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绵绵经过了最糟糕的几个月。
先是她风韵犹存的妈妈，在五十六岁的时候，被她爸爸发现出轨，要求离婚。
起因是她爸爸说妈妈身边，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鲜肉男人，在游泳馆认识的。
莫绵绵听到妈妈哭诉的电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妈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折腾个屁。
妈妈坚决否认。莫绵绵这时候刚刚和男友领证，在装修房子，监督施工，只好临时赶快回家，去处理爸爸妈妈的矛盾。
她在开车回去的时候，再次给妈妈打电话，问到底有没有事情？
妈妈用了三连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是绝对没有对吗？”
第二连：“那个游泳的时候，他是教练吗，那碰到我身子，是难免的。”
“有没有有意的碰你身子？有意！你又没反抗过？”
第三连：“摸，摸过我的手。”
莫绵绵瞬间感觉眼前一黑。
她是搞法律的，她知道，当事人如果承认，自己有一点点出格，往往就是因为她整个人，都在外面。
回到家，妈妈在家哭，父亲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搬出去了。
莫家住在独栋别墅，因为莫绵绵叔叔是房产局领导的原因，莫家没有产业，但有大量的财产。
莫绵绵在车上，已经替父母算过了。
过七亿。
而且不是产业，都是可以随意流动的资产，还有现金。
妈妈如果有财产分割的话，是个超大的案子。
妈妈如果真有出轨的可能，财产分割，要吃大亏。
她回到家，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后来，让她爱的爱死，恨的恨死的，上海滩，头号高阶层家族离婚案大律师，刘晟昀。
刘晟昀，坐在沙发一侧，他是爸爸委托的律师。
他坐在沙发中间，隔开了莫绵绵的父亲母亲，侧身，面对着满脸是泪，可怜憔悴的母亲。
刘晟昀，倒像是现在的主角。
他声音冰冷，淡淡的对莫绵绵的妈妈说话：“你看到这张照片了？”
莫绵绵这时候刚好走进客厅。
她一听到刘晟昀的声音，浑身剧震。
下面，瞬间涌动出一股热流。
他点燃了她。这是她，最无法抵挡的那种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记忆中，最可怕的声音。
仿佛，要吞噬她灵魂的，以前只能在黑暗中，听到的声音。
莫绵绵瞬间停下脚步，站在客厅门口。
刘晟昀，还有莫绵绵的父亲母亲，全都一起抬头，看莫绵绵。
刘晟昀，那种冰冷不屑的表情，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莫绵绵。
莫绵绵妈妈好像看到了救星，连忙起身：“绵绵！绵绵！”
莫绵绵还为刚才听到刘晟昀的声音，那一瞬间的恍惚心惊肉跳。
莫绵绵连忙掩饰，调整自己的情绪，走向他们。
莫绵绵：“照片？什么照片？”
她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刘晟昀。
刘晟昀，她以前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帅出了气质，帅的超凡脱俗。
他是法律界传说中的“贵公子律师”，外表完美，关键是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冷峻，但却在目光中，你又能看到，似乎一种挑逗。
他的真人，比他照片，更让人无法呼吸。
两个人，瞬间，有一个对视。
莫绵绵心跳，剧烈了一下。
莫绵绵妈妈在回答莫绵绵的问题：“没什么照片。”
莫绵绵却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一把将照片抢在手里，拿起来，看到，是妈妈，和一个头发一丝不苟，长得白净还有点混血感觉，三十多岁的肌肉男，搂在床上的自拍照。
莫绵绵，瞬间有点眩晕。
刘晟昀，还是冷冰冰的，观察着莫绵绵。
他在观察。
莫绵绵妈妈：“绵绵！你听妈妈说，这张照片……”
莫绵绵瞪大了眼睛，看着妈妈，等她解释。
莫绵绵妈妈：“它是……它是……”
莫绵绵妈妈，词穷。
莫绵绵，瞬间，就都明白了。
这是死穴……
刘晟昀这时候，突然说话：“莫先生，您女儿回来了。要不然，今天先这样。”
这是他第二次说话。
他的声音，再次好像一阵电流，从莫绵绵身体划过。
莫绵绵身体有些僵硬。
好在没有人发现莫绵绵的异样。
莫绵绵爸爸皱眉，不说话。
刘晟昀起身，在起身瞬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视线，再次扫了莫绵绵一眼。
莫绵绵，莫名的有点恼火。
刘晟昀和莫绵绵的父亲离开。别墅里，只剩下妈妈。
妈妈对莫绵绵哭诉。
莫绵绵根据自己当律师助理的经验，已经确认，母亲就是有问题。
这种确认，让她绝望。
她在母亲说什么家庭不幸福，她也是受害者，她和那个男人，躺在一起但是什么也没干。
和莫绵绵以前遇到的那些当事人一样，胡说八道一通，毫无逻辑的替自己辩解好半天后，莫绵绵突然爆发。
莫绵绵：“妈，我就问你一句话！照片是不是真的！”
妈妈立即语塞，然后哭着说：“你也不相信我！全世界！为什么就都认为我是坏女人！我都五十多，快六十了！我和男人就算有那个想法！又能怎么样！”
说完，妈妈转头就跑走了，一边跑走，一边还带着尖厉的哭声。
客厅只剩下莫绵绵一个人，她站在原地，发呆。
莫绵绵转身，通过落地窗，看到屋外，那个让莫绵绵紧张和兴奋的刘晟昀，正站在父亲的劳斯莱斯旁边，和父亲在说话。
父亲很恭敬的对刘晟昀笑了一下，然后和刘晟昀握手。
之后父亲上了车子，刘晟昀往后略退了一步，父亲降下车玻璃，还在对刘晟昀挥手致意。
刘晟昀不像是被雇来的律师，反倒像是说上句的甲方一样，只是淡淡的，对莫绵绵的父亲点了点头。
之后父亲车子开走。
刘晟昀冷冷的，甚至有点深不可测的目光，目送莫绵绵父亲车子开走。然后他转身，刚要走向旁边自己的车子，他似乎突然意识到，屋内有人看他。
他脸上表情甚至是带着一点傲慢，转头，看屋内，和莫绵绵的视线交汇。
刘晟昀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莫绵绵，心跳加速。
刘晟昀似乎对莫绵绵毫不在意一样，扫了一眼莫绵绵，就转头，走向自己车子。
开车门，车子发动，调头，往前开去。
刚开了一点距离，刘晟昀就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喊：“刘律师，等等！”
刘晟昀看后视镜，发现是莫绵绵追了出来。
突然，莫绵绵因为穿高跟鞋，绊了一下，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刘晟昀眉头微皱，踩刹车，然后下车，走向莫绵绵。
莫绵绵心里叫倒霉。她是刚跑了几步，就被石板路石头拼接的缝隙卡住了高跟鞋，一下子摔倒了。
刘晟昀走到近前，低头看莫绵绵，突然他把视线移开，脸上，还带着一点不屑和嘲讽。
莫绵绵感觉不对，皱眉看刘晟昀的反应，然后低头看自己衣服，突然发现自己衬衣扣子，好死不死的，摔倒时候崩掉了两个，胸罩和□□，都露出来，而且不是一点。
莫绵绵连忙用手，捂住胸口。
莫绵绵脸红了。
这时候，莫绵绵看到刘晟昀，似乎有动作。她抬头看，看到刘晟昀，满脸不耐烦的，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他里面穿着的是白色的衬衣。
莫绵绵第一次发现，男人穿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衣，能这么修身，完美。
他脱下外套，走过来，蹲下来，眼睛毫不回避的，看着莫绵绵，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高深莫测，似笑非笑，他伸手，半搂抱着莫绵绵，把那件西装外套，披在了莫绵绵身上。
莫绵绵伸手，把外套拽紧，还有些不好意思，也感觉到被刘晟昀关心的，有点莫名的情绪。
莫绵绵：“谢，谢谢。”
刘晟昀这时候说话：“你是故意摔倒？”
莫绵绵：“啊？什么？”
莫绵绵立即明白过来。
刘晟昀，不会是以为她用这种手段，故意露胸，是要对他有那方面暗示吧？
真倒霉，掉两颗扣子，确实怎么看，都有点不像是意外！
像是故意的安排。
莫绵绵：“刘律师，你不是以为我……你想太多了吧？我已婚！”
刘晟昀语气轻飘飘：“然后呢？”
那意思似乎就是在说，你已婚，就可以证明你没有别的想法了吗？
莫绵绵一时语塞。
然后刘晟昀还是没什么表情的，起身，转身，走开了。
他就这么要走了？
莫绵绵：“你既然以为我有别的想法，那你还把你外套脱给我！你不怕我借这件衣服，再去找你吗？还是你也故意，给我留机会？”
刘晟昀：“帮助你，是我的基本修养。你想太多了。”
莫绵绵：“你！”
刘晟昀继续走。
莫绵绵：“我追你，你不想听听我想说什么吗？”
莫绵绵一说完这句话，立即感觉眼前一黑。
她越想证明自己问心无愧，结果却说的话，仿佛越充满了暗示。
什么叫我追你？
莫绵绵：“我是说，我追你出来！我追你的车！我真是不故意摔倒的！”
刘晟昀停住脚步，转身看莫绵绵。
莫绵绵：“和我妈妈上……拍照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给找来的？”
刘晟昀脸上表情毫无变化。
莫绵绵：“这种男人要甩掉原配，就找小鲜肉勾引的手段！可是好多卑鄙的离婚律师，常用的手段！你也应该很熟吧！”
刘晟昀：“你有证据吗？”
莫绵绵：“我……我会查你！”
刘晟昀和莫绵绵对视。
刘晟昀，只是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绵绵，什么也没有说，然后他，转身，走了，没有任何回应。
他上车，发动车子。
莫绵绵感觉自己气势上，被刘晟昀压住了，心里不服气，立即再次咆哮：“我会查你，我一定会查你！你给我等着！”
刘晟昀的车子，开走了。
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莫绵绵起身，这才发现，刚才只想着和刘晟昀对抗了，没注意到自己摔得非常实在，屁股好痛。
还差点走光！还被人误会自己要“□□”！
真该死！
她慢慢起身，看到身上披着的刘晟昀的外套，就心里来气。
这时候，她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是她的已经登记，但已婚关系还没在律所公开的老公，jimmy。
莫绵绵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然后接听电话：“jimmy。”
jimmy：“怎么样？你家里？”
莫绵绵：“不怎么样。我爸，把律师都招来了？离婚律师。”
jimmy：“你家那么多钱，怎么可能光讲感情。”
莫绵绵：“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想听。”
jimmy：“好，我知道你，亲情最重要。那你妈出轨，有证据吗？”
莫绵绵一阵心烦。母亲出轨，做女儿的，都跟着难以启齿。
莫绵绵：“回头再说吧。”
jimmy：“有？”
“我说了，回头再说。”
Jimmy：“我多嘴了。你在哪？家里？今晚陪你母亲？”
莫绵绵：“嗯。”
这时候，jimmy电话里，传来莫名其妙的，呗的一声。声音不大，但挺清楚。
莫绵绵：“什么声音？”
jimmy的声音，似乎变得有点慌乱：“什么声音？没有？电话杂音吧？……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莫绵绵：“嗯。”
莫绵绵拿下电话，站在黑暗的客厅里，发呆。
这个独栋别墅，是她上大学离开家里后，爸爸妈妈真的开始给人当白手套，有钱了，才买的。
莫绵绵只在过节和放假时候，回来住。
她今天才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独栋别墅，太大太空了。
屋内左边是书房，黑漆漆。
右边是餐厅，黑荡荡。
没有人气，让人心慌，孤独。
莫绵绵上楼梯，走到半路，突然她想起来jimmy的那个电话里的声音。
呗的一声。
好像是亲吻的时候，嘴唇发出的声音。
还有jimmy在被莫绵绵反问是什么声音后，jimmy的瞬间的，明显的声音的慌乱。
可会不会是她太敏感了？
而且就算jimmy真的出轨，又能怎样？
她有资格，管吗？
莫绵绵更觉得烦躁。
她回到二楼尽头，她的客房，进去，关好门。
房间还是太大，太空。
太黑暗。
冷清清。
没有人气。
她没有开灯，直接开阳台门，到了阳台上，然后，她拿出烟盒，坐在阳台上，开始抽烟。
真的是上海最好的别墅。
别墅二楼，竟然依山因此位置很高，能俯瞰远处的上海市区天际线。
她刚抽了两口，突然想起了那个律师，刘晟昀。
他的声音。
莫绵绵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种想法，不健康。
但她，还是忍不住，摩擦了一下双腿。
下方有电流通过。
这也不健康。
她脑子中，有一个想法，清晰地跳出来：“很快，还会见到刘晟昀，还会听到，他的声音。”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激动。
她觉得浮躁。
还是处理些正经事吧。
先再和妈妈谈谈。
她开门，出去，往妈妈卧室方向走去，到了门口，她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妈妈说话的声音。
她偷听到妈妈说的话，越听血压越高。
妈妈说的是：“Jimmy。我不是怀疑你，是你拍的私密照片，怎么就能落入我老公的手里！现在我和你有……有那种关系的事情，我老公知道了！我本来是准备，等我和我老公离婚后，再和你公……”
妈妈说到这里，突然房门被打开。
妈妈猛然回头，看到愤怒到极点，胸口剧烈起伏的莫绵绵，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
妈妈立即想掩饰：“绵……绵绵，你找我有事吗？”
妈妈说话的同时，将手机往自己身后躲藏。
莫绵绵：“你，你和谁联系呢？那个勾引你的小鲜肉！”
妈妈：“没！没有！妈妈和一个老同学说话呢，你听错了吧！”
莫绵绵突然用力喊：“你还不承认！妈！你已经被人抓住了！你这是婚内出轨！婚内！你知不知道！你都多大年龄了！你都快六十了！你丢不丢人！”
妈妈不知道如何回应，满脸惊慌，语无伦次：“我！我没……”
莫绵绵快步走向妈妈，伸手：“你把手机给我！”
妈妈：“绵绵！”
莫绵绵去抢夺：“给我！给我！给我！！！！”
妈妈把手机往身后躲藏。
莫绵绵去拉妈妈胳膊。
妈妈突然用力，一下子推开莫绵绵：“绵绵！你太过分了！就算我在外面有人！那又能怎么样！女人最大的，不就是爱情吗！我和你爸！一点爱情都没有！我是个感情丰富的女人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过得多苦！我要当个好老婆！好妈妈！我心里多苦！”
莫绵绵：“所以你就出轨！去找比你小那么多的野男人小鲜肉！”
母女两个，互相看着，僵持。
妈妈有点心虚：“绵绵，你听我说！”
莫绵绵：“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用说了！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着调的母亲！我自己就是离婚律师！怎么最狗血的离婚情节！竟然发生在我自己家里！啊！！！！”
莫绵绵最后，一阵绝望的喊叫，然后跑出去。
莫绵绵到了楼梯口，站住，莫绵绵妈妈，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追出来。
莫绵绵妈妈：“绵绵！你听我解释！”
莫绵绵：“你够了！我一句话也不想听你说！一句话也不想听！！！！”
莫绵绵说到这里，转身往楼下跑，下了楼梯后，直接开门，出去。
她在关门的一瞬间，听到妈妈脾气也上来了，高喊：“绵绵！你也不管我！全世界都当我是坏女人！你就让我被你爸爸逼死吧！”
莫绵绵门关上，站在门外，外面阴冷的风立即吹在身上。
她下意识，抓了抓身上披着的外套，她才惊觉，刘晟昀的外套，还披在她身上。
因为她一直有点神魂游移，竟然没有注意到外套没有脱掉。
一切都是这么乱！
妈妈刚才的最后喊叫，“你也不管我！绵绵！你就让我被你爸爸逼死吧！”这句话，在莫绵绵耳边不停回响。
莫绵绵心里立即绝望的想，她怎么能不管妈妈，怎么能真的放任在家里呆了三十年，已经完全和外面世界脱节的，天真的这个不着调的妈妈，被父亲收拾！被小鲜肉骗！
最后一切擦屁股的烂事！还要她一点一点解决！
好烦！好烦！！！！
又一阵阴风吹来，莫绵绵感觉到寒冷。
家里，也不能现在回去。
至少现在，她不想再和妈妈说一句话！
她去拉自己车子车门，却发现钥匙还在楼上。
这时候，院子前面小路上，一辆送客人进别墅区的空车出租开过来。
她犹豫一下，摆手，上车。
她上车后，车子开走。
她立即发现，司机在偷看她，通过后视镜。
看的位置，不是她的脸。
她突然惊觉，自己的衬衣扣子，还掉了两颗。
就好像她在故意勾引男人，故意把正经的衬衣，穿出不正经的效果。
她立即烦躁的用刘晟昀的西服一角，遮住自己衬衣领口。
她不知道该去哪，车子出了别墅区后，和一辆车子擦肩而过，她看着有点眼熟，对轮毂有点眼熟。
顶配的奔驰s轿车，标配的轮毂也有点夸张，充满霸气。
似乎刚才，刘晟昀开的车子，就是这个效果。
她回头，看到那辆车，在身后不远处，调头，然后和她同向开过来。
但那辆车，开的比较慢，似乎在故意压低速度，很快就看不到了。
自己怎么也开始胡思乱想，竟然还想到那个刘晟昀。
莫绵绵心里有点烦躁。
她去了一家酒吧。
她在烦躁的时候，从五年前出事后，她在烦躁过度的情况下，有一点酗酒的情况。
她走了进去，在吧台，要了一杯酒，坐在那里，喝了一小口，然后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小姐，一个人喝闷酒吗？这么可怜。”
搭讪的……
妈的，就不能让我自己静一会吗？
莫绵绵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高档西装，但长得和一个猪头一样的胖男人，站在她旁边，微笑。
莫绵绵脸上带着怒气，语气很不友善：“干什么？”
猪头男却没皮没脸：“你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大家来聊聊天吗。”
莫绵绵：“滚。”
莫绵绵话音落下，不再看那个猪头男，转头拿酒杯，却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个男人，竟然坐到了她身旁。
莫绵绵心里一阵反感，转头，恶狠狠的眼神看那个猪头男：“我说话，你听不到吗？”
猪头男开始使用酒吧常用套路，不管莫绵绵爱不爱听，强行输出起来：“小姐，我真的没恶意。我，我事业有成，去年赚了四百多万，以前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孩子。可我整天只是忙于事业，忽略了家庭。结果，老婆和人跑了，孩子，也被法庭以我从不顾家为理由，判给了我老婆。我这么能赚钱，四百万的年收入，四百万！几千万的身价！却连个家都保不住！小姐，我就是想在这里，找个好女孩，好好吐一吐我心里的苦。唉……”
猪头男说完，又把自己的腕上的手表，故意在拿酒杯的时候，亮了一亮，然后把酒杯里一点点底子酒，一饮而尽，然后露出男人那种苦大仇深的痛苦表情。
莫绵绵心里冷笑：“那你找错人了，我已婚了。这回，你可以滚了吧？”
猪头男：“已婚？那，我们都是已婚的人，我们就谈一谈婚姻好吗？”
莫绵绵立即就想发作，一转身：“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莫绵绵转身后，瞪着那个男人，却发现那个男人立即向莫绵绵胸口看去，同时眼睛，有点放光。
莫绵绵立即惊觉，自己忘了衬衣扣子这个麻烦了。
男人发现他估计靠他暗示四百万的年收入，几千万的资产，是搞不定骗不到莫绵绵了，这个女人没戏了，他就改策略了，直接言语骚扰，占点便宜，过过干瘾。
猪头男：“小姐，你已婚，还穿着这么风骚，办公室ol制服诱惑啊？还故意扯掉两颗扣子。来这里自己喝酒，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怎么，是卖的？你们这帮女人，不就想找个有钱的吗？老子有钱，老子不合格吗？”
莫绵绵立即起身：“有病！”
莫绵绵转身走，却被那个猪头男一把拉住胳膊。
莫绵绵突然用力，去甩那个猪头男的手，那个猪头男没有站住，突然向后跌倒，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脑袋磕了一下。
那个男人立即捂脑袋，脸上现出痛苦表情。
旁边一桌立即有三个男人站了起来，也都和猪头男一样，看起来油腻。其中一个人，走到那个男人身旁，问他有没有事。
猪头男立即说：“那个小娘们撩骚我，然后推我，我撞脑袋了，可能有脑震荡。别让她跑了！”
莫绵绵有点慌了，原来这人不是一个人，还有帮手。
莫绵绵：“你胡说！明明是你骚扰我！”
猪头男的同伴走到莫绵绵身旁，防止莫绵绵跑走。
莫绵绵转身要走，一下被他们堵住。
莫绵绵：“你们干什么？”
同伴甲：“小姐，你打人了！”
莫绵绵：“你！”
突然这时候，莫绵绵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搂住。
莫绵绵一惊，立即回头，却看到，是那个律师，刘晟昀。
莫绵绵看到刘晟昀，心里立即有点欣喜，有他，自己安全了。
莫绵绵：“是你？”
刘晟昀却毫无遇到莫绵绵开心的表情，表情腻歪，似乎很不愿意碰到莫绵绵的样子：“呵，是我。真倒霉。”
莫绵绵：“你倒霉什么？哦，碰到我出事，你不管不好意思啊？”
刘晟昀：“不是吗。”
刘晟昀腻歪的表情，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那个猪头男问：“诶？别多管闲事啊？你是什么人？”
刘晟昀用力，又把莫绵绵突然又搂紧了一点，其实是故意为了表现自己不满。
莫绵绵又尴尬，又有点觉得好笑，又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不高兴的，白了刘晟昀一眼。
刘晟昀：“她男朋友。有资格管吗？”
猪头男：“男朋友？”猪头男看莫绵绵，“小姐，你不是已婚吗？”
刘晟昀愣了一下，看莫绵绵。
莫绵绵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看刘晟昀。
刘晟昀对那个猪头男说：“少废话，你要怎么样？”
猪头男：“我现在脑袋受伤了，赔钱吧。”
刘晟昀：“陪多少？”
猪头男：“一万！”
莫绵绵：“你什么伤！要一万！”
刘晟昀对莫绵绵翻了个白眼，腻歪的口吻：“我说莫小姐，现在是你打伤了别人，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在给你摆平事情呢。”
莫绵绵也翻白眼：“一万你愿意给啊？那你这么大方，你给十万吧！”
刘晟昀还是腻歪的表情：“行。既然你说话了。我听你的。哥们，十万可以吗？”
猪头男：“十万？嘿！你多给我有什么不干的？行啊！你给吧。”
刘晟昀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微信扫码，你微信。”
猪头男有点觉得不对劲，看自己身旁的同伴。
同伴也有点犹豫：“让你扫码，你扫。”
猪头男掏出手机，伸到刘晟昀面前，刘晟昀扫码按了几下。
猪头男手机上，传来转款的提示。
猪头男看屏幕，小声对同伴说：“真给我转十万？”
一个同伴：“收。”
另一个同伴：“敢给你十万，会不会有问题？”
第三个同伴压低声音：“诶，张总（猪头男的称呼），那人带的表，皇家橡树限量款，可能要上百万。他不怕你这么不讲理讹钱，恐怕不好惹。”
猪头男眨了眨眼睛，把手机放下来。
刘晟昀冷冷的看着他：“怎么不收？是不够吗？我再给你，加二十万？”
猪头男：“哥们，我就撞了一下，没多大事。不用赔了。”
刘晟昀：“害怕了？我女朋友，受了委屈，她脾气不好，不好哄。你能给我点面子，给她，道个歉吗？”
猪头男：“能，呵呵，一场误会，能。”
猪头男对莫绵绵客气：“对不起啊，嫂子。”
莫绵绵一听嫂子，脸红了：“你别乱叫好不好？”
猪头男：“对不起，对不起。呵呵。”
猪头男和那几个同伴，转身快步走了。
莫绵绵想好了，等猪头男他们一离开，她就用胳膊把刘晟昀搂住她的胳膊打开。
可猪头男他们一离开，莫绵绵还没等抬胳膊，刘晟昀就自己把胳膊抬开了。
就好像他，很不情愿搂住莫绵绵，搂住莫绵绵，他一个大男人在吃亏一样。
刘晟昀这时候，又说了一句话，欠揍到了极点：“吓死我了。好人，真不好当。”
莫绵绵：“你害怕啊？我看你拿钱砸人，气势挺足的！我还以为，你轻松搞定他们呢？”
刘晟昀：“呵。我就是个离婚律师而已。”
莫绵绵：“那你拿十万咋他们，还说还可以再加二十万。”
刘晟昀：“小姐，你口号喊出去了，说拿十万，我能认怂吗？他们四个人，我打不过。”
莫绵绵：“那你别管啊！”
刘晟昀：“我真没想管。就和你晚上摔在地上那次一样，我，只是底线太高了而已。”
莫绵绵：“你！”
莫绵绵气得，狠狠白了刘晟昀一眼。
这时候，突然莫绵绵的手机响了。
莫绵绵看来电人号码，是父亲的手机号。
莫绵绵心里一惊。现在已经很晚了。
父亲这么晚，给她打电话？
莫绵绵按了接听键：“爸。”
电话里，传来的，不是莫绵绵爸爸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你是莫绵绵吗？”
莫绵绵略微有点吃惊，皱眉头：“你是谁？”
那个女孩：“你先别管我是谁了。你爸爸，刚刚睡着的时候中风，我叫了救护车，救护车正把他往医院送！他可能要不行了。你……你快来！”
先是她风韵犹存的妈妈，在五十六岁的时候，被她爸爸发现出轨，要求离婚。
起因是她爸爸说妈妈身边，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鲜肉男人，在游泳馆认识的。
莫绵绵听到妈妈哭诉的电话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妈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折腾个屁。
妈妈坚决否认。莫绵绵这时候刚刚和男友领证，在装修房子，监督施工，只好临时赶快回家，去处理爸爸妈妈的矛盾。
她在开车回去的时候，再次给妈妈打电话，问到底有没有事情？
妈妈用了三连回答：“没有！绝对没有！”
“是绝对没有对吗？”
第二连：“那个游泳的时候，他是教练吗，那碰到我身子，是难免的。”
“有没有有意的碰你身子？有意！你又没反抗过？”
第三连：“摸，摸过我的手。”
莫绵绵瞬间感觉眼前一黑。
她是搞法律的，她知道，当事人如果承认，自己有一点点出格，往往就是因为她整个人，都在外面。
回到家，妈妈在家哭，父亲已经不在家里住了，搬出去了。
莫家住在独栋别墅，因为莫绵绵叔叔是房产局领导的原因，莫家没有产业，但有大量的财产。
莫绵绵在车上，已经替父母算过了。
过七亿。
而且不是产业，都是可以随意流动的资产，还有现金。
妈妈如果有财产分割的话，是个超大的案子。
妈妈如果真有出轨的可能，财产分割，要吃大亏。
她回到家，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后来，让她爱的爱死，恨的恨死的，上海滩，头号高阶层家族离婚案大律师，刘晟昀。
刘晟昀，坐在沙发一侧，他是爸爸委托的律师。
他坐在沙发中间，隔开了莫绵绵的父亲母亲，侧身，面对着满脸是泪，可怜憔悴的母亲。
刘晟昀，倒像是现在的主角。
他声音冰冷，淡淡的对莫绵绵的妈妈说话：“你看到这张照片了？”
莫绵绵这时候刚好走进客厅。
她一听到刘晟昀的声音，浑身剧震。
下面，瞬间涌动出一股热流。
他点燃了她。这是她，最无法抵挡的那种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记忆中，最可怕的声音。
仿佛，要吞噬她灵魂的，以前只能在黑暗中，听到的声音。
莫绵绵瞬间停下脚步，站在客厅门口。
刘晟昀，还有莫绵绵的父亲母亲，全都一起抬头，看莫绵绵。
刘晟昀，那种冰冷不屑的表情，只是随意扫了一眼莫绵绵。
莫绵绵妈妈好像看到了救星，连忙起身：“绵绵！绵绵！”
莫绵绵还为刚才听到刘晟昀的声音，那一瞬间的恍惚心惊肉跳。
莫绵绵连忙掩饰，调整自己的情绪，走向他们。
莫绵绵：“照片？什么照片？”
她装作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刘晟昀。
刘晟昀，她以前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帅出了气质，帅的超凡脱俗。
他是法律界传说中的“贵公子律师”，外表完美，关键是他的眼神，永远是那么冷峻，但却在目光中，你又能看到，似乎一种挑逗。
他的真人，比他照片，更让人无法呼吸。
两个人，瞬间，有一个对视。
莫绵绵心跳，剧烈了一下。
莫绵绵妈妈在回答莫绵绵的问题：“没什么照片。”
莫绵绵却看到了桌子上的照片，一把将照片抢在手里，拿起来，看到，是妈妈，和一个头发一丝不苟，长得白净还有点混血感觉，三十多岁的肌肉男，搂在床上的自拍照。
莫绵绵，瞬间有点眩晕。
刘晟昀，还是冷冰冰的，观察着莫绵绵。
他在观察。
莫绵绵妈妈：“绵绵！你听妈妈说，这张照片……”
莫绵绵瞪大了眼睛，看着妈妈，等她解释。
莫绵绵妈妈：“它是……它是……”
莫绵绵妈妈，词穷。
莫绵绵，瞬间，就都明白了。
这是死穴……
刘晟昀这时候，突然说话：“莫先生，您女儿回来了。要不然，今天先这样。”
这是他第二次说话。
他的声音，再次好像一阵电流，从莫绵绵身体划过。
莫绵绵身体有些僵硬。
好在没有人发现莫绵绵的异样。
莫绵绵爸爸皱眉，不说话。
刘晟昀起身，在起身瞬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视线，再次扫了莫绵绵一眼。
莫绵绵，莫名的有点恼火。
刘晟昀和莫绵绵的父亲离开。别墅里，只剩下妈妈。
妈妈对莫绵绵哭诉。
莫绵绵根据自己当律师助理的经验，已经确认，母亲就是有问题。
这种确认，让她绝望。
她在母亲说什么家庭不幸福，她也是受害者，她和那个男人，躺在一起但是什么也没干。
和莫绵绵以前遇到的那些当事人一样，胡说八道一通，毫无逻辑的替自己辩解好半天后，莫绵绵突然爆发。
莫绵绵：“妈，我就问你一句话！照片是不是真的！”
妈妈立即语塞，然后哭着说：“你也不相信我！全世界！为什么就都认为我是坏女人！我都五十多，快六十了！我和男人就算有那个想法！又能怎么样！”
说完，妈妈转头就跑走了，一边跑走，一边还带着尖厉的哭声。
客厅只剩下莫绵绵一个人，她站在原地，发呆。
莫绵绵转身，通过落地窗，看到屋外，那个让莫绵绵紧张和兴奋的刘晟昀，正站在父亲的劳斯莱斯旁边，和父亲在说话。
父亲很恭敬的对刘晟昀笑了一下，然后和刘晟昀握手。
之后父亲上了车子，刘晟昀往后略退了一步，父亲降下车玻璃，还在对刘晟昀挥手致意。
刘晟昀不像是被雇来的律师，反倒像是说上句的甲方一样，只是淡淡的，对莫绵绵的父亲点了点头。
之后父亲车子开走。
刘晟昀冷冷的，甚至有点深不可测的目光，目送莫绵绵父亲车子开走。然后他转身，刚要走向旁边自己的车子，他似乎突然意识到，屋内有人看他。
他脸上表情甚至是带着一点傲慢，转头，看屋内，和莫绵绵的视线交汇。
刘晟昀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莫绵绵，心跳加速。
刘晟昀似乎对莫绵绵毫不在意一样，扫了一眼莫绵绵，就转头，走向自己车子。
开车门，车子发动，调头，往前开去。
刚开了一点距离，刘晟昀就听到身后，似乎有人在喊：“刘律师，等等！”
刘晟昀看后视镜，发现是莫绵绵追了出来。
突然，莫绵绵因为穿高跟鞋，绊了一下，一下子，摔倒在地上。
刘晟昀眉头微皱，踩刹车，然后下车，走向莫绵绵。
莫绵绵心里叫倒霉。她是刚跑了几步，就被石板路石头拼接的缝隙卡住了高跟鞋，一下子摔倒了。
刘晟昀走到近前，低头看莫绵绵，突然他把视线移开，脸上，还带着一点不屑和嘲讽。
莫绵绵感觉不对，皱眉看刘晟昀的反应，然后低头看自己衣服，突然发现自己衬衣扣子，好死不死的，摔倒时候崩掉了两个，胸罩和□□，都露出来，而且不是一点。
莫绵绵连忙用手，捂住胸口。
莫绵绵脸红了。
这时候，莫绵绵看到刘晟昀，似乎有动作。她抬头看，看到刘晟昀，满脸不耐烦的，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了下来。
他里面穿着的是白色的衬衣。
莫绵绵第一次发现，男人穿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衣，能这么修身，完美。
他脱下外套，走过来，蹲下来，眼睛毫不回避的，看着莫绵绵，脸上的表情，还是那么高深莫测，似笑非笑，他伸手，半搂抱着莫绵绵，把那件西装外套，披在了莫绵绵身上。
莫绵绵伸手，把外套拽紧，还有些不好意思，也感觉到被刘晟昀关心的，有点莫名的情绪。
莫绵绵：“谢，谢谢。”
刘晟昀这时候说话：“你是故意摔倒？”
莫绵绵：“啊？什么？”
莫绵绵立即明白过来。
刘晟昀，不会是以为她用这种手段，故意露胸，是要对他有那方面暗示吧？
真倒霉，掉两颗扣子，确实怎么看，都有点不像是意外！
像是故意的安排。
莫绵绵：“刘律师，你不是以为我……你想太多了吧？我已婚！”
刘晟昀语气轻飘飘：“然后呢？”
那意思似乎就是在说，你已婚，就可以证明你没有别的想法了吗？
莫绵绵一时语塞。
然后刘晟昀还是没什么表情的，起身，转身，走开了。
他就这么要走了？
莫绵绵：“你既然以为我有别的想法，那你还把你外套脱给我！你不怕我借这件衣服，再去找你吗？还是你也故意，给我留机会？”
刘晟昀：“帮助你，是我的基本修养。你想太多了。”
莫绵绵：“你！”
刘晟昀继续走。
莫绵绵：“我追你，你不想听听我想说什么吗？”
莫绵绵一说完这句话，立即感觉眼前一黑。
她越想证明自己问心无愧，结果却说的话，仿佛越充满了暗示。
什么叫我追你？
莫绵绵：“我是说，我追你出来！我追你的车！我真是不故意摔倒的！”
刘晟昀停住脚步，转身看莫绵绵。
莫绵绵：“和我妈妈上……拍照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你给找来的？”
刘晟昀脸上表情毫无变化。
莫绵绵：“这种男人要甩掉原配，就找小鲜肉勾引的手段！可是好多卑鄙的离婚律师，常用的手段！你也应该很熟吧！”
刘晟昀：“你有证据吗？”
莫绵绵：“我……我会查你！”
刘晟昀和莫绵绵对视。
刘晟昀，只是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绵绵，什么也没有说，然后他，转身，走了，没有任何回应。
他上车，发动车子。
莫绵绵感觉自己气势上，被刘晟昀压住了，心里不服气，立即再次咆哮：“我会查你，我一定会查你！你给我等着！”
刘晟昀的车子，开走了。
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莫绵绵起身，这才发现，刚才只想着和刘晟昀对抗了，没注意到自己摔得非常实在，屁股好痛。
还差点走光！还被人误会自己要“□□”！
真该死！
她慢慢起身，看到身上披着的刘晟昀的外套，就心里来气。
这时候，她电话响了。
她接起来，是她的已经登记，但已婚关系还没在律所公开的老公，jimmy。
莫绵绵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然后接听电话：“jimmy。”
jimmy：“怎么样？你家里？”
莫绵绵：“不怎么样。我爸，把律师都招来了？离婚律师。”
jimmy：“你家那么多钱，怎么可能光讲感情。”
莫绵绵：“你不要说这种话，我不想听。”
jimmy：“好，我知道你，亲情最重要。那你妈出轨，有证据吗？”
莫绵绵一阵心烦。母亲出轨，做女儿的，都跟着难以启齿。
莫绵绵：“回头再说吧。”
jimmy：“有？”
“我说了，回头再说。”
Jimmy：“我多嘴了。你在哪？家里？今晚陪你母亲？”
莫绵绵：“嗯。”
这时候，jimmy电话里，传来莫名其妙的，呗的一声。声音不大，但挺清楚。
莫绵绵：“什么声音？”
jimmy的声音，似乎变得有点慌乱：“什么声音？没有？电话杂音吧？……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莫绵绵：“嗯。”
莫绵绵拿下电话，站在黑暗的客厅里，发呆。
这个独栋别墅，是她上大学离开家里后，爸爸妈妈真的开始给人当白手套，有钱了，才买的。
莫绵绵只在过节和放假时候，回来住。
她今天才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独栋别墅，太大太空了。
屋内左边是书房，黑漆漆。
右边是餐厅，黑荡荡。
没有人气，让人心慌，孤独。
莫绵绵上楼梯，走到半路，突然她想起来jimmy的那个电话里的声音。
呗的一声。
好像是亲吻的时候，嘴唇发出的声音。
还有jimmy在被莫绵绵反问是什么声音后，jimmy的瞬间的，明显的声音的慌乱。
可会不会是她太敏感了？
而且就算jimmy真的出轨，又能怎样？
她有资格，管吗？
莫绵绵更觉得烦躁。
她回到二楼尽头，她的客房，进去，关好门。
房间还是太大，太空。
太黑暗。
冷清清。
没有人气。
她没有开灯，直接开阳台门，到了阳台上，然后，她拿出烟盒，坐在阳台上，开始抽烟。
真的是上海最好的别墅。
别墅二楼，竟然依山因此位置很高，能俯瞰远处的上海市区天际线。
她刚抽了两口，突然想起了那个律师，刘晟昀。
他的声音。
莫绵绵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这种想法，不健康。
但她，还是忍不住，摩擦了一下双腿。
下方有电流通过。
这也不健康。
她脑子中，有一个想法，清晰地跳出来：“很快，还会见到刘晟昀，还会听到，他的声音。”
这个想法，让她，有些激动。
她觉得浮躁。
还是处理些正经事吧。
先再和妈妈谈谈。
她开门，出去，往妈妈卧室方向走去，到了门口，她刚想敲门，就听到里面，妈妈说话的声音。
她偷听到妈妈说的话，越听血压越高。
妈妈说的是：“Jimmy。我不是怀疑你，是你拍的私密照片，怎么就能落入我老公的手里！现在我和你有……有那种关系的事情，我老公知道了！我本来是准备，等我和我老公离婚后，再和你公……”
妈妈说到这里，突然房门被打开。
妈妈猛然回头，看到愤怒到极点，胸口剧烈起伏的莫绵绵，站在门口，恶狠狠的眼神瞪着她。
妈妈立即想掩饰：“绵……绵绵，你找我有事吗？”
妈妈说话的同时，将手机往自己身后躲藏。
莫绵绵：“你，你和谁联系呢？那个勾引你的小鲜肉！”
妈妈：“没！没有！妈妈和一个老同学说话呢，你听错了吧！”
莫绵绵突然用力喊：“你还不承认！妈！你已经被人抓住了！你这是婚内出轨！婚内！你知不知道！你都多大年龄了！你都快六十了！你丢不丢人！”
妈妈不知道如何回应，满脸惊慌，语无伦次：“我！我没……”
莫绵绵快步走向妈妈，伸手：“你把手机给我！”
妈妈：“绵绵！”
莫绵绵去抢夺：“给我！给我！给我！！！！”
妈妈把手机往身后躲藏。
莫绵绵去拉妈妈胳膊。
妈妈突然用力，一下子推开莫绵绵：“绵绵！你太过分了！就算我在外面有人！那又能怎么样！女人最大的，不就是爱情吗！我和你爸！一点爱情都没有！我是个感情丰富的女人啊！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辈子！过得多苦！我要当个好老婆！好妈妈！我心里多苦！”
莫绵绵：“所以你就出轨！去找比你小那么多的野男人小鲜肉！”
母女两个，互相看着，僵持。
妈妈有点心虚：“绵绵，你听我说！”
莫绵绵：“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不用说了！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着调的母亲！我自己就是离婚律师！怎么最狗血的离婚情节！竟然发生在我自己家里！啊！！！！”
莫绵绵最后，一阵绝望的喊叫，然后跑出去。
莫绵绵到了楼梯口，站住，莫绵绵妈妈，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追出来。
莫绵绵妈妈：“绵绵！你听我解释！”
莫绵绵：“你够了！我一句话也不想听你说！一句话也不想听！！！！”
莫绵绵说到这里，转身往楼下跑，下了楼梯后，直接开门，出去。
她在关门的一瞬间，听到妈妈脾气也上来了，高喊：“绵绵！你也不管我！全世界都当我是坏女人！你就让我被你爸爸逼死吧！”
莫绵绵门关上，站在门外，外面阴冷的风立即吹在身上。
她下意识，抓了抓身上披着的外套，她才惊觉，刘晟昀的外套，还披在她身上。
因为她一直有点神魂游移，竟然没有注意到外套没有脱掉。
一切都是这么乱！
妈妈刚才的最后喊叫，“你也不管我！绵绵！你就让我被你爸爸逼死吧！”这句话，在莫绵绵耳边不停回响。
莫绵绵心里立即绝望的想，她怎么能不管妈妈，怎么能真的放任在家里呆了三十年，已经完全和外面世界脱节的，天真的这个不着调的妈妈，被父亲收拾！被小鲜肉骗！
最后一切擦屁股的烂事！还要她一点一点解决！
好烦！好烦！！！！
又一阵阴风吹来，莫绵绵感觉到寒冷。
家里，也不能现在回去。
至少现在，她不想再和妈妈说一句话！
她去拉自己车子车门，却发现钥匙还在楼上。
这时候，院子前面小路上，一辆送客人进别墅区的空车出租开过来。
她犹豫一下，摆手，上车。
她上车后，车子开走。
她立即发现，司机在偷看她，通过后视镜。
看的位置，不是她的脸。
她突然惊觉，自己的衬衣扣子，还掉了两颗。
就好像她在故意勾引男人，故意把正经的衬衣，穿出不正经的效果。
她立即烦躁的用刘晟昀的西服一角，遮住自己衬衣领口。
她不知道该去哪，车子出了别墅区后，和一辆车子擦肩而过，她看着有点眼熟，对轮毂有点眼熟。
顶配的奔驰s轿车，标配的轮毂也有点夸张，充满霸气。
似乎刚才，刘晟昀开的车子，就是这个效果。
她回头，看到那辆车，在身后不远处，调头，然后和她同向开过来。
但那辆车，开的比较慢，似乎在故意压低速度，很快就看不到了。
自己怎么也开始胡思乱想，竟然还想到那个刘晟昀。
莫绵绵心里有点烦躁。
她去了一家酒吧。
她在烦躁的时候，从五年前出事后，她在烦躁过度的情况下，有一点酗酒的情况。
她走了进去，在吧台，要了一杯酒，坐在那里，喝了一小口，然后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这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小姐，一个人喝闷酒吗？这么可怜。”
搭讪的……
妈的，就不能让我自己静一会吗？
莫绵绵睁开眼，看到一个穿着高档西装，但长得和一个猪头一样的胖男人，站在她旁边，微笑。
莫绵绵脸上带着怒气，语气很不友善：“干什么？”
猪头男却没皮没脸：“你一个人，我也是一个人，大家来聊聊天吗。”
莫绵绵：“滚。”
莫绵绵话音落下，不再看那个猪头男，转头拿酒杯，却眼睛的余光看到那个男人，竟然坐到了她身旁。
莫绵绵心里一阵反感，转头，恶狠狠的眼神看那个猪头男：“我说话，你听不到吗？”
猪头男开始使用酒吧常用套路，不管莫绵绵爱不爱听，强行输出起来：“小姐，我真的没恶意。我，我事业有成，去年赚了四百多万，以前还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还有孩子。可我整天只是忙于事业，忽略了家庭。结果，老婆和人跑了，孩子，也被法庭以我从不顾家为理由，判给了我老婆。我这么能赚钱，四百万的年收入，四百万！几千万的身价！却连个家都保不住！小姐，我就是想在这里，找个好女孩，好好吐一吐我心里的苦。唉……”
猪头男说完，又把自己的腕上的手表，故意在拿酒杯的时候，亮了一亮，然后把酒杯里一点点底子酒，一饮而尽，然后露出男人那种苦大仇深的痛苦表情。
莫绵绵心里冷笑：“那你找错人了，我已婚了。这回，你可以滚了吧？”
猪头男：“已婚？那，我们都是已婚的人，我们就谈一谈婚姻好吗？”
莫绵绵立即就想发作，一转身：“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莫绵绵转身后，瞪着那个男人，却发现那个男人立即向莫绵绵胸口看去，同时眼睛，有点放光。
莫绵绵立即惊觉，自己忘了衬衣扣子这个麻烦了。
男人发现他估计靠他暗示四百万的年收入，几千万的资产，是搞不定骗不到莫绵绵了，这个女人没戏了，他就改策略了，直接言语骚扰，占点便宜，过过干瘾。
猪头男：“小姐，你已婚，还穿着这么风骚，办公室ol制服诱惑啊？还故意扯掉两颗扣子。来这里自己喝酒，不就是为了勾引男人吗？怎么，是卖的？你们这帮女人，不就想找个有钱的吗？老子有钱，老子不合格吗？”
莫绵绵立即起身：“有病！”
莫绵绵转身走，却被那个猪头男一把拉住胳膊。
莫绵绵突然用力，去甩那个猪头男的手，那个猪头男没有站住，突然向后跌倒，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脑袋磕了一下。
那个男人立即捂脑袋，脸上现出痛苦表情。
旁边一桌立即有三个男人站了起来，也都和猪头男一样，看起来油腻。其中一个人，走到那个男人身旁，问他有没有事。
猪头男立即说：“那个小娘们撩骚我，然后推我，我撞脑袋了，可能有脑震荡。别让她跑了！”
莫绵绵有点慌了，原来这人不是一个人，还有帮手。
莫绵绵：“你胡说！明明是你骚扰我！”
猪头男的同伴走到莫绵绵身旁，防止莫绵绵跑走。
莫绵绵转身要走，一下被他们堵住。
莫绵绵：“你们干什么？”
同伴甲：“小姐，你打人了！”
莫绵绵：“你！”
突然这时候，莫绵绵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搂住。
莫绵绵一惊，立即回头，却看到，是那个律师，刘晟昀。
莫绵绵看到刘晟昀，心里立即有点欣喜，有他，自己安全了。
莫绵绵：“是你？”
刘晟昀却毫无遇到莫绵绵开心的表情，表情腻歪，似乎很不愿意碰到莫绵绵的样子：“呵，是我。真倒霉。”
莫绵绵：“你倒霉什么？哦，碰到我出事，你不管不好意思啊？”
刘晟昀：“不是吗。”
刘晟昀腻歪的表情，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那个猪头男问：“诶？别多管闲事啊？你是什么人？”
刘晟昀用力，又把莫绵绵突然又搂紧了一点，其实是故意为了表现自己不满。
莫绵绵又尴尬，又有点觉得好笑，又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不高兴的，白了刘晟昀一眼。
刘晟昀：“她男朋友。有资格管吗？”
猪头男：“男朋友？”猪头男看莫绵绵，“小姐，你不是已婚吗？”
刘晟昀愣了一下，看莫绵绵。
莫绵绵有点尴尬，有点不好意思，看刘晟昀。
刘晟昀对那个猪头男说：“少废话，你要怎么样？”
猪头男：“我现在脑袋受伤了，赔钱吧。”
刘晟昀：“陪多少？”
猪头男：“一万！”
莫绵绵：“你什么伤！要一万！”
刘晟昀对莫绵绵翻了个白眼，腻歪的口吻：“我说莫小姐，现在是你打伤了别人，你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能不能别说话了，我在给你摆平事情呢。”
莫绵绵也翻白眼：“一万你愿意给啊？那你这么大方，你给十万吧！”
刘晟昀还是腻歪的表情：“行。既然你说话了。我听你的。哥们，十万可以吗？”
猪头男：“十万？嘿！你多给我有什么不干的？行啊！你给吧。”
刘晟昀掏出手机，按了几下：“微信扫码，你微信。”
猪头男有点觉得不对劲，看自己身旁的同伴。
同伴也有点犹豫：“让你扫码，你扫。”
猪头男掏出手机，伸到刘晟昀面前，刘晟昀扫码按了几下。
猪头男手机上，传来转款的提示。
猪头男看屏幕，小声对同伴说：“真给我转十万？”
一个同伴：“收。”
另一个同伴：“敢给你十万，会不会有问题？”
第三个同伴压低声音：“诶，张总（猪头男的称呼），那人带的表，皇家橡树限量款，可能要上百万。他不怕你这么不讲理讹钱，恐怕不好惹。”
猪头男眨了眨眼睛，把手机放下来。
刘晟昀冷冷的看着他：“怎么不收？是不够吗？我再给你，加二十万？”
猪头男：“哥们，我就撞了一下，没多大事。不用赔了。”
刘晟昀：“害怕了？我女朋友，受了委屈，她脾气不好，不好哄。你能给我点面子，给她，道个歉吗？”
猪头男：“能，呵呵，一场误会，能。”
猪头男对莫绵绵客气：“对不起啊，嫂子。”
莫绵绵一听嫂子，脸红了：“你别乱叫好不好？”
猪头男：“对不起，对不起。呵呵。”
猪头男和那几个同伴，转身快步走了。
莫绵绵想好了，等猪头男他们一离开，她就用胳膊把刘晟昀搂住她的胳膊打开。
可猪头男他们一离开，莫绵绵还没等抬胳膊，刘晟昀就自己把胳膊抬开了。
就好像他，很不情愿搂住莫绵绵，搂住莫绵绵，他一个大男人在吃亏一样。
刘晟昀这时候，又说了一句话，欠揍到了极点：“吓死我了。好人，真不好当。”
莫绵绵：“你害怕啊？我看你拿钱砸人，气势挺足的！我还以为，你轻松搞定他们呢？”
刘晟昀：“呵。我就是个离婚律师而已。”
莫绵绵：“那你拿十万咋他们，还说还可以再加二十万。”
刘晟昀：“小姐，你口号喊出去了，说拿十万，我能认怂吗？他们四个人，我打不过。”
莫绵绵：“那你别管啊！”
刘晟昀：“我真没想管。就和你晚上摔在地上那次一样，我，只是底线太高了而已。”
莫绵绵：“你！”
莫绵绵气得，狠狠白了刘晟昀一眼。
这时候，突然莫绵绵的手机响了。
莫绵绵看来电人号码，是父亲的手机号。
莫绵绵心里一惊。现在已经很晚了。
父亲这么晚，给她打电话？
莫绵绵按了接听键：“爸。”
电话里，传来的，不是莫绵绵爸爸的声音，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你是莫绵绵吗？”
莫绵绵略微有点吃惊，皱眉头：“你是谁？”
那个女孩：“你先别管我是谁了。你爸爸，刚刚睡着的时候中风，我叫了救护车，救护车正把他往医院送！他可能要不行了。你……你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