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
就在我和东南即将参加高考，东南还未彻底从丧母之痛的阴霾中走出来，牧然消隐无踪的日子里，灾难接踵而至。
这场灾难无异于一场地震，再一次震碎了我们所有人的世界和心灵。
一天课间，老余在学校办公室接到老秋的电话，电话里，老秋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牧然的母亲上坡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蛇咬伤。由于牧然和老秋都不在身边，亲友们发现较晚，送医不及时，耽误了病情。等老秋接到消息，从广东飞奔而来的时候，母亲已是弥留之际……
这个噩耗，让一向沉着冷静的老余瞬间显得束手无策，乱了方寸。
老余嘴唇哆嗦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和东南时，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仨像被雷击了一般，呆若木鸡、心碎一地。
没有片刻的停留，我们飞一般往北岭赶。
这是我第三次去牧然家，也是最后一次。
每次去牧然家，都是欢天喜地，只有这一次，一路上，都是泪流不止。
到达牧然家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被放进了棺木，摆在堂屋中央。
终于见到了满身疲惫，满眼痛楚，面容憔悴的牧然，与他曾经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
望着老余、东南和我，眼泪就从牧然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非常隐忍，极力地克制着感情，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而老秋，却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我感受到体内的疼痛，无力地碾压过胸口。
那种在东南家遭遇过的压抑、悲伤、疼痛、窒息的感觉再一次席卷而来，瞬间把我吞没。此时此刻，任何苍白的语言和文字，都无法抚慰牧然和老秋的伤口。
告别是一种通向成长的苦难之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刻体会那份绝望和痛楚。
牧然母亲的后事，基本上都是老余和牧然枞树林的亲友们操持的。
复山的那天，老余对跪在坟前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的老秋和牧然说：“别怕，你们还有我。东南你们仨，都还有我。”
老秋抱着老余哭，脸靠在老余的胸口，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们都没有说话，此时此刻，老余的肩膀和怀抱，就是老秋和牧然最大的依靠。
办完母亲的丧事，牧然回学校之前，东南我们仨有了简短的交流。
“大师兄，你怎么不回我和小姐姐的信？我们好担心。”东南说。
“太忙了。”牧然淡淡地回答，语气里已然没有了以前东南我们仨之间的亲密无间。
“忙到连回封信的时间都没有？”东南不死心，更不相信。
“你和小小努力学习，好好准备高考，你们现在不能分心。”牧然掩饰地岔开话题。
“你都不理我和小姐姐了，我们如何能做到不分心？”东南叹气。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等你们考上大学，我一定补偿你们。”牧然低低地承诺。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们，只给我们留下一个孤独、桀骜不驯的背影，模糊了我和东南的视线。
牧然母亲去世以后，老秋没有再去广东打工。她说，家里这一摊子事，需要人接手。牧然回家来，也才有个依靠。
老秋用她这么多年打工的积蓄，以及老余倾其所有的帮助，在E镇开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
老余经常去店里帮忙，我和东南也经常去店里凑热闹。
老秋去贵阳进货的时候，师母也会跟着老余去帮老秋守店。
后来，就有闲言碎语流出，说老余如何如何，说老余对老秋动机不纯，有非分之想。
老余毫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他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们爱咋说咋说，我问心无愧。心灵干净的人，看什么都美；心灵龌龊之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无需理会。”
我和师母、东南都支持老余，也经常去老秋的服装店里玩。
有时候，晚上我还陪老秋一起睡，特别是周末，我经常在老秋的服装店里过夜。
老秋说，以前母亲在时，一到周末，就眼巴巴地盼望着牧然回家。如今，唯一的母亲也走了，家也没有了，只有无尽的眼泪和怀念，像胸口的刺青，刻骨铭心、疼痛难忍。
“小小，现在，我才深刻地体会到了母亲的感受。”老秋忧伤地说，难过而落寞。
老秋的服装店就开在E中门口，离学校很近。我去老秋那里睡，父母也不反对。节假日里，父母还会叫我邀老秋和东南去家里吃饭。
奶奶也很喜欢老秋，总是“秋啊秋”地叫得老秋感动不已。
天气凉时，怕我感冒，睡觉的时候，老秋总是把我的脚捂在腋下，捂得暖暖的。她爱怜地说：“小小你太瘦了，要多吃饭，才长得高！”
对老秋，我有份莫名的亲近，仿佛，她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份感情，一直无法割舍和遗忘，就像牧然和东南一样，已经融入血液，成为我生命中深深的羁绊。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简直就是真理。
就在我和东南即将参加高考，东南还未彻底从丧母之痛的阴霾中走出来，牧然消隐无踪的日子里，灾难接踵而至。
这场灾难无异于一场地震，再一次震碎了我们所有人的世界和心灵。
一天课间，老余在学校办公室接到老秋的电话，电话里，老秋哭得话都说不出来。
原来，牧然的母亲上坡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蛇咬伤。由于牧然和老秋都不在身边，亲友们发现较晚，送医不及时，耽误了病情。等老秋接到消息，从广东飞奔而来的时候，母亲已是弥留之际……
这个噩耗，让一向沉着冷静的老余瞬间显得束手无策，乱了方寸。
老余嘴唇哆嗦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和东南时，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们仨像被雷击了一般，呆若木鸡、心碎一地。
没有片刻的停留，我们飞一般往北岭赶。
这是我第三次去牧然家，也是最后一次。
每次去牧然家，都是欢天喜地，只有这一次，一路上，都是泪流不止。
到达牧然家的时候，他的母亲已经被放进了棺木，摆在堂屋中央。
终于见到了满身疲惫，满眼痛楚，面容憔悴的牧然，与他曾经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
望着老余、东南和我，眼泪就从牧然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他非常隐忍，极力地克制着感情，不让自己哭出声来。而老秋，却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
我感受到体内的疼痛，无力地碾压过胸口。
那种在东南家遭遇过的压抑、悲伤、疼痛、窒息的感觉再一次席卷而来，瞬间把我吞没。此时此刻，任何苍白的语言和文字，都无法抚慰牧然和老秋的伤口。
告别是一种通向成长的苦难之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深刻体会那份绝望和痛楚。
牧然母亲的后事，基本上都是老余和牧然枞树林的亲友们操持的。
复山的那天，老余对跪在坟前悲痛欲绝、泣不成声的老秋和牧然说：“别怕，你们还有我。东南你们仨，都还有我。”
老秋抱着老余哭，脸靠在老余的胸口，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们都没有说话，此时此刻，老余的肩膀和怀抱，就是老秋和牧然最大的依靠。
办完母亲的丧事，牧然回学校之前，东南我们仨有了简短的交流。
“大师兄，你怎么不回我和小姐姐的信？我们好担心。”东南说。
“太忙了。”牧然淡淡地回答，语气里已然没有了以前东南我们仨之间的亲密无间。
“忙到连回封信的时间都没有？”东南不死心，更不相信。
“你和小小努力学习，好好准备高考，你们现在不能分心。”牧然掩饰地岔开话题。
“你都不理我和小姐姐了，我们如何能做到不分心？”东南叹气。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等你们考上大学，我一定补偿你们。”牧然低低地承诺。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们，只给我们留下一个孤独、桀骜不驯的背影，模糊了我和东南的视线。
牧然母亲去世以后，老秋没有再去广东打工。她说，家里这一摊子事，需要人接手。牧然回家来，也才有个依靠。
老秋用她这么多年打工的积蓄，以及老余倾其所有的帮助，在E镇开了一家小小的服装店。
老余经常去店里帮忙，我和东南也经常去店里凑热闹。
老秋去贵阳进货的时候，师母也会跟着老余去帮老秋守店。
后来，就有闲言碎语流出，说老余如何如何，说老余对老秋动机不纯，有非分之想。
老余毫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他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她们爱咋说咋说，我问心无愧。心灵干净的人，看什么都美；心灵龌龊之人，看什么都是脏的，无需理会。”
我和师母、东南都支持老余，也经常去老秋的服装店里玩。
有时候，晚上我还陪老秋一起睡，特别是周末，我经常在老秋的服装店里过夜。
老秋说，以前母亲在时，一到周末，就眼巴巴地盼望着牧然回家。如今，唯一的母亲也走了，家也没有了，只有无尽的眼泪和怀念，像胸口的刺青，刻骨铭心、疼痛难忍。
“小小，现在，我才深刻地体会到了母亲的感受。”老秋忧伤地说，难过而落寞。
老秋的服装店就开在E中门口，离学校很近。我去老秋那里睡，父母也不反对。节假日里，父母还会叫我邀老秋和东南去家里吃饭。
奶奶也很喜欢老秋，总是“秋啊秋”地叫得老秋感动不已。
天气凉时，怕我感冒，睡觉的时候，老秋总是把我的脚捂在腋下，捂得暖暖的。她爱怜地说：“小小你太瘦了，要多吃饭，才长得高！”
对老秋，我有份莫名的亲近，仿佛，她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这份感情，一直无法割舍和遗忘，就像牧然和东南一样，已经融入血液，成为我生命中深深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