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到了去衙门的时刻,裴见微从糖水铺里匆匆忙忙地出来,手上被女子们塞上了各种各样的糖水,她笑着将糖水抿了一口,作出享受的表情,逗得她们相视一笑。

    喝完后,她匆匆地给她们打了一个招呼,逆着光回以明媚的微笑,在阴沉的天气里,宛若耀眼温暖的小太阳,照亮了糖水铺里的人的心情。

    她正准备出门去,门口传来一阵马蹄声,一匹棕色的马从拥挤的人群中出来,耳畔传来轻柔地声音:

    “上马,我送你去。”

    抬头看,马上是身着绣着芍药的白衣的崔霁月,他垂着眼睫,微风拂过二人之间,吹动了他们的发丝,两人的青丝在一起相互纠缠,但他们都沉溺于对方的眼睛里,直到扯到发丝微痛,二人才如梦初醒,讪讪地瞥开眼睛。

    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牵上了崔霁月的手,明明牵上的是那人温热的手,她却感到自己的心轻轻颤了一下,仿佛那双手正轻抚着她的心脏。

    她怔愣了一会,却发现崔霁月歪头疑惑地看着她楞神的表情,她压下了心底的那份动摇,上了马。

    风吹过她的脸颊,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得马寸步难行,她在马上颠簸了一下,向旁边倒去。

    眼见得要摔下去了,她的身子被前面的崔霁月扶住了,他蹙眉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将她的手牵过来,放在了他的腰上,拍了拍她的手,示意要她抓好。

    这下裴见微的心跳彻底失衡,她靠在温热的身体上,手抓住的是劲瘦的腰,空气里弥漫出了若有若无暧昧的氛围,二人心知肚明,却无一人开口。

    ——

    衙门内,人来来往往,裴见微坐在案桌前,翻着那些人递来的案件簿,另一旁坐着的是正在批阅案件的崔霁月。

    静谧的室内,二人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兵戈声,他们探出头去,却发现外面有一个女子被侍卫压着,她顺着女子身上白衣的血迹看过去,发现其手上,一边拿着一把滴着血的刀,另一边侍卫手里提着的是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她谋杀亲夫未遂。”

    崔霁月看了她一眼,翻出了一则案件簿,上面清楚地记载着少女趁丈夫的熟睡的时候,将他的一根手指活生生砍了下来。

    一审下来,审判这起案件的司寇,认为这是一起恶性谋杀案件,但裴见微却从记载中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看着案件中对少女身世的描述,不由得蹙眉,上面清楚地写着少女是因为家徒四壁,父母早亡,被自己的叔叔卖给了这个寡夫。

    这不明摆着就是封建包办婚姻吗,尽管穿越到了古代,她依旧对这种封建糟粕感到愤愤不平。

    这个时代就像一只饥饿的巨兽,吞掉无数女子。

    她又将案件簿往后翻,随着身边那人的手指,她看到了医师给女子全身做的鉴定,多处挫伤,而那处还有被强制的痕迹,

    再往后翻,是户口登记,少女只是豆蔻的年纪,而那个寡夫依然是半截入土,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这直接将她气笑了。

    她回头,用手戳了戳崔霁月,颇带怒气地问:

    “你是不是知道这案件有问题。”

    看着死对头依然这副藏不住事的样子,他扶额,无奈地苦笑了声,然后将衙门地排班表在她地眼前展开,上面明摆着不是她值班,但崔霁月今日却将她接过来坐班。

    她看着纸上的名字,眼睛惊讶地瞪圆了,从狡猾的狐狸变成了灵动的小猫,崔霁月一时憋不住,噗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摸了摸自己地脸,皱眉看着眼前笑得停不下来的人,却并没有发现她笑的根源,只能又娇又蛮的假装去踢他。

    却未曾料到,这个一贯注重形象的洁癖精,竟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任她踢。

    她突然感受倒了一股不自在的感觉,在即将踢上的那一刻,将脚收了回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咳了一声,用案件簿遮住自己泛红的脸,似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正色道;

    “别闹了,我们来讨论这个案件吧,”

    二人停止了嬉戏,翻开了案件簿,但整个案件簿上,司寇们记载的无非是这个少女家里有多穷多惨,而讼师则更为不专业,既然企图通过这些卖惨的证词,来博取司寇和法律的同情。

    他们边看边摇头,企图在细枝末节处找到一些证据,但始终无果。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蜡油一点点的掉完,在烛台凝固,崔霁月揉了揉惺忪泛着红血丝的眼睛。

    想到夜深露重,那位娇小姐在屋里说不定会冷,于是他拿起了桌边的披风,准备给里屋挑灯的人送去。

    可还没等他打开门,里面的人率先推开门,寒风中,两个温热的身体撞了个满怀,愣神的片刻,怀里的人将他的衣领扯下,温热的呼吸扑在他的鼻侧,他闻到了女子带着的海棠花香,耳边是她兴奋的话语:

    “我找到为她翻案的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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