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

    昨晚睡前,王夏至本想着明天飘去贾府看看情况,但人一醒来之后,就回到了身上,只能算了。

    于是,闲着没事的人,便跟着翠草一起在那里串珠帘。

    城外的她们很悠闲,城内李延年们可就忙活了,除了朝廷内的一堆事,还有边境上的事。

    往年一进入秋冬,草原一些外族必来侵.犯,今年也不例外,更甚今年炎热,草原内已发生多次火灾,想必入秋后他们粮食会大减,恐有大战。

    除了防备西北那边,东南沿海现在也不安静,外番入侵,圣上已令南安王出征。

    粮草、辎重、兵员等等事务,够七皇子等一众官员从早忙到晚,连回家地时间都没,导致今晚人在三皇子府中过夜。

    “这是你嫂子熬的参鸡汤,尝尝。”三哥习惯性的把汤盛好,才把碗递过去。

    接过碗后,七弟说道,“三哥,我都这么大了,自己来。”

    “好。”

    “当初还不到车轮高,一转眼都这么大了。”

    吃了夜宵,三皇子对于前面的感叹,转变为实质的问候,“你如今也到了知人事的时候,也该让内庭给你预备人了。”

    “不必,”拒绝完的三皇子接着道,“我有人选。”

    “那丫头?”三皇子记得,有一个小丫头跟在七弟身边多年。

    李延年点点头,“是”

    “行,你喜欢便好,”这事得顺心,才方好,“不过得让两个行事嬷嬷去教导一番。”

    “好。”

    此事点到为止,三皇子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七皇子起身送出门,“三哥也早些休息。”

    一无所知得王夏至,正惦记着初十集会。

    集会很热闹,卖的都是附近乡民们挑着担,背着筐,带着自家种的菜,采的山货,手工编织等等物件过来摆摊,而那日方丈与六婶他们会去摆摊卖山货,王夏至就跟着去凑热闹。

    卖的人多,买的人更多,附近住着的乡民,私塾里的学生,甚至是城里的人都来。

    现在吃是苋菜的季节,隔个摊位就能见着一扎扎的红苋菜,半集市都是红苋菜的天下。

    可就这样,自家摊位上的菜还是很快就卖了,还带着一些山上的野果子都卖了好些。

    自己的瓜果还剩一点点时,这太阳也升的老高了,还热的很。

    “这点子就别卖了,留着自家吃了,我们去吃凉茶吧。”路口那家摊位上的凉茶凉粉很好吃,去晚了可就卖没了。

    “好。”剩下的这点瓜果卖相不是很好,估计也卖不出什么几个铜板,所以大家便收拾东西,去吃凉茶。

    秋老虎的余威大的很,过了午后,集市就散了大半,只剩下些零零散散的人蹲着,看看能不能逮着几个路过的人。

    此时的王夏至一行人,也吃完了凉茶,准备回去了。

    而就在这交错纵横的行路中,王夏至遇见一位熟人。

    这位熟人与众人擦肩而过,去下边的黄村,直到城门快关了,才匆匆赶回来了。

    “路上可是有什么事耽搁了”都快封城门,自家男人才回来。

    男子放下包裹,脱掉外衣,接过女子手中得毛帕,一边擦脸,一边说道,“回的时候在耽搁了一会,娃呢?”

    “在爹娘那”女子把外套挂好,又到了一杯水,“东西可送过去了。”

    “都送过去了” 男子坐下来松口气,喝口水才道,“柱子家还真是家徒四壁,连口喝茶的碗都没有,也不知道他们这几天是怎么过来的。”

    原来这男子是王夏至二姐的丈夫,去看的这人是同村的远房亲戚,原也是在贾府当差,不过现在被撵了出来。

    说来,二姐这桩亲事能成,还是因为这亲戚。

    二姐的丈夫不是贾家人,原是米店的伙计,有时会过来给送米,或逢年过节时走动,次数多了,就遇上几回二姐他爹。

    孩子爹见人能干,又踏实,模样品行也不差,加之当时老大的事,也动了不想让自个孩子嫁奴仆的心思,于是费了好一番功夫与心思,才让两人成了亲。

    所以如今亲戚出了事,理应去看看。

    “不是说老家还有一些东西吗?”怎么就过的如此艰难。

    二姐夫说道,“有什么呀,十来年没住了,便是木头都腐烂了。”

    二姐一边将盖着得饭菜拿出来,一边说道“怎么会这样,出府的时候不是可以带些私房吗?”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西府的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家具座椅之类的还能让你拿走,连稍微体面点的衣服都给劫了,”二姐夫接过碗筷,“就带了点贴身的衣物,被褥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自一家人出了府后,平日里与其他亲戚就少有联络,过年过节时也没听他们说艰难。

    “过年过节的谁会多说这些话,”二姐夫边吃边聊道,

    “前几年还好,不过自娘娘省亲后的这几年,府上人多事多开销多,可收成却不是很好。还从去年起,每人的月钱减半,有时还不能按时发放,总会缺个几天。”

    “不单是月钱少,发的布料也是次的,棉衣更是掺絮,”这些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前院的借着姑娘们管家时,革了很多钱项,导致许多人捞不到油水。没了进项后,他们这些人是有什么捞什么。可不管你有几辈子的交情。”反正都已经撵出府了,还能回来不成。

    “难怪这样。”还好自家出来的早。

    说到自姐,二姐夫想起什么,“对了,我路过十里林的集市时,瞧着一姑娘很像你小妹。”

    “这不可能,”二姐摇摇头,“小妹不说在哪府上,也不能大大咧咧地跑到乡下集市去。”

    “想必你看错了。”吃完了饭,二姐给自己倒了杯水的同时,顺带为自家男人倒好水。

    “有道理。”二姐夫回忆一下,“但那姑娘真与你小妹有七八分相似,年龄也相似。”

    “真要是,就可好了,”二姐说道,“每每一回家,娘就念叨着小妹,常常想着人要能出来该多好,便是不能,一面也好。”

    “不是说有亲戚在哪府上吗,怎么没个消息。”二姐夫说道。

    “内院的消息那敢打听,只是听说过年过节会一道与大家吃席,其余时间都在内院,很少见面。”二姐说着就起身收拾碗筷,“小妹啊,我们是想操心都操不了,以后还不知怎么样。”

    叹了一声之后,开始操心起能.操的,“奔波一天了,你也洗漱洗漱,今晚早点睡。”

    “好。”

    这个自家想操心都操不到的人,此时正被别人操心着。

    准确的来说,是坐在院里的凉席上被别人骂着,

    “多大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啊,爬树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那小树苗能承受你的重量吗?”没个稳重,见着果树就向上爬,东西没摘到,反而把自己摔个断手。

    “也没多重,才七十几斤……吧。”说来,我还从来没称重过。

    还有“是扭伤,不是断了。”

    李延年瞪了一眼这家伙,“闭嘴,没断你还高兴了。”说着就拿纱布裹住冰块,给冷敷。

    “嘶~,好冷。”

    “有本事敢上树,就别喊啊,”李延年按着简易的冰袋,说道,“也不过过脑子,这树枝比你胳膊还细,爬上去必摔。”

    “我这不是习惯嘛,”以前在树枝上站习惯了,没觉得不可承受,现在……是有承受不住。

    “现在就该改,做事之前想想,以前几两重,现在几两重。”说完,念头一想,李延年又否决掉刚才的话,“算了,连你自个多重都不长心,也不指望你能长啥心。”

    “我这不是许久没当人了,还没适应过来嘛,”做人虽然好,但也太难了,还是当魂轻松。

    “别说的你好像没当过人一样。”说完,又道,“明儿起给我待在屋里,把三十排的书抄完才可以出门。”

    “啊!”这么多。

    “除了你,身边的人也该罚,明知有危险还不劝导。”该罚的罚,该扣的扣。

    “别,是我一时起意的,他们还没反应过来,我就上树了,与他们无关。”

    冰敷的也差不多了,李延年用板子夹住手,"既然一人承担,就再加一排的书。"

    这人一听,立马没精打采的点头说好,

    “行了,先别动,等待再看看肿不肿,疼不疼,然后再上药。”固定好夹板,才道,“以后有什么不准瞒着,要及时说。”

    “也不是要瞒着,”王夏至说道,“刚摔下来时,就屁.股疼了一下,其他的就没啥了,等吃了饭后,才感觉手有点不对劲,这不马上来找你嘛。”

    还知道来找,不算没救,“坐着这别乱动,我去拿到药膏来。”

    “好。”

    过了一会,等李延年拿着药膏回来之后,见人已经躺在凉席上睡着。

    “真是……”脸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人还是拿了薄被给她盖着肚子,然后轻轻的松开夹板,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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