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李冕很快就出来了,李圆圆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激动的跳下床。

    “等等等等!”李圆圆眼睛亮亮的看着他,“有镜子吗?”

    李冕瞥她一眼,一指洗手间。

    李圆圆蹭蹭蹭跑过去了,对着镜子一照,眼睛里的星星瞬间就暗了。

    圆圆的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白皮肤,齐耳的短发。

    长得应该是好看的,但是李圆圆不喜欢,她长得完全不符合她的审美和对自己的期待。

    她喜欢清冷又有女人味的御姐,大胸,长腿,狭长清冷的眼睛,175的身高。

    她一个都没有!

    她好矮啊,有一米六吗?像个豆芽菜。

    而且她脸上那是什么?婴儿肥还是单纯的肥?

    李圆圆瞬间就歇了臭美的心思,只想随便穿穿算了,这么想着低头一看……

    短袖工装裤……宽松的她能在里面晃荡。

    她果然很随便。

    李圆圆眼皮耷拉着,脸颊鼓鼓的,嘴撅的老高,满脸的不高兴,一扭头就看到收养她的李大少爷高高瘦瘦的站在深灰色的桌子旁,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水渍,一眼不错的盯着她看。

    李冕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直白,表情这么丰富的人。

    他看她在镜子面前像变脸一样,先是期待,然后失望,所有情绪很明显,每一个表情和眼神仿佛都带着声音解说,能听到她的话。

    她是怎么短短几秒做出这么多表情的?

    李圆圆转头就撞见李冕在看自己,无声的倒吸一口气,并且对上她视线也丝毫没有移开视线的意思。

    她试探的轻声叫:“哥哥?”

    李冕一抬眼,没有阻止这个称呼。

    “你是要上厕所吗?”李圆圆自认为非常贴心的又把门和灯打开,“你去吧。”

    说完还走远了些,心里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真是贴心爆了,还有眼色。

    嘻嘻。

    “……”

    李冕动作一顿。

    她一抬头却看见李冕忽然阴沉下来的表情,有点疑惑不安,“啊,你不想去吗?”

    那他一直看她干什么?

    果然难懂又难相处。

    李圆圆忍气吞声的又去关了灯和门。

    —

    屋里窗帘拉的严严实实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导致李圆圆以为现在是深更半夜,直到出了门才发现现在其实是傍晚,阳光炙热,空气里还带着暑气,蝉鸣一声一声的。

    他带她到停满豪车的车库,带她上了一辆黑色的跑车。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那车的第一眼,李圆圆觉得眼熟的同时,脑子里突然不停回荡——

    “落地价一千万,一千万!贵贵贵!赔不起赔不起,离远点!”

    这么想着,李圆圆关车门的力道都轻了不少,扣好安全带后坐的规规矩矩,双手放在腿上一动不动。

    李圆圆不是话多的人,特别又是面对李冕。

    而李冕更是没话,连音乐都不放,一路上车里安安静静的。

    他一路带她越开越偏僻,直到开到一个路口,路口被蓝色铁丝堵的严严实实,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岗。

    李冕瞎了一样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看样子准备往路口开,李圆圆忙出声提醒:“前面路被堵着了,我们过不去。”

    他没理她,停在路口等红灯,看样子是非要从这条路走。

    其他零星的车和行人一看警察堵路,直接掉头就走了。

    但是有个大叔和李冕想法一样,一个看起来混不吝的中年男叉腰站在警察旁边,“修路为什么不提前通知?”

    “机动车不让过,电动车不让过,为什么走路也不让过?没听说过修路不让过人不让去公园的!去公园健身又不妨碍修路!你们这几个路口堵的死死的!咋了?有飞碟降落吗!”

    警察叔叔一开始还公事公办的回应,纠缠了一会,态度直接就强硬了起来,拿出手铐就邀请那人去喝茶,中年男一看,麻溜的走了。

    李圆圆转头看李冕,脑海里浮想联翩。

    李冕转眼瞥见她精彩纷呈,欲言又止的表情,随口问:“你又在想什么?”

    李圆圆回了神,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讲了她脑子里的画面:

    他非走这条路不可,警察叔叔不放,他一气之下跟警察叔叔发生冲突,再怒骂一句你知道我爸是谁吗?

    警察叔叔拿出银手镯说:现在是法治社会!

    然后“嘭”的一声,他俩灰头土脸并排坐进警车里,一喜提一副银手镯。

    “啪”的一声,报纸被拍在桌子上,封面上是他俩的头像,标题是【富二代怒闯关卡,放出豪言:我爸是xxx】

    李圆圆看着他的脸色,还有一句话没敢说出口,她这样猜想完全是因为,李冕身上有种冷冷的拽,看起来就是那种不会忍气吞声,只会让别人忍气吞声的人。

    “……”

    李冕一字一句的听完,握紧了方向盘,都快气笑了。

    他捡了个脑回路清奇的奇葩。

    曾经有人当面骂过他心狠手辣,心思狡诈,不是个东西。

    即使外面那些往好了吹捧的,也都是什么年少有为,能力卓越,心思缜密。

    那些好的坏的,他都认,因为他都无所谓。

    但是生平第一次,一听她说话,他都由衷的觉得,自己是傻逼。

    大家族里没有感情只有利益,丛林法则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谁最有能力,谁就是下一代掌权者。李冕年纪轻轻却能从一众叔叔伯伯姑姑堂兄弟妹们厮杀出来,如今接手大部分业务,绝对不是靠脸和爷爷的偏爱。

    但他的那些能力和手段,一肚子坏水,一到她面前,就会被她拉到玛卡巴卡的水平线上去。

    李冕忽然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了,当时就不该搞什么套话和试探,直接让人按着她,不管嘴再硬心思再缜密的人,他都有一万种方法让她老实开口,再绑着她,去做他想做的事。

    几个路口都被堵着了,他特意挑了一个最偏僻不引人注目的路口,这会几乎没什么人,为了听她的“妙语”他错过了一个绿灯,这会又变成了红灯。

    此时他耐心尽失,直接一脚油门闯红灯开了过去。

    路口警察被这动静吸引了全看过来。

    李圆圆虽然记忆全无,但是骨子里还是个单纯守法的大学生思维,见他还当着警察叔叔的面闯红灯,吓得一口气抽的十分响亮。

    谁知路口的警察看了看车牌,往后做了个手势,就有两个警察上前,把堵路的铁皮门给打开了,竟然是让他们进去。

    李圆圆一脸惊讶,而他没有任何波动,似乎早就知道会这样。

    她看向后视镜,他们的车一过,铁皮门立刻就被堵上了。

    李圆圆转头去看他,李冕看着路面,侧脸神情看起来有些阴沉冷淡。

    李圆圆看看车,有钱。

    又看看后面,有权。

    李圆圆抿了抿唇,心里的疑惑不安更重了。

    不知道他到底要带她干什么,而且,他为什么会收养她一个山村里连红绿灯都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看起来也不像好人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忆的原因,她对这个哥哥没有一点亲近感觉,只觉得畏惧。

    一路过来,果然没有遇见一辆车,小路的一面旁边是公园,碧绿幽静,另一侧是条长长的小河,河边树木茂盛遮挡,隐约看到缝隙里波光粼粼金色的水面一闪而过。

    李冕很快就把车停在了路边,让她下车,指了一个方向,让她3分钟内走到红绿灯对面的路标牌。

    李圆圆看一眼他说的方向,不远,路上没人没车,太阳只剩余晖,光线有点暗。对这个没头没脑的要求她疑惑又不安,“哥哥,咱们到底要干嘛?”

    李冕懒得装了,看了一眼时间,目光沉冷的盯着前面路面,只留给她一个侧脸,指尖不耐烦敲着方向盘,“下车。”

    他冷脸的时候很可怕。

    “哦。”

    李圆圆不敢再问,忍气吞声的下车了。

    她才关上车门,刚想说话,他的车直接就开走了……

    夏天的天黑的很快,短短一会时间已经有了入夜的味道,整条街不知道怎么回事,两边本来就是树,路灯又没有一盏是亮着的,从头到尾黑漆漆的瘆人。

    李圆圆加快速度按他说的方向走,一路忐忑不安的终于到了路口,习惯性抬头看看信号灯,却发现路口信号灯也黑乎乎的,根本不亮。

    一转眼就看到不远处李冕的车正停在马路对面,车灯照出一大片距离,隐约看到驾驶座上,有他的轮廓和香烟猩红的一点火光。

    “呼——”

    吓死她了。

    这什么游戏啊?看来是结束了。

    李圆圆猛松口气,恐惧消失大半,高兴的对他招手扬声喊:“哥哥——”

    女孩子清甜欢喜的声音在寂静的马路上传出去很远。

    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一边高兴的对他挥挥手,准备往他那边跑。

    李冕坐在车里,昏暗光线里,他的皮肤白的毫无血色,半张脸若隐若现的藏在阴影里,气质显得格外阴冷。

    像是在无人角落彻底卸下伪装,露出本来阴冷的骨头来。

    看着那个女孩兴冲冲的往他这边跑。很奇怪,明明才几个小时,但是不用看,只从声音和动作,他都能想象到她此时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满脸满眼的都是笑意。

    他有很多弟弟妹妹,但没人用这种语气表情喊他哥哥,没人敢,也没人想,装都装不出来。

    只是不知道她等下会是什么反应。

    李冕就这么随意的想着,眼中情绪没有任何波动,算着时间,毫不犹豫的发动车子。

    李圆圆听到跑车的轰鸣声,看着汽车像离弓之箭一般直直的朝她开过来,兴冲冲的脚步一顿,脸上笑容愣了愣。

    怔怔的看着他的车头。

    他来找她没问题,可是他的速度……有点太快了吧。

    她下意识又愣愣的确认一下他车头行驶的方向,实打实就是对着她。

    惊恐的瞬间,她甚至还有心思想,这个场景太眼熟了!

    他的速度太快了,她脑子里转这么点时间,车子已经到了眼前。

    刺眼的车灯在黑夜里比白天更亮,世界里只剩下了刺眼炫目的白色,李圆圆被刺的紧紧闭上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李圆圆猛的睁开眼睛!全身的寒毛一下竖了起来。

    她想起来那个残缺的梦!

    原来不是梦!是她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原来这才是他说的游戏!

    怪不得要堵路,怪不得关监控,怪不得他会收养她!

    原来她是富家子弟追求刺激游戏的工具!

    容不得她再想,跑车的轰鸣声像一个恐怖的巨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直直朝她撞过来。

    刺耳的急刹声和剧烈的撞击声与梦中的记忆重叠,她摔倒地上,手掌心一阵剧痛,温热的血流出来,随后就是死一样的寂静,过了好几秒她才睁开眼睛。

    她没事!

    紧绷的弦一松,李圆圆僵硬的身体瞬间瘫软在地上,眼泪后知后觉的掉下来。

    泪眼朦胧的抬手一看,手心都是血。抬头借着车灯看清眼前的场景,他的车停在几米外,车尾撞上路灯,倒是没翻,但是车灯碎了,车尾也变形了,那辆崭新昂贵的跑车看起来是彻底废了。

    李冕踹开车门,阴沉沉的垂眼一扫她,表情丝毫没有刺激游戏后的喜悦,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就低头打开手机发信息,完全不关心她。

    瞧见她这反应,李圆圆又气又怕又委屈,几种情绪之下几乎浑身都在抖,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举着那只流血的右手准备举到他脸上让他看一看他干的好事。

    李圆圆手刚抬起来“你——啊!”

    李冕忽然动作快如闪电的抬手擒住了她的手腕,同时手上用了力气,李圆圆被捏了痛叫了一声。

    下意识的抬头,李冕比她高了一个头,四目相对时,他直直看进她眼里,眼神又狠又凉。

    丝毫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觉得有一丝的愧疚不安。

    此时路灯也忽然亮了起来,李圆圆被这眼神看的呼吸停了一瞬,对视几秒,脑子一抽,张嘴就去咬他的手。

    她那点小动作李冕根本不放在眼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李冕动作更快,手上加大了力量,同时扭住她的手腕翻转,李圆圆痛的当场飙泪。

    李圆圆觉得她手腕好像都快碎了,又痛又难过又委屈,压根顾不上再去咬他什么的,呼吸一颤,眼泪像断线珍珠一样不停往下掉,两道秀气的眉毛都哭红了,垂下来的睫毛湿漉漉的。

    她咬住下唇,也不求饶,眼泪大颗大颗掉,倔强的只一个劲用力去掰他的手。

    李冕盯着她看了片刻,松了手。

    李圆圆立刻退后几步。

    旁边就是车,李冕从车里拿出湿纸巾擦刚才碰过她的手指,酒精味在温热的夜色里淡淡弥漫开来。他擦着手,语气不似刚才阴冷,“下次记住不要碰我。”

    李圆圆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动作,听了这句话,忽然就再也控制不住似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安静的长街响起了女孩子压抑的,委屈又难过的哭声。

    李冕动作一顿,目光在李圆圆脸上定了片刻,又转到她手腕上,在路灯下一照,纤细的手腕皮肤细腻雪白,被他捏出了一圈乌青,往下看,白嫩的手掌也血迹斑斑。

    感受到他的视线,李圆圆很努力的想把眼泪和哭声憋回去,可是越忍,眼泪掉下来的越多。

    眼前忽然递过来一片撕开包装的纸巾。

    李圆圆没消失的气又涌出来了,想也没想的抓过来狠狠扔在地上,还不忘踩上几脚,抬头愤怒的瞪着他,眼泪一边从眼角滑落:“怪不得我失忆,还会做噩梦!你撞我一次还撞第二次!幸好我这次没事!我还记得你做的事!”

    李圆圆咬着牙带着哭腔,一字一句的说:“我要回家!我不要当你的游戏工具!我不稀罕被你领养!你个王八蛋!”

    李冕本来以为她想起来了,听完了才明白她的意思。

    他做事只在乎自己想要的结果,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感受。他今天的目的就是想试一试,在同样的时间,再撞一次会发生什么。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脾气不好,但是此刻被骂了也没生气。

    李冕把手里剩下的湿纸巾吊儿郎当的随手扔了回去,垂眼看着她,“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哪有什么家,连身份证都没有。”

    李冕这次没骗她。

    现在的系统很严谨,不过这也方便查点什么,查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她没有家人,没有身份证,没有任何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痕迹。

    而且他房子里几个监控都明明白白的显示着,她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出现在他床上。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真相,这种事情但凡泄露一丁点,就万劫不复。凭她的智商,很难不泄露出去,她失忆是最完美不过的事,倒是省了他很多麻烦。

    但是她的存在,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

    李圆圆愣了愣,好一会才消化这个信息,然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点点低下了头,不再出声。

    路灯照在女孩柔软的发顶,她深深低着头,从李冕的角度能看见大颗大颗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因为右手有血,所以笨拙的用左手不停的去擦眼泪,白嫩的脸颊上被蹭上了红色的血迹。

    她小小的一只,还没到他肩膀,身形单薄纤细,低着头明明哭的剧烈却又无声。

    李冕盯着她看了一会,忽然不耐烦的拿起手机打电话,接通后毫不留情的冷骂道:“速度这么慢,爬过来的吗!”

    实在不怪人慢,李少爷谨慎又疑心病重,安排了医护和保镖却又让人远远停着,要等他行动3分钟后再过来。

    很快,两辆车停在路边,从车里快步跑下来几个人。

    李冕冷着张脸,抬抬下巴,“我没事,去看看她。”

    两个医护快速检查了一下,李圆圆也没挣扎。

    她的伤肉眼可见,一个在手掌的摩擦伤,一个在手腕。

    医生处理完手心开始处理手腕的淤青。

    李圆圆疼的叫,一边把手往外抽。

    李冕:“李……李圆圆,闭嘴,吵死了。”

    李圆圆转头和李冕对视一秒,忽然整个人往地上一倒,躺的四脚朝天,没等人众人反应过来,她突然就开始干嚎,声音响彻整条马路。

    李圆圆:“啊啊啊啊——”

    吵死你吵死你吵死你!

    “……”

    “……”

    “……”

    一旁的保镖,正在给她揉药的医生,所有人都沉默了。

    两个保镖觑见老板表情,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就要拉她起来。

    李圆圆其实躺下就后悔了。

    太丢脸了,太智障了。

    但事已至此,破罐子破摔,她一边嚎,一边对来拉她的,无差别的使用王八拳,坚决不让李冕那个王八蛋如意。

    让他拽!

    她今天还非跟他杠上了!

    保镖听她姓李,是个漂漂亮亮十几岁的小姑娘,手上还带着伤,又见李冕没有说话,有些拿不准她在老板心里的位置,根本不敢下手,导致两个一米九几的保镖一时竟然拉不起来她。

    李冕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垂眼看着她乱踢乱打的使用王八拳。

    听的出来,她是干嚎,是在故意报复。

    小学生都不会这么幼稚的撒泼打滚,她一个大人做起来竟如行云流水,毫无心理负担。

    李冕抽了几口按灭了烟,挥挥手,在场的几人识趣的退到10米外。

    他把烟顺手丢掉垃圾桶里,屈起一条腿蹲在她身边,距离极近却不触碰她的衣服。

    他垂眼看着她,声音冷淡:“李圆圆,三秒钟站起来,上车,不然你就永远待在这。”

    李圆圆的动作停了半秒,抬头看着他,目光澄净又愤怒,“我饿死也不要跟你回去!”

    李冕目光冷了冷:“3。”

    李圆圆看着他,毫不退让。

    “2”

    “1”

    话音落,李冕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

    李圆圆一顿,转头看见李冕上了路边其中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不远处的人立刻跟上。

    车门关闭。

    随即两辆车子发动,一前一后的离开,红色车尾灯转眼就彻底消失不见。

    笔直而空旷的夜晚马路上,转瞬只剩下李圆圆一个人。

    李圆圆:“?!”

    她看着他离去的方向一时间脑子发蒙。

    他、他就这样走了?

    太干脆了吧?!

    她本来都准备好了跟他再讨价还价拉扯拉扯,再放几句狠话的,她台词都想好了。

    她虽说已经决定了不当李大少爷的游戏工具,可是他走的这么干脆了当,她反而有点接受不了,心里没底。

    李圆圆站起来在原地傻站了一会,不信邪的开始朝他离开的方向去找他。

    她刚走没几步,忽然听到不远处模糊的铁皮声音,又走了没两分钟,有车灯和车流声从那边过来了。

    陆陆续续有了车流和人声,寂静的路上渐渐恢复了生机,是路口已经放行了。

    李圆圆停在原地,车流从她身侧穿行而过。

    她心里已经确定了,李冕不是吓唬她,说三秒就是三秒,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是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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