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瞧了瞧小爱心,又盯了盯冷脸,就这么晃上晃下,愣了又楞,举了好一会刀,直到双手软得没力,她终是没能插下去。坐直的身子顿时萎了下来,如同一把枯藤。

    当了人可真废,连个人都杀不了,枉费她穿了那么多书,当过那么多怪物,从来也没拿过圣母剧本,况且眼前的又不是什么好人,她怎么就下不去手呢?

    她的富婆梦,明明就一步之遥,她竟起了犹豫……那个世界,难道不是自己心心念念想去的吗?

    她改的并非只有玥儿的命,还有自己的命,可她居然放任如此大好的机会!

    念着念着,林言叹了一口长长的气,她将刀放到桌上,靠在桌腿边耸拉着脑袋,嘴唇都有些发白。

    嘴上虽一天天地骂着臭小子,可无泪剑见她这样,竟还松了口气。

    白鸾吱了声:“戏看完了,赶紧回去,咕噜噜。”

    “要你管,本座还想看会戏,不行啊!”

    加蓝看她艰难地往旁挪了挪身子,荔枝眼蒙蒙地盯着自家主子,还有些怪不忍心。

    凝视着毫无血色的脸,林言的指尖卷起,停在上方欲抚摸他,可却迟迟地未落下。

    待目光前下移,落到缠着白纱带的左手上,她狠狠掐了把脸,强打起精神,却又忍不住自我安慰,没事没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不是好好的参加英雄大会了……

    林言艰难地移开落在轩辕明夕掌心的视线,掀开上衣,盯着肩膀上又红又肿的两排深深牙印,她使劲咬着腮帮子,轻轻地将他的头抬到自己腿上,拿着疏玉膏擦了擦,又吹了吹,生怕弄疼了他。

    而后再一寸寸掀开他胸前的衣物,看着一排血手印,她无法分辨这伤口到底是深是浅,只得一股脑将好几种止血复原的药都抹了一遍。

    除了胸口的伤,他的背上也有一道抓痕,不过看起来很浅,只是有些红肿。接着又是腿上,有一道剑伤,看起来倒不算深。

    林言就这么仔仔细细地上下都检查了一遍,他全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伤,活像个被揉碎的精致玩偶。除了带血的新伤,还有无数旧伤,或深或浅,在玉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不晓得怎么回事,心晃得厉害,她猛地抬起胳膊捂住脸,过了会才放下手臂,发丝粘腻地粘在侧脸,眼底一片青色。

    这本就不富裕的面庞,可谓是雪上加霜。

    加蓝又开心又心疼,可真想告诉她别担心,这就是小伤口,没什么大碍,可它不方便出面,便吱道:“丫头,小言言见过你,你去安慰安慰噜。”

    白鸾抬起小黑眼,咕了声:“老头子,难道我不是和你一样不方便嘛!”

    说罢,它啄了啄无泪剑,道:“老破剑,你上吧。”

    无泪剑才晃回虚空静修,被这么一啄,可是气得剑眉都跳了起来,它龇道:“本座可是堂堂魔剑,被你们灵鸟呼来喝去的,本座不要面子的啊!”

    想到昨日它才喝了林言洒落的血,加蓝转了转小眼珠:“算了,小无泪,最近你还是离言丫头远些吧,我怕她受不住。”

    “本座还不知道嘛,啰嗦,别再叫了啊,臭小子搞得本座难受着呢!”

    一番骂骂咧咧之后,便没了声。

    月心剑虽不晓得两鸟一剑在谈什么大人的事,不过它毕竟是个好奇宝宝,也是个爱主人的宝宝,它飘到林言面前,拿柔软的剑脑袋蹭了蹭。

    林言本有些发丧,她望着面前的小白条,愣了好一愣,过后不确信道:“你,你是月心剑?”

    “是啊是啊,我是小月心啊,言姐姐,你怎么能见到我啊,主人都看不见我呢?”

    第一次和凡人说话,月心剑显得有些激动。

    这奶里奶气的声音,像个小萌娃。

    林言大喜,她一把捧住小白条:“小月心呐,我看你像是把神剑,肯定很厉害,快,快给你主人送点什么神力进去,他皱着眉,似乎很难受。”

    月心剑的灵体还没被人如此捧过,它好奇中也不忘回道:“言姐姐,主人还并未与我心意相通呢,他还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也救不了他,真奇怪,你怎么还能捉住我呢……”

    林言没听进去后半句话,她只晓得月心剑救不了轩辕明夕,这么一听,可更是丧气了。

    感受到她的失落,月心剑晃到她眼前,轻快地在肩膀拍了拍:“言姐姐,你别难过呀,主人他没事的,伤口很快就能好,你无须担心。”

    听到这话,荔枝眼又亮了亮:“真,真的吗?不,不会有事吗?”

    “嗯嗯,主人是高手嘛,这不过是小伤,他以前才是受过很严重的伤呢。”

    盯着他胸膛上的胸口,林言的鼻头又发酸了,她骂了声该死的情蛊,又想到第一次被情蛊控制时光顾着亲他,根本没注意这触目惊心的伤痕,眼下看起来更是扎眼……

    不能再这样看下去了,万一她把持不住而令情蛊发作呢!

    林言迅速拢好衣物,又晃了眼几人脏兮兮的衣衫,她试探性地问了声:“小月心啊,你既是神剑,给他们换身干净的衣物应当是可以的哦。”

    “那当然。”

    稚气的声音刚落下,几人就换上了新衣物,看上去好似只是睡着了。

    林言低头一看,就连自己也换了身淡绿的软烟罗,她勉强提起一丝笑:“小月心,谢谢你,我还挺喜欢,你可真懂我的心意。”

    “哦,我是按主人对你们的心思来的。”

    轩辕明夕喜欢我穿绿色?

    林言并未疑心为何自己能看见月心剑,只当自己与剑比较有缘份,毕竟她来这里就当过剑,略作思索,她继续打探道:“小月心呐,你知道情蛊的事吧?”

    加蓝对于林言能感应月心剑一事并不奇怪,自她能够看见无泪剑后,与月心剑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月心剑虽懵懂宛若孩童,但毕竟乃神剑,也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提。

    因此加蓝并未干涉,只是认真地听着。

    月心剑缩得小小的躺在她掌心,轻快地回了声:“知道呀。”

    “那你能不能解开它?”

    “当然不能呀。”

    ……

    嗯,说好的神剑呢……

    林言觉着是不是灵物不能干涉什么,又问道:“之前我不是情蛊发作过嘛,心头难受得厉害,我想问问他也情蛊发作过吗,比如先前我……不受控亲了他之后?”

    “哦,这倒是没有的。”

    没有?那可太好了,可怎会没有,他体内的情蛊这么听话?

    林言接着问起来:“昨夜,嗯,就那样......”她嘟了嘟嘴,继续道:“我有一瞬闻到了白兰,但很快就消失了,为什么?还有,我不是不能在夜晚碰他吗,昨夜可是过了很久才有情蛊发作的迹象。”

    “是呀,”月心剑躺得挺舒服,也难得有人这么和它说话,十分热心:“昨夜你体内的情蛊其实活动了,因此你有一瞬闻到了白兰,但你那时太过担心他们,遂才控制住了情蛊。哦,还有白日里,情蛊确实一般不会发作。”

    原来书神说得没错,情蛊也真的能被控制!

    林言终于有了丝小开心,又问道:“你主人一直没发作过,可是因为他控制住了情蛊?”

    “不是呀。”

    “啊,不是……莫非他还不知道情蛊的存在?”

    月心剑睁开明亮的小眼睛,它望了望窗边的老鸟,立起剑身,奶声道:“言姐姐,你若想知道,可以亲自去问主人。”

    额,这难道是什么很重要的,不能泄漏的秘密嘛......

    好在听了它的话,林言的心也安稳了些,至少清楚轩辕明夕并未因情蛊而独自难受。

    月心剑感受到了她的心思,回了句:“不过以后就要了呢,哎呀呀。”

    “额,要什么?小月心,你说什么,我没明白。”

    月心剑飘到半空:“言姐姐,你休息会吧,你也受了伤,你这个样子玥儿姐姐醒来看到会心疼的。”

    林言本还想问点什么小白条却飘没了影,她又再次萎下,一阵眩晕袭来,她有些想要发呕。

    算了,先这样吧,等沧夜和阿缃来了再说,沧夜,阿缃,你们有事吗?

    林言已经累得挪不动腿,只得就这么顺势侧卧在一边。她枕着头呆呆地盯着轩辕明夕,伸出指尖轻轻抚平他眉心的褶皱,若能控制情蛊,夜晚她是否也可以靠他这么近呢?

    她很想睡过去,却又担心出个什么事,于是眼闭一会张一会,整个人倦得不行。

    为强打起精神,林言静静地盯着轩辕明夕。许是喂的药丸起了效果,他的脸色已不那么苍白。

    真好,原来她真的能控制情蛊,也可以在白日里离他这么近。她记得情蛊发作时自己如何渴望得到他,直到如今她也同样如此。

    林言摸着心脏,暗自嘀咕:“肯定是情蛊,我怎么能惦记男人呢......不对,怎么不能呢,这身子是正常的女人,女人喜欢男人不挺正常......等等,我又不是一般的女人,而且命还没改呢,完成任务还不怕没男人,不行不行,不能这样......”

    就在此时,马车忽地一个摇晃,她重心不稳地扑了过去。

    唇上软软的,还有细腻地摩擦感......又吃他豆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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