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铅尘舔了舔染有血气的唇角，眼睛里带上了一丝倦意，他问， “上官小姐，你可是想要与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共生死？”
上官满看向姬铅尘，眉眼间戾气横生。
万千山茶花的浓烈芬香如野兽般涌出。
南容人在一片漆黑之中骤然睁开了双眼。在虚幻之中。
血腥味布满她的感官。
突然有岩浆攀上她的双腿，把她疯狂灼烧往下拽去，等她再一睁眼，却是沉在深水里，水草死死将她缠绕住。
她凭借着求生本能挣扎，奋力向岸上游去。
“鱼上钩了。”
岸边有人缓缓道。
南容人努力发生声音，却只是吞下了一口又一口泛着腥味的水。
肥鱼被不紧不慢地拉上岸，戴着草帽的人正地将鱼放到桶里。
“救……命！”
南容人将手伸出水面扑腾。
草帽少年终于抬起头，那张脸在半明半暗中冷淡而沉静，他穿着华贵的衣袍、手执千金的鱼竿。
正是李长生。
李长生望向湖水，鱼线动了动，风漾起水圈。
“起风了。“他道。
水面漾起一片水花。
等回头再看，垂钓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上官满抬眸看向姬铅尘，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早已变得一片通红。
她讽道，“国师大人的官威好大，竟不顾审判殿的法则私自杀人。”
“上官小姐，你可知等你死了，没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甚至没人会知道你死在哪。”
漫天火焰早已经将万物吞噬殆尽，姬铅尘细细端详着他的杰作，他再度看向上官满，“我本是不想杀你的，”
他微微收敛火焰， “毕竟，上官家的孩子只有你了。”
上官满死死看着他，“若我将此事说出去，你同样会被审判殿问责。”
姬铅尘闻言大笑，“不劳小姐操心。”
“你不怕，是因为南容人不是她的名字，她不是南容人，可若我说她是姜仁呢？”
姬铅尘不再说话，神色变得阴沉起来。
如果说方才他还是温和的，那么现在开始他的面孔沉了下去。
“大盛长公主姜仁，早已死在了半月前。”
“但她没有死，所以你追杀了过来，她就是姜仁！”上官满嘴角满是血迹，她指着姬铅尘的鼻子，“大盛国师大人想杀的人，竟是大盛的公主殿下！“
姬铅尘眉眼微收，可不过顷刻却又一如既往舒展笑颜，他平静道，“你不顾上官家荣辱，已是有取死之道。”
他再次轻轻垂下手指。
无数的烈焰从空中盘旋砸下，上官满用尽全力护住南容人。
万花在黑色火焰的灼烧中凋谢，她早已成了血人。
“上官小姐，这就是仁义的代价。”
姬铅尘微微笑着，以至高者的视角俯视着。
上官满早已支撑不住跪倒在沙地上，她死死看着姬铅尘，看着近在咫尺将要烧死她的燎原之火。
可就在火焰即将穿透她的时候，却突然奇迹般停滞住。
上官满与巨大的火焰之间不过分毫之离。
姬铅尘侧目看去。
有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真是太久未见，竟不知国师也会以君子之容这般行事呀。”
一道梵文横空出现，李长生踏着一道道金光从半空缓缓走下。
姬铅尘将涂满蔻丹的指搭在一起，手心微合之时火势尽灭。他梳理着发红的发丝，无奈道，“无相寺的大佛竟然也要来管这等的闲事呢。”
无相寺，传说中的隐世之寺，非有缘不得见，非有悟不得修，非无相不得成。
李长生扫了眼昏迷不醒的南容人和重伤的上官满，转而看向姬铅华，疑惑道，“天下苍生，怎为闲事？”
“国师莫不是有什么狼子野心？”
他的手指只是捻过一颗佛珠，枯草便发出新芽，残根便抽出新枝。
“你怕是忘了三年前的那桩事情。”
李长生神色微沉，那双流溢金光的眼睛变得晦暗，“我的事情，倒是不需要国师提醒。”
“国师不如好好考虑自己的事情”，李长生摊开手掌，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将二人重伤至此，可如何是好啊？”
“你以为陛下能放过她？”
“天子之意，国师怎么也敢揣测的啊？”
“你想怎样？”
李长生再度摊手，“我当然是不想怎样的，国师救救她们，我便也当不知道了。”
姬铅尘的声音在一刹那间透出一股至凉的阴气，“那你下次可得再看紧点了。”
他闭上眼睛，那股馥郁的药香飞快地散发出来，
似毒非毒，似药非药。
须臾后，待他再睁开眼，只见他用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看着李长生，道，“救人和杀人我可都是专业的。”
只几步，姬铅尘提着紫色的长袍下摆，走进了来时的马车，随着马蹄声一同渐远。
“总是这些事情，阻碍着我钓鱼。“
李长生走向南容人，在离她不远处停下。
南容人还未醒来，他踩在了她的小半截影子上，“所以救人，自然也是要收报酬的。”
阳光穿透土壤，李长生的影子倒在了南容人身上。
“你要什么？”上官满看向他。
李长生闻声也看向她，却惆怅道，“我要的你给不了。”
“你怎么知道……“
话还未落时，李长生的一双黑瞳骤然闪过一缕金光。
上官满毫无预兆昏了过去。
李长生一颗一颗捻过佛珠，梵文烙印在他们的影子上反复盘旋。
“我要的报酬是你的影子，真是不好意思啊，不知名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炙热的阳光下，他们的影子交相错叠。
李长生脚下踩住的那一小截影子仿佛从黑暗之中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仿佛水流入大海，恍惚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李长生退后一步，等到符文再亮之时，他也消失在了金光里。
南容人醒来的时候，上官满正在看着她。
她下意识摸了摸斗笠面纱，然后便听见上官满道，“我可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偷偷掀开别人面纱看的人。”
“上官满，我们还活着，你救了我。”南容人躺在沙地上，她的鼻间是混杂着花香的血腥味。
“是李长生大师救了我们。”上官满说。
“李长生是谁？”
上官满解释道，“他来自无相寺，天下最神秘的地方之一，世人皆言无相寺是避世之所，千百年来，李长生大师却是唯一一位踏入红尘俗世的无相僧人。”
“僧人？”
“却也不像寻常僧人，李长生大师的头发怕是比本小姐还多。”上官满揶揄道。
南容人不禁想到了在睡梦之中见到的人，那个穿着血红袈裟的人，那个手戴佛珠与天斗的人，以及那位给她送来梅花间请柬的人。
“南容人。”
上官满忽然叫她。
“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上官小姐，我们前两天才认识。”南容人虚弱得直不起身来。
“是吗？”上官满叹了口气。
她也躺倒在沙地上，阳光俯照着她们的眼睛，上官满抬起手掌，一支花苞拔根抽出，待花瓣舒展，却是一朵莹润的白色山茶花。
她将花拿到南容人面前，对她说，“白山茶花很衬你。”
南容人笑，“你可是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阳光透过花瓣像金子一样洒在南容人的面纱上。
上官满纤长的睫毛低地垂着，她看着南容人说，“无论你什么样子。”
南容人问，“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来救我？”
上官满翻了个身，“本小姐看中的猎物，自然是要一直牢牢看着。”
她们躺在一起，共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南容人觉得有那么一刻自己离上官满很近很近，仿佛她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友，可回过神来又觉得一切都飘渺无边。
她嗅着上官满身上浓烈的花香，看似随意地开始说着一些重要的话，“上官满，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但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
“我当然知道你会出现。”
上官满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你记得我。”
面纱之下，南容人开裂的皮肤有些许灼疼。
血窟窿一样的眼睛在纱布之下大大睁着。
“上官满，我叫南容人，我们昨天刚刚见面，你还把我的诗撕了个粉碎，但看在银钱的份上我也就没有和你计较，毕竟我写了句诗让你丢了颜面，却是不知道你今天来救我是不是疯掉了。”
南容人平静地将她们认识的过程陈述完，随后吐出来一口长气。
上官满侧躺在她身边，同样平静地看着她。
“我可能真的疯掉了，”她道，“不过我发现当疯子更开心。”
南容人心想，这人怕是真的有点小病。
“南容人！”
上官满突然严肃叫她。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上官满。”
“我知道。”
“不是镇国将军府的上官满，只是上官满，此刻的上官满。”
“无权无势的上官满你好，此刻的南容人会是永远的南容人，不会再是任何其他人。”
上官满看着南容人飘动的面纱，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太阳好大，此刻的上官满要融化了。”
“上官满，我知道你在看着我。”
“可我什么也没看到。”
南容人，除了知道你是公主殿下，我对你一无所知，可纵然一无所知，我却知道你是公主殿下，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上官满，回来】
一道靠念力传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上官满的脑海中，她条件反射般猛然坐起，在灼热的阳光下，她手臂上竖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毛。
“我得走了。”
南容人发觉上官满浑身好像僵硬了许多。
“很急？”
“十万火急。”
上官满的声音透出一股寒气。
等南容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上官满已经离开。
烈日夹风，馥郁的花香一吹即散。
上官小姐，我当然记得你，你还是你，可我却不再是我。
“再会，上官满。”
南容人默默道。
上官满看向姬铅尘，眉眼间戾气横生。
万千山茶花的浓烈芬香如野兽般涌出。
南容人在一片漆黑之中骤然睁开了双眼。在虚幻之中。
血腥味布满她的感官。
突然有岩浆攀上她的双腿，把她疯狂灼烧往下拽去，等她再一睁眼，却是沉在深水里，水草死死将她缠绕住。
她凭借着求生本能挣扎，奋力向岸上游去。
“鱼上钩了。”
岸边有人缓缓道。
南容人努力发生声音，却只是吞下了一口又一口泛着腥味的水。
肥鱼被不紧不慢地拉上岸，戴着草帽的人正地将鱼放到桶里。
“救……命！”
南容人将手伸出水面扑腾。
草帽少年终于抬起头，那张脸在半明半暗中冷淡而沉静，他穿着华贵的衣袍、手执千金的鱼竿。
正是李长生。
李长生望向湖水，鱼线动了动，风漾起水圈。
“起风了。“他道。
水面漾起一片水花。
等回头再看，垂钓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上官满抬眸看向姬铅尘，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早已变得一片通红。
她讽道，“国师大人的官威好大，竟不顾审判殿的法则私自杀人。”
“上官小姐，你可知等你死了，没人知道你是怎么死的，甚至没人会知道你死在哪。”
漫天火焰早已经将万物吞噬殆尽，姬铅尘细细端详着他的杰作，他再度看向上官满，“我本是不想杀你的，”
他微微收敛火焰， “毕竟，上官家的孩子只有你了。”
上官满死死看着他，“若我将此事说出去，你同样会被审判殿问责。”
姬铅尘闻言大笑，“不劳小姐操心。”
“你不怕，是因为南容人不是她的名字，她不是南容人，可若我说她是姜仁呢？”
姬铅尘不再说话，神色变得阴沉起来。
如果说方才他还是温和的，那么现在开始他的面孔沉了下去。
“大盛长公主姜仁，早已死在了半月前。”
“但她没有死，所以你追杀了过来，她就是姜仁！”上官满嘴角满是血迹，她指着姬铅尘的鼻子，“大盛国师大人想杀的人，竟是大盛的公主殿下！“
姬铅尘眉眼微收，可不过顷刻却又一如既往舒展笑颜，他平静道，“你不顾上官家荣辱，已是有取死之道。”
他再次轻轻垂下手指。
无数的烈焰从空中盘旋砸下，上官满用尽全力护住南容人。
万花在黑色火焰的灼烧中凋谢，她早已成了血人。
“上官小姐，这就是仁义的代价。”
姬铅尘微微笑着，以至高者的视角俯视着。
上官满早已支撑不住跪倒在沙地上，她死死看着姬铅尘，看着近在咫尺将要烧死她的燎原之火。
可就在火焰即将穿透她的时候，却突然奇迹般停滞住。
上官满与巨大的火焰之间不过分毫之离。
姬铅尘侧目看去。
有声音由远及近传来：
——“真是太久未见，竟不知国师也会以君子之容这般行事呀。”
一道梵文横空出现，李长生踏着一道道金光从半空缓缓走下。
姬铅尘将涂满蔻丹的指搭在一起，手心微合之时火势尽灭。他梳理着发红的发丝，无奈道，“无相寺的大佛竟然也要来管这等的闲事呢。”
无相寺，传说中的隐世之寺，非有缘不得见，非有悟不得修，非无相不得成。
李长生扫了眼昏迷不醒的南容人和重伤的上官满，转而看向姬铅华，疑惑道，“天下苍生，怎为闲事？”
“国师莫不是有什么狼子野心？”
他的手指只是捻过一颗佛珠，枯草便发出新芽，残根便抽出新枝。
“你怕是忘了三年前的那桩事情。”
李长生神色微沉，那双流溢金光的眼睛变得晦暗，“我的事情，倒是不需要国师提醒。”
“国师不如好好考虑自己的事情”，李长生摊开手掌，摆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你将二人重伤至此，可如何是好啊？”
“你以为陛下能放过她？”
“天子之意，国师怎么也敢揣测的啊？”
“你想怎样？”
李长生再度摊手，“我当然是不想怎样的，国师救救她们，我便也当不知道了。”
姬铅尘的声音在一刹那间透出一股至凉的阴气，“那你下次可得再看紧点了。”
他闭上眼睛，那股馥郁的药香飞快地散发出来，
似毒非毒，似药非药。
须臾后，待他再睁开眼，只见他用一双墨绿色的眼睛看着李长生，道，“救人和杀人我可都是专业的。”
只几步，姬铅尘提着紫色的长袍下摆，走进了来时的马车，随着马蹄声一同渐远。
“总是这些事情，阻碍着我钓鱼。“
李长生走向南容人，在离她不远处停下。
南容人还未醒来，他踩在了她的小半截影子上，“所以救人，自然也是要收报酬的。”
阳光穿透土壤，李长生的影子倒在了南容人身上。
“你要什么？”上官满看向他。
李长生闻声也看向她，却惆怅道，“我要的你给不了。”
“你怎么知道……“
话还未落时，李长生的一双黑瞳骤然闪过一缕金光。
上官满毫无预兆昏了过去。
李长生一颗一颗捻过佛珠，梵文烙印在他们的影子上反复盘旋。
“我要的报酬是你的影子，真是不好意思啊，不知名小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炙热的阳光下，他们的影子交相错叠。
李长生脚下踩住的那一小截影子仿佛从黑暗之中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仿佛水流入大海，恍惚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李长生退后一步，等到符文再亮之时，他也消失在了金光里。
南容人醒来的时候，上官满正在看着她。
她下意识摸了摸斗笠面纱，然后便听见上官满道，“我可不是那种会乘人之危偷偷掀开别人面纱看的人。”
“上官满，我们还活着，你救了我。”南容人躺在沙地上，她的鼻间是混杂着花香的血腥味。
“是李长生大师救了我们。”上官满说。
“李长生是谁？”
上官满解释道，“他来自无相寺，天下最神秘的地方之一，世人皆言无相寺是避世之所，千百年来，李长生大师却是唯一一位踏入红尘俗世的无相僧人。”
“僧人？”
“却也不像寻常僧人，李长生大师的头发怕是比本小姐还多。”上官满揶揄道。
南容人不禁想到了在睡梦之中见到的人，那个穿着血红袈裟的人，那个手戴佛珠与天斗的人，以及那位给她送来梅花间请柬的人。
“南容人。”
上官满忽然叫她。
“我们是不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上官小姐，我们前两天才认识。”南容人虚弱得直不起身来。
“是吗？”上官满叹了口气。
她也躺倒在沙地上，阳光俯照着她们的眼睛，上官满抬起手掌，一支花苞拔根抽出，待花瓣舒展，却是一朵莹润的白色山茶花。
她将花拿到南容人面前，对她说，“白山茶花很衬你。”
南容人笑，“你可是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阳光透过花瓣像金子一样洒在南容人的面纱上。
上官满纤长的睫毛低地垂着，她看着南容人说，“无论你什么样子。”
南容人问，“你怎么会突然出现来救我？”
上官满翻了个身，“本小姐看中的猎物，自然是要一直牢牢看着。”
她们躺在一起，共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
南容人觉得有那么一刻自己离上官满很近很近，仿佛她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友，可回过神来又觉得一切都飘渺无边。
她嗅着上官满身上浓烈的花香，看似随意地开始说着一些重要的话，“上官满，我不能留在你身边，但当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
“我当然知道你会出现。”
上官满闭上了眼睛，“我知道你记得我。”
面纱之下，南容人开裂的皮肤有些许灼疼。
血窟窿一样的眼睛在纱布之下大大睁着。
“上官满，我叫南容人，我们昨天刚刚见面，你还把我的诗撕了个粉碎，但看在银钱的份上我也就没有和你计较，毕竟我写了句诗让你丢了颜面，却是不知道你今天来救我是不是疯掉了。”
南容人平静地将她们认识的过程陈述完，随后吐出来一口长气。
上官满侧躺在她身边，同样平静地看着她。
“我可能真的疯掉了，”她道，“不过我发现当疯子更开心。”
南容人心想，这人怕是真的有点小病。
“南容人！”
上官满突然严肃叫她。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上官满。”
“我知道。”
“不是镇国将军府的上官满，只是上官满，此刻的上官满。”
“无权无势的上官满你好，此刻的南容人会是永远的南容人，不会再是任何其他人。”
上官满看着南容人飘动的面纱，用手背遮住了眼睛。
“太阳好大，此刻的上官满要融化了。”
“上官满，我知道你在看着我。”
“可我什么也没看到。”
南容人，除了知道你是公主殿下，我对你一无所知，可纵然一无所知，我却知道你是公主殿下，这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上官满，回来】
一道靠念力传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上官满的脑海中，她条件反射般猛然坐起，在灼热的阳光下，她手臂上竖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毛。
“我得走了。”
南容人发觉上官满浑身好像僵硬了许多。
“很急？”
“十万火急。”
上官满的声音透出一股寒气。
等南容人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上官满已经离开。
烈日夹风，馥郁的花香一吹即散。
上官小姐，我当然记得你，你还是你，可我却不再是我。
“再会，上官满。”
南容人默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