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了一个晚上,龚希羽回到宿舍后,就没有再打开电脑,直接洗澡,躺在床上。她现在已经对于最后需要展示的东西保佑平常心,相信明天自己一定能够顺利将今天学习的东西反馈出来。

    接着她开始打开淘宝,开始看起来自己需要改变的形象。她先搜了几套鲍言言的衣服,接着将同样品牌的其他同气质款式用图片搜索,最后价格从高到低,开始选最便宜的。

    等到付款完毕,看着预计到货的时间,龚希羽开始盘算,她不会在白天实习的时候改变自己的风格。没有必要引起鲍言言或者其他同事的注意。可况万一她跟鲍言言撞衫,正品遇上仿品,比不过还尴尬。她决定之后先回这里换衣服,便装游戏只针对郝总展开。

    龚希羽在经过了忙忙碌碌浑浑噩噩的一天后,最后不甚清晰的时候,总算能抽出一点点模糊时间来复盘一下自己对于将要勾引对象的进度。

    她在这逼仄的单人床上,这个一看就是简约的床旁边正靠着窗户。其实晚间即使是这个时间外面总觉得那深蓝的天,亮的月光其实就些吵人。可龚希羽却不愿去拉上窗帘,有时候眼睛要用很大的压力去闭上,情愿将头和眼睛埋进被子里。

    龚希羽很爱这里的窗外,可以看到远处的高楼和近处的茂盛的树。她清楚自己的心理,因为结束这个兼职后,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机会睡在这样的房子里。却也不愿意真的那么清晰地对自己搞清楚这个想法。

    龚希羽有时候会在已经哈欠和快要搭上的眼皮中依然机械地刷着手机,不愿意停止。有时候又越来越精神,索性就坐起来,望着窗外发呆。

    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即使自己白天的那些可笑可能也不自量力的计划,在晚上这样静谧的房间里再回想,不然不能清醒。

    直到现在,其实龚希羽仍然不知道自己将会要怎么去“亵渎”郝总。她,可能是每天见过晚上的没有掺杂任何私人感情的只交流工作的郝杨,他在她的心目中当然是无法忽视客观那些男性标志,可更多的是他的冷静和耐心,打破了隔阂的那种平静而又能放松的他的气质。

    可另一方面,白天的鲍言言又总是能轻易挑起自己的情绪,多种多样不愉快的难以发泄。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是不是撇开这些冲突和针对,其实她自己也不自觉地被鲍言言的那些外在的女性标志所潜移默化。

    郝总当然很好很好。如果他从头到尾只是一个遥远的顾客,可能自己不会有那么大的犹豫和不确定。可是他真的很好很好,不仅仅是鲍言言,配不上他。(当然是客观上的)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也配不上。

    自己是不是也陷入了那种对于富人的宽容?郝总对自己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又不是送了自己钱,只是这样的出于教养的友好和帮助,如果是一个一般人呢?即使是她也觉得条件很好跟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申恺,如果带入郝总做的这些事情,自己要去勾引他,会这样犹豫吗?

    所以自己是不是也依然有一丝鲍言言的气质。

    龚希羽不知道。

    最后,在快要入睡的前最后一秒钟,龚希羽告诉自己,她没有做错,可能顶多从道德层面不光彩,可这座城市里面这些阴暗面还能少吗?在这座城市,多一个叫龚希羽的坏女人,只不过是海面上会产生的一滴水,压根掀不起任何水花。而她在做完了这些事情后,也不会在任何层面跟他们有什么交集。

    好像忽然之间就降温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许在大洋彼岸或者是南极亦或非洲又生成了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大风大雨,一路千里迢迢,不断酝酿又壮大队伍,最终到达了沿海的城市这里。

    好像只需要一瞬间,身体就忘记了之前的炎热,不需要任何时差调整和过度,就适应了目前降低了接近十度的温度。

    龚希羽不太关注天气预报,或者说任何还未单独居住的女生也许在走出校门之前都会有这样即使看到了温度数字也不知道代表了什么服饰的含义。

    可能龚希羽已经算幸运,因为这一天并不是这座城市里最难受的那种暑夏的雨天。可这并不意味着这种天气不让人烦恼。早晨拥挤的地铁里面可以给到多一个上班族挤进去的空间,却给不了多一把挂满雨珠子的阳伞。

    于是在早晨匆匆的地铁站里,多了许多湿气,而这些水分没有给到润滑,反而增加了摩擦。被悄悄沾湿的手臂或者衣服,如果在冬天羽绒服的掩护下也许无法变成一场战争,可在夏季必然会引爆车厢。

    地铁指挥员不知道在这个早晨目睹了多少这样的小型战场,不过当九点多,所有早高峰大站的上车站点开始逐渐降低人流后,刚刚还挤满了人的车厢就像米缸好像一下子倒空了一样。如果摄像头们有灵魂,它们一定会好奇这每天一幕幕小型的人流迁移。

    龚希羽在每天穿过那个公司前方的大型十字路口的时候,看着一个一个的人面无表情地穿过马路,总会想起那种天空里的鸟群,一直忙忙碌碌一起拥挤地飞着,自发的又盲从的鸟类。没有任何目的地,也许终其一生就是为了一些虫子和吃食。不知道它们是否会理解天空、树叶或者是电线杆。是否会理解翅膀、羽毛和生命的意义。

    如果其中有一只掉队的,灰不拉几的鸟有一天猛然被点了灵光,开始思考起这些,它又是否会害怕或者绝望,想要重新回到那个干净轻盈的鸟脑袋重生燃起对于虫子的简单渴望。

    等到龚希羽来到商场地下室的便利店,跟着绕着便利店冷藏货架排着队的人群慢慢走着,被冰冷的冰箱环绕,开始在内心排演一会儿要跟收银员报的包子名称时,一些对于宏观感性遥远的思考正在逐渐褪去,只剩下那种结实的,原始的对于食物的渴望了。

    等到龚希羽三下五除二就在第一道电梯队伍前将一个极软,带着甜味的菜馅的包子塞进肚子里的时候,不得不感叹,这座城市的便利店包子就跟这些办公室的女郎们一样,是单薄的,经不起啃咬的,不过并不难吃,就是有点不足。

    说起来,她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刷到便利店的外卖时,见到的一个奇景。有一些便利店,居然会将所有这些鲜食的冷冻袋装一起上架售卖。龚希羽看到了成袋的蛋黄鲜肉粽子、成袋的各种包子、还有关东煮的冷冻装,甚至她很喜欢的蒸饺,居然就是某个知名速冻水饺的包装拆开再加热。这里还有什么不是冷冻半成品吗?

    他们这些在水泥森林里的生物好像是已经进入下一纪元的高科技野外生物,将需要曾经需要被捕猎才能获取的食物,通过中央厨房的处理和加工冷冻后,传输到此刻这个不再原始的森林中,再次加热伪造出一种猎物的生动鲜活,再假装自己是捕猎后获得。

    一种匡谬的可笑感。不过虚假的幸福也是幸福。

    龚希羽踏进会议室的瞬间,就又全副武装进入了战场。没想到这一天是鲍言言主动先找上了她。

    龚希羽还是率先默默扫描记录鲍言言今天的穿搭。她很贴合天气地穿了一件粉偏白的中式盘扣领子的短袖,外面还披了一条同色系更深一层的看上去面料柔软的宽大披肩,似乎是羊毛绒,在突然降温且好像冷冻冰柜的摩天大楼里,反而添了几分素雅温暖。她的头发好像又染回了较深的颜色,原来的也不算很浅,不过是龚希羽都能看得出来的那种栗色,现在这样,倒更加跟龚希羽的发色有点接近了。

    龚希羽是从来没有染过头发的,现在的颜色就是本来的发色。学生时代,她所上的学校当然是不可能有染发许可的学校。大学后,周围有跃跃欲试的同学和价格能够接受的大学路边的理发店。不过,当龚希羽刚刚给妈妈发了同学做完后的照片,还没来得及问看要不要自己也去试试看的时候,妈妈就发来了“这什么?难看死了,你千万别弄。”一下子心里失落,后面即使跟妈妈不开心,自己倒也没有再想起来去做什么尝试。

    其实实习的公司里对于员工的发色倒没有太严苛的规定,当然那种满头黄色或者红色肯定是不允许的。不过龚希羽之前看Nina是烫了那种渐变的颜色卷发,从头顶的灰棕色到发梢是一丝一丝变成偏淡色。她看到过同学里有想烫这个发色,结果失败后的成品,见到Nina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同学想染的是这种效果。

    听他们聊天的时候,龚希羽知道了Nina就是在他们办公区隔壁的那栋商场里面的理发店做的,据说是公司员工有八折优惠。龚希羽在偶尔翻午餐选择的时候,也会看到隔壁商场的理发店,有好几家,点进去都是各种靓丽顾客弄完后让理发师拍的视频或者照片,确实挺好看的。龚希羽看了一眼人均价格后,就默默退出了页面。

    龚希羽现在的发型是到胸口的直长发,没有刘海,她平时也没有像其他同事那样什么做头皮护理,各种发膜。不过,龚希羽的发质是属于粗直的类型,所以暂时看起来发量还是比较充足。一种充满着刚从学校里出来的蓬松感。所以鼻子嘴巴和比鲍言言更多了些许胶原蛋白的脸窝在这样的微卷黑发里,看上去有些清澈憨态。

    而鲍言言的长相则跟龚希羽相反,职场几年后,即使再注意保养也避免不了白天的忙碌和晚上的约会聚餐,所以她的脸上没什么肉感,又感谢于勤劳的美容保养,皮肤还是紧致的,身上就没龚希羽这么皮包骨头的瘦法了。不过,到了鲍言言的年纪,已经不会单纯地去发泄和焦虑自己的缺陷,与自己的身体达到了和谐的平衡,大概也知道连着吃几天的大餐是不能再放纵的时刻,哪一个类型的衣服会暴露自己短板所以从不购入。她的头发长度到比龚希羽更短一些,只到肩膀,这个长度依然可以保有一些女性的柔和,同时也不需要花费太多的时间金钱,就能够获得呵护完好的发质。

    诚然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一样。在刚刚迈入职场的鲍言言也会提早一到两个小时起床,留着最能够获取好感的长发,每天用卷发棒早晨耐心卷出完美的弧度。每个卷发就像市中心面包店里的面包标榜的一样,绝不隔夜,每天早晨新鲜出炉。她也会每天踩着难穿的平底鞋和小高跟,耐心配着各种裙子,里面又认真穿好多一层的安全裤或内衬。鲍言言也有过挤地铁的时间,在站台上车的时候会因为太过精致或者隆重而遭到别人的注目礼。会有每天勾坏丝袜,但已经不记得是在哪里弄坏回家后才发现。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也许中间也曾经有过倦怠的时候。渐渐地她就开始不穿那么多裙装了,后来也慢慢不再每天起来卷发,当然保养还是会做。后来她开始穿着裤子和舒适的符合公司要求的皮鞋,最好的绑带的,这样走起来最不吃力。也会不再花心思搭配,每天换衣服只是为了展现自己的讲究卫生,而不再是展现观赏价值。

    当然,现在的鲍言言又进入了另一个阶段。无论是工作的强度还是经济的状况,都让她再次游刃有余地开始在上班的时间,花心思打扮自己。不过这份打扮变得更加纯粹,是那种看到喜欢的衣服穿出来的炫耀感,也不一定局限在喜欢,也可以是昂贵的,或者穿出来惊艳的。这样一种状态里,别人的眼光或者评价倒要再靠后了。

    室内冷室外也冷的天气倒也不太寻常,鲍言言喝了手边的咖啡后,又在旁边人说要去泡杯红茶的时候也要了一杯。接着,她就开始看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心里过了一下待会儿要跟龚希羽讲的内容。对面的龚希羽还没有看到,鲍言言这边打开的文档里面,已经在很多电子表格的单元格中都插入好了批注。

    放好包之后,龚希羽就快速开电脑走到鲍言言边上看她有何指示了。她看到鲍言言示意她凑过来一起看自己的电脑,看到屏幕上放着的就是自己按照郝杨教的,将先做好的内容发给她的部分。

    “这里,日期和测试人都给我填完整。所有字体统一起来,就用我发你时候的格式。”

    龚希羽点头。

    “怎么两边样本数量不一致?开头些的抽样频率是月度,为什么只有9份?”

    龚希羽被猛然间劈头盖脸这么一质问,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瞬间觉得可能是自己做错了,又不太相信是自己的问题,盯着屏幕上面的测试表格前后看,一时半会儿也安静了回答不出什么。

    鲍言言看着似乎也没指望她能说什么,自己当场在上面插入了一个批注,接着说下去:“这个sample筛选的过程逻辑有问题,你把整个今年数据跟去年的全年数据相比较,但今年我们只有一到八月份的数字,你得年化之后才能跟去年比对。”

    年化?是不是等于要将八个月的数字去估算成今年十二个月的?龚希羽想到一半,鲍言言的声音又响了:“所有你目前抽的这些样本都是不准确的,得回去重新算。能够保留的就放着,另外我们所有的样本都需要留档,你不要只拍一个两个给我放在后面。附件编号,跟你的表格一一对应,现在乱七八糟的。”

    电子表格在鲍言言手里不断变换,她敲击键盘的声音特别用力。平时就在会议室里面非常明显,不需要任何对着屏幕注视或者是其他动作,听到这个声音,就能够感受到“鲍经理在忙”的气氛。此刻她手里的键盘声,似乎是带着一种没想到龚希羽怎么这种简单基础的问题都无法自己领会需要她交代的失望。

    当然以上是龚希羽自己意会到的,也许别人就是故意想让她这样想。很可悲的是,对于龚希羽的性格来说,即使她知道鲍言言的故意成分,自己的精神还是自发自觉地走入了别人的设想。昨天龚希羽还看过鲍言言同样跟申恺过东西,无论鲍言言前面是怎么样的气氛,申恺一个男生都可以在最后苦着脸说一句:“好难啊,看来我还是太不细心了。感谢经理coach我,我今天一定要请你喝奶茶,讲完我做的东西肯定嗓子都要哑了。”

    当时龚希羽还又一种完全没想到还能这样的小小惊讶,不愧是……可惜有些事情就是无法依样画葫芦。即使知道正确答案的情况下,同样的话让龚希羽就完全说不出口,就算逼自己说出来了,也会让气氛更加尴尬。昨天申恺说完,完全没有任何人会觉得他马屁精,鲍言言也不会冷邦邦来一句:“我不喝。”其他人更是在申恺说完就笑起来,还冲着他说:“怎么只请经理,不请我们的啦,申总,见者有份。”

    申恺听到就毫无压力地点了全会议室的人喝奶茶。从头到尾就是一个正常松弛的办公室下午茶休息时间。

    可这同样的事情,如果落到自己身上,龚希羽可以肯定鲍言言压根就不会答应,肯定冷冰冰地拒绝,将话凝固在空气里。龚希羽想,撇开她也根本舍不得拿不出请那么多杯价格不菲的奶茶钱的魄力。她本来就特别恐慌这些请客的事,是属于光是想想就做尴尬症发作的事情。

    她无法想象从提出开始,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提出一句:“我不喝。”即使这一句拒绝可能是别人今天真的因为生理期或者减肥或者咖啡因摄入过量等种种真实原因而拒绝,可只要听到这一句,她就人会僵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开口了。

    而且很奇怪的是,这种办公室群体性的请客里,只要有一个人拒绝了,接下去被问到的人就会出于很多复杂原因去想,别人都不占这个请客的便宜,我再去眼巴巴地点,是不是不太好。或者是这毕竟是实习生,我跟她也不熟,还要承别人的情,太麻烦。

    于是接着就开始有更多拒绝的不喝,最后反而让之前已经答应了要喝的人落入里外不是人的境地。

    而且,龚希羽在自己的设想里,统计的过程中的困难解决了也不是结束。等到奶茶到了需要怎么在这个场域里面通知大家,如果凭自己一个人根本拎不上来要怎么开口请别人帮忙。真的开喝之后,要怎么引导大家谈论话题,不然就会有一种窒息的安静蔓延。

    其实偶尔,她去财务部那边拿资料的时候,看到财务的各位正好在分水果或者甜品吃,或者偶尔下午有几个人站着都在激动地聊某个电视剧或者八卦时,这时候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去的时候,整个人也会控制不住地僵硬,好像手脚没地方放一样。财务一边手里剥着橘子一边跟别人讲话,而旁边的养生壶或者加湿器还喷出蒸汽的场面,她真的需要鼓足勇气才能走上前去打断别人,煞风景地介绍自己是鲍言言团队里的,现在过来需要一份资料。

    鲍言言的批注好像是源源不断,似乎呼吸一下就会给一个意见,下一个批注。龚希羽凭心而论是需要修改的问题有很多,可鲍言言仿佛一秒钟都停不下来,好像每个字都能发表出很多的问题和修改点。龚希羽耳朵里听着她的声音和键盘的声音都会心底升起一股烦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眉头已经皱起来了。此刻她才知道像别人那样能微笑着面对,还要在结束了的时候去假装讨饶或者抱怨地对着这张脸去说好话调节气氛有多不容易。

    龚希羽好像等了都快开始发呆,鲍言言总算心满意足地将整个文档点击保存,来了结束语:“发你邮箱,自己去改吧。改完了我再看。”

    “好的。”

    龚希羽抱着笔记本电脑,又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面等收件箱的新邮件提醒。等终于迫不及待打开收到的邮件后,龚希羽想好好研究一番里面的内容,刚刚毕竟站着也没能太仔细地查看。结果才发现,一开始的几个批注鲍言言还些了话语将问题指出。后面的一些直接就将批注给插入了,里面留了一个“改”字……

    龚希羽又是在内心想要暴躁大喊的一天,偏偏这时候鲍言言还提醒她:“你直接在这版上面修改,我留的批注不要删掉,痕迹都留着,省得我找不到哪些地方你改过了。”

    龚希羽点点头,内心为自己默哀。

    “你经理就留给你这些问题?”没办法,能够求助的还是只有自己的职场导师郝总了。

    龚希羽就像在外面被欺负被凶了的小狗,只能回家找主人去帮她找回场子。在她心里倒是对郝杨有信心得很,好像无论什么作业题目拿回来,郝总都能够面不改色给她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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