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像是一缕轻烟，风一吹就能散掉。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让秦迦黑眸凝了凝，伸手去拉她。
他总觉得不对劲，想再看看她的表情。
可周曳突然转过身子，抬手擦了擦脸：“别看我了，为了吃醋掉眼泪真的很丢人。”
就此揭过。
隔天两人飞回牧区，似乎为了补偿以前的大雪，刚下飞机就迎来久违的大晴天。
简易行开车来接他们，路上忽然哎呦一声：“我才想起来，合同都签好了，刚才已经给海市那边寄过去了。”
简易行不知道他们此行是去了哪里，可两人心知肚明他们违反了和秦少岭的约定，一时静默起来。
秦少岭会不会一气之下，宁愿违约也要毁掉合同……谁也不能保证。
手被握起来，周曳偏头看见秦迦脸上带着笃定的轻笑：“别担心，老头子不会那么鲁莽。”
违约会损坏临宙的信誉，临宙在他眼中比什么都重要，秦少岭绝对会掂量掂量再做决定。
周曳点了点头，心头也宽松了一点。雪灾过后，达瓦的灾后重建工作立即展开，两人抵达时，曾经破旧不堪的木村此时已经焕然一新。照胡琪泰大叔的话说，这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为了驱散灾厄和不详，也为了庆祝合约达成，达瓦决定联合格尔举行草原大会，格尔出钱，达瓦出力。周曳和秦迦一起搭建篝火堆。
中途秦迦停下动作，周曳走过去：“手拿出来，我看看。”
秦迦很听话地伸出来，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不停颤动，幅度越拉越大。
周曳紧紧攥住：“为什么不告诉秦总？”秦少岭知道了，会为他安排最好的医生进行诊治。
白色的雾气从秦迦嘴里冒出来，又被截断，过了一会儿才哑声说：“我看过了，神经性疾病，好不了。”
周曳动作一顿，接着加大力气：“那也得试一试，等草原大会结束了，你就回海市知道吗？”
秦迦忽然耍起赖皮：“你和我一起去。”
看样子她不跟着，他也不会回去。
周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抬手点他的下巴：“知道啦。”秦迦这才笑了。
不远处，姜遥和阿吉泰搭建围栏，收回眼神后问：“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阿吉泰拿铁锹在地面上深挖一下，接着将栅栏向下按了按：“对啊。”
他的反应很出人意料，姜遥拧着眉毛：“你不介意？”
阿吉泰爽朗一笑：“我为什么要介意？只要周曳姐找到了幸福，我也一样高兴。”
姜遥一愣，接着嘀嘀咕咕：“心还挺大。”
阿吉泰干活的间隙，看了她一眼：“姜遥，人啊，有时候心胸就是要宽大一点。”
他扬大声音：“要不然啊，路就走窄了。”
姜遥动作一滞，久久没动作。
傍晚完工后，人们聚集在胡琪泰大叔的新家中，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席间众人多少都喝了一点酒，秦迦和周曳也不例外，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接近微醺的状态。
为了躲避拼酒，周曳借口尿遁跑了出来，迎面冷空气扑在脸上，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草原的黄昏是一天最美的时刻，她抬起眼皮，将远方的落日和霞光收入眼底。
视线向下，微微一顿。被拆除的破旧蒙古包都被迁移到不远处，等着被拉到废弃厂销毁。
夕阳是美的，但也因为预示着一天的结束，总带给人凄凉的感觉。
搭配此情此景，周曳望着阿吉泰家的老屋，更加有感触。
“冷不冷！”一双冰凉的手忽然伸进周曳的衣领里，像是塞进一捧雪，周曳顿时被凉的一缩脖子。
她回头，看见阿吉泰笑得一脸得逞。狠狠瞪他一眼：“多大了，还这么玩？”
阿吉泰耸耸肩膀：“不管多大年纪，你都是我姐啊。”
说罢顺着周曳刚才的目光看过去，叹出一声气：“住了那么多年的屋子，说拆就拆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语气一转：“不过坏成那样也住不了了。”他看向周曳：“你和那位秦小少爷也算在这里共患难过。”
周曳不说话。
阿吉泰咽下语气里面的酸溜溜，嘀咕道：“他也就比我捷足先登这么一小步，真是鸡贼。”
周曳被逗乐了：“都从哪里学来的骂人话？”
阿吉泰神情怏怏：“网上学的啊，我还有自己的账号呢。”
话音一转：“周曳姐，要是他以后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在网上曝光他，让他接受万人讨伐。”
周曳抬手点了下他的下巴：“你啊，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昏黄的夕阳打在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上面，投射出一道美好的剪影。
秦迦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阿吉泰似乎说了什么俏皮话，引得周曳在他下巴上点了一下。
一瞬间，他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了起来。
可生理性的颤抖依旧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他一直以为，那是她只会对自己做的小动作……
“怎么不进去？”姜遥掀开绵帘子，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秦迦孤身一人呆站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眸光一滞：“周曳姐怎么和阿吉泰跑那么远？”
秦迦依旧不说话。
她将目光转移到秦迦脸上，又移开：“不过也对，他们两个感情好，以前经常背着我们去说一些悄悄话。”
风扬起地上的积雪，扑散进秦迦的眼里，他眯起眼睛，再次睁开时，远处的两人已经不见踪迹。冷冷地扯了下唇角，他转身回了屋子。
姜遥错愕地盯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就这么回去了？”不应该上去责问他们吗？
帮大妈大叔收拾好房子后，周曳想到傍晚的景致，一时有些意犹未尽，开着车停到废弃的蒙古包中间，反锁好门后，将座椅放平躺在上面闭上眼睛。
旷野的风在夜晚大了起来，不时呼啸着拍打在车窗上，形成啪啪撞击声，像是有人在敲击。
周曳阖住的眼皮微微颤动起来，藏在毯子下面的手也暗暗抓紧。
“妈妈，是你吗……”她轻轻呢喃出声。
周曳是无神论者，可是此时她多么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被怨气束缚在破旧蒙古包里的冤魂，会在四下无人时现身。
不知过了多久，某个瞬间，周曳都快睡着了，没有规律的拍打声变成了嘟嘟嘟的敲击。
周曳一下子睁开眼睛，心脏跳动微微加快。
她直起身子像左边的窗户看去，除了黑暗，空无一人，前方的挡风玻璃也是一样，只有废弃的白布在风中飞扬。
她的心并没有放松下来，头慢慢朝右边转过去……
眼角余光中似乎接触到什么，她愈发期待起来。终于，视线正面对上，一道光束突兀出现，正好射进她的眼睛里面。
周曳下意识抬手挡住。过了片刻，窗户再次被敲响，夹杂着一声被风冲淡的冷淡的声音：“开门。”
周曳放下手，抬眼看去：“怎么是你？”
车门被打开，秦迦裹挟着冷风一起坐进来，将门啪一声关好后，一边脱衣服，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周曳：“怎么，看见是我你很失望？”
周曳沉默着，没见到妈妈的鬼魂确实是令人失望的，下意识点了点头。
秦迦解围巾的动作一顿，几乎被她气出一声笑来。周曳抬起眼皮：“你笑什么？”
秦迦使了劲儿，恶狠狠将围巾拽下来，语气冷的像浸了雪：“我笑我自己，自作多情。”
周曳想向他解释清楚，可秦迦已经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唇，冰凉的触感一直凉到心里去：“让我猜一猜，你在等他对不对？”
‘他’是谁，你倒是说清楚啊。
周曳被他不明不白的提问搞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迦像是突然泄了气，松下手，肩膀也耷落：“我不想怀疑你的，多疑敏感的人真的不讨喜欢。”
他沉闷的声音突然扬了起来：“可为什么，你总是做一些，让我不放心的事情呢？”
周曳看着他满是怨气的眼神，怀疑自己的愿望真的实现，长生天给她招来一只怨鬼。
她沉下气来，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我做什么让你不放心的事情了？”
秦迦想起来她在阿吉泰下巴上点的那一下，这种小事告诉她，恐怕只会再次得到他不如阿吉泰坦荡的评价，他不想说。
于是他突然欺身上前，执拗地说：“你不需要知道。”
周曳被他彻底搞蒙。
外面的风似乎更大了，哐哐砸在周曳头顶的玻璃上，车内她和秦迦近在咫尺，两条腿被他夹住，怎么看都是被囚困的样子。
秦迦盯着她的眸子突然深了深。
周曳有种不好的预感，抬手抵住他胸膛推拒：“坐起来好好说话……”
秦迦又捏住她的手，出口的话像是毒蛇嘶嘶：“谁要和你好好说话？我跑过来可不是为了这个。”
停顿，左手去勾她的裤带，声音像耳边的低叹：“还是这么补偿我吧。”
周曳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急忙钳制住他的手：“怎么可以在这里乱来？”
他总觉得不对劲，想再看看她的表情。
可周曳突然转过身子，抬手擦了擦脸：“别看我了，为了吃醋掉眼泪真的很丢人。”
就此揭过。
隔天两人飞回牧区，似乎为了补偿以前的大雪，刚下飞机就迎来久违的大晴天。
简易行开车来接他们，路上忽然哎呦一声：“我才想起来，合同都签好了，刚才已经给海市那边寄过去了。”
简易行不知道他们此行是去了哪里，可两人心知肚明他们违反了和秦少岭的约定，一时静默起来。
秦少岭会不会一气之下，宁愿违约也要毁掉合同……谁也不能保证。
手被握起来，周曳偏头看见秦迦脸上带着笃定的轻笑：“别担心，老头子不会那么鲁莽。”
违约会损坏临宙的信誉，临宙在他眼中比什么都重要，秦少岭绝对会掂量掂量再做决定。
周曳点了点头，心头也宽松了一点。雪灾过后，达瓦的灾后重建工作立即展开，两人抵达时，曾经破旧不堪的木村此时已经焕然一新。照胡琪泰大叔的话说，这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为了驱散灾厄和不详，也为了庆祝合约达成，达瓦决定联合格尔举行草原大会，格尔出钱，达瓦出力。周曳和秦迦一起搭建篝火堆。
中途秦迦停下动作，周曳走过去：“手拿出来，我看看。”
秦迦很听话地伸出来，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不停颤动，幅度越拉越大。
周曳紧紧攥住：“为什么不告诉秦总？”秦少岭知道了，会为他安排最好的医生进行诊治。
白色的雾气从秦迦嘴里冒出来，又被截断，过了一会儿才哑声说：“我看过了，神经性疾病，好不了。”
周曳动作一顿，接着加大力气：“那也得试一试，等草原大会结束了，你就回海市知道吗？”
秦迦忽然耍起赖皮：“你和我一起去。”
看样子她不跟着，他也不会回去。
周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抬手点他的下巴：“知道啦。”秦迦这才笑了。
不远处，姜遥和阿吉泰搭建围栏，收回眼神后问：“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阿吉泰拿铁锹在地面上深挖一下，接着将栅栏向下按了按：“对啊。”
他的反应很出人意料，姜遥拧着眉毛：“你不介意？”
阿吉泰爽朗一笑：“我为什么要介意？只要周曳姐找到了幸福，我也一样高兴。”
姜遥一愣，接着嘀嘀咕咕：“心还挺大。”
阿吉泰干活的间隙，看了她一眼：“姜遥，人啊，有时候心胸就是要宽大一点。”
他扬大声音：“要不然啊，路就走窄了。”
姜遥动作一滞，久久没动作。
傍晚完工后，人们聚集在胡琪泰大叔的新家中，热热闹闹吃了一顿饭。席间众人多少都喝了一点酒，秦迦和周曳也不例外，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接近微醺的状态。
为了躲避拼酒，周曳借口尿遁跑了出来，迎面冷空气扑在脸上，人顿时清醒了不少。
草原的黄昏是一天最美的时刻，她抬起眼皮，将远方的落日和霞光收入眼底。
视线向下，微微一顿。被拆除的破旧蒙古包都被迁移到不远处，等着被拉到废弃厂销毁。
夕阳是美的，但也因为预示着一天的结束，总带给人凄凉的感觉。
搭配此情此景，周曳望着阿吉泰家的老屋，更加有感触。
“冷不冷！”一双冰凉的手忽然伸进周曳的衣领里，像是塞进一捧雪，周曳顿时被凉的一缩脖子。
她回头，看见阿吉泰笑得一脸得逞。狠狠瞪他一眼：“多大了，还这么玩？”
阿吉泰耸耸肩膀：“不管多大年纪，你都是我姐啊。”
说罢顺着周曳刚才的目光看过去，叹出一声气：“住了那么多年的屋子，说拆就拆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语气一转：“不过坏成那样也住不了了。”他看向周曳：“你和那位秦小少爷也算在这里共患难过。”
周曳不说话。
阿吉泰咽下语气里面的酸溜溜，嘀咕道：“他也就比我捷足先登这么一小步，真是鸡贼。”
周曳被逗乐了：“都从哪里学来的骂人话？”
阿吉泰神情怏怏：“网上学的啊，我还有自己的账号呢。”
话音一转：“周曳姐，要是他以后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在网上曝光他，让他接受万人讨伐。”
周曳抬手点了下他的下巴：“你啊，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昏黄的夕阳打在两人亲密无间的背影上面，投射出一道美好的剪影。
秦迦站在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阿吉泰似乎说了什么俏皮话，引得周曳在他下巴上点了一下。
一瞬间，他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了起来。
可生理性的颤抖依旧抑制不住地冒了出来。
他一直以为，那是她只会对自己做的小动作……
“怎么不进去？”姜遥掀开绵帘子，从屋里走出来，看到秦迦孤身一人呆站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眸光一滞：“周曳姐怎么和阿吉泰跑那么远？”
秦迦依旧不说话。
她将目光转移到秦迦脸上，又移开：“不过也对，他们两个感情好，以前经常背着我们去说一些悄悄话。”
风扬起地上的积雪，扑散进秦迦的眼里，他眯起眼睛，再次睁开时，远处的两人已经不见踪迹。冷冷地扯了下唇角，他转身回了屋子。
姜遥错愕地盯着他的背影，喃喃道：“就这么回去了？”不应该上去责问他们吗？
帮大妈大叔收拾好房子后，周曳想到傍晚的景致，一时有些意犹未尽，开着车停到废弃的蒙古包中间，反锁好门后，将座椅放平躺在上面闭上眼睛。
旷野的风在夜晚大了起来，不时呼啸着拍打在车窗上，形成啪啪撞击声，像是有人在敲击。
周曳阖住的眼皮微微颤动起来，藏在毯子下面的手也暗暗抓紧。
“妈妈，是你吗……”她轻轻呢喃出声。
周曳是无神论者，可是此时她多么希望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被怨气束缚在破旧蒙古包里的冤魂，会在四下无人时现身。
不知过了多久，某个瞬间，周曳都快睡着了，没有规律的拍打声变成了嘟嘟嘟的敲击。
周曳一下子睁开眼睛，心脏跳动微微加快。
她直起身子像左边的窗户看去，除了黑暗，空无一人，前方的挡风玻璃也是一样，只有废弃的白布在风中飞扬。
她的心并没有放松下来，头慢慢朝右边转过去……
眼角余光中似乎接触到什么，她愈发期待起来。终于，视线正面对上，一道光束突兀出现，正好射进她的眼睛里面。
周曳下意识抬手挡住。过了片刻，窗户再次被敲响，夹杂着一声被风冲淡的冷淡的声音：“开门。”
周曳放下手，抬眼看去：“怎么是你？”
车门被打开，秦迦裹挟着冷风一起坐进来，将门啪一声关好后，一边脱衣服，一边用眼角余光扫视周曳：“怎么，看见是我你很失望？”
周曳沉默着，没见到妈妈的鬼魂确实是令人失望的，下意识点了点头。
秦迦解围巾的动作一顿，几乎被她气出一声笑来。周曳抬起眼皮：“你笑什么？”
秦迦使了劲儿，恶狠狠将围巾拽下来，语气冷的像浸了雪：“我笑我自己，自作多情。”
周曳想向他解释清楚，可秦迦已经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唇，冰凉的触感一直凉到心里去：“让我猜一猜，你在等他对不对？”
‘他’是谁，你倒是说清楚啊。
周曳被他不明不白的提问搞得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迦像是突然泄了气，松下手，肩膀也耷落：“我不想怀疑你的，多疑敏感的人真的不讨喜欢。”
他沉闷的声音突然扬了起来：“可为什么，你总是做一些，让我不放心的事情呢？”
周曳看着他满是怨气的眼神，怀疑自己的愿望真的实现，长生天给她招来一只怨鬼。
她沉下气来，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我做什么让你不放心的事情了？”
秦迦想起来她在阿吉泰下巴上点的那一下，这种小事告诉她，恐怕只会再次得到他不如阿吉泰坦荡的评价，他不想说。
于是他突然欺身上前，执拗地说：“你不需要知道。”
周曳被他彻底搞蒙。
外面的风似乎更大了，哐哐砸在周曳头顶的玻璃上，车内她和秦迦近在咫尺，两条腿被他夹住，怎么看都是被囚困的样子。
秦迦盯着她的眸子突然深了深。
周曳有种不好的预感，抬手抵住他胸膛推拒：“坐起来好好说话……”
秦迦又捏住她的手，出口的话像是毒蛇嘶嘶：“谁要和你好好说话？我跑过来可不是为了这个。”
停顿，左手去勾她的裤带，声音像耳边的低叹：“还是这么补偿我吧。”
周曳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急忙钳制住他的手：“怎么可以在这里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