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东南安假牙的那天，牧然特意请了假，没有去上班，带着我和东南来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折腾了一上午，医生才终于把东南的假牙安装好。幸运的是，假牙做得很逼真，医生的技术精湛，看不出一丝假牙的痕迹。如果不说，没有人能看出东南的两颗门牙是假的。
东南的颜值未受到任何影响，我们皆大欢喜，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看着牧然付出去的一大把钞票，东南心疼不已：“大师兄，以后我挣钱了，我第一个孝敬你！”
“以后你挣了钱，第一要孝敬你父亲，第二要孝敬老余，我和小小能排第三就不错了。”牧然笑着说。
“那必须的！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生命中必不可缺的人！”东南认认真真地说。
牧然点头，对我和东南说：“今天开心，我们奢侈一回，走，我带你们去吃西餐，就去我工作的那家西餐厅。”
那是我和东南第一次知道“西餐”是什么样子，也是我们第一次品尝“西餐”。
在一个叫做“塞维利亚”的西餐厅，牧然点了三份牛扒，三杯饮料和一盘水果拼盘。
他温柔而耐心地教我和东南如何使用刀叉，如何优雅地品尝西餐。
东南担心地问：“大师兄，这得要多少钱啊？”
牧然安慰东南：“你和小小只管吃，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有双手，就可以挣钱，千金散尽还复来嘛。而且，我在这里工作，老板会跟我打最低折扣的，放心好了。”
“大师兄简直是我的超级偶像！不但学习好，生活能力也很强！”东南对牧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办法呀，家庭条件摆在这里，只能靠自己啊。”牧然苦笑。
我突然心疼起牧然来。
是啊，像牧然这个年纪的人，比如我，都还在父母的羽翼下，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即使是东南，也还有父亲庇佑，有一棵能够依靠的大树。
而牧然和姐姐老秋，却过早地肩负起了家庭和生活的责任及重担。他们没有依靠，只能努力地做着自己和彼此的大树。
就在我们仨吃得津津有味，谈得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有人来到了我们身边。
我和东南抬起头来，便见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林小雨！
“林学姐，怎么？是你啊！”东南意外地跟林小雨打招呼。
林小雨没有理他，转脸望着我：“程小小，你好！”
“你好！”我机械似的回答她，怯怯地望向牧然。
牧然铁青着脸，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牛扒，没有理会林小雨，好像她是空气和尘埃。
“很高兴在这见到你，咱们俩……到那边去，谈一谈？”林小雨征询地望着我，朝我伸出手。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犹豫地朝林小雨伸出手。
林小雨拉住我的手，我们正想离开的时候，牧然一把拽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低低地命令我：“坐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牧然和林小雨分别抓着我的两只手，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林小雨说：“牧然，我只是想和小小聊一聊，放心，我不会欺负她的！”
牧然没有理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吩咐东南：“叫服务员拿袋子来，咱们打包回家吃。”
说着，他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朝门外走去。看着冷若冰霜、霸气侧漏的牧然，林小雨没辙，只得妥协，极不情愿地放开了我的手。
东南叫服务员打好了包，追了出来，说：“大师兄，刚才林学姐跟我说，她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她还想……请我们吃餐饭，表达一下歉意……”东南嗫嚅着。
“你要敢去，我打断你的腿！”牧然瞪着东南，警告道。
“哦，当然……我们肯定不去。”东南赶紧表明态度。
见牧然不搭腔，东南讪讪地望着我，缓解低气压：“我们肯定不去，你说是不是，小姐姐？”
我不敢接嘴，牧然的脸上，五官挪位，平时那充满笑意的大眼睛，此时射出两道寒光，咄咄逼人，看得我心惊肉跳。
他眉头紧皱，呼吸急促，嘴唇都有些发白，失去了血色……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心里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
牧然没有理会东南，他拉着我的手，径直往出租屋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我和东南都不敢说话，牧然铁青的脸，像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吓得我们俩六神无主。
除了可怕的沉默，我和东南只剩下小心翼翼和胆颤心惊。
在牧然的阴霾下笼罩了一天，晚上，我就做噩梦了。
我梦见牧然和西北因为林小雨打架，西北打不赢牧然，从裤兜里掏出了刀子，对准牧然一顿乱刺……
血从牧然的胸口汩汩流出，把我和东南吓傻了。
东南上去拉西北，我跑过去抱住牧然，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偎在牧然的怀里。
由于惊吓过度，我的头发上，身上全是冷汗，浑身湿透，在牧然的怀里瑟瑟发抖，像只可怜无助的小白兔。
“小小你做噩梦了？别怕，我和东南都在呢，没事。”牧然轻拍我的背，温柔地安抚。
东南也睡意朦胧地站在床边，望着惊吓过度的我不知所措。
牧然和东南，被我惊醒，都吓得不轻。
“做了什么噩梦？”牧然拍着我的背，柔声问。
“我梦见你被西北杀死了……”我一边哭，一边仍心有余悸。
“梦死得生，好兆头！”牧然说。
“小姐姐没事，有我和大师兄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东南也不住地安慰我。
待我的情绪稳定下来，牧然和东南准备回客厅继续睡觉的时候，我神经质地抱紧牧然：“别走，我害怕。”
牧然温柔地说：“好，我和东南不走，在这陪你。”说着，他吩咐东南去客厅把席子拿进了卧室，铺在我床前的地板上。
就这样，那一晚，牧然和东南留在了卧室里陪我。
我睡在床上，他们俩睡在地板上。
一夜无语。只有东南香甜的呼噜声，宛如古老的石磨，悠悠然然，充盈着整个房间，将他的梦境研磨成香醇的豆浆，将我的梦魇慢慢驱散……
东南安假牙的那天，牧然特意请了假，没有去上班，带着我和东南来到了医院。
在医院里折腾了一上午，医生才终于把东南的假牙安装好。幸运的是，假牙做得很逼真，医生的技术精湛，看不出一丝假牙的痕迹。如果不说，没有人能看出东南的两颗门牙是假的。
东南的颜值未受到任何影响，我们皆大欢喜，悬在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看着牧然付出去的一大把钞票，东南心疼不已：“大师兄，以后我挣钱了，我第一个孝敬你！”
“以后你挣了钱，第一要孝敬你父亲，第二要孝敬老余，我和小小能排第三就不错了。”牧然笑着说。
“那必须的！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是我生命中必不可缺的人！”东南认认真真地说。
牧然点头，对我和东南说：“今天开心，我们奢侈一回，走，我带你们去吃西餐，就去我工作的那家西餐厅。”
那是我和东南第一次知道“西餐”是什么样子，也是我们第一次品尝“西餐”。
在一个叫做“塞维利亚”的西餐厅，牧然点了三份牛扒，三杯饮料和一盘水果拼盘。
他温柔而耐心地教我和东南如何使用刀叉，如何优雅地品尝西餐。
东南担心地问：“大师兄，这得要多少钱啊？”
牧然安慰东南：“你和小小只管吃，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只要有双手，就可以挣钱，千金散尽还复来嘛。而且，我在这里工作，老板会跟我打最低折扣的，放心好了。”
“大师兄简直是我的超级偶像！不但学习好，生活能力也很强！”东南对牧然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办法呀，家庭条件摆在这里，只能靠自己啊。”牧然苦笑。
我突然心疼起牧然来。
是啊，像牧然这个年纪的人，比如我，都还在父母的羽翼下，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即使是东南，也还有父亲庇佑，有一棵能够依靠的大树。
而牧然和姐姐老秋，却过早地肩负起了家庭和生活的责任及重担。他们没有依靠，只能努力地做着自己和彼此的大树。
就在我们仨吃得津津有味，谈得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有人来到了我们身边。
我和东南抬起头来，便见到了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林小雨！
“林学姐，怎么？是你啊！”东南意外地跟林小雨打招呼。
林小雨没有理他，转脸望着我：“程小小，你好！”
“你好！”我机械似的回答她，怯怯地望向牧然。
牧然铁青着脸，低着头自顾自地吃牛扒，没有理会林小雨，好像她是空气和尘埃。
“很高兴在这见到你，咱们俩……到那边去，谈一谈？”林小雨征询地望着我，朝我伸出手。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犹豫地朝林小雨伸出手。
林小雨拉住我的手，我们正想离开的时候，牧然一把拽住了我的另一只手，低低地命令我：“坐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牧然和林小雨分别抓着我的两只手，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林小雨说：“牧然，我只是想和小小聊一聊，放心，我不会欺负她的！”
牧然没有理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吩咐东南：“叫服务员拿袋子来，咱们打包回家吃。”
说着，他站起身来，拉着我的手，朝门外走去。看着冷若冰霜、霸气侧漏的牧然，林小雨没辙，只得妥协，极不情愿地放开了我的手。
东南叫服务员打好了包，追了出来，说：“大师兄，刚才林学姐跟我说，她对不起你，请你原谅！她还想……请我们吃餐饭，表达一下歉意……”东南嗫嚅着。
“你要敢去，我打断你的腿！”牧然瞪着东南，警告道。
“哦，当然……我们肯定不去。”东南赶紧表明态度。
见牧然不搭腔，东南讪讪地望着我，缓解低气压：“我们肯定不去，你说是不是，小姐姐？”
我不敢接嘴，牧然的脸上，五官挪位，平时那充满笑意的大眼睛，此时射出两道寒光，咄咄逼人，看得我心惊肉跳。
他眉头紧皱，呼吸急促，嘴唇都有些发白，失去了血色……
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心里笼上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
牧然没有理会东南，他拉着我的手，径直往出租屋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我和东南都不敢说话，牧然铁青的脸，像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吓得我们俩六神无主。
除了可怕的沉默，我和东南只剩下小心翼翼和胆颤心惊。
在牧然的阴霾下笼罩了一天，晚上，我就做噩梦了。
我梦见牧然和西北因为林小雨打架，西北打不赢牧然，从裤兜里掏出了刀子，对准牧然一顿乱刺……
血从牧然的胸口汩汩流出，把我和东南吓傻了。
东南上去拉西北，我跑过去抱住牧然，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偎在牧然的怀里。
由于惊吓过度，我的头发上，身上全是冷汗，浑身湿透，在牧然的怀里瑟瑟发抖，像只可怜无助的小白兔。
“小小你做噩梦了？别怕，我和东南都在呢，没事。”牧然轻拍我的背，温柔地安抚。
东南也睡意朦胧地站在床边，望着惊吓过度的我不知所措。
牧然和东南，被我惊醒，都吓得不轻。
“做了什么噩梦？”牧然拍着我的背，柔声问。
“我梦见你被西北杀死了……”我一边哭，一边仍心有余悸。
“梦死得生，好兆头！”牧然说。
“小姐姐没事，有我和大师兄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东南也不住地安慰我。
待我的情绪稳定下来，牧然和东南准备回客厅继续睡觉的时候，我神经质地抱紧牧然：“别走，我害怕。”
牧然温柔地说：“好，我和东南不走，在这陪你。”说着，他吩咐东南去客厅把席子拿进了卧室，铺在我床前的地板上。
就这样，那一晚，牧然和东南留在了卧室里陪我。
我睡在床上，他们俩睡在地板上。
一夜无语。只有东南香甜的呼噜声，宛如古老的石磨，悠悠然然，充盈着整个房间，将他的梦境研磨成香醇的豆浆，将我的梦魇慢慢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