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剑气消散殆尽，荣湛愣愣地站在原地，睁大的眼睛惊慌失措地盯着把剑的商九尘，像是见到了煞一样。
扑通——赵瑜吓得腿软，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害怕地往后退。
这一剑的灵力，堪比一个合体修士，绝对不是他们能对峙的实力。
商九尘持着剑大口喘息，泛着寒光的剑身倒映在尽是惊错的瞳孔里。
这不是她灵力注入产生的剑气，而是剑本身的。
她只是想挥剑挡住攻击，可澎湃的剑气却毫无限制地破出，她根本无法控制。
这把剑，真的只是附灵剑吗？
她还在发愣，却猛地被人从后往前向前推，手中剑猝然掉落，她下意识伸手想要稳住身形，手掌却扶上一旁人的肩膀。
抬头，她对上一双慌乱的眸子。荣湛红了眼，疯了一般将她搡开，双手紧护住自己的腰间。
可双手扑了空，腰间的符篆早就被她予给他人，荣湛的脸色瞬间涨成紫红色，赤红着双眸剜向冯鱼，嘶吼出声：“冯鱼！你可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商九尘被搡的撞在树上，背后发痛，她捂着肩膀，拧眉看向对立的两方，红唇微张，似乎懂了什么。
冯鱼本无辜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半晌，她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篆抛耍，睨傲得志：“可确实帮你们得分了呀，怎么能叫忘恩负义呢。”
“你……你简直倒反天罡，明明答应好进入前三百的！明明答应合作引来阳煞……”赵瑜气的发抖，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随着一阵光消失在了秘境之中。
而与之搭档的荣湛，带着满脸阴沉与不甘一并淘汰，消失不见。
树林间只剩下面前收起笑脸的冯鱼，她手里的符篆消失，分点融进了腰间的符篆中。而此时，天空中的排行更迭，冯鱼一跃成为了一百名内。
冯鱼歪歪头，烂漫地眨眼，“走吗，搭档？”
背信弃义，说谎成性，贪婪狡诈。这些贬义词竟可以在一个看似软弱的娇俏少女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已经毫无信任可言了。
商九尘谨慎地后退，伸手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别过来。”
冯鱼无辜地耸肩，“可是，你的租金还没给我呢。”
“身上没带钱袋，出去一定给你，但你，离我原点。”附灵剑掉的很远，她的境界无法跟冯鱼硬拼，而且冯鱼是什么身份她还不知道。
因为，自己已经从阳方变成煞方了。
虽然不知道阳方的印记在哪，可冯鱼既然知道自己是，那就一定会出现什么痕迹。
冯鱼看着她的手掌——煞方的印记在掌心清晰可见，她笑道：“可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啊，你难道不怕我出门就喊你是煞方？”
“这些规则都是你发现的是吗？”
“是，毕竟我可是百事通。”冯鱼毫不伪装，还有些骄傲地仰起头，“但我没想到你还挺聪明，能看出漏洞。”
“阳方的印记到底在哪？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是阳方的！”
“阳方？可能完全没有印记。”她笑眯眯地指了商九尘和自己，“能成为阳方的，可都是独自一人。我只是做个生意，恰巧做成了。”
商九尘呼吸一滞。
原来如此。
荣湛没有攻击她，最后也只是操控长剑，无意袭击，只是想把局做满。
她从开始就在欺瞒，是她构成这场局，利用赵瑜和荣湛刷高分点，假意结盟，之后让自己终结作为煞方的荣湛。
而阳方的刷新，似乎只会在三分，且单独出生的人身上。
阳方没有印记，但刚才赵瑜能攻击她，也就是说她先前确实是中立。刚才自己从阳变煞，缺位继承，冯鱼现在极有可能是阳方。
但，她记得规则，阳煞失去令牌不会淘汰，可身为中立的赵瑜失去令牌为什么还能存活？
还有那把附灵剑。
冯鱼，绝对不止那么简单。
在商九尘的注目下，冯鱼弯腰捡起剑，轻轻拭去剑上的尘土，十分怜惜，瞥眼道：“摔脏了都，这可要加钱的。”
疑难越来越多，商九尘无法维系思考，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敌我不明的人，她捏着蚀骨针，手心冷汗津津，“那你动手吧。”
“动手？”冯鱼似懂非懂，摇摇头，“不，我们还有一笔交易没做。我们可以一直是搭档，这样来封口，怎么样？”
说罢，她将商九尘的剑丢在了地上，往后退了几步以示诚意。
“哼——你是无法与人动武吧。”
只听一声冷哼，少女凝力注入剑身，长眸微眯，捏出自己唯几记得的剑诀，高举长剑刺了过去。
似是没料到本被压一头的猎物突然张开獠牙，冯鱼慌不择路地抬剑格挡，杏眼圆瞪，“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你可以轻易对过赵瑜，筑基对金丹，明明可以碾压，但你除了用剑气压制，一丝灵力都没用出。”商九尘攻势愈烈，一招比一招犀利，节节逼退对方。
冯鱼被这连续的进攻打的措手不及，只能勉强接应。她咬着牙蹙紧眉头，一字一句道：“不想伤了同门，有何之错？”
“真是欲盖弥彰的话，你伤的人，还少吗！”商九尘啐了一口，将全部灵力注入，硬生催生出一缕剑气，旋身朝冯鱼的腰腹打去。
“！”冯鱼激出剑气，想要吞噬掉商九尘袭来的剑气，可那抵御的剑气却像云烟，瞬霎就被斩灭，她重重受击，被打飞出了几尺。
她摔进灌木丛，后背的衣裳煞时被划破，星星点点的血渍染在绿色的树叶上，形成鲜明对比，
灌木丛被压倒一片，冯鱼艰难地从枯枝败叶上起身，不忘看一眼自己的腰腹，然而腰腹上没有血痕，抬眼，她看到一柄侧过的剑身。
即使秘境中不会死伤，但商九尘依旧只用剑脊。
“这才是仁慈。”商九尘收起剑，双指间寒光乍现，一根银针夹在指间，“我本还觉得残忍，但封龙剑灵若是你这样的肮脏小人，倒也是为民除害。”
寒光实在刺目，冯鱼下意识撇过头，依旧挂笑嘴硬道：“什么封龙剑灵……！”
商九尘欺身捏住她倔强的脸，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那你杀了我。”她漫不经心地低眸，把着冯鱼的手抽出长剑，抵在脆弱的脖颈处，“用你的灵力，你的剑，不会做不到吧？”
“秘境不会死人，我可以在血泊中等你，等你用行动说服我。”
她本就生的美艳淡漠，一双上挑的长眸染着恣肆不屑，阴影将她的眉骨勾勒的深邃神秘，极富压迫。漆黑的瞳孔里无光，只映出冯鱼难堪的表情。
谁都清楚，没有灵力操持的剑气，只是空有架势，无法伤人。
而她，作为剑气化身，没有灵根，怎么会有灵力。
剑始终在脖颈处颤抖，似是觉得无趣，商九尘一把打落她的剑，一把擒住她的脖子压在地上，捏着银针的手上摩挲对方的脸颊。
似是玩弄，似是欣赏。
而后，银针直直扎进了脖颈，毫无犹豫。
瞬间，黑色的毒素如错综盘杂的树根一样从针孔蔓延生长，冯鱼的皮肤如脱落的树皮一片片碎裂，痛苦让身下人疯狂抽动，商九尘捂住对方的口鼻，任由对方撕咬啃噬，忍着剧痛压制。
她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掉落，疼，可她必须这样，不能让魔皇先一步找到剑灵。
净化她，只要能先一步收服剑灵，她就可以有自己的未来。
商九尘伏低身子，低声道：“臣服我，我可以保你自由。”
臣服，自由？
冯鱼只依稀听见了这两个字眼。
此时的她的身体破败不堪，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滞，眼前一片漆黑，听觉也逐渐消无，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灵体似乎轻飘地要归于深渊。
那片，无人记得的黑暗。
那片，她恐惧已久的遗忘。
冯鱼猛然睁开碎裂的眼帘，布满红血丝的眼球颤巍巍地蠕动，细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上位的商九尘。
她试图翕动嘴唇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嚎啕。她的喉咙已经完全被毒素腐败，暗红色的喉咙被侵蚀的像一根摇摇欲断的红线，完全暴露在外，黑色的不明粘稠物流淌在肉骨上，又流落在地上，积成黑色的黏液滩。
感受到手掌心黏连的触觉和那诡异蚀骨的视线，商九尘心道不对，立马撤开双手退开了几步。
不对！为什么感觉到了阵阵不详的气息！
背脊还在发寒，脚步不觉顿退，眼前，那本腐朽的身躯竟扭动着想要起身，银白的牙齿咯咯作响，从齿间拼凑出不完整的字句。
极力辨认后，一个搀着无尽执念的话被译出：
“我……不要……臣服……要……自由……”
只须臾，一阵巨大的气场从破碎的身体爆裂而出，商九尘躲闪不及，被生生震出几尺，喉头一阵腥甜，丝丝血迹从嘴角滴落。
面板自动弹出数个通红的窗口：
【警告！封龙剑剑灵出世！】
【警告！封龙剑剑灵暴走，怨念深重！】
【警告！封龙剑剑灵仇恨值爆满，请注意危险！】
【警告！‘天命之女’血肉净化封龙剑剑灵中毒负面buff！】
【警告！警告！警告！无法检测灵力！警告！警告！】
整个面板都被红色的感叹号和警告铺满，只是走神片刻，一道真气横扫而来，商九尘连忙躲闪，只见冯鱼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整张脸破碎不堪，组织黏连在一起，每动作一下，就会滴滴答答的掉落。
那道寒光一直飞出数米，一扫便断了一片树林。
犹记刚才，那剑气还不能伤人。
是血肉的关系吗？不光净化了毒素还多予她了些灵力？商九尘啧了一声，立马持剑往外撤退。
只能以退为进了，她没有灵根，等到她吸收的灵力耗光吧。
冯鱼拖着残破的身子在后猛追，走过的地上留下漆黑粘稠的组织液，口中不停地发出嘶哑难听的怒吼，姿态扭曲可怖，全然没有人样。
看久了商九尘胃里竟翻江倒海，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她捂住嘴巴，慌张地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谁来帮帮她。
可这附近的弟子基本都被荣湛和赵瑜淘汰完了，这右殿树林又是她不曾熟悉的地方，东绕西绕之下，她竟不知自己的方向。
完啦，简直是路痴福报啊！身后又不断打来剑诀，商九尘手忙脚乱地回避，根本不敢停脚，跑的脸红心累，慢一步那身后的副本怪物就会抬剑杀了自己。
可怕的简直感觉穿错了剧本，她不是修仙世界养鱼来的吗，怎么先是马甲三百六十变后是恐怖女鬼强制O了！
但体力已达上限，脚步仿佛绑了千斤重的的沙袋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商九尘奋力往前，可冯鱼早已蓄起灵力，剑身嗡鸣，一道犀利寒光蕴着封龙剑意袭来！
糟糕！商九尘大惊，可她体力耗尽，动作缓慢，根本无法躲避。
剑灵的剑气不在秘境限制里，一旦中击，即使是在秘境，待出去之后不死也会重残！
瞳孔映出逐渐放大的剑光，即将破开她的身躯——
“呵……”
却听一声轻笑，一道墨黑身影御剑而下，黑色的衣袂蹁跹，树荫间光斑洒落在肩头，背影清隽挺拔。他一手懒散地召剑，倒竖在面前，丝毫不惧眼前的攻势。
“当心，这不是普通的剑气！”商九尘以为是普通弟子路过，大呼提醒，拔腿就想把他推到边上去。
可下一瞬，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剑气波，被他手持的剑完全吸收，不见踪迹。
扑通——赵瑜吓得腿软，竟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害怕地往后退。
这一剑的灵力，堪比一个合体修士，绝对不是他们能对峙的实力。
商九尘持着剑大口喘息，泛着寒光的剑身倒映在尽是惊错的瞳孔里。
这不是她灵力注入产生的剑气，而是剑本身的。
她只是想挥剑挡住攻击，可澎湃的剑气却毫无限制地破出，她根本无法控制。
这把剑，真的只是附灵剑吗？
她还在发愣，却猛地被人从后往前向前推，手中剑猝然掉落，她下意识伸手想要稳住身形，手掌却扶上一旁人的肩膀。
抬头，她对上一双慌乱的眸子。荣湛红了眼，疯了一般将她搡开，双手紧护住自己的腰间。
可双手扑了空，腰间的符篆早就被她予给他人，荣湛的脸色瞬间涨成紫红色，赤红着双眸剜向冯鱼，嘶吼出声：“冯鱼！你可真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商九尘被搡的撞在树上，背后发痛，她捂着肩膀，拧眉看向对立的两方，红唇微张，似乎懂了什么。
冯鱼本无辜的脸突然沉了下来。半晌，她从怀里掏出两张符篆抛耍，睨傲得志：“可确实帮你们得分了呀，怎么能叫忘恩负义呢。”
“你……你简直倒反天罡，明明答应好进入前三百的！明明答应合作引来阳煞……”赵瑜气的发抖，可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他随着一阵光消失在了秘境之中。
而与之搭档的荣湛，带着满脸阴沉与不甘一并淘汰，消失不见。
树林间只剩下面前收起笑脸的冯鱼，她手里的符篆消失，分点融进了腰间的符篆中。而此时，天空中的排行更迭，冯鱼一跃成为了一百名内。
冯鱼歪歪头，烂漫地眨眼，“走吗，搭档？”
背信弃义，说谎成性，贪婪狡诈。这些贬义词竟可以在一个看似软弱的娇俏少女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已经毫无信任可言了。
商九尘谨慎地后退，伸手与她保持一定距离，“别过来。”
冯鱼无辜地耸肩，“可是，你的租金还没给我呢。”
“身上没带钱袋，出去一定给你，但你，离我原点。”附灵剑掉的很远，她的境界无法跟冯鱼硬拼，而且冯鱼是什么身份她还不知道。
因为，自己已经从阳方变成煞方了。
虽然不知道阳方的印记在哪，可冯鱼既然知道自己是，那就一定会出现什么痕迹。
冯鱼看着她的手掌——煞方的印记在掌心清晰可见，她笑道：“可现在只有我能帮你啊，你难道不怕我出门就喊你是煞方？”
“这些规则都是你发现的是吗？”
“是，毕竟我可是百事通。”冯鱼毫不伪装，还有些骄傲地仰起头，“但我没想到你还挺聪明，能看出漏洞。”
“阳方的印记到底在哪？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是阳方的！”
“阳方？可能完全没有印记。”她笑眯眯地指了商九尘和自己，“能成为阳方的，可都是独自一人。我只是做个生意，恰巧做成了。”
商九尘呼吸一滞。
原来如此。
荣湛没有攻击她，最后也只是操控长剑，无意袭击，只是想把局做满。
她从开始就在欺瞒，是她构成这场局，利用赵瑜和荣湛刷高分点，假意结盟，之后让自己终结作为煞方的荣湛。
而阳方的刷新，似乎只会在三分，且单独出生的人身上。
阳方没有印记，但刚才赵瑜能攻击她，也就是说她先前确实是中立。刚才自己从阳变煞，缺位继承，冯鱼现在极有可能是阳方。
但，她记得规则，阳煞失去令牌不会淘汰，可身为中立的赵瑜失去令牌为什么还能存活？
还有那把附灵剑。
冯鱼，绝对不止那么简单。
在商九尘的注目下，冯鱼弯腰捡起剑，轻轻拭去剑上的尘土，十分怜惜，瞥眼道：“摔脏了都，这可要加钱的。”
疑难越来越多，商九尘无法维系思考，只想尽快远离这个敌我不明的人，她捏着蚀骨针，手心冷汗津津，“那你动手吧。”
“动手？”冯鱼似懂非懂，摇摇头，“不，我们还有一笔交易没做。我们可以一直是搭档，这样来封口，怎么样？”
说罢，她将商九尘的剑丢在了地上，往后退了几步以示诚意。
“哼——你是无法与人动武吧。”
只听一声冷哼，少女凝力注入剑身，长眸微眯，捏出自己唯几记得的剑诀，高举长剑刺了过去。
似是没料到本被压一头的猎物突然张开獠牙，冯鱼慌不择路地抬剑格挡，杏眼圆瞪，“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你可以轻易对过赵瑜，筑基对金丹，明明可以碾压，但你除了用剑气压制，一丝灵力都没用出。”商九尘攻势愈烈，一招比一招犀利，节节逼退对方。
冯鱼被这连续的进攻打的措手不及，只能勉强接应。她咬着牙蹙紧眉头，一字一句道：“不想伤了同门，有何之错？”
“真是欲盖弥彰的话，你伤的人，还少吗！”商九尘啐了一口，将全部灵力注入，硬生催生出一缕剑气，旋身朝冯鱼的腰腹打去。
“！”冯鱼激出剑气，想要吞噬掉商九尘袭来的剑气，可那抵御的剑气却像云烟，瞬霎就被斩灭，她重重受击，被打飞出了几尺。
她摔进灌木丛，后背的衣裳煞时被划破，星星点点的血渍染在绿色的树叶上，形成鲜明对比，
灌木丛被压倒一片，冯鱼艰难地从枯枝败叶上起身，不忘看一眼自己的腰腹，然而腰腹上没有血痕，抬眼，她看到一柄侧过的剑身。
即使秘境中不会死伤，但商九尘依旧只用剑脊。
“这才是仁慈。”商九尘收起剑，双指间寒光乍现，一根银针夹在指间，“我本还觉得残忍，但封龙剑灵若是你这样的肮脏小人，倒也是为民除害。”
寒光实在刺目，冯鱼下意识撇过头，依旧挂笑嘴硬道：“什么封龙剑灵……！”
商九尘欺身捏住她倔强的脸，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那你杀了我。”她漫不经心地低眸，把着冯鱼的手抽出长剑，抵在脆弱的脖颈处，“用你的灵力，你的剑，不会做不到吧？”
“秘境不会死人，我可以在血泊中等你，等你用行动说服我。”
她本就生的美艳淡漠，一双上挑的长眸染着恣肆不屑，阴影将她的眉骨勾勒的深邃神秘，极富压迫。漆黑的瞳孔里无光，只映出冯鱼难堪的表情。
谁都清楚，没有灵力操持的剑气，只是空有架势，无法伤人。
而她，作为剑气化身，没有灵根，怎么会有灵力。
剑始终在脖颈处颤抖，似是觉得无趣，商九尘一把打落她的剑，一把擒住她的脖子压在地上，捏着银针的手上摩挲对方的脸颊。
似是玩弄，似是欣赏。
而后，银针直直扎进了脖颈，毫无犹豫。
瞬间，黑色的毒素如错综盘杂的树根一样从针孔蔓延生长，冯鱼的皮肤如脱落的树皮一片片碎裂，痛苦让身下人疯狂抽动，商九尘捂住对方的口鼻，任由对方撕咬啃噬，忍着剧痛压制。
她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掉落，疼，可她必须这样，不能让魔皇先一步找到剑灵。
净化她，只要能先一步收服剑灵，她就可以有自己的未来。
商九尘伏低身子，低声道：“臣服我，我可以保你自由。”
臣服，自由？
冯鱼只依稀听见了这两个字眼。
此时的她的身体破败不堪，身体机能几乎完全停滞，眼前一片漆黑，听觉也逐渐消无，只能感觉到自己的灵体似乎轻飘地要归于深渊。
那片，无人记得的黑暗。
那片，她恐惧已久的遗忘。
冯鱼猛然睁开碎裂的眼帘，布满红血丝的眼球颤巍巍地蠕动，细黑的瞳孔直勾勾盯着上位的商九尘。
她试图翕动嘴唇说话，却只能发出嘶哑难听的嚎啕。她的喉咙已经完全被毒素腐败，暗红色的喉咙被侵蚀的像一根摇摇欲断的红线，完全暴露在外，黑色的不明粘稠物流淌在肉骨上，又流落在地上，积成黑色的黏液滩。
感受到手掌心黏连的触觉和那诡异蚀骨的视线，商九尘心道不对，立马撤开双手退开了几步。
不对！为什么感觉到了阵阵不详的气息！
背脊还在发寒，脚步不觉顿退，眼前，那本腐朽的身躯竟扭动着想要起身，银白的牙齿咯咯作响，从齿间拼凑出不完整的字句。
极力辨认后，一个搀着无尽执念的话被译出：
“我……不要……臣服……要……自由……”
只须臾，一阵巨大的气场从破碎的身体爆裂而出，商九尘躲闪不及，被生生震出几尺，喉头一阵腥甜，丝丝血迹从嘴角滴落。
面板自动弹出数个通红的窗口：
【警告！封龙剑剑灵出世！】
【警告！封龙剑剑灵暴走，怨念深重！】
【警告！封龙剑剑灵仇恨值爆满，请注意危险！】
【警告！‘天命之女’血肉净化封龙剑剑灵中毒负面buff！】
【警告！警告！警告！无法检测灵力！警告！警告！】
整个面板都被红色的感叹号和警告铺满，只是走神片刻，一道真气横扫而来，商九尘连忙躲闪，只见冯鱼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整张脸破碎不堪，组织黏连在一起，每动作一下，就会滴滴答答的掉落。
那道寒光一直飞出数米，一扫便断了一片树林。
犹记刚才，那剑气还不能伤人。
是血肉的关系吗？不光净化了毒素还多予她了些灵力？商九尘啧了一声，立马持剑往外撤退。
只能以退为进了，她没有灵根，等到她吸收的灵力耗光吧。
冯鱼拖着残破的身子在后猛追，走过的地上留下漆黑粘稠的组织液，口中不停地发出嘶哑难听的怒吼，姿态扭曲可怖，全然没有人样。
看久了商九尘胃里竟翻江倒海，恶心的差点吐出来。她捂住嘴巴，慌张地四处张望，希望能找到谁来帮帮她。
可这附近的弟子基本都被荣湛和赵瑜淘汰完了，这右殿树林又是她不曾熟悉的地方，东绕西绕之下，她竟不知自己的方向。
完啦，简直是路痴福报啊！身后又不断打来剑诀，商九尘手忙脚乱地回避，根本不敢停脚，跑的脸红心累，慢一步那身后的副本怪物就会抬剑杀了自己。
可怕的简直感觉穿错了剧本，她不是修仙世界养鱼来的吗，怎么先是马甲三百六十变后是恐怖女鬼强制O了！
但体力已达上限，脚步仿佛绑了千斤重的的沙袋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
商九尘奋力往前，可冯鱼早已蓄起灵力，剑身嗡鸣，一道犀利寒光蕴着封龙剑意袭来！
糟糕！商九尘大惊，可她体力耗尽，动作缓慢，根本无法躲避。
剑灵的剑气不在秘境限制里，一旦中击，即使是在秘境，待出去之后不死也会重残！
瞳孔映出逐渐放大的剑光，即将破开她的身躯——
“呵……”
却听一声轻笑，一道墨黑身影御剑而下，黑色的衣袂蹁跹，树荫间光斑洒落在肩头，背影清隽挺拔。他一手懒散地召剑，倒竖在面前，丝毫不惧眼前的攻势。
“当心，这不是普通的剑气！”商九尘以为是普通弟子路过，大呼提醒，拔腿就想把他推到边上去。
可下一瞬，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剑气波，被他手持的剑完全吸收，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