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回到家，程微顾不上休息，忙不迭地开始收拾自己。
她选了一条白色长裙，微收的腰身和飘逸的裙摆尽显温婉，搭配上长卷发和淡雅的妆容，和在海岛的明艳判若两人。
镜子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
折腾了几个小时，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
天还没暗，程宅的花圃里种满白蔷薇，晚风吹过，满是花香。
大厅内回荡着悠扬的琴声。
程薇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那年她只有四岁，随母亲改嫁进程家，无论她如何费力讨好，程老夫人都横眉冷对。
后来，程微拿下钢琴大奖，程老夫人才第一次拿正眼瞧她。
“小姐回来了。”
程微的思绪被管家的声音打断，她礼貌地点头。
“老太太等您好久了。”
她战战兢兢地走进去。
大厅是原木色的装修风格，燕尾型的楼梯和雕花设计，既有中式的典雅，又不失欧式韵味。
大厅中央摆着一台价值不菲的钢琴。程蕴和坐在那弹奏。
听到脚步声，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程蕴和年过七十依旧精神矍铄，身姿挺拔，身穿旗袍优雅不改，价值连城的翡翠称得她雍容华贵。
她出身名门，是国内第一代钢琴家，程微这点小成就，和她比起来，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程家富了不知道多少代，到她这一代只剩一个女儿，于是招了个上门女婿，也就是过世的程老太爷。
程微知道，她骄傲了一辈子，看着自己儿子娶了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肯定不高兴，不喜欢她也很正常。
“回来了。”程蕴和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奶奶。”程微快步走过去扶她起身。
程蕴和依旧冷着脸，“以后那种节目少参加。”
“啊？”程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程蕴和看不上她上节目抛头露面的行为，在她看来，钢琴家应该保持神秘感。
她的冷漠语气像一把无形的刀刺进程微的心。
程微僵硬地笑了笑，嘴里应承着，但心中却升起无尽的委屈。即便她多么努力，也永远无法得到奶奶真正的认可。
*
餐厅内，程母徐云岚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饭菜。
程微二十岁以后就自己搬出去住，很少回来，每次她都会精心准备。
程明辉坐在一旁看财务报告，时不时还要徐云岚给他添些茶水。
程微扶着程蕴和进来的时候，她的倒霉弟弟程耀正趴在餐桌上百无聊赖，徐云岚过去拍了他一掌，他才懒洋洋地抬起头。
“没规矩。”程蕴和面色不悦，坐下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
“爸，妈，我回来了。”程微礼貌地问候。
窗外天色渐暗，餐厅的水晶吊灯投下柔和的光芒，照在饭菜上，却映不暖这冷冰冰的气氛。她的心情就像外面堆积的乌云，沉重而压抑。
程明辉笑着点了点头。
他对程微的态度一向不冷不热，物质上从来没亏待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程微还债的时候了。
“姐，你终于回来了。”程耀完全没把程蕴和的训斥放在心上，满脸开心。
徐云岚也有两个月没看到程微了，连忙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手背。
“坐吧。”
程蕴和发话，徐云岚这才敢拉着程微坐下。
程微曾听说过徐云岚和程明辉的爱情故事。
据说他们大学时期就互相喜欢，毕业后程明辉被安排出国留学，因此错过，程微亲爹捷足先登。
后来程明辉学成归来，又遇到了离婚的徐云岚，二人重燃爱火，程明辉不顾反对将徐云岚娶进门。
这段爱情故事一度成为佳话。
程微听着只觉得讽刺。她想不通为什么作为真爱的徐云岚，在程家过得像个保姆。
“姐你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程耀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菜。
程微，程耀，看名字就知道差别，不过程微有先见之明，从小就把“耀祖”培养成了姐控，程耀早晚要接班，到时她就自由多了。
程明辉喝了几口热汤，清了清嗓子。“这次叫你回来，是想让你去见一个人。”
终于说到正题了。
“长越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周以光。”
“什么！？周以光？”
程微还没接话，程耀差点一口饭喷出来。“不是..爸，你没听说过周以光的事迹啊，他一个花花公子，怎么配得上我姐姐。”
“传言而已，不可信。”程蕴和突然开口，神色严肃。
她和周家老太太相识多年，周老太太去世后，后辈们就疏远了，她不信周家会教出纨绔。
程明辉喝了一口温茶，抬眸看向程微，等她的反应。
程微拉住激动的程耀，笑容僵在脸上，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她也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生生咽了回去。她知道，反抗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是啊，说不定都是谣言呢，要见面才知道是什么样，我全听爸爸安排。”
看程明辉的眼神，别说纨绔，是个变态她都得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程耀看到程微对他使了个眼色，才安静下来。
程明辉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和周家的合作很重要，你要让周以光喜欢你。”
喜欢？不如直接说让她去勾引周以光好了。
程微的面色僵了一瞬。“我……尽力。”
“尽力？那个什么音乐教室的项目不想继续了？这些年可费了集团不少钱。”程明辉吹着茶杯上的热气，漫不经心道。
“别！那可是我爸……”程微急得站起来，口不择言。
“你爸在这坐着呢。”程蕴和把筷子拍在桌上，发出闷响。“别忘了你现在姓程。”
是啊，她现在姓程，寄人篱下，没有程家她什么也不是，程蕴和总是时不时敲打她。
自从进了程家，她就被迫和亲爹切断一切联系，初中之后才偷偷恢复往来。离婚后，程微的生父心灰意冷，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公益事业上，直到去世。
程微接管项目时，以为程家不会同意，没想到程明辉痛快答应，还给与资金支持，那时程微很感谢他，现在想想，明诚靠着这个项目赚了不少好名声，也把她捏得死死的。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程微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划出一道道血痕。徐云岚眼神担忧，却不肯为她说一句话。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快拿下周以光的。”她声音颤抖。
程明辉没有看她，只是慢条斯理地夹菜放进程耀碗里。“资金的事，等你们见完面再说，吃饭。”
徐云岚在他身旁赔着笑脸，“妈，您也快吃吧。”
她的满分微笑，只收获程蕴和的白眼。
“我吃饱了。”程耀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敢发出来。他想为程微反驳几句，却也知道那项目是程微的心血，对着干只会搞砸一切。
他起身离开。
“我去看看他。”程微跟着他的脚步走出去。
*
大暑刚过，江州下了几场小雨。
程微劝了好久，程耀才放弃离家出走逼迫程父放弃联姻的想法，答应脚踏实地进公司实习，争取早日接班。
回到公寓后，她甩掉高跟鞋，靠在沙发上，心里一片混乱，程明辉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叹息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无从逃避这场注定的会面。
明诚这两年经营不佳，程明辉急不可耐，生怕这门“好亲事”被别人抢走。他早就和周家人商量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昨天只是想通知，不是商量。
关于周以光，程微特地找人求证，正如传言，他和好兄弟梁屿几乎每晚都在月漾酒吧厮混。
她看着手中照片，周以光穿着黑色西装，领口敞开，表情严肃，像极了古早台偶里的霸总。
长得倒是不赖，对程微这样的颜控来说，周以光在她这，几乎可以打满分。
可惜啊，斯文是真斯文，败类也是真败类。
见面的地点定在一家咖啡厅，据说是周母的产业。
时间紧迫，她不得不赶紧打扮一番。她不知道周以光喜欢什么类型，决定先走温柔杀。
她脱下真丝睡裙，换上清新淡雅的浅蓝色露肩长裙，搭配珍珠耳饰。长直发垂于胸前，漂亮的肩颈线条若隐若现，柔中带媚。
她对着镜子挤了几个微笑，确定是完美的弧度后，赶忙出门。
*
天气阴沉，闷热异常。
下午三点，安南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偶尔开过几辆超跑。
咖啡店开在一幢两层的小洋楼里，红瓦白墙，窗台上种满鲜花。
程微匆匆赶到时，店内只有零星几个人，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内的装修温馨舒适，木制的桌椅和暖调灯光相映，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白色架子上摆满绿植，空气中都是咖啡香。
周以光迟迟没有现身。
程微点了杯青提拿铁，她播弄着头发，眼神飘向窗外。
店员有意无意地看向她。
“天呐，本人也太好看了。”
“到底是谁，居然让她等这么久。”
店员愤愤不平道。
程微无聊地坐着，手指轻轻转动着咖啡杯，品了一小口，心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倒计时。
窗外，一辆黑色保时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路口。
“抱歉，来晚了。”
懒散又充满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程微抬起头，眼前的男人一副游戏人间的打扮，插兜款款走来。
剪裁合身的棕色西装完美贴合身材，领口敞开，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皮肤很白，光线之下，高鼻梁投出阴影，薄唇微挑，勾着笑意，一双桃花眼却格外清澈。
程微忍不住弯起嘴角。周以光本人比照片好看，帅而不腻。
“我是周以光。”
他大步走来，懒散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靠着椅背，眼神轻浮地扫过她，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你好，我是程微。”
程微笑眼盈盈，直勾勾地盯着周以光的眼睛。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冽婉转，如轻敲玉石般悦耳。
周以光眼神闪动，笑意不达眼底，低声说道：“我听说你很不愿意见我。”
程微轻抿着唇，心里警铃大作，脸上依然带着得体的笑容。“怎么会呢，眼见为实，我不信那些谣言。”她眨着大眼。
程微远比传言中要漂亮许多。五官精致，明眸皓齿，笑颜如柔风。她的美不带攻击性，像一束栀子，不知不觉中，香气沁入人心。
应该很难有人不为之心动吧，周以光极力控制自己。
“谣言？所以今天见了我还觉得那是谣言吗？”他侧着头，似笑非笑，阳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轮廓。
程微被他的话噎住，不知如何回答。周以光的举止，一看就是标准的花花公子，可不知道为什么，程微总觉得他的眼睛，干净得不像话。眼神划过，便不自觉地被那双眼睛吸引。
她盯着看了好久。
周以光被看得心里发痒，他咳了一声，视线从程微身上移开，嘴角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左腿放下，右腿又搭起。
“程小姐，我这次来就是想说……”
“说什么？”
程微身体向前倾，向他靠近了一些。
若有若无的香味向他侵袭。
“说……”周以光明显一愣，悄悄往后挪了挪身子。“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她选了一条白色长裙，微收的腰身和飘逸的裙摆尽显温婉，搭配上长卷发和淡雅的妆容，和在海岛的明艳判若两人。
镜子中的自己，既熟悉又陌生。
折腾了几个小时，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
天还没暗，程宅的花圃里种满白蔷薇，晚风吹过，满是花香。
大厅内回荡着悠扬的琴声。
程薇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那年她只有四岁，随母亲改嫁进程家，无论她如何费力讨好，程老夫人都横眉冷对。
后来，程微拿下钢琴大奖，程老夫人才第一次拿正眼瞧她。
“小姐回来了。”
程微的思绪被管家的声音打断，她礼貌地点头。
“老太太等您好久了。”
她战战兢兢地走进去。
大厅是原木色的装修风格，燕尾型的楼梯和雕花设计，既有中式的典雅，又不失欧式韵味。
大厅中央摆着一台价值不菲的钢琴。程蕴和坐在那弹奏。
听到脚步声，她停下手中的动作。
程蕴和年过七十依旧精神矍铄，身姿挺拔，身穿旗袍优雅不改，价值连城的翡翠称得她雍容华贵。
她出身名门，是国内第一代钢琴家，程微这点小成就，和她比起来，绝对是小巫见大巫。
程家富了不知道多少代，到她这一代只剩一个女儿，于是招了个上门女婿，也就是过世的程老太爷。
程微知道，她骄傲了一辈子，看着自己儿子娶了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肯定不高兴，不喜欢她也很正常。
“回来了。”程蕴和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让人不寒而栗。
“奶奶。”程微快步走过去扶她起身。
程蕴和依旧冷着脸，“以后那种节目少参加。”
“啊？”程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程蕴和看不上她上节目抛头露面的行为，在她看来，钢琴家应该保持神秘感。
她的冷漠语气像一把无形的刀刺进程微的心。
程微僵硬地笑了笑，嘴里应承着，但心中却升起无尽的委屈。即便她多么努力，也永远无法得到奶奶真正的认可。
*
餐厅内，程母徐云岚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饭菜。
程微二十岁以后就自己搬出去住，很少回来，每次她都会精心准备。
程明辉坐在一旁看财务报告，时不时还要徐云岚给他添些茶水。
程微扶着程蕴和进来的时候，她的倒霉弟弟程耀正趴在餐桌上百无聊赖，徐云岚过去拍了他一掌，他才懒洋洋地抬起头。
“没规矩。”程蕴和面色不悦，坐下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
“爸，妈，我回来了。”程微礼貌地问候。
窗外天色渐暗，餐厅的水晶吊灯投下柔和的光芒，照在饭菜上，却映不暖这冷冰冰的气氛。她的心情就像外面堆积的乌云，沉重而压抑。
程明辉笑着点了点头。
他对程微的态度一向不冷不热，物质上从来没亏待过。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程微还债的时候了。
“姐，你终于回来了。”程耀完全没把程蕴和的训斥放在心上，满脸开心。
徐云岚也有两个月没看到程微了，连忙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手背。
“坐吧。”
程蕴和发话，徐云岚这才敢拉着程微坐下。
程微曾听说过徐云岚和程明辉的爱情故事。
据说他们大学时期就互相喜欢，毕业后程明辉被安排出国留学，因此错过，程微亲爹捷足先登。
后来程明辉学成归来，又遇到了离婚的徐云岚，二人重燃爱火，程明辉不顾反对将徐云岚娶进门。
这段爱情故事一度成为佳话。
程微听着只觉得讽刺。她想不通为什么作为真爱的徐云岚，在程家过得像个保姆。
“姐你多吃点，我看你都瘦了。”程耀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菜。
程微，程耀，看名字就知道差别，不过程微有先见之明，从小就把“耀祖”培养成了姐控，程耀早晚要接班，到时她就自由多了。
程明辉喝了几口热汤，清了清嗓子。“这次叫你回来，是想让你去见一个人。”
终于说到正题了。
“长越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周以光。”
“什么！？周以光？”
程微还没接话，程耀差点一口饭喷出来。“不是..爸，你没听说过周以光的事迹啊，他一个花花公子，怎么配得上我姐姐。”
“传言而已，不可信。”程蕴和突然开口，神色严肃。
她和周家老太太相识多年，周老太太去世后，后辈们就疏远了，她不信周家会教出纨绔。
程明辉喝了一口温茶，抬眸看向程微，等她的反应。
程微拉住激动的程耀，笑容僵在脸上，眼角的肌肉微微抽动。她也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生生咽了回去。她知道，反抗只会让情况变得更糟。
“是啊，说不定都是谣言呢，要见面才知道是什么样，我全听爸爸安排。”
看程明辉的眼神，别说纨绔，是个变态她都得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程耀看到程微对他使了个眼色，才安静下来。
程明辉缓缓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和周家的合作很重要，你要让周以光喜欢你。”
喜欢？不如直接说让她去勾引周以光好了。
程微的面色僵了一瞬。“我……尽力。”
“尽力？那个什么音乐教室的项目不想继续了？这些年可费了集团不少钱。”程明辉吹着茶杯上的热气，漫不经心道。
“别！那可是我爸……”程微急得站起来，口不择言。
“你爸在这坐着呢。”程蕴和把筷子拍在桌上，发出闷响。“别忘了你现在姓程。”
是啊，她现在姓程，寄人篱下，没有程家她什么也不是，程蕴和总是时不时敲打她。
自从进了程家，她就被迫和亲爹切断一切联系，初中之后才偷偷恢复往来。离婚后，程微的生父心灰意冷，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公益事业上，直到去世。
程微接管项目时，以为程家不会同意，没想到程明辉痛快答应，还给与资金支持，那时程微很感谢他，现在想想，明诚靠着这个项目赚了不少好名声，也把她捏得死死的。
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程微紧攥着拳头，指甲嵌进肉里，划出一道道血痕。徐云岚眼神担忧，却不肯为她说一句话。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快拿下周以光的。”她声音颤抖。
程明辉没有看她，只是慢条斯理地夹菜放进程耀碗里。“资金的事，等你们见完面再说，吃饭。”
徐云岚在他身旁赔着笑脸，“妈，您也快吃吧。”
她的满分微笑，只收获程蕴和的白眼。
“我吃饱了。”程耀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敢发出来。他想为程微反驳几句，却也知道那项目是程微的心血，对着干只会搞砸一切。
他起身离开。
“我去看看他。”程微跟着他的脚步走出去。
*
大暑刚过，江州下了几场小雨。
程微劝了好久，程耀才放弃离家出走逼迫程父放弃联姻的想法，答应脚踏实地进公司实习，争取早日接班。
回到公寓后，她甩掉高跟鞋，靠在沙发上，心里一片混乱，程明辉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叹息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无从逃避这场注定的会面。
明诚这两年经营不佳，程明辉急不可耐，生怕这门“好亲事”被别人抢走。他早就和周家人商量好见面的时间和地点，昨天只是想通知，不是商量。
关于周以光，程微特地找人求证，正如传言，他和好兄弟梁屿几乎每晚都在月漾酒吧厮混。
她看着手中照片，周以光穿着黑色西装，领口敞开，表情严肃，像极了古早台偶里的霸总。
长得倒是不赖，对程微这样的颜控来说，周以光在她这，几乎可以打满分。
可惜啊，斯文是真斯文，败类也是真败类。
见面的地点定在一家咖啡厅，据说是周母的产业。
时间紧迫，她不得不赶紧打扮一番。她不知道周以光喜欢什么类型，决定先走温柔杀。
她脱下真丝睡裙，换上清新淡雅的浅蓝色露肩长裙，搭配珍珠耳饰。长直发垂于胸前，漂亮的肩颈线条若隐若现，柔中带媚。
她对着镜子挤了几个微笑，确定是完美的弧度后，赶忙出门。
*
天气阴沉，闷热异常。
下午三点，安南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偶尔开过几辆超跑。
咖啡店开在一幢两层的小洋楼里，红瓦白墙，窗台上种满鲜花。
程微匆匆赶到时，店内只有零星几个人，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店内的装修温馨舒适，木制的桌椅和暖调灯光相映，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白色架子上摆满绿植，空气中都是咖啡香。
周以光迟迟没有现身。
程微点了杯青提拿铁，她播弄着头发，眼神飘向窗外。
店员有意无意地看向她。
“天呐，本人也太好看了。”
“到底是谁，居然让她等这么久。”
店员愤愤不平道。
程微无聊地坐着，手指轻轻转动着咖啡杯，品了一小口，心中不由自主地开始倒计时。
窗外，一辆黑色保时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路口。
“抱歉，来晚了。”
懒散又充满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打破了沉闷的空气。
程微抬起头，眼前的男人一副游戏人间的打扮，插兜款款走来。
剪裁合身的棕色西装完美贴合身材，领口敞开，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他皮肤很白，光线之下，高鼻梁投出阴影，薄唇微挑，勾着笑意，一双桃花眼却格外清澈。
程微忍不住弯起嘴角。周以光本人比照片好看，帅而不腻。
“我是周以光。”
他大步走来，懒散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靠着椅背，眼神轻浮地扫过她，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你好，我是程微。”
程微笑眼盈盈，直勾勾地盯着周以光的眼睛。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冽婉转，如轻敲玉石般悦耳。
周以光眼神闪动，笑意不达眼底，低声说道：“我听说你很不愿意见我。”
程微轻抿着唇，心里警铃大作，脸上依然带着得体的笑容。“怎么会呢，眼见为实，我不信那些谣言。”她眨着大眼。
程微远比传言中要漂亮许多。五官精致，明眸皓齿，笑颜如柔风。她的美不带攻击性，像一束栀子，不知不觉中，香气沁入人心。
应该很难有人不为之心动吧，周以光极力控制自己。
“谣言？所以今天见了我还觉得那是谣言吗？”他侧着头，似笑非笑，阳光照在他脸上，勾勒出轮廓。
程微被他的话噎住，不知如何回答。周以光的举止，一看就是标准的花花公子，可不知道为什么，程微总觉得他的眼睛，干净得不像话。眼神划过，便不自觉地被那双眼睛吸引。
她盯着看了好久。
周以光被看得心里发痒，他咳了一声，视线从程微身上移开，嘴角不自然地动了一下，左腿放下，右腿又搭起。
“程小姐，我这次来就是想说……”
“说什么？”
程微身体向前倾，向他靠近了一些。
若有若无的香味向他侵袭。
“说……”周以光明显一愣，悄悄往后挪了挪身子。“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