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玥的手机响了，是上午的离婚案当事人高韩打来的：“柳律师，我还是决定要给我大女儿和二女儿做亲子鉴定，我现在越来越怀疑她们两个也不是我亲生的。”高韩声音已经沙哑。
柳玥皱了下眉头，无奈道：“高韩，你是不是魔怔了？心态出了问题。别胡思乱想了，把心态调整好，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柳律师，这两个女儿长的真就不像我，我回家后仔细看了老半天，她俩长的都有点像那个男的，我越看越像！鉴定下我心里踏实，要不，我又要一宿宿的睡不着觉。”
柳玥叹了口气：“你要是这样，那就去鉴定下吧，省得你疑神疑鬼的。不过，我提醒你，不能让两个女儿知道你的发张去给他们俩个做亲子鉴定，那样，对他们两个心理伤害太大了，她俩也懂事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柳律师，你放心，我懂！”
柳玥挂了电话，不由地又叹了口气。做了这些年的婚家事律师，她见过太多因配偶出轨陷入情绪崩溃的当事人，也非常理解现在高韩的心情。希望他能尽快熬过这段痛苦期。
陈慕刚来电话，柳玥接通问道：“开完会了？”
回到办公室的陈慕刚坐下，笑道：“开完会了。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和指示？”
“你一家民营的小公司，没事开什么会呀，可别学那些没用的形式主义，公司团建不是靠开会。”
“老婆，哪有功夫搞形式主义，这不公司要换赛道嘛，千头万绪的。”
“别太累了老公。你前段时间的失眠，就是事想多了。筹备律所那段时间，我也是失眠。”
“我现在不失眠了，这不有帮手了嘛，就是感觉一天天过的太快了。有种刚创业时的那种兴奋又未知的感觉。”
“我也看出来了，你最近精神头都不一样了，干劲十足。”
“我要把想法快点落地。老婆，咱家现在可是财政吃紧，我手里的钱都投公司里了，你手里的钱投资律所也差不了多了。”
“钱也不是一天挣的，钱呢也是流水，不流不进，花了，再挣回来。你公司的投入可有点大，资金是讲回报率的。不过，你放心吧，我是永远支持你的，只是隔行如隔山，我也帮不上你，更何况公司对家属有规定，不得过问。”
“老婆，你只管做好你的律师，你和若冰还有你们律所，现在可都出名了，‘美女律师帮，律界女双骄’，这口号别致又响亮，你们应该给梦馨创意费。”
“以前也不知道什么流量呀、垂直呀、媒体矩阵呀，还有视频剪辑软件应用……现在时代真的是变了，律师也要与时俱进，不能拒绝网络。”
“老婆，你们律所自媒体营销运营的成功经验，也让我真正地感受到了流量的力量，这也说明小张的思路是对的。现在，我们公司的相关账号和员工的账号加起来超百个，这才叫媒体矩阵。宣传文案小张亲自起草的，文笔真的不错。公司账号交企划部具体运营，小张负责最终审核。”
“小张不是被你提为经理助理了吗？怎么还负责企划部？”
“企划部很关键，现在是流量经济时代，公司里没有比小张懂网络和流量的，小张虽然被我提为助理，但仍兼企划部部长，我给她加工资。”
“加工资是应该的，不过，你这样安排跟你两个股东哥们商量了吗？可别搞一言堂。”
“沟通过了。现在需要一个执行力强的人，非小张莫属。公司财务是老刘的人，后勤部长是小马的人，我负责经营和人事，说好的他们不参与、不干涉经营，他们只管分红就行，更何况，我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公司干不好，我最吃亏。”
“你们这种公司，人和性最重要，我们三家人可是在一起吃饭有过约定的，我们三个做老婆的都不介入你们公司的事，包括法务，我也不介入。现在，我专注做婚姻家事案件，你们公司法务的事我更得避嫌，别有什么官司输了怪在我头上。”
“老婆，我们公司是依法经营，诚信经营，公司成立这些年，是没有官司打的，连一例投诉都没有。”
“好了，不说你公司了。我今天下午是难得有清闲，喝着茶，看着卷宗，眼睛累了，欣赏了下我那些多肉植物，也是一种享受。我去接女儿放学，今天周五，咱俩好久没带女儿出去吃了，把爸妈也带着。”
“老婆，我今晚请个假。这段时间，大家都挺累的，你不说了嘛，团建不能靠开会，我晚上在公司里请大家吃顿好吃的，犒劳下大家。”
“那好吧，你团建吧，记得我给你定的‘约法三章’。”柳玥提醒道。
“记着呢老婆，你的‘约法三章’，就是皇后懿旨。”
“滚你边去，这以后还学会贫嘴了。我领孩子在家附近吃口吧，我马上给爸妈打个电话，晚上别做饭了。”柳玥最后说道。
曼娣、君怡、邦妮、雨桐四人走出律所楼宇的大堂。曼娣眼尖，看见曲志翔站在律所门前一个拐角处，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志翔？”曼娣叫道，君怡、邦尼、雨桐也看见了志翔。
邦妮笑道：“又来送花，人怎么还躲起来了呢？”
“志翔，你站着干嘛？过来呀。”曼娣叫道，又笑着：“怎么可怜待见的！”
志翔犹豫了下，不好意思地走过来：“你们下班了？”
“志翔，你怎么瘦了？眼睛都眍?了。”邦妮笑道。志翔尴尬地笑笑，雨桐笑问：“怎么，才来接君怡姐呀？”
志翔一脸愧疚地看了君怡一眼。君怡低下眼睑，没搭理志翔。
曼娣给志翔使了个眼色，嘴里笑着怪罪起来：“你手里的花是给谁的？给邦妮的还是给雨桐的？”
雨桐便配合道：“你给我的吗？那就递给我吧。”
志翔挪步，小心翼翼地近前：“君怡——”说着把花递给君怡。
君怡没接，却转身，快步走进楼宇大堂。志翔尴尬地站在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曼娣看了眼君怡走进律所的背影，故作严肃道：“志翔，可有日没来接君怡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俩因什么事闹矛盾。我可告诉你，君怡多好，谁娶了她谁有福，不准惹我们家君怡不高兴，听见没？”
“曼娣姐，我知道。”志翔看见君怡远去的背影，心事重重的样子道。
“这回答……怎么有气无力的呀？！我可告诉你，君怡姐这几天总是一脸心事不开心，搞的若冰姐、柳玥姐还有我们三个都不开心。你赶紧把君怡姐哄好，必须哄好，要不，我们三个可不答应你。”雨桐认真又玩笑地说道，还挥了下小拳头。
志翔又尴尬地笑笑，不住地点着头。看着志翔的窘态，邦妮嗔怪道：“你怎么回事？一个大老爷们的，不会说话不会表个态呀？”
曼娣忙解围道：“行了，你们俩个，别难为志翔了，志翔是个老实孩子，你们两个人别把他吓着，小心君怡找你们俩个算账！”说罢又催促志翔道：“赶紧进去吧，好好赔不是哄哄君怡。”
进律所的那道玻璃钢门关着，志翔站在外面进不去，只能手捧着鲜花隔着玻璃门看着里面的几张合影的展板。志翔掏出手机，发微信，打电话，结果仍是被拉黑。志翔脸色悲戚地站在那里，保安室里的保安好奇又静静地坐在那，侧脸看着志翔。
君怡坐在工位上，拿起手机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神情有些犹豫又有些烦躁。君怡终是没忍住，走到前台探头向外望去，见志翔捧着花束呆呆地站在那里，君怡心一软，便走了过去。
君怡用门禁卡打开玻璃门，又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区。志翔快步地跟了进去，脸上露出些许的欢喜之色。
志翔把花束小心翼翼地放在君怡的办公桌上，又是一脸愧疚地看着君怡。见君怡仍是一脸的冷色，欲言又止。
君怡边整理着卷宗，边低头问道：“不是说你妈看着你，不让你来找我吗？”
“我妈去参加什么养生辟谷训练营了，要周日晚上才能回来。”志翔说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俩结束了。”君怡又道。
“君怡……你给我段时间，我会说服我妈的。”
“你能说服你妈？怎么说服？”君怡仍是头也不抬，胡乱整理着东西。
“……”
“你妈当着你的面，说我们家是农村的那些难听话，还说什么扶贫式婚姻，你当时怎么不说服你妈？是你妈要见我，见我就是为了来羞辱我和我家的吗？你在你妈面前不敢说话唯唯诺诺的样子，知道对我有多大伤害吗？”君怡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君怡，对不起……我妈故意那样说，就是要刺激你，逼我们分手的。”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妈瞧不起我是律师可以，你妈瞧不起我父母和我们家，我们还能走下去吗？你妈现在瞧不起，将来就能瞧得起吗？我不想我爸妈被你妈瞧不起！”
“君怡，我们将来……是我们一在起自己过日子，也不是和我妈一起过日子。”
“志翔，如果我不是做律师而且还是做婚家事案件的律师，你刚才说的这句话我也许会听进去，可我是做婚家事的律师，玥姐和我代理过多起因为婆婆瞧不上儿媳、瞧不上女方家，最终走向离婚的案子。我真的怕。”
志翔眼里含着泪，带着哭腔道：“君怡，我不想分手，我真的喜欢你，这几天我失眠睡不着觉……”
君怡抬起头，四目相对，泪水瞬间盈满君怡的眼眶，君怡抿住嘴唇，低下头缄默不语。
志翔的手机响了，志翔忙离开几步，接电话道：“妈……我在外面……我出来透透气……没有，我没去找她……放心吧，我不会的……没胃口，一会儿我在外面吃一口……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好的妈，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真的没有……干嘛要视频下……”
君怡起身去了洗漱间，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泪水隐去。
君怡听志翔接完电话，从洗漱间走出来，看着志翔，语气平静：“你妈打电话不让你来见我？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就不敢说你来律所找我？”
“……”志翔歉疚地垂下眉头，没有接话。
“你不敢告诉你妈你在我这儿里？哪怕你妈现在在外地养生辟谷！”
志翔抬起头，委曲道：“君怡，你给我时间，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我妈的。”
君怡苦笑了下：“志翔，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还是结束吧，我每天工作挺累的，爱情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消耗的，我不想因这件事影响我的工作。”
志翔故作轻松道：“君怡，我们出去吃口吧，我有点饿了，我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吃好饭。我们还去律所旁边吃西餐。”
君怡看了志翔一眼，仍平静道：“志翔，算我求你了。”
志翔刚说出“君怡”两个字，君怡便打断道：“真的，算我求你。志翔，这样下去，你难受我也难受。”
“君怡，我们的感情就这么……经受不住我妈的几句话吗？真的经受不住考验吗？”
“你以为你妈说的单单是几句伤人的话吗？我从她的话里看到的是将来的生活。不是我经受不住考验，在你妈面前，你给我信心了吗？”
“你是要我和我妈吵吗？”
“我不是要让你和你妈吵，而是我看不出你妈对你该有的尊重。其实，你根本就不懂，你妈羞辱了我，其实也羞辱了你，只是你没有看到这一层而已。”
志翔脸色涨红，半天不语，突然，志翔有些歇斯底里：“我妈怪我，你也怪我，那就分手吧！”喊罢，志翔一身怒气地出了办公区。
君怡呆呆的地看着志翔的背影，志翔刚才失态的样子让她惊讶又感可怕。君怡半天才缓过神来，她从抽屉里找出面包，大口地吃着咽着。君怡拧开一瓶水，大口地喝着吃着，泪珠不听话地滚落……
柳玥皱了下眉头，无奈道：“高韩，你是不是魔怔了？心态出了问题。别胡思乱想了，把心态调整好，这样下去怎么能行？”
“柳律师，这两个女儿长的真就不像我，我回家后仔细看了老半天，她俩长的都有点像那个男的，我越看越像！鉴定下我心里踏实，要不，我又要一宿宿的睡不着觉。”
柳玥叹了口气：“你要是这样，那就去鉴定下吧，省得你疑神疑鬼的。不过，我提醒你，不能让两个女儿知道你的发张去给他们俩个做亲子鉴定，那样，对他们两个心理伤害太大了，她俩也懂事了，也不是小孩子了。”
“柳律师，你放心，我懂！”
柳玥挂了电话，不由地又叹了口气。做了这些年的婚家事律师，她见过太多因配偶出轨陷入情绪崩溃的当事人，也非常理解现在高韩的心情。希望他能尽快熬过这段痛苦期。
陈慕刚来电话，柳玥接通问道：“开完会了？”
回到办公室的陈慕刚坐下，笑道：“开完会了。老婆大人有什么吩咐和指示？”
“你一家民营的小公司，没事开什么会呀，可别学那些没用的形式主义，公司团建不是靠开会。”
“老婆，哪有功夫搞形式主义，这不公司要换赛道嘛，千头万绪的。”
“别太累了老公。你前段时间的失眠，就是事想多了。筹备律所那段时间，我也是失眠。”
“我现在不失眠了，这不有帮手了嘛，就是感觉一天天过的太快了。有种刚创业时的那种兴奋又未知的感觉。”
“我也看出来了，你最近精神头都不一样了，干劲十足。”
“我要把想法快点落地。老婆，咱家现在可是财政吃紧，我手里的钱都投公司里了，你手里的钱投资律所也差不了多了。”
“钱也不是一天挣的，钱呢也是流水，不流不进，花了，再挣回来。你公司的投入可有点大，资金是讲回报率的。不过，你放心吧，我是永远支持你的，只是隔行如隔山，我也帮不上你，更何况公司对家属有规定，不得过问。”
“老婆，你只管做好你的律师，你和若冰还有你们律所，现在可都出名了，‘美女律师帮，律界女双骄’，这口号别致又响亮，你们应该给梦馨创意费。”
“以前也不知道什么流量呀、垂直呀、媒体矩阵呀，还有视频剪辑软件应用……现在时代真的是变了，律师也要与时俱进，不能拒绝网络。”
“老婆，你们律所自媒体营销运营的成功经验，也让我真正地感受到了流量的力量，这也说明小张的思路是对的。现在，我们公司的相关账号和员工的账号加起来超百个，这才叫媒体矩阵。宣传文案小张亲自起草的，文笔真的不错。公司账号交企划部具体运营，小张负责最终审核。”
“小张不是被你提为经理助理了吗？怎么还负责企划部？”
“企划部很关键，现在是流量经济时代，公司里没有比小张懂网络和流量的，小张虽然被我提为助理，但仍兼企划部部长，我给她加工资。”
“加工资是应该的，不过，你这样安排跟你两个股东哥们商量了吗？可别搞一言堂。”
“沟通过了。现在需要一个执行力强的人，非小张莫属。公司财务是老刘的人，后勤部长是小马的人，我负责经营和人事，说好的他们不参与、不干涉经营，他们只管分红就行，更何况，我是公司最大的股东。公司干不好，我最吃亏。”
“你们这种公司，人和性最重要，我们三家人可是在一起吃饭有过约定的，我们三个做老婆的都不介入你们公司的事，包括法务，我也不介入。现在，我专注做婚姻家事案件，你们公司法务的事我更得避嫌，别有什么官司输了怪在我头上。”
“老婆，我们公司是依法经营，诚信经营，公司成立这些年，是没有官司打的，连一例投诉都没有。”
“好了，不说你公司了。我今天下午是难得有清闲，喝着茶，看着卷宗，眼睛累了，欣赏了下我那些多肉植物，也是一种享受。我去接女儿放学，今天周五，咱俩好久没带女儿出去吃了，把爸妈也带着。”
“老婆，我今晚请个假。这段时间，大家都挺累的，你不说了嘛，团建不能靠开会，我晚上在公司里请大家吃顿好吃的，犒劳下大家。”
“那好吧，你团建吧，记得我给你定的‘约法三章’。”柳玥提醒道。
“记着呢老婆，你的‘约法三章’，就是皇后懿旨。”
“滚你边去，这以后还学会贫嘴了。我领孩子在家附近吃口吧，我马上给爸妈打个电话，晚上别做饭了。”柳玥最后说道。
曼娣、君怡、邦妮、雨桐四人走出律所楼宇的大堂。曼娣眼尖，看见曲志翔站在律所门前一个拐角处，手里捧着一束鲜花。“志翔？”曼娣叫道，君怡、邦尼、雨桐也看见了志翔。
邦妮笑道：“又来送花，人怎么还躲起来了呢？”
“志翔，你站着干嘛？过来呀。”曼娣叫道，又笑着：“怎么可怜待见的！”
志翔犹豫了下，不好意思地走过来：“你们下班了？”
“志翔，你怎么瘦了？眼睛都眍?了。”邦妮笑道。志翔尴尬地笑笑，雨桐笑问：“怎么，才来接君怡姐呀？”
志翔一脸愧疚地看了君怡一眼。君怡低下眼睑，没搭理志翔。
曼娣给志翔使了个眼色，嘴里笑着怪罪起来：“你手里的花是给谁的？给邦妮的还是给雨桐的？”
雨桐便配合道：“你给我的吗？那就递给我吧。”
志翔挪步，小心翼翼地近前：“君怡——”说着把花递给君怡。
君怡没接，却转身，快步走进楼宇大堂。志翔尴尬地站在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曼娣看了眼君怡走进律所的背影，故作严肃道：“志翔，可有日没来接君怡了，我们也不知道你们俩因什么事闹矛盾。我可告诉你，君怡多好，谁娶了她谁有福，不准惹我们家君怡不高兴，听见没？”
“曼娣姐，我知道。”志翔看见君怡远去的背影，心事重重的样子道。
“这回答……怎么有气无力的呀？！我可告诉你，君怡姐这几天总是一脸心事不开心，搞的若冰姐、柳玥姐还有我们三个都不开心。你赶紧把君怡姐哄好，必须哄好，要不，我们三个可不答应你。”雨桐认真又玩笑地说道，还挥了下小拳头。
志翔又尴尬地笑笑，不住地点着头。看着志翔的窘态，邦妮嗔怪道：“你怎么回事？一个大老爷们的，不会说话不会表个态呀？”
曼娣忙解围道：“行了，你们俩个，别难为志翔了，志翔是个老实孩子，你们两个人别把他吓着，小心君怡找你们俩个算账！”说罢又催促志翔道：“赶紧进去吧，好好赔不是哄哄君怡。”
进律所的那道玻璃钢门关着，志翔站在外面进不去，只能手捧着鲜花隔着玻璃门看着里面的几张合影的展板。志翔掏出手机，发微信，打电话，结果仍是被拉黑。志翔脸色悲戚地站在那里，保安室里的保安好奇又静静地坐在那，侧脸看着志翔。
君怡坐在工位上，拿起手机又放下，放下又拿起，神情有些犹豫又有些烦躁。君怡终是没忍住，走到前台探头向外望去，见志翔捧着花束呆呆地站在那里，君怡心一软，便走了过去。
君怡用门禁卡打开玻璃门，又转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办公区。志翔快步地跟了进去，脸上露出些许的欢喜之色。
志翔把花束小心翼翼地放在君怡的办公桌上，又是一脸愧疚地看着君怡。见君怡仍是一脸的冷色，欲言又止。
君怡边整理着卷宗，边低头问道：“不是说你妈看着你，不让你来找我吗？”
“我妈去参加什么养生辟谷训练营了，要周日晚上才能回来。”志翔说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咱俩结束了。”君怡又道。
“君怡……你给我段时间，我会说服我妈的。”
“你能说服你妈？怎么说服？”君怡仍是头也不抬，胡乱整理着东西。
“……”
“你妈当着你的面，说我们家是农村的那些难听话，还说什么扶贫式婚姻，你当时怎么不说服你妈？是你妈要见我，见我就是为了来羞辱我和我家的吗？你在你妈面前不敢说话唯唯诺诺的样子，知道对我有多大伤害吗？”君怡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君怡，对不起……我妈故意那样说，就是要刺激你，逼我们分手的。”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妈瞧不起我是律师可以，你妈瞧不起我父母和我们家，我们还能走下去吗？你妈现在瞧不起，将来就能瞧得起吗？我不想我爸妈被你妈瞧不起！”
“君怡，我们将来……是我们一在起自己过日子，也不是和我妈一起过日子。”
“志翔，如果我不是做律师而且还是做婚家事案件的律师，你刚才说的这句话我也许会听进去，可我是做婚家事的律师，玥姐和我代理过多起因为婆婆瞧不上儿媳、瞧不上女方家，最终走向离婚的案子。我真的怕。”
志翔眼里含着泪，带着哭腔道：“君怡，我不想分手，我真的喜欢你，这几天我失眠睡不着觉……”
君怡抬起头，四目相对，泪水瞬间盈满君怡的眼眶，君怡抿住嘴唇，低下头缄默不语。
志翔的手机响了，志翔忙离开几步，接电话道：“妈……我在外面……我出来透透气……没有，我没去找她……放心吧，我不会的……没胃口，一会儿我在外面吃一口……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好的妈，我听你的还不行吗？我真的没有……干嘛要视频下……”
君怡起身去了洗漱间，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直到泪水隐去。
君怡听志翔接完电话，从洗漱间走出来，看着志翔，语气平静：“你妈打电话不让你来见我？你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就不敢说你来律所找我？”
“……”志翔歉疚地垂下眉头，没有接话。
“你不敢告诉你妈你在我这儿里？哪怕你妈现在在外地养生辟谷！”
志翔抬起头，委曲道：“君怡，你给我时间，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说服我妈的。”
君怡苦笑了下：“志翔，长痛不如短痛。我们还是结束吧，我每天工作挺累的，爱情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消耗的，我不想因这件事影响我的工作。”
志翔故作轻松道：“君怡，我们出去吃口吧，我有点饿了，我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吃好饭。我们还去律所旁边吃西餐。”
君怡看了志翔一眼，仍平静道：“志翔，算我求你了。”
志翔刚说出“君怡”两个字，君怡便打断道：“真的，算我求你。志翔，这样下去，你难受我也难受。”
“君怡，我们的感情就这么……经受不住我妈的几句话吗？真的经受不住考验吗？”
“你以为你妈说的单单是几句伤人的话吗？我从她的话里看到的是将来的生活。不是我经受不住考验，在你妈面前，你给我信心了吗？”
“你是要我和我妈吵吗？”
“我不是要让你和你妈吵，而是我看不出你妈对你该有的尊重。其实，你根本就不懂，你妈羞辱了我，其实也羞辱了你，只是你没有看到这一层而已。”
志翔脸色涨红，半天不语，突然，志翔有些歇斯底里：“我妈怪我，你也怪我，那就分手吧！”喊罢，志翔一身怒气地出了办公区。
君怡呆呆的地看着志翔的背影，志翔刚才失态的样子让她惊讶又感可怕。君怡半天才缓过神来，她从抽屉里找出面包，大口地吃着咽着。君怡拧开一瓶水，大口地喝着吃着，泪珠不听话地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