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大课间的教室嘈杂热闹，周尧撑着脸，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几排的南钰。
她正和夏清，还有前排的两个女生聊天。
从进教室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也一个眼神没向他这看过。
赵子衿靠着墙打游戏，激烈的音效从手机里传出:“阿尧，我觉得你还是主动道个歉吧，我看小钰这回是真生气了。”
周尧烦躁道:“可我昨晚已经——”
已经发消息求过和了啊。
南钰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往她都会主动来找他，戳戳他的胳膊，笑意盈盈的:“还气呢？别生气啦，帮我去搬卷子吧。”
其实只要南钰给个台阶，周尧就会立刻下去，只不过面上还要装作一副矜持的，大人有大量的姿态。
周尧现在心里除了愤怒，郁闷和烦躁，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冷梆梆道:“凭什么？”
周尧把头埋进胳膊里，闷声闷气，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反正我...不道歉。”
四天遗落的课程和卷子跟南钰想象中一样多，好在她有以前的基础，重新拾起来并不费力。
南钰趁着课间时间把几张个人资料表填完，班里其他人的表已经填完上交了，南钰得去一趟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高三的年级主任姓马，四十岁左右，拥有着地中海般的发型和中年男人特有的大腹便便。
南钰敲门喊了声报告，听到马主任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南钰推门进去，意外看见陆溯安居然站在办公桌前。
她没多看，拿着表递给坐在椅子上的马主任:“老师，我来交表。”
马主任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或许是因为转来一个陆溯安这种好苗子，难得和颜悦色:“小钰，我听那边的老师说你在物理竞赛上表现得很出彩啊，为我们一中争光了。”
南钰笑道:“没有老师。”
马主任介绍道:“这是小陆，陆溯安，昨天刚转过来。你们俩班级也挨着，小陆在以前的学校里成绩可不比你差啊，你俩以后在学习上也可以多交流，良性竞争嘛。”
在马主任眼里，好学生在一起玩总是赏心悦目的。
马主任说:“正好，小钰你带着他去办公楼领趟校服吧。”
南钰眼睛一亮。
这是拉进关系的好机会啊！
五分钟后，南钰和陆溯安并肩走在学校里。
他长得实在显眼，一路上都有学生的目光落过来，还有接连不断的窃窃私语声。
南钰鼓起勇气，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南钰，是隔壁6班的。”
陆溯安声音淡淡的:“陆溯安。”
然后又陷入寂静。
南钰深深吸了口气。
平心而论，南钰在刚认识周尧时也碰了不少壁，但周尧和陆溯安不一样，周尧虽然不会说人话，但他起码说话。
陆溯安仿佛感觉不到空气的尴尬，南钰记得小说里陆溯安的性格就是如此，高岭之花，不爱讲话，只有女主能得他几分笑脸。
办公楼离教学楼并不远，领校服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男生，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着。一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立刻跟被针扎了一样站直了身:“我没坐啊老师，我正站着呢。”
常瑞一转头看见是南钰，松了口气:“是你啊。”
南钰后面跟着一个身影，常瑞张口就叫:“周尧——”
等常瑞看清进来人的脸，卡了一瞬:“....陆溯安？”
常瑞和陆溯安一样都是5班的。
“我们来拿校服。”南钰问道:“老师去哪儿了？”
常瑞是被老师逮住在上课期间跑到操场打篮球:“不知道，好像是被叫走开什么会了。”
旁边柜子里就放着一套新校服，南钰过去拿，常瑞跟过去，好奇地问:“你俩怎么在一块呢？”
常瑞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尧呢？周尧知道吗？”
常瑞和南钰他们都是初中同一个班的，老熟人了，就是他常年跟周尧不对付，两个人光架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
南钰奇怪地看了常瑞一眼:“跟他有什么关系。”
南钰把校服递给身后安安静静的陆溯安。
常瑞阴阳怪气:“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
南钰对陆溯安说:“别理他。”
陆溯安接过校服，淡淡撇了一眼常瑞，又垂下眼，跟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既然来了办公楼，南钰就想去打印室把明天要用的数学卷子顺便搬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去搬卷子。”
陆溯安拿着校服准备转身走，临走前他的目光落到面前女生纤细的手臂上，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南钰很惊讶，她当然求之不得:“好啊。”
南钰和陆溯安一人抱了一摞卷子，陆溯安看她拿得多，还特地又移了一部分到他的手里。
回教室的路上，南钰努力找话题:“你是走读吗？还是住宿？”
陆溯安:“走读。”
南钰:“那你平常回家是坐公交还是地铁？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啊。”
陆溯安语气平淡:“不用了。”
南钰闭嘴了。
她甚至觉得这该死的任务是在进行某种羞辱测试，让她贴完周尧的冷脸，又去贴陆溯安的冷脸。
一路过来，校园里四处都有学生聚堆画黑板报或者贴装饰贴画的。
注意到陆溯安的目光落在上面，南钰打起精神，笑着解释道:“学校里每年都会办一次艺术节，你转来的时间正好可以赶上今年这一届。”
他们两个的前方正好有几个学生在挂牌子。
两个人在梯子上，一人一边，举着一块木牌子对位置。
下面站着一个女生，一边用手挡着阳光一边眯着眼对位置:“左边一点，再往左一点点点....”
虽说是入了秋，天气却还炎热。灼热的太阳烤着，顶着日头干活，手心和脖子全都是汗，非常容易不耐烦。
“——还没对齐吗？这天太热，我快受不了了。”
“马上马上。”女生鼓励道:“再坚持一会儿，往右边移一点。”
这木牌子是话剧社负责提供的，边缘有一处没有打磨干净，再一移动，木刺便扎进了左边梯子上男生的手掌中。
他疼得嘶了一声，手一滑，木牌便掉了下去。
偏偏右边梯子上的人也在走神，木牌从他们两个人手中脱落，直直砸向下面正好路过的南钰和陆溯安两人。
“——！！！！”
南钰就听到头顶上惊慌的声音传来:“同学！！小心！！”
教室里，夏清叼着酸奶看漫画中。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敲了敲桌子，吓得夏清一哆嗦，本以为是老师，结果抬头一看是周尧，冷着张脸，跟别人欠他八百万一样。
“她人呢？”
夏清缓了口气:“吓死我了。”
“小钰去找年级主任交表了。”
周尧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后面的表。
他皱起眉，都快上课了，怎么还没回来？
周尧待不下去，准备出去找南钰，一出教室门就正撞上挨完一顿骂回来的常瑞。
对头相见，谁也没有好脸色。
周尧跟没看见他一样就要走，常瑞眼睛转了转，装作惊讶道:“哎周尧，你是不是在找南钰啊？”
周尧脚步一顿，微微眯着眼看向常瑞，冷声道:“你见她了？”
常瑞夸张地哎呀一声:“她还没回来吗？我刚在办公楼看到她和陆溯安在一起呢。”
常瑞笑得比花还开:“周尧你不会失宠了吧哈哈哈哈哈——”
周尧一张脸沉下来，三两步上前抓住常瑞的领子，字还没蹦出来，楼梯里上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女生，快速从他俩身侧跑过去。
女生停在6班门口，对着里面焦急又慌乱地说道:“班长在吗？”
“你们班的南钰同学受伤了，我来帮她请下假，班长在的话去一趟医务室吧——”
熟悉的名字传过来，周尧跟常瑞都齐齐一愣。
教室里的夏清和赵子衿也瞬间蹿了起来。
等他俩跑出去时上课铃正好打响，常瑞一个人还愣在原地。
刚才传话的女生也是，愣愣道:“....刚才那个男生已经跑下去了，要不你们就别去了，伤口是擦伤，校医已经在处理了。”
医务室里，校医拿着双氧水:“同学你忍一下，估计会有点疼。”
伸出来的手臂上血淋淋的，南钰的皮肤本来就白，平常晒久了都有红印，受伤后便显得更吓人了些。
其实就是几道擦伤，南钰把陆溯安推开后伸手挡了一下，手臂是被旁边的木刺刮的。
陆溯安站在她身边，神色犹豫，刚想说要不要抓他的胳膊，却见南钰脸色平静，除了有点苍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异样。
“没事。”
南钰抓紧床尾的栏杆:“直接倒吧。”
双氧水浇在伤口上，陆溯安看到南钰疼得一抖，却一声都没吭。
校医清理完伤口，拿出药来正准备敷时来了一个电话。
校医拿出手机接通:“哎主任....现在吗？我这里还有个学生....”
陆溯安听到，主动开口:“老师，你有事情就去忙吧，我来敷药。”
校医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些，面色犹疑:“你可以吗？高一好像有个学生突然晕倒了，我得去看看。”
陆溯安已经挽起袖子:“我以前处理过类似的伤口，没问题的。”
陆溯安看起来确实很可靠的样子，于是校医也就站起身，提起医疗箱:“把药敷上，用纱布把伤口包好就行。”
临走前校医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给我打电话，电话号码就贴在墙上。”
陆溯安坐在校医的位置上，拿棉签沾了药，轻轻敷在伤口上。
南钰觉得不太好意思，挣扎了一下:“要不...我自己来吧。”
“别动。”
清冷的声音传来。
陆溯安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臂，又很快松开。
他的睫毛垂下来，腕骨清瘦，拿着棉签都格外赏心悦目。
陆溯安说:“谢谢。”
其实被推开的一瞬间陆溯安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其他人的惊呼声后，陆溯安才从怔愣中回过神，连忙跑到捂着手臂的南钰身边。
“没关系没关系。”
南钰完全是下意识的行动。
医务室太安静，她又开始没话找话:“因为我从小就比别人反应快——”
很好，她又找了一些烂话题。
却没想到陆溯安嗯了一声，居然接了她的话。
“反应确实快。”
南钰的心情顿时开朗了。
看来经此一遭，陆溯安愿意多跟她说两句话了。
南钰正准备乘胜追击，原本紧闭的医务室的门却“砰——”的一声被人猛地推开。
她正和夏清，还有前排的两个女生聊天。
从进教室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也一个眼神没向他这看过。
赵子衿靠着墙打游戏，激烈的音效从手机里传出:“阿尧，我觉得你还是主动道个歉吧，我看小钰这回是真生气了。”
周尧烦躁道:“可我昨晚已经——”
已经发消息求过和了啊。
南钰从来没有这样过，以往她都会主动来找他，戳戳他的胳膊，笑意盈盈的:“还气呢？别生气啦，帮我去搬卷子吧。”
其实只要南钰给个台阶，周尧就会立刻下去，只不过面上还要装作一副矜持的，大人有大量的姿态。
周尧现在心里除了愤怒，郁闷和烦躁，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他冷梆梆道:“凭什么？”
周尧把头埋进胳膊里，闷声闷气，像个闹脾气的孩子:“反正我...不道歉。”
四天遗落的课程和卷子跟南钰想象中一样多，好在她有以前的基础，重新拾起来并不费力。
南钰趁着课间时间把几张个人资料表填完，班里其他人的表已经填完上交了，南钰得去一趟年级主任的办公室。
高三的年级主任姓马，四十岁左右，拥有着地中海般的发型和中年男人特有的大腹便便。
南钰敲门喊了声报告，听到马主任的声音传出来:“进来吧。”
南钰推门进去，意外看见陆溯安居然站在办公桌前。
她没多看，拿着表递给坐在椅子上的马主任:“老师，我来交表。”
马主任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或许是因为转来一个陆溯安这种好苗子，难得和颜悦色:“小钰，我听那边的老师说你在物理竞赛上表现得很出彩啊，为我们一中争光了。”
南钰笑道:“没有老师。”
马主任介绍道:“这是小陆，陆溯安，昨天刚转过来。你们俩班级也挨着，小陆在以前的学校里成绩可不比你差啊，你俩以后在学习上也可以多交流，良性竞争嘛。”
在马主任眼里，好学生在一起玩总是赏心悦目的。
马主任说:“正好，小钰你带着他去办公楼领趟校服吧。”
南钰眼睛一亮。
这是拉进关系的好机会啊！
五分钟后，南钰和陆溯安并肩走在学校里。
他长得实在显眼，一路上都有学生的目光落过来，还有接连不断的窃窃私语声。
南钰鼓起勇气，主动自我介绍:“我叫南钰，是隔壁6班的。”
陆溯安声音淡淡的:“陆溯安。”
然后又陷入寂静。
南钰深深吸了口气。
平心而论，南钰在刚认识周尧时也碰了不少壁，但周尧和陆溯安不一样，周尧虽然不会说人话，但他起码说话。
陆溯安仿佛感觉不到空气的尴尬，南钰记得小说里陆溯安的性格就是如此，高岭之花，不爱讲话，只有女主能得他几分笑脸。
办公楼离教学楼并不远，领校服的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男生，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着。一听到门口的动静，他立刻跟被针扎了一样站直了身:“我没坐啊老师，我正站着呢。”
常瑞一转头看见是南钰，松了口气:“是你啊。”
南钰后面跟着一个身影，常瑞张口就叫:“周尧——”
等常瑞看清进来人的脸，卡了一瞬:“....陆溯安？”
常瑞和陆溯安一样都是5班的。
“我们来拿校服。”南钰问道:“老师去哪儿了？”
常瑞是被老师逮住在上课期间跑到操场打篮球:“不知道，好像是被叫走开什么会了。”
旁边柜子里就放着一套新校服，南钰过去拿，常瑞跟过去，好奇地问:“你俩怎么在一块呢？”
常瑞看热闹不嫌事大:“周尧呢？周尧知道吗？”
常瑞和南钰他们都是初中同一个班的，老熟人了，就是他常年跟周尧不对付，两个人光架都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
南钰奇怪地看了常瑞一眼:“跟他有什么关系。”
南钰把校服递给身后安安静静的陆溯安。
常瑞阴阳怪气:“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
南钰对陆溯安说:“别理他。”
陆溯安接过校服，淡淡撇了一眼常瑞，又垂下眼，跟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既然来了办公楼，南钰就想去打印室把明天要用的数学卷子顺便搬回去。
“你先回去吧，我去搬卷子。”
陆溯安拿着校服准备转身走，临走前他的目光落到面前女生纤细的手臂上，他停顿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南钰很惊讶，她当然求之不得:“好啊。”
南钰和陆溯安一人抱了一摞卷子，陆溯安看她拿得多，还特地又移了一部分到他的手里。
回教室的路上，南钰努力找话题:“你是走读吗？还是住宿？”
陆溯安:“走读。”
南钰:“那你平常回家是坐公交还是地铁？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啊。”
陆溯安语气平淡:“不用了。”
南钰闭嘴了。
她甚至觉得这该死的任务是在进行某种羞辱测试，让她贴完周尧的冷脸，又去贴陆溯安的冷脸。
一路过来，校园里四处都有学生聚堆画黑板报或者贴装饰贴画的。
注意到陆溯安的目光落在上面，南钰打起精神，笑着解释道:“学校里每年都会办一次艺术节，你转来的时间正好可以赶上今年这一届。”
他们两个的前方正好有几个学生在挂牌子。
两个人在梯子上，一人一边，举着一块木牌子对位置。
下面站着一个女生，一边用手挡着阳光一边眯着眼对位置:“左边一点，再往左一点点点....”
虽说是入了秋，天气却还炎热。灼热的太阳烤着，顶着日头干活，手心和脖子全都是汗，非常容易不耐烦。
“——还没对齐吗？这天太热，我快受不了了。”
“马上马上。”女生鼓励道:“再坚持一会儿，往右边移一点。”
这木牌子是话剧社负责提供的，边缘有一处没有打磨干净，再一移动，木刺便扎进了左边梯子上男生的手掌中。
他疼得嘶了一声，手一滑，木牌便掉了下去。
偏偏右边梯子上的人也在走神，木牌从他们两个人手中脱落，直直砸向下面正好路过的南钰和陆溯安两人。
“——！！！！”
南钰就听到头顶上惊慌的声音传来:“同学！！小心！！”
教室里，夏清叼着酸奶看漫画中。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敲了敲桌子，吓得夏清一哆嗦，本以为是老师，结果抬头一看是周尧，冷着张脸，跟别人欠他八百万一样。
“她人呢？”
夏清缓了口气:“吓死我了。”
“小钰去找年级主任交表了。”
周尧抬头看了一眼教室后面的表。
他皱起眉，都快上课了，怎么还没回来？
周尧待不下去，准备出去找南钰，一出教室门就正撞上挨完一顿骂回来的常瑞。
对头相见，谁也没有好脸色。
周尧跟没看见他一样就要走，常瑞眼睛转了转，装作惊讶道:“哎周尧，你是不是在找南钰啊？”
周尧脚步一顿，微微眯着眼看向常瑞，冷声道:“你见她了？”
常瑞夸张地哎呀一声:“她还没回来吗？我刚在办公楼看到她和陆溯安在一起呢。”
常瑞笑得比花还开:“周尧你不会失宠了吧哈哈哈哈哈——”
周尧一张脸沉下来，三两步上前抓住常瑞的领子，字还没蹦出来，楼梯里上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女生，快速从他俩身侧跑过去。
女生停在6班门口，对着里面焦急又慌乱地说道:“班长在吗？”
“你们班的南钰同学受伤了，我来帮她请下假，班长在的话去一趟医务室吧——”
熟悉的名字传过来，周尧跟常瑞都齐齐一愣。
教室里的夏清和赵子衿也瞬间蹿了起来。
等他俩跑出去时上课铃正好打响，常瑞一个人还愣在原地。
刚才传话的女生也是，愣愣道:“....刚才那个男生已经跑下去了，要不你们就别去了，伤口是擦伤，校医已经在处理了。”
医务室里，校医拿着双氧水:“同学你忍一下，估计会有点疼。”
伸出来的手臂上血淋淋的，南钰的皮肤本来就白，平常晒久了都有红印，受伤后便显得更吓人了些。
其实就是几道擦伤，南钰把陆溯安推开后伸手挡了一下，手臂是被旁边的木刺刮的。
陆溯安站在她身边，神色犹豫，刚想说要不要抓他的胳膊，却见南钰脸色平静，除了有点苍白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异样。
“没事。”
南钰抓紧床尾的栏杆:“直接倒吧。”
双氧水浇在伤口上，陆溯安看到南钰疼得一抖，却一声都没吭。
校医清理完伤口，拿出药来正准备敷时来了一个电话。
校医拿出手机接通:“哎主任....现在吗？我这里还有个学生....”
陆溯安听到，主动开口:“老师，你有事情就去忙吧，我来敷药。”
校医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些，面色犹疑:“你可以吗？高一好像有个学生突然晕倒了，我得去看看。”
陆溯安已经挽起袖子:“我以前处理过类似的伤口，没问题的。”
陆溯安看起来确实很可靠的样子，于是校医也就站起身，提起医疗箱:“把药敷上，用纱布把伤口包好就行。”
临走前校医又补充了一句:“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给我打电话，电话号码就贴在墙上。”
陆溯安坐在校医的位置上，拿棉签沾了药，轻轻敷在伤口上。
南钰觉得不太好意思，挣扎了一下:“要不...我自己来吧。”
“别动。”
清冷的声音传来。
陆溯安伸手扶了一下她的手臂，又很快松开。
他的睫毛垂下来，腕骨清瘦，拿着棉签都格外赏心悦目。
陆溯安说:“谢谢。”
其实被推开的一瞬间陆溯安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听到其他人的惊呼声后，陆溯安才从怔愣中回过神，连忙跑到捂着手臂的南钰身边。
“没关系没关系。”
南钰完全是下意识的行动。
医务室太安静，她又开始没话找话:“因为我从小就比别人反应快——”
很好，她又找了一些烂话题。
却没想到陆溯安嗯了一声，居然接了她的话。
“反应确实快。”
南钰的心情顿时开朗了。
看来经此一遭，陆溯安愿意多跟她说两句话了。
南钰正准备乘胜追击，原本紧闭的医务室的门却“砰——”的一声被人猛地推开。