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路上也有许多人成群结队往山里去。

    贺年坐在马车上,睡眼惺忪。

    今天一大早贺府门外就开始放鞭炮,整条街连续不断就没有停止过,就算贺年捂着耳朵,那声音还是能溜进去。

    好不容易消停了,流月又来敲门,正月初一,要去扫墓。

    贺年来到这个书中就没有见过贺父贺母,所以这还是第一次,她要去扫墓。

    之前去扫墓,都是贺管家自己一人去的。

    这次贺管家突然叫上她,让她有些惊讶。

    作为一个外人,披着原主的皮,去扫墓合适吗,她又是以什么身份去呢。

    贺年被流月拖起来,梳洗干净去了大堂,正好碰到楼玉环和乔启希,他们已经准备出发了,旁边坐着箫音和梁翊,正在吃早饭。

    贺年眨了眨眼,发现原来在贺府的每一个人都失去了亲人,都是孤单一人在世上,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变成如今的情况,都聚集在贺府呢。

    马车走得很慢,这段时间大家都去山里扫墓,难免堵着。

    到墓地时,已是中午。

    贺年注视着面前的墓碑,心中隐隐作痛,自己,到底是以什么身份活在这个世上。

    土里埋着的本是与她毫无相关的人,为什么自己心中的苦涩与悲伤那么清楚。

    贺年跟着贺管家,在墓前上了一炷香,蹲在墓碑前面,将墓碑上的污迹擦干净,清理了旁边的杂草。

    贺年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做起来非常熟练且虔诚。

    她想回家了。

    出来这么久,她第一次这么想家,人最怕的就是生死两隔,她想要好好待在父母的身边,不想与他们隔着一座墓碑。

    回到贺府时,楼玉环和乔启希也刚刚下马车。

    楼玉环的鼻子还是红红的,看来是哭过了,乔启希还在一旁安慰他。

    贺年走到大堂,白芍就一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见贺年过来,立马跳起来,跑向贺年,非常顺手就挽上了贺年的手臂,“夫人,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肚子都饿死了。”

    贺年刚想说去厨房找张婶,就反应过来张婶也回去过年了。

    “夫人!”白芍又拉了拉贺年的手臂。

    贺年浑身起鸡皮疙瘩,这人撒娇起来真要命。

    只是白芍就算这样,贺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根本不会用土灶。

    在现代的时候,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煮面了。

    “是谁!是谁炸了我的厨房!”楼玉环的声音覆盖了整个贺府。

    她回贺府后,心情本就是难受,想着吃点东西缓解一下。

    哪知厨房里冒出阵阵黑烟,楼玉环用湿布捂住口鼻,进去一瞧,冒烟的就是锅里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旁边还有好几个摔破的碗,厨具散落一地。

    楼玉环的悲伤全都跑光了,剩下的是满满的愤怒。

    被楼玉环这么一吼,府里的人都去了厨房看情况。

    贺年到的时候,楼玉环脸上都是黑色的烟灰。

    白芍整个人躲在贺年的背后,刚刚他就拉着自己的手不让她过来,想必这一切都是白芍搞出的杰作。

    “是不是你!”楼玉环一个个逼问着过去。

    到了贺年的面前,贺年非常正直地扯了白芍过来。如果找不到凶手,楼玉环可不会善罢甘休。

    “原来是你!”楼玉环一只手扭着白芍的耳朵。

    “疼疼疼。”白芍求饶道,“姐姐,是我错了,我再也不干了。”

    中午,白芍按着昨天的记忆摸到厨房,见没人,旁边放着一挂面,就想着自己烧,但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最后就落到这个样子。

    知道自己搞砸了之后,白芍就逃离了案发场地,在大堂等贺年。

    贺年还是第一次看楼玉环动手,果然是气急了,手上的力可一点都没小。

    白芍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可旁人没有一个想去劝楼玉环的,她正气到头上,还不知道会不会引火烧身呢。

    当然,楼玉环也不会很过分,就拉着白芍进入厨房里,让他把里面收拾干净。

    见事情平息后,旁人也离开了。

    贺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看着白芍和楼玉环。

    楼玉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找了一个细长的木棍,白芍哪里做得不对了,就用棍子打他。

    白芍身体一抽一抽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小心翼翼地捡起来,谁知一个不小心,鲜红的血从指间流出来。

    “流血了!”白芍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伤口,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流血。

    白芍整个人脸直接煞白,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楼玉环连忙蹲下去看白芍的情况,流血的部位是手指,只是简单的一道口子,楼玉环今天也算是开了眼,这点伤疤都能吓晕过去。

    贺年也是被白芍的情况震惊到了,她叫来贺管家帮忙把白芍搬到他的房间里去。

    这人胆子也太小了吧。

    贺年没跟着贺管家走,反倒是在厨房陪着玉环收拾。

    “你回去吧,这我会收拾的。”楼玉环继续做着白芍留下的活。

    “你一个人干要干多久啊,两个人就很快。”贺年没走,捋起自己的袖子,帮忙将地上的厨具捡起来放在水槽里,重新清洗一遍。

    楼玉环看着贺年这么熟练地洗着手里的东西,疑惑地问道,“你不是府里的小姐吗,怎么这洗碗的活都会干,还干那么熟练,我心里一直以为你和白芍一个样呢。”

    贺年被楼玉环这么一说,手一顿,又不着痕迹地继续清洗。

    自己在现代的时候,这些活都是自己从小做到大的,她在家是烧饭最后一名,洗碗第一名。

    哪知在书中,竟然变成了导致自己差点露馅的技能。

    “这么简单,我不学就会。”贺年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切。”楼玉环可不想继续附和贺年的大话。

    不到一个时辰,厨房就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贺年擦了擦手,准备去看一下白芍的情况,她问玉环,“你去吗?”

    “去吧,他的手还是因为我让他捡碎片割的,我知道他不会做这种事还让他捡,是我的错。”

    楼玉环心里的愤怒早就没有了,见白芍晕倒,她心里就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

    “那就一起去吧。”贺年笑着拉起楼玉环,这才是自己认识的她。

    到白芍的房间,他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额头上出了许多虚汗,仿佛是陷入了噩梦,嘴里一直喃喃道,“血,血!”

    “喂,醒醒。”楼玉环上前把白芍叫醒。

    白芍挣扎着睁开眼睛,还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脑子才开始清醒,刚才的记忆也回来了。

    他抬起右手,发现自己的手指已经被包扎好了。

    ??

    他松了一口气,又立刻下床往旁边的桌子走去。

    上面放了昨天换下来的衣服,白芍混乱又急切地翻找,从里面拿了一个小瓶子。

    “夫人,能不能帮我在伤口上撒上这个。”乔启希害怕地绕过楼玉环,去找贺年。

    他对楼玉环的印象停在了上一刻的暴怒凶狠中,非常害怕她现在过来是找他继续报仇的。

    “这是什么?”贺年低着头,拿过白芍手中的小瓶子。

    没想到白芍那一堆破布中还有这东西。

    “这是药,涂了这个我的伤口过晚上就没了。”白芍解释道。

    “这药你哪来的?”白芍的伤口虽小,但结痂到没痕也要个两三天,怎么可能一个晚上就能好。

    “我配的。”白芍说道。

    “你会配药?”贺年抬眼看他。

    “嗯。”白芍点点头。

    “夫人快帮我敷药。”白芍再一次催促道。

    贺年手里拿着药,看着白芍那根包扎好的手指,她无从下手啊,这不在她的能力范围内。

    “我来。”楼玉环见贺年犹豫不决,就拿过贺年手中的药,主动提出帮忙。

    白芍一看是楼玉环,就想逃,他怕被打。

    “你给我坐下。”楼玉环拉着白芍的手腕让他坐在旁边。

    白芍将手放在桌上,眼睛往旁边瞥,他是一眼都不敢去看他的伤口。

    贺年忍不住笑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怕自己流血的。

    “你说你会配药,是谁教你的?”贺年坐在一旁跟白芍聊天,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师父,我的医术都是他教的。”白芍闭着眼睛,问答贺年的问题。

    “你师父不是个算命的吗?”

    之前不是他算出来关于自己的事,贺年就直接认为他师傅是算命的了。

    “师傅不怎么算命,算命会减少自己的寿命,师傅只会在有重要的大事面前才会算。”

    “原来是这样。”贺年点点头,本还想让白芍给自己算一命呢,看看自己什么时候能回去,可如果这要扣人的寿命,那贺年就取消了这个念头,并且建议道,“那你以后就别算命了。”

    “为什么?夫人不用担心我学艺不精,我可是将师傅的本事都学到了。”白芍不懂贺年这话的意思,明明可以提前预知未来,贺年为什么不想要自己帮她算命呢,

    “让你折寿给我算命这事我可做不到,别人让你算,你也别算,还是命要紧,你现在是贺府的人,还怕没饭吃用算命还钱吗。”贺年给了白芍一个白眼。

    “我还会医术,所以我还是帮得上夫人的。”白芍憨厚地咧嘴一笑。

    他想过给贺年算命,为他挡灾,让自己能够留在贺年的身边,没想到贺年了解到算命会折寿之时,竟让他不要算命。

    他虽生活在山里,但见过无数人想要上山重金求师傅算命。

    明明这是一个多数人求不来的机会,贺年却让他不要再算命了,白芍还是第一次见到。

    贺年,也是一个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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