姐是否開心呢?”“承蒙花火導演的厚愛,真是一齣美好的記憶呢,不愧是你啊,行於歡愉命途的使者”花火湊到了黑天鵝旁盯著她手旁的水晶球“宇宙無情,卻有「歡愉」可以消弭痛苦。永不放棄,永不沮喪,永不哭泣,永不道別,歡愉果然是全銀河的人所追求的終點啊”黑天鵝搖了搖頭,指向了水晶球裡那燦爛的星空“正是因為無法更改,無法違逆,只能接受,命運才會被稱之為命運,可在那些命運到來之前,人們會竭盡所能的想去更改,而我,正是來幫助他們的,我不屬於這個世界,想要撥動這個世界的轉盤對我來說輕而易舉,就像神之眼一樣,最為純粹的願望會被神明所注視,而那想要更改命運的決心,正如我注視著他們般,改變命運與我而言,不過是輕而易舉”花火歪了歪頭疑惑地問道“可既然對你而言如此輕鬆,那麼看著他們深陷在命運的沼澤裡做著徒勞無功的掙扎,不是更歡愉嗎?”黑天鵝無奈地看著花火說道“我行於虛無命途,對於你們星神所定義的歡愉並不甚了解,可對於我而言,他們那積極渴望改變自身命運的希望,就是我所追求,真正的—記憶。祈禱吧,不是為了神或其他任何人,而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命運所作祈禱,改變既定的軌道,讓他們重獲真正屬於自我的人生,會是對我而言最美好的結局”

    花火嘟囔道“真是不理解你,不過也算讓我觀賞了一齣美妙的戲劇呢,不是嗎?我親愛的觀眾們”隨後兩人一同笑道“謝謝觀賞,請盡請期待下回劇目~”一道笑聲瘋狂、一道笑聲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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