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乔国丈如约来到了聚福楼。

    昨日收到贺年送的请柬和上等的鸡血石,乔国丈心里便有了底。

    这贺年看来是听说了贺二老爷来报信的事,送上这东西就是来求和的。

    乔国丈对此心里也有衡量,既然贺年主动示好,他也不是不给她面子,就看她最后诚意如何。

    “乔国丈,欢迎欢迎。”贺年早早地就等在了聚福楼的门口。

    “久仰贺老板大名,今日乔某打扰了。”

    “哪里,能宴请乔国丈,可谓让聚福楼蓬荜生辉啊。”

    一套虚假礼数做下去,终于,将乔国丈引到了特意为他准备的包厢。

    “乔国丈,您吃,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口水鸡,听说乔国丈最喜欢吃了。”贺年忙上忙下,成了布菜的小厮。

    “贺老板不必如此约束。”乔国丈对贺老板献殷勤也是一并收下。

    “哪里,乔国丈快吃,这可是我让楼玉环特地准备的呢。”贺年面不改色地说道,仿佛楼玉环就是个简单的大厨,而不是朝廷罪犯。

    “楼玉环?楼宇声的女儿?”乔国丈放下筷子,看着贺年。

    “是啊。我就是楼玉环,被你陷害致死的楼宇声就是我爹!”楼玉环啪地推开门,她本想好好待在外面,一切就让贺年布局。只是一听到那狗东西说自己爹的名字,楼玉环就忍不住了,就想上去好好地给他一巴掌。

    “大胆!休要空口无凭。”乔国丈被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竟说他害人,乔国丈直接站起来,指着楼玉环,“你这家伙,还敢跑到我面前,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送进牢里。”

    “哼,你觉得我还怕死吗,我现在就把你杀了祭奠我爹。”楼玉环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杀猪刀,追着乔国丈就砍去。

    贺年一愣,虽然不是没想过楼玉环会突然出现,只是这刀也确实是吓人。

    楼玉环凶狠狠地跑过贺年身边,向她眨了眨眼。

    贺年了然,这戏还得演下去。

    楼玉环刚虽急火攻心,但也不会破坏贺年的计划。

    贺年让楼玉环追着乔国丈在包厢里你追我打搞了好几圈,在趁乔国丈气喘不过来,还没了解完情况时,上前阻拦道,“别打了,别打了。楼玉环,你现在可是戴罪之身,人家乔国丈可是皇上的国丈,你现在不能因为一气之下犯了大错。如今,刚好乔国丈在,你就俯下身子求求他,国丈这么大度,肯定会饶了你的。”

    “哼,别想!”乔国丈现在就想置楼玉环于死地,刚才进包厢时自己的侍卫被留在了外面,他要叫他们过来抓住她。

    “嗯?”楼玉环又恶狠狠地拿起来菜刀。

    “乔国丈,你现在还是先答应吧,你看楼玉环这样子,我也拦不住啊。”贺年俯下身子悄悄说道。

    “玉环,乔国丈已经答应放过你了,是吧,乔国丈。”贺年眨眨眼。

    “是的,我大人有大量,可以放过你。”见楼玉环还举着菜刀,乔国丈立刻软下来。

    “而且,乔国丈这么厉害,肯定不会计较你的戴罪之身的。”贺年继续添油加醋。

    “是啊,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们当作没发生过,不会计较你的戴罪之身的。”乔国丈见贺年的话有用,连忙跟着答道。

    “你要知道,乔国丈想干什么事,只要让自己的女儿在皇上边上吹个耳旁风,皇帝都会允许的。”贺年压低着声音说道。

    “是啊,只要我女儿在皇上边上吹个耳旁风,他都会听我的话,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乔国丈连连点头。

    突然,乔国丈意识到什么不对劲。

    看着眼前一脸奸笑的两个人,暗道糟糕。

    “什么?!乔国丈竟然说皇上听他的话,还说能控制皇上做事。”楼玉环故意大声说道,还故意踢倒了旁边的屏风,后面是一个开了小窗的隔间,里面围满了人,不少是皇城有名嘴碎的人,还有的就是受乔国丈迫害的人们。

    贺年特意聚集了这些人,就是要他们在旁边听到这些话,再通过他们传到大街小巷,达到一个迅速扩大化的效应。

    “你,你!”乔国丈没想到贺年会当众来这么一出,整个人脸都白了,直接离席,他必须进宫和女儿说明这个情况,让她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将贺年和楼玉环置于死地。

    主角走了,戏还是要演下去。

    “哎呀,这里怎么还有个小窗啊。”贺年捂住嘴,像是第一次发现这里有个窗。

    贺年走过去,对着里面的人咧嘴一笑,“对不起大家,让大家见笑了,希望大家不要把这事说出去,麻烦大家了。”

    说完,贺年关上了那扇窗。

    看着楼玉环还拿着菜刀,背过身捂住嘴,忍住不能大声笑。

    刚刚贺年故意和他们说不能对外宣传,那肯定不用想,这种八卦恐怕马上就会全城皆知了。

    少顷,贺年收拾了一下情绪,再怎么说,旁边还有贵客呢。

    让楼玉环将菜刀放回厨房,就带着她去了旁边的包厢,正是昨天约好的荣庆王赫连默。

    “对不起啊,王爷,让你久等了,刚刚贺某有事,不知王爷用餐还愉快?”贺年合掌道歉。

    “无事,有流风陪我,并不无聊。”赫连默看着面前的贺年,着实有点想不通为什么自家弟弟会看上这般女子。

    刚刚两人相见,也只是闲聊了几句,之后流风就一直注意着旁边包厢的情况,才知道原来旁边还有这样一出好戏。

    “那就好,这都怪楼玉环,刚刚在乔国丈那闹出了那些事,不知有否打扰到王爷?”贺年拱手道歉,却又偷偷抬起一只眼看着他的脸色。

    她故意让流风引他知道此事,之后就看他的意思,看他会不会帮她一把了。

    “这打不打扰是其次,贺老板,您应该是另有所图吧。”赫连默摇着手中的折扇,想把话放在明面上讲。

    “哈哈哈,王爷真是聪明绝顶,那不知王爷是否肯帮贺某这个忙,也帮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贺年直起身子,看着他。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和流风一见如故,不知是否贺老板能割爱呢?”

    ???

    贺年一脸震惊,嘴角像是凝固般,说不上话来,她怎么不知道书中男主是断袖啊。

    流风也没想到赫连默会直接向贺年要人。

    他看着贺年,不知道她会如何选择,难道真的会把他送给赫连默吗。

    赫连默说完之后,包厢里鸦雀无声。

    见场景这么尴尬,楼玉环机灵地凑过来打哈哈,“王爷,流风可是贺年明媒正娶的,怎么能说送就送呢,是吧,贺年。”

    楼玉环叫贺年没反应,就用手肘用力地捅了贺年,在她耳边提高声音,“贺年?”

    “啊?哦哦哦。”贺年刚刚完全被震惊到了,赫连默竟然是个断袖,那自己的任务怎么办。

    流风见贺年刚刚愣在那不敢说话的样子,还以为真的要抛弃他,在得到她的回应以后,才松了一口气。

    “王爷,虽然流风长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是个大大的美人儿,但再怎么说流风也是我的人,希望王爷不要再开玩笑的好。”贺年回过神来,严厉拒绝。

    “流风,过来,咱们回家。”贺年向流风招招手,让他过来。

    流风站起来,准备离席,却被赫连默拉住了手,“你想清楚了吗?”

    “多谢王爷美意。”流风并没有离开贺年的打算。

    “王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您慢吃哈。”贺年连忙拉着流风的手逃出了包厢。

    刚刚那赫连默还拉了流风的手,贺年一整个确认了赫连默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断袖。

    “流风,下次离赫连默远一点。”贺年郑重地说道,他可不能逃走,好不容易才集齐了七分之一。

    “嗯。”流风点头,看着两手结合处,贺年掌心的温度传到了他的手中,如此温暖又真实。

    另一边,乔国丈立马叫来侍卫进宫去见乔媚。

    谁知,他还没在乔媚宫里停留一刻钟,皇宫的铁甲军就突然出现包围了整个宫殿。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门外有大阵仗,还以为宫中出了什么大事,两人连忙出去查看情况,可现在看来,恐怕是他们要出事了,乔国丈和乔媚都害怕极了。

    一个太监从铁甲军的背后出来,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张公公。

    他指着那乔国丈和乔媚,下令道,“来人,把人给我拿下。”

    两名侍卫上前,直接将乔国丈和乔媚两人绑起来押到了皇帝的宫中。

    “皇上,饶命啊。”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绑,但也只能跪地求饶,“臣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啊,皇上。”

    “哼,乔国丈,好大的胆啊,竟然想与朕并驾齐驱。”座上的皇帝一脸黑色。

    “皇上何出此言?”乔国丈一脸无辜。

    “你看看这是什么?”皇帝扔下一块鸡血石。

    乔国丈定睛一看,这是昨日贺年送的那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福齐南山,你难道想与朕比肩?”赫连楠崇气得脸色通红,今日听到谣传,说乔国丈手里有一块鸡血石,上面刻着福齐南山。意思就是想要比肩皇帝,南山二字取自他的名。而且,这四个字刻在鸡血石上,这不是代表着将自己浸入血泊中。

    他本是不信,就派人去搜查国丈府,没想到还真有这块石头。

    “皇上,冤枉啊,我这是被陷害的,我是被。”

    “大胆,乔国丈,还想诬陷于他人,我今日可在聚福楼听到了你讲的话。”赫连默赶回宫中,正巧听到这人要将贺年的名字说出来,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皇弟,他说了什么?”赫连楠崇问道。

    “这?”赫连默眼神闪躲,犹犹豫豫。

    “别怕,朕恕你无罪。”

    “乔国丈说他想干什么事,只要让自己的女儿在皇上边上吹个耳旁风,皇上都会允许的。”赫连默装作难以启齿的样子。

    “皇上,我是被陷害的!”乔国丈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在聚福楼说的话竟然被赫连默听去了。

    “皇上,我爹肯定不会说这大逆不道的话。”乔媚已经在旁边哭得泪流满面,怎么突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你们说我这是在骗皇兄?”赫连默质问道。

    赫连楠崇已经被愤怒裹满了全身,直接说道,“来人,将两人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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