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将贺年抱着躺回床上后,贺年就立马松开了他,背对着他,并用被子捂住头。

    “我不问你。”流风摸了摸包着头的被子。

    贺年没有说话。

    流风将贺年揽过来,贴在自己的身上。

    “睡吧。”

    能感受到贺年的呼吸一急一缓的,她还没有睡着,恐怕他还在纠结刚才的事情。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从未亲密过。

    流风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地在她身边。

    直到贺年的呼吸变得平稳,且手渐渐松开抓着的被子后,流风才将盖在她头上的被子移开。

    “系统,贺年身上是不是也带了其他系统。”流风问道。

    今天贺年见到他之后显而易见地带有生疏远离的意味,刚才又怎么会做如此举动。

    他身上已经有存在系统的例子,贺年身上有,也是可能的。

    帝皇系统没有说话,没想到他的宿主竟然这么快就猜出来了。

    系统之间不能相互泄露,这是铁则,但帝皇系统又不能骗自己的宿主,只能开始装聋作哑。

    “看来是真的。”系统没有否认,那就说明贺年身上的系统是存在的,但这件事不能主动告诉他。

    【宿主,请不要忘了你的任务,需要尽快前往西坦国。】

    系统开始转移话题,看来之前让流风攻略贺年就是个错误,攻略没成功,反倒把整颗心搭在那了。

    这样看来,还是要让流风尽快离开贺年。

    “我知道,西坦国那边我已经安排人去了,过几天等贺年回去后我自会赶上去。”

    这是流风离开皇城,开启无限冒险模式的最后一个任务,也是最难通关的,他在这关卡了五年。

    他已经经历了十三次循环,两次死在青城的竹林中,一次死于杀手盟的刀下,三次死于西坦国,还有两次时间到了任务未完成,以及五次自杀。

    回想起过去五次的自杀行为,都是因为他的私欲连累到了贺年,最终贺年因自己而死。

    没有贺年,自己称王又能如何。

    流风以为自己对贺年的爱会在一次次的任务重启中磨灭。

    可并不是这样,他对贺年的爱在任务中越发的清晰,只有她,才是自己的。

    这也是流风在无数次任务循环中,不断身死他乡而没有崩溃的原因。

    全凭着贺年,为了再次见到她,有这样一个信念在,让他在漫漫的十年中,坚持走下去。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收到贺管家寄到疆城军营中的银戒时,他心如刀割,三天三夜马不停蹄地从疆城赶回皇城,想见她最后一面,却被隐形的墙挡在青城外。

    他听到了自己心中的悲鸣。

    为了能够再一次见到贺年,他拔出匕首直接刺入自己的心脏,一次来重启任务,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痛处。

    此后的任务进程中,为了保护贺年,他没有再与她联系,却总是有人觊觎她。

    后来,流风刺入心脏时的手法越发果断。

    这些情况的发生,帝皇系统都看在眼里。对自己都能如此,更何况于他人。

    这一次,流风时隔十年,在离开了皇城后,竟在疆城遇到了贺年。

    如今她开始后悔,他怪曾经的自己心肠太软,竟然还要顾虑除贺年以外的其他生命,该利用的就要利用,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更早地见到她。

    此次去西坦国,可不能慈悲为怀了。

    流风握住贺年的左手,抚摸着无名指的银戒,闭上了眼睛。

    贺年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从黑暗中醒来,并被人吊在贺府的正厅上,周围是一群黑衣人。

    他们人数众多,将贺府里的人全都绑在一起,并在贺年面前,一个个将他们杀掉,血溅在贺年的脸上,她听到楼玉环的惨叫声,流月的哭泣声,此起彼伏,还有贺管家,即使身上被砍了十余刀,依旧想着将她救出去。

    无数哀吟响彻整个贺府。

    到最后,轮到了贺年,她没有一刀毙命。

    而是更加残忍,那一群黑衣人每人在她身上划上一道口子,贺年能慢慢感受到血从体内流走,身体的体温也越来越冷。

    然而,在临死前,黑衣人也依旧没有让贺年好过,一把火点燃了整座贺府。

    贺年绝望地目睹着火苗吞噬了贺府的每一个人,贺管家,乔启希,楼玉环,流月等等。

    紧接着,火苗开始舔舐她的腿,然后慢慢往上爬。

    “不,不要。”贺年叫了出来,“好痛,好痛啊。”

    “贺年,醒醒。”流风从贺年刚开始喊出来时就已经醒了。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睡觉还浑身警觉。

    他见贺年陷入了噩梦之中,眼泪从眼眶里流出,立马叫她。

    “火,好痛啊。”贺年抓着流风的衣襟,眼泪沾湿了枕头,依旧陷在梦魇之中。

    “贺年。”流风摇晃着贺年,边摇边喊。

    周围开始变得黑暗,贺年从梦中脱离,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就看见流风担心的神情。

    “我怎么了?”贺年的嗓音略带沙哑,刚醒,脑中一片空白。

    她感受到脸上的湿意,松开拽着流风的手,摸上了自己的脸,竟然是泪。

    梦中的场景开始如连环画般显现在贺年的脑海中,仿佛是亲身经历,那梦中的害怕和绝望依旧在心中停留。

    “我梦到贺家的人全部被杀了,包括我,最后贺家上下全部藏于火海。”贺年抱着自己的身子,微微地颤抖,“我现在还能回忆起那火点燃自己身子的感受。”

    贺年没有说下去,她闭着眼睛,抱紧自己,不愿再回忆。

    “不要怕,这是梦。”流风将贺年纳入自己怀抱。

    在流风第八次进入循环时,期间,他在杀手盟的计划暴露,虽成功逃脱,但在疆城却收到了贺家失火无一幸存的消息。

    这一切都是杀手盟干的事。

    所以,之后的每一次,流风都会在得到杀手盟之时,将曾经杀害过贺年的人,一个个都让他们重新经历一遍贺年的痛苦。

    流风不敢想象贺年活活被烧死的场景,每次脑海中闪过,他身上的嗜血的意愿便非常强烈。

    “你现在的结局可不是我们的错,要怪就怪流风吧。”在梦中,黑衣人的首领是说完这句话后才离开的。

    贺年在黑暗中瞧向流风,难道真的是因为她遇见了流风,才做了这样的梦。

    她怕闭上眼睡着后依旧是之前噩梦的场景,便从流风的怀里出来,下了床,开始在黑暗中寻找自己的衣服。

    “你去哪?”流风也从床上起来,拉着贺年的手,“天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就下床那么一会儿的时间,贺年的手就已经变凉了。

    “我怕继续做噩梦,想去外面待一会儿。”贺年抽出手,继续眯着眼睛找着自己的衣服。

    流风走到桌边,点燃了蜡烛,室内立刻变得亮堂起来。

    贺年立马就看到了自己的衣服,开始穿戴起来。

    流风也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之后便帮助贺年穿戴好。

    “贺年,把毛裳围上,好不好。”流风见贺年想去开门,随即拿起白色毛裳披在贺年的身上。

    夜间的天气比白天还要冷,贺年这身子可受不了冻。

    流风也围上了自己的披风,就这样,一黑一白走出了客栈。

    走出客栈后,寒风一股又一股地袭来,贺年手拉紧毛裳,不让风灌进衣服里,她突然就后悔自己这个时间点出门。

    现在正是寅时,但疆城的冬天太阳出来得晚,大街上没有一个人。

    走了几步,天上慢悠悠地开始飘下来几朵雪花。

    贺年伸出手,接住它,雪花融化在她的手心。

    她竟然已经在这里经过了三个季节。

    “天冷,就不要伸出手了。”流风包裹住贺年的手,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入贺年的手中。

    两人继续走着。

    几家早餐店正准备开店。

    “这么早,你们是要去看日出吗?”一位老板娘从店里出来想拿扫帚,遇见了他们两个人在大街上走着,忍不住问道。

    这么一说,贺年倒是想起来了。

    昨日那胡老三滔滔不绝地讲着疆城的风景名胜,确实是也讲到了疆城的日出。

    现在天还没亮,或许可以找个地方看疆城的日出。

    “流风,去看日出吗?”贺年看向流风,询问着他。

    “疆城北边的暮云峰是个看日出的好地方,你们两口子骑马过去或许还能赶上呢。”那个老板娘继续说道。

    贺年被勾起了兴趣,眨巴着眼睛看着流风,她不会骑马,还需要有人带她去呢。

    “行吧。”流风本不想答应,现在风大,又下起了雪,免不得让贺年路上受冷,可她这样看着他,流风狠不下心。

    流风牵着贺年的手回到客栈里,从马厩里牵出自己的马。

    昨日骑马到矿场后,后面由贺管家骑了回来。

    贺管家也是好本事,这马傲得很,他竟然能平安地回到客栈。

    流风先上了马,再将贺年拉到他的前面,环住她,生怕她掉了下去。

    贺年还是第一次骑在马上,新奇极了,内心暗自决定回皇城后也要学会骑马。

    但马开始跑了之后,贺年就不这么想了。

    这风实在是太大了。

    贺年开始往流风的怀里缩,扯着流风的披风包着自己。

    只留下一个鼻子在外面呼吸。

    没过多久之后,贺年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到了暮云峰,马只能到半山腰,上面已经被雪封住了。

    流风缓慢地让马停下,拍了拍贺年的肩膀,试图叫醒她。

    贺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被叫醒的时候还很迷糊,就懵懵地跟着流风的指示做。

    后来她就被流风背起来,贺年整个人靠在流风的背上,手环着他的肩膀,又睡着了。

    流风背着贺年,踏在雪地上。

    他想,或许两个人就这么走下去也不错。

    脚踩入雪中,留下一个个脚印。

    登上暮云峰顶时,雪已经停了,天边开始出现一抹红色。

    此时,贺年已经微微转醒,看到眼前的景色,睁大了眼睛。

    她从流风背上下来,伸了个懒腰。

    流风也乘机将包里的毛毯铺在被雪沾湿的地上。

    见一切准备就绪,贺年便坐在毛毯上,欣赏眼前的日出。

    流风坐在了贺年的背后,将自己的披风包裹好贺年,并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突然间被流风揽入怀里,让贺年觉得有些尴尬,她有想要站起来的意思,可环住贺年腰的手,预示着她会失败。

    贺年放弃了,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流风带来的暖意。

    天边的红色慢慢晕染开,之后便是火红的一点。

    是太阳。

    它慢悠悠地爬上山,最后露出全貌,照亮了整片天空,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贺年很想就这么放弃任务,想要和流风,还有贺府的大家伙一直在这里生活。

    但,她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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